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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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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鹤舟看他这样不经逗,决定再逗逗他,帮他习惯一下。
在冷菡清和高建震惊的目光中,宋鹤舟坐在阮星泽旁边的座位上,对他说:
“我能坐这吗?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
阮星泽旁边一直没坐人,宋鹤舟已经把自己才来教室第一天心里想的抛之脑后。
冷菡清:“我从刚才就想问,你俩啥时候认识了?”
高建:“我们仨都认识了,就昨天。”
“嗯。”阮星泽才不会说,他和宋鹤舟之前在校外就“认识”。
“我和他是昨天认识的”宋鹤舟指着高建说,又看向阮星泽,“我们不是.... ”
被强制捂嘴了。
“我们就是在昨天认识的。”阮星泽抽回手,伸到桌下掐他大腿说,“不可以,吃饭回自己座位上吃。”
刚才就被逗红的耳根,现在不止耳根,整张脸都熟透了。
冷菡清把手撑在桌边,歪着脑袋,皱眉盯着宋鹤舟,突如其来的被其他人强闯领地的排斥感堵在心头,这种感觉不好受。
“宋鹤舟。”
宋鹤舟笑着对她点头,介绍自己。
“知道,我叫冷菡清,菡萏那个菡。”
阮星泽和高建用眼神交流了一波,但互相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直到班长刘宗伟走过来。
“你们谁来办公室帮我一下,老师们都吃饭去了。”
“走啊。”冷菡清抬眸盯着他,一如既往冷冰冰说道。
刘宗伟笑着对她说:“哈哈好啊,来吧。”
两人走后,高建看着阮星泽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不对吧?”
“咋不对了?”阮星泽看他一副看透所有的神情说,“你别乱想,冷菡清不是喜欢身高像巨人,肚子上有玉米棒,然后还贼瘦但又被狂风吹不走的那种吗?”
高建被他这话搞得笑出眼泪,正想说没错,抬饭的回来了,班上的同学们一窝蜂冲上去吃饭,高建也不例外。
阮星泽故意当旁边的人不存在,拖动椅子,起身去打饭,谁知道,那人把他按回椅子上,双手抵在他膝盖上。
阮星泽:“?啊?”
宋鹤舟: “我想坐这和你一起吃可以吗?不会打扰你吃饭。”
宋鹤舟这是咋了?被开水烫一下脑子烫出病了?
阮星泽看他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无奈答应道:“行吧行吧。”
阮星泽站起身拿餐盘打饭,看篮子里有啥菜,魔芋炒鸭,辣的,炝炒莲白,辣的,都爱吃,还有一个菜,阮星泽以为那是土豆丝炒肉夹了很多,旁边还摆着一个汤,他通常是不会喝的,习惯吃完喝水。
宋鹤舟在他后面看着他那堆成一座小山的菜和饭,抿着唇笑了一下,又很快收回。
吃这么多肉长哪去了。
宋鹤舟刚把餐盘放到桌上,去拿自己桌里的纸巾,就听见后面那人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入耳中。
“靠,居然不是土豆丝。”阮星泽背后就是垃圾桶,转过身吐掉口中的“土豆丝”。
“你是什么东西?生姜?不应该啊。”他夹起一根“土豆丝”,对着它自说自话。
阮星泽:“哎,宋鹤舟,来猜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那根可怜的“土豆丝”被他夹着晃来晃去。
“我猜是生姜!”高建从前面转过来,嘴巴里还咀嚼着菜,说话不利索。
“你转过去好好吃你的吧。”阮星泽看他给自己比了个OK,又转回来看宋鹤舟。
“应该是仔姜,其实就是姜,怎么?不爱吃?”
“嗯,谁爱吃啊?”阮星泽用筷子把米饭戳几个洞,又把魔芋放进去,边玩边吃。
宋鹤舟指正在哼呲哼呲努力扒饭的高建,想到什么开口说道:“那你夹给我吧,反正你没吃过。”
阮星泽:“他什么都爱吃,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想浪费粮食?”
阮星泽不能听这句话,说他不爱学校都不能说他要浪费粮食 ,把全部的仔姜全夹在旁边人的餐盘里。
那人盘子里和自己对比起来少得可怜,“你吃这么少?不吃肉?”说着夹起一块鸭肉,扔在宋鹤舟餐盘里。
没过多久,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偏过头去安静吃饭。
“谢谢。” 宋鹤舟看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高兴。
而后,他就吃一口饭看阮星泽一眼,这样循环了四遍。
阮星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朵又逐渐升温,察觉对方在看自己的耳朵,竟动了一下。
“噗呲。”
伸出手捂住耳朵,低下头认真吃饭,而那人还认真在盯着自己,忍不住小声道:“你再看就回去吃。”
“不看了,让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说着,将阮星泽捂着耳朵的手放下来,真就不看了,埋头吃饭。
—
—
午休,阮星泽难得睡不着又开始不自觉地手抖,连带着脚抽筋似的疼痛,轻声推开椅子,走去厕所。
背后被冷汗浸湿,双手撑在洗手池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被自己无能气笑。拧开水龙头捧起水,往脸上拍。
不是没有下雨吗?还是说自己下午真的要被打成肉饼?
他开始回想那群人的脸,冷笑一声,手不抖了脚却一直抽筋,他决定去操场跑几圈。
说走就走。
夏天自然凉快的地方有两个,厕所门口和楼梯间。学校的楼梯间有一面墙被打通,以前没装防护网的时候更凉快,阮星泽他们打完球就喜欢坐这休息。
阮星泽为了治治这破腿,飞快地跑下楼去,转弯处,第三排楼梯上赫然坐着一个人,他紧急“刹车”,差点就发生大事故。
想去教育那人一下,蹲在他面前看见的是熟悉的面孔。
宋鹤舟。
这人歪着脑袋抵在墙壁上,黑棕色的毛发乖乖搭在一旁,轻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让他想到了冷菡清小时候玩的芭比娃娃,嘴巴左下角那颗痣此时让凌厉的五官变得柔和。
想摸摸这个痣跟自己鼻梁上的痣触感是一样的吗?
阮星泽手伸到半空,转身跑去操场,顶着烈日,在操场上跑了两圈,跑完已经大汗淋漓,睨了还坐在楼梯间睡着的人一眼,晃晃悠悠去厕所洗脸。
“爽啊!”擦掉脸上多余的水,又把手臂放到水龙头下,将汗液全都冲走,甩着手停在厕所门口,一阵风吹过,他竟感到凉嗖嗖的。
走到宋鹤舟面前,晃了他肩膀一下,没醒。
索性又蹲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回教室,来这蹲在一个男生面前看着别人的脸发呆。脸上的水珠滴在自己的手背上也没察觉,随着自己脑海的想法,再次伸出手。
“你干嘛?”
面前的人睁开眼,这么近距离看见一个人的眼睛,阮星泽怔愣地看着这双大地色的瞳孔,像嵌入一颗琥珀,此刻正含笑盯着他。
“要摸摸看吗?”
“?”
眼睛有什么好摸的?
在阮星泽的震惊下,宋鹤舟牵起他的手腕,而后那双骨节分明,指甲修的很干净的手包住他的手,抚摸自己的眉骨,前端眉毛浓郁,眉尾阮星泽倒是没摸出来,他现在感觉心脏已经不在胸腔里,而是在指尖上。
摸向眼皮,双眼皮长得很漂亮,很宽,宋鹤舟闭上又睁眼,把手带到卧蚕处,感受到阮星泽想抽回手去,笑着往最后一个地方摸。
看着眼前的人瞬间红了脸,全身紧绷,耳朵也染上一层绯红,最后一个地方是嘴角的痣,宋鹤舟刻意松开他的手,让他自己摸。
他觊觎那颗痣许久,今天宋鹤舟让他摸个够。
阮星泽还沉浸在害羞的气氛中,手放在那颗痣上不动了。宋鹤舟看他这样,伸出手戳戳他鼻梁上的痣。
阮星泽回过神来,视线随着宋鹤舟的手移动,他刚才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色。
太色了,那颗痣还有人都太色了。
耳朵有一把小火在烧,那人又把他的手包住,故意让自己再次摸上他那颗痣,那人扯了扯嘴角。
“这么喜欢这颗痣?”
阮星泽猛地抽回手,有些羞恼得瞪他,刚才被鬼迷了心智,现在伸出手用力掐住那颗痣。
“啊!”宋鹤舟短暂地叫了一声。
活该。
阮星泽在心里这么想着,撑着膝盖站起来,这破腿蹲久了还抽筋,向前倒去,面前的人原本闭合的腿被他分叉开,一只手打在了楼梯的棱坎上,一只手放在了不可//言说的部位。
“痛痛... 痛痛。”
阮星泽瞬间被疼痛占据大脑,用另一只手撑起自己,他听见身下那人抽了一口气,而后,迅速移开手,站起身来。
“不.... 不好... 意思。”
提问:如果有炸弹此时最想炸谁?
A:你自己。
B:你自己。
C:还是你自己。
我选D:炸宋鹤舟。
阮星泽在脑海里已经把宋鹤舟的死法选好了,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他看见宋鹤舟耳朵渐渐得跟他一样,皱眉看了自己一眼,阮星泽自知理亏,正准备道歉,头顶传来高建的声音。
“我草!你俩在学校里打架?!我记得楼梯间不是有监控吗?这么敢?”
高建趴在两人头顶的栏杆上,对着下面的人大喊。
“没打架.... 痛啊!你有病?”高建从上面跑下来,一把拉过阮星泽的手,想看看伤势咋样,只不过有点用力过猛,造成二次伤害。
还坐在地上的宋鹤舟看阮星泽痛得不成样子,又看看旁边高建这憨里憨气,揉着太阳穴,把扎进裤子里的校服扯出来,拉过阮星泽的手腕。
宋鹤舟: “你知道哪里消毒包扎的东西吗?。”
高建:“老岳办公室有,他们办公室东西多。”
学校没医务室,学生受伤或者感冒的时候,直接去老师办公室,让老师拿就行。
“跟我去。”宋鹤舟说着就去拉阮星泽的手腕。
“我跟高建一起去,你回教室。”阮星泽躲开伸过来的手,搂着高建往办公室走。
—
—
高建:“你俩真打架了啊?”
阮星泽:“没有。”
高建:“那咋不让他陪你,别人都伸手了。”
阮星泽无语地白他一眼,随后,恶心他:“因为我就是想让弟弟你陪我~”自己受不了了,又咬牙切齿到,“行—不—行?”
“行啊!当然行!”高建乐开花,拉着他就往办公室跑。
岳莉正在桌上写着教案,推了推眼镜,眸光看到窗户边走过两个人影,下一秒,
高建:“老岳~泽哥受伤了,还有消毒包扎的东西吗?”
岳莉合上教案本,站起身来,看向站着都比自己高的两位男生,在心中无奈叹口气,“打架了?洗手了没?”看向阮星泽微红的耳尖,脸上倒是没什么伤。
阮星泽:“洗过了,没打架,摔了一跤。”
高建:“你俩没打架啊?那你们在楼梯间干嘛?”
岳莉:“你俩?还有谁?”说着去拿桌下柜子里的小箱子,上面还有一个泛黄的字条写着:跌打损伤百宝箱。
高建意识到好像说漏了什么,心虚地瞥了一眼阮星泽,捂着嘴巴摇头。
阮星泽:“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跟宋鹤舟。”
看向岳莉一脸“你俩在楼梯间干嘛了?”的表情说道:“打架了。”
高建:“不是说没打吗?”
岳莉:“你俩在学校打架?!那你这伤别消毒了,反正也是该的。”
打架了,不仅打架我还“打”他小/鸡了。
想到这,阮星泽低下头耳尖又急剧升温,埋着头也不说话,嘴角流露出压不住的笑容。
高建:“老岳,你看看他脑子是不是被打坏了,得让宋鹤舟赔钱啊。”
岳莉打开箱子,拿出酒精,“因为什么?那你肯定打输了,都受伤了。”
阮星泽:“因为他长得比我帅,我趁大家睡午觉约他出来。”而后摸了摸鼻子,“他也受伤了,只不过是内伤。”
高建:“?”
岳莉:“?”
岳莉把酒精喷在棉签上沾湿,围着他的伤口由内向外打圈消毒,抬起头笑着问他:“我看不需要包吧?长长记性。”
“不需要,谢谢岳老师。”阮星泽甩甩手腕,看着无大碍,“那我们回教室了。”
阮星泽回到教室看见宋鹤舟不在,莫名松了一口气,趴在桌上,看着外面电线上的麻雀。
要不要和他道歉啊,万一看上去是“轻抚”,实际是重击,那下半辈子不就毁了。
晃了晃脑袋,让那些想法消散,思来想去决定去和宋鹤舟道歉。
奶奶教过他,道歉要有诚意,他从书包里摸出三块钱,快跑着去保安大爷那买了一瓶纯牛奶。
气喘吁吁地跑上楼,再一次转角遇到爱,急忙把纯牛奶藏在身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李校好!怎么不午休?”
李校看他汗涔涔的样子,笑着对他点头,推了下眼镜开口说道:“楼道不要跑,才午休完来洗脸嘞。”
阮星泽看着对面人穿着白衬衫加西装裤,给人一种清瘦儒雅的形象,一脸睡意惺忪。
阮星泽:“那再见李校,我回教室了。”
那人点点头,阮星泽心想:李校什么时候戴眼镜了?
回到教室,看见宋鹤舟回来了,正趴在桌上休息,阮星泽很小声得去别人那借了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
打了你的小//鸡我很抱歉,这是赔礼,请你收下。
写完拿起来看,像觉得还不够诚意般,在右下角画了一颗星星,画完又开始欣赏自己的字。他的字只有他自己才觉得是一件艺术品,每个字的大小不一,但还算工整能认出。
满意得贴在纯牛奶上,像做贼般走到第一排,正准备蹲下身去发现宋鹤舟腿上放着英语书。
他有点打退堂鼓,没睡着直接给会不会有点尴尬,算了都男的怕啥。
阮星泽小心翼翼把纯牛奶放进他的书桌里,收回手准备站起身回到座位上。
“你给了我什么?”他听见那人开口说话。
阮星泽还蹲在宋鹤舟身旁,尴尬得抠了抠头发,“没啥,就一瓶奶,你在睡觉吗?”
“被你吵醒了。”宋鹤舟把纯牛奶摸出来,看见贴着一个便利贴,还没看清就被阮星泽捂住。
“你一会等放学的时候看,现在别看,这是惊喜。”而后,阮星泽觉得神奇,睁大眼睛,“我明明那么小心,小心再小心了,你睡眠是有多浅?”
宋鹤舟盯着那双抚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情不自禁得握住那人的手腕,和他比手大小。
和自己差不多大,但小一指关节的长度。
“干嘛?我比你/大!”阮星泽说,“还有,你为什么午休在那里睡觉?”
“是吗?”宋鹤舟嗤笑一声,看向他说,“上厕所时觉得很凉快,谁能想到被袭击了。”
阮星泽羞恼得抽回手,又假装严肃地说:“你别想歪,我说的是事实。那个不是故意的,那瓶奶是和好用品。”
宋鹤舟很想说:其实想歪的是你自己吧。但他不打算回口了,笑着颔首。
“嗯,你很/大。”
阮星泽横了他一眼,回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又感觉不舒服,双手叠着埋进臂弯里,耳尖碰着上臂,皮肤一点点变灼热,察觉有人在看自己,也没抬头对着那人就竖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