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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无声的援手与新的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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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宇在洗手间冰冷的地面上坐了不知多久，直到四肢都冻得麻木，才被门外孙皓担忧的敲门声唤醒。
“白宇？你没事吧？在里面好久啦？”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打开水龙头，再次用冷水扑脸。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苍白，但眼底那抹惊惧和绝望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死寂的平静。
绝境往往能逼出极致的冷静。他不能垮。哥哥的仇还未报，他不能先被这些魑魅魍魉打倒。
“我没事，皓哥。”他打开门，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已恢复平稳，“有点累而已。”
孙皓狐疑地看了看他红肿的眼睛，没再多问，只是嘟囔着：“李哲真不是东西…那么多调研怎么做得完…”
是啊，怎么做得完？方白宇看着那份冗长的调研任务清单，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必须高效完成。他甚至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或许，某些区域的便利店和咖啡馆，能提供一些关于哥哥出事当晚的、被忽略的侧面信息？虽然希望渺茫，但好过什么都不做。
他快速规划了一条效率最高的调研路线，将距离最近、人流量最大的点位优先排列。至于报告，他自有办法快速生成一份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方白宇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白天高强度训练，课余所有时间都奔波在指定的调研点之间。他穿着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戴着口罩，混迹于人海，机械地重复着访谈、记录的动作。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因为持续运转而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清醒。
李哲冷眼旁观，似乎很满意看到他疲于奔命的样子。
然而，就在方白宇像苦行僧一样完成他的惩罚性任务时，两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件事关于小雅。在他收到小雅求助短信的第二天晚上，他又收到了她的新信息：
【方先生！好消息！经理今天突然找我道歉了！说之前是误会，还给我调整了班次，去了更轻松的部门！还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他说！真是太奇怪了…是不是您帮了我？】
方白宇愣住了。他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帮到她？他立刻回复：【不是我。你确定没事吗？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小雅回复：【应该不会吧？经理态度特别诚恳…不过我会小心的！不管怎样，谢谢您！您真是我的幸运星！】
是谁在暗中帮了小雅？目的又是什么？方白宇百思不得其解，但这至少暂时缓解了他的愧疚和担忧。
第二件事更令人意外。在他进行市场调研的第三天，当他按照计划来到一个位于老城区的咖啡馆时，发现这家本该营业的小店竟然挂着“今日盘点的”牌子。
计划被打乱，他正皱眉查看地图寻找备选点位时，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男人匆匆走过来，塞给他一个厚厚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文件袋。
“方白宇先生？您的同城急件，签收一下。”快递员语气急促。
方白宇一怔：“我没有订…”
话没说完，快递员已经把签收单拍到他手里，指了指某个需要签名的地方，然后几乎是抢过签好名的单子，快步离开了，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方白宇拿着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满心疑惑。他走到僻静处，打开文件袋。
里面根本不是快递文件，而是一沓装订好的纸质报告！封面标题是：《铂悦酒店近三年人员流动及部分外包合作项目异常分析报告（内部参考版）》。
他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他迅速翻看内容，里面详细罗列了铂悦酒店近几年通过星辉娱乐等中介公司引入的、背景存疑或频繁更换的临时工、外包人员名单，甚至标注了某些人入职离职时间与酒店发生的几起“小型意外”（包括客人财物遗失、内部信息小范围泄露等）可能存在的时间关联！虽然报告措辞谨慎，多用“可能”、“疑似”、“值得关注”等词汇，没有直接证据，但其指向性无比明确！
这份报告对他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它验证了小雅听到的“星辉介绍不靠谱的人”的说法，并将调查范围从单一的“鼹鼠”漏洞，扩大到了酒店内部人事管理这个更可能找到突破口的层面！
是谁？是谁在帮他？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严任的名字。只有他，有动机，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用这种不会直接暴露自身的方式，提供他急需的信息。那个“今日盘点”的咖啡馆，恐怕也是安排好的接头点。
方白宇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严任的再次出手相助，目的依旧成谜。是补偿之前便利店老板换人的“提醒”？还是他游戏的一部分？但无论如何，这份报告的价值是实实在在的。
他立刻将报告藏好，平复心情，继续完成剩下的调研任务，但内心的焦灼已然不同。他有了新的、更明确的方向。
周末，他终于熬完了所有调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司提交报告。李哲随意翻看了几眼，似乎没找到什么错处，冷哼一声算是放过。
方白宇回到宿舍，立刻反锁房门，再次仔细研读那份匿名报告。他注意到报告末尾有一个极不起眼的缩写批注：M.O.
M.O.？这是什么？撰写者的代号？还是某种提示？
他尝试用这个缩写组合各种可能：Modus Operandi（操作模式）？Master Of…？或者是一个人名的缩写？
毫无头绪。
但他注意到，报告中将某个离职仓促的保洁主管的名字圈了出来，旁边打了个问号。这个人，是在哥哥出事前后不久离职的。
或许…这是一个切入点？找到这个前保洁主管？
然而，人海茫茫，找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前酒店员工，谈何容易？这比寻找“鼹鼠”更加困难。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手机响了。是那个他几乎快要遗忘的、哥哥生前的一位朋友，一位同样不太得志的小演员打来的。对方语气有些犹豫和神秘：
“白宇？没打扰你吧？那个…我最近在一个新剧组跑龙套，好像…好像看到一个人，特别像之前你哥哥那个…出事后就不见了的助理…就那个叫阿杰的…我不太确定啊，就是觉得有点像…你要不要…来看看？”
哥哥的助理阿杰！那个在哥哥出事后就仿佛人间蒸发、警方记录里语焉不详的关键证人？！
方白宇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一条线尚未理清，另一条更直接、更致命的线索，却以这样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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