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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成都府-兔骨酱-匠人情 ...

  •   一、酱坊香浓,骨藏遗憾
      南宋成都府的盛夏,总带着一股湿热的气息。街巷里的梧桐树撑开浓密的枝叶,遮挡住炙热的阳光,蝉鸣声此起彼伏,与街坊的谈笑声、小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热闹而鲜活。在城西的巷口,有一家老字号酱菜铺 ——“刘记酱菜”,铺子门口挂着一块发黑的木招牌,上面刻着 “刘记” 二字,虽不显眼,却透着岁月的厚重。铺子里飘出的酱香味,混着花椒的麻香,能飘出半条街,引得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深吸一口这独特的香气。
      铺子里,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正站在灶台前,手里握着一根长勺,小心翼翼地搅动着锅里的酱。老者头发花白,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短衫,袖口沾着些许酱渍,脸上布满了皱纹,却透着一股专注的神情 —— 他就是酱菜铺的掌柜刘老栓。灶台旁堆着几个巨大的酱缸,缸口用纱布盖着,里面酿着不同种类的酱菜,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酱香,让人垂涎欲滴。
      陈墨背着装有《味魂录》的包袱,沿着城西的街巷慢慢行走。自离开泉州港后,他便一路西行,来到了成都府。这座城市与泉州港截然不同 —— 少了几分海洋的壮阔,多了几分巴蜀的温润,连食物的味道,都带着浓郁的酱香与麻香。他怀里的银汤勺,自记录下鱼骨架粥的食谱后,便又恢复了沉静,却在靠近刘记酱菜铺时,突然轻轻颤动起来,勺身泛出一层淡淡的棕褐色光晕,像极了酱缸里的颜色,与之前遇到的深蓝色、淡青色光晕都截然不同。
      “老丈,这兔骨酱怎么卖?” 陈墨走进铺子,笑着问道。铺子里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酱菜,有豆瓣酱、辣椒酱、萝卜干,还有用陶罐装着的兔骨酱,罐口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 “刘记兔骨酱” 五个字。
      刘老栓抬起头,看到陈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格外温和:“客官是外乡人吧?听口音不像咱们成都府的。这兔骨酱,二十文钱一罐,刚熬好没多久,还带着热乎气,你买点尝尝?” 说着,他从货架上拿起一罐兔骨酱,递给陈墨。
      陈墨接过陶罐,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酱香混合着花椒的麻香扑面而来。酱呈深褐色,里面隐约能看到细小的兔骨碎,看起来格外诱人。他用指尖蘸了一点酱,送进嘴里 —— 酱的醇厚与兔骨的鲜香在口腔里散开,还有一丝恰到好处的麻香,刺激着味蕾,让人回味无穷。可就在这时,那股麻香里,突然透出一丝说不清的遗憾,像未完成的心愿,藏在酱的鲜香里,让人心里一沉。
      陈墨下意识摸向怀里的银汤勺,指尖刚触到勺身,就感觉到一阵明显的颤动,紧接着,勺身泛出一层明亮的棕褐色光晕,在勺面上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屏住呼吸,仔细看向银汤勺 ——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短褂,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正站在酱缸旁,手里拿着一根长勺,小心翼翼地搅动着缸里的酱。青年面容清秀,眼神里满是专注,还带着几分对未来的期待。他的身边放着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一些酱曲,旁边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改良兔骨酱配方” 几个字。
      “师父,您尝尝我新熬的兔骨酱,加了点新的酱曲,是不是比以前更鲜了?” 青年拿着一个小碗,里面盛着一些兔骨酱,递到刘老栓面前,声音里满是期待。
      刘老栓接过小碗,尝了一口,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错不错,阿柱,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刘记的酱就能卖到临安去了。”
      青年听了,笑得更开心了,眼神里满是憧憬:“师父,等咱们的酱卖到临安,我就再改良几种新口味,让更多人知道咱们刘记的酱菜!”
      银汤勺的光晕慢慢暗下去,陈墨握着勺身的手却有些发紧。他抬头看向刘老栓,只见他正拿着一个小陶罐,轻轻摩挲着,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老丈,您这兔骨酱,熬得真是特别,酱香浓郁,还带着花椒的麻香。” 陈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只是这酱里,似乎还藏着别的味道,像是…… 像是未完成的心愿。”
      刘老栓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看向陈墨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又有几分躲闪:“客官是个细心人…… 那是我徒弟阿柱的心愿。阿柱走了,可这酱里的味道,却像他还在一样。”
      二、师徒情深,曲藏后院
      刘老栓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陈墨心里,泛起层层涟漪。他看着刘老栓泛红的眼眶,轻声说:“老丈,要是您不介意,能不能跟我说说阿柱的事?”
      刘老栓点了点头,拿起一个小板凳,示意陈墨坐下,然后慢慢说起了阿柱的故事 —— 阿柱是他三年前收下的徒弟,父母早逝,独自一人来到成都府谋生。刘老栓见他老实本分,又对酱菜制作很感兴趣,便收留了他,教他做酱菜的手艺。阿柱学得很认真,尤其是在熬制兔骨酱方面,天赋极高,没多长时间就掌握了诀窍,还总想着改良配方,让刘记的酱菜更受欢迎。
      “阿柱这孩子,心思活络,还特别孝顺。” 刘老栓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他总说,要把咱们刘记的酱卖到临安去,让更多人知道咱们的手艺。去年夏天,成都府下了一场大雨,连续下了好几天,城西发了大水,水都快淹到屋檐了。我这铺子里的酱缸都被冲倒了,里面的酱和酱曲都顺着水流走了。阿柱看到后,想都没想就跳进洪水里,去抢救我家祖传的酱曲罐。那罐酱曲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已经有几十年了,是咱们铺子里的宝贝。可谁知道,洪水太大,阿柱抱着酱曲罐,被洪水冲得越来越远,我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洪水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刘老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蓝色的粗布碎片,上面还沾着些许酱渍:“这是阿柱当时穿的衣服上的碎片,是后来洪水退了,我在河边找到的。有人说,看到阿柱被冲走的时候,还紧紧抱着酱曲罐,喊着‘不能丢了师父的东西’……”
      陈墨看着那块粗布碎片,心里满是敬佩 —— 阿柱不仅是个有天赋的酱菜匠人,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保护师父的祖传酱曲,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想起银汤勺里阿柱专注熬酱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暖又酸:“老丈,阿柱生前,有没有说过要改良兔骨酱的配方?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关于新配方的东西?”
      刘老栓点了点头,眼神里露出几分遗憾:“阿柱生前总说,要改良兔骨酱的配方,还说找到了一种新的酱曲,能让酱的味道更鲜。他说,等配方改良成功了,就跟我一起把酱卖到临安去。可他还没来得及把新配方做出来,就……” 刘老栓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老丈,我或许能帮你找到阿柱留下的新配方。” 陈墨的眼神很坚定,“我这把银汤勺,能映出藏在食物里的魂灵。刚才我尝兔骨酱的时候,勺子里映出了阿柱的身影,他身边放着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新的酱曲,还有一张写着改良配方的纸。说不定,银汤勺能帮我们找到阿柱留下的酱曲和配方。”
      刘老栓愣了愣,随即眼里燃起一丝希望:“真…… 真的吗?你真的能找到阿柱留下的酱曲和配方?”
      “我试试。” 陈墨说着,拿起勺子,蘸了一点兔骨酱,靠近银汤勺,勺身再次泛起明亮的棕褐色光晕,这次映出的画面更清晰了 —— 阿柱正蹲在酱坊后院的一棵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小陶罐,小心翼翼地把陶罐埋进土里,然后用石头在旁边做了个记号。他嘴里还念叨着:“师父,等我把新酱曲研制成功,就给您一个惊喜,咱们一起把刘记的酱卖到临安去。”
      陈墨赶紧把银汤勺里的画面告诉刘老栓,还凭着记忆,画出了老槐树的位置和石头记号的样子:“阿柱把新酱曲埋在了后院的老槐树下,旁边还有石头做的记号,您赶紧去找找!”
      刘老栓激动得站了起来,双手微微颤抖:“是后院的那棵老槐树!阿柱经常在那棵树下琢磨新配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去后院找!”
      刘老栓带着陈墨来到酱坊后院。后院不大,里面种着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树下还放着几个废弃的酱缸。刘老栓按照陈墨说的,在老槐树下仔细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石头记号。他蹲下身,用手刨开泥土,没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小陶罐 —— 陶罐是普通的粗陶罐,上面刻着一个 “柱” 字,显然是阿柱特意做的标记。
      刘老栓打开陶罐,里面装着一些深褐色的酱曲,还放着一张折叠的纸。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纸,上面是阿柱的字迹,写着 “改良兔骨酱配方”,详细记录了新酱曲的制作方法和兔骨酱的改良步骤,末尾还写着 “愿师父能将此配方传承下去,让刘记的酱香飘满大宋”。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刘老栓抱着陶罐和纸,眼泪掉了下来,声音里满是欣慰,“阿柱,你的心愿,师父帮你完成了。”
      三、改良配方,魂释匠心
      当天下午,刘老栓按照阿柱留下的配方,开始制作新的酱曲。他在酱坊里支起一口小锅,按照配方上的要求,加入面粉、黄豆、花椒等原料,小心翼翼地搅拌、发酵。陈墨在一旁帮忙,看着刘老栓专注的神情,仿佛看到了阿柱生前琢磨新配方的模样。
      经过两天的发酵,新的酱曲终于制作完成。刘老栓又按照配方上的步骤,开始熬制改良后的兔骨酱。他先将兔骨洗净,焯水后切成小块,然后放入锅中,加入豆瓣酱、新酱曲、花椒等调料,用小火慢慢熬煮。熬煮过程中,刘老栓不时地搅拌,还按照阿柱的要求,加入了少许蜂蜜,增加酱的醇厚口感。
      几个时辰后,改良后的兔骨酱终于熬好了。刘老栓盛出一碗酱,递给陈墨:“陈公子,你尝尝,这是按照阿柱的配方熬的,看看味道怎么样。”
      陈墨接过碗,用指尖蘸了一点酱,送进嘴里 —— 酱的醇厚比之前更浓郁,兔骨的鲜香与花椒的麻香完美融合,还有一丝淡淡的甜味,中和了酱的咸辣,口感层次丰富,比之前的兔骨酱更美味。
      “好吃!” 陈墨忍不住赞叹,“这酱比之前的更鲜、更醇厚,阿柱的配方真的很绝妙!”
      刘老栓听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神里的遗憾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与自豪。他把熬好的兔骨酱装进陶罐,送给街坊邻居品尝,还特意跟大家说:“这是我徒弟阿柱的配方,是他用命换来的,大家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街坊邻居尝了改良后的兔骨酱,都赞不绝口,纷纷说:“这酱比以前更好吃了,阿柱这孩子真是个好样的!”“刘老栓,你可得把这配方好好传承下去,别辜负了阿柱的心意!”
      当天晚上,刘老栓把改良后的兔骨酱摆在铺子里,还在陶罐上贴了一张新的红纸,上面写着 “阿柱秘制” 四个字。他对着陶罐,轻声说:“阿柱,你的配方很成功,大家都很喜欢。你放心,师父会把这配方好好传承下去,让更多人知道你的手艺,让刘记的酱香飘满大宋。”
      就在这时,陈墨怀里的银汤勺突然泛起明亮的棕褐色光晕,阿柱的身影渐渐出现在陶罐旁。他还是穿着那件蓝色的粗布短褂,手里拿着一根长勺,脸上带着笑容,眼神里满是欣慰。他走到刘老栓身边,深深鞠了一躬,虽然刘老栓看不见他,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对着空气说:“阿柱,是你吗?你看到了吗?你的配方成功了,大家都很喜欢。”
      “师父,我看到了,我很开心。” 阿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谢谢您帮我完成心愿,也谢谢陈公子帮我们找到配方。以后,就让这兔骨酱的香味,带着我的心意,一直传承下去吧。”
      刘老栓的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说:“好,好啊!师父会一直熬兔骨酱,会把你的名字刻在每一个陶罐上,让大家永远记得,有个叫阿柱的小伙子,用生命守护了咱们的酱菜手艺。”
      阿柱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望向铺子里的酱缸,眼神里满是对酱菜手艺的热爱与不舍。他对着刘老栓挥了挥手,然后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像酱坊里的雾气一样,慢慢消散在灯光下。
      银汤勺的光芒暗了下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铺子里的兔骨酱,酱香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遗憾,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鲜香,像阿柱的匠心,永远留在了这酱菜之中。
      四、记录食谱,传承手艺
      接下来的几天,陈墨每天都来刘记酱菜铺帮忙。他帮刘老栓挑水、劈柴,还帮着招呼客人、装罐贴标签。铺子里的生意比以前更红火了,不仅街坊邻居经常来买,还有不少外乡人特意来光顾,都想尝尝 “阿柱秘制” 的兔骨酱。大家都说,这酱里藏着匠人的心意,吃着让人心里踏实。
      “陈公子,真是谢谢你。” 一天晚上,刘老栓熬完最后一锅兔骨酱,给陈墨倒了一杯热茶,“要是没有你,阿柱的配方找不到,他的心愿也完不成。你是个好人,也是咱们刘记酱菜铺的恩人。”
      陈墨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温暖的茶水滑过喉咙,暖遍全身。他放下茶杯,从包袱里拿出《味魂录》,对刘老栓说:“老丈,我想把你这兔骨酱的做法记下来,写进我的食谱里。这样,以后不管我走到哪里,都能记得这酱的味道;也能让更多人知道,成都府有个叫阿柱的酱菜匠人,有个叫刘老栓的老匠人,他们用兔骨酱,传承着巴蜀的酱菜手艺。”
      刘老栓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 好啊。这酱是我和阿柱一起琢磨出来的做法,阿柱还为此付出了生命,能记下来,是好事。我现在就教你,怎么处理兔骨,怎么制作酱曲,怎么熬煮兔骨酱。”
      那天晚上,刘老栓坐在灶台旁,一边回忆阿柱的配方,一边给陈墨讲解兔骨酱的做法,陈墨则拿着炭笔和布帛,仔细地记录着,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写完步骤,陈墨放下炭笔,指尖轻轻拂过布帛上的字迹,仿佛能触到阿柱揉制酱曲时的专注,触到刘老栓熬煮酱时的温情。他顿了顿,拿起炭笔,在步骤下方添上一段小字注解,将这份藏在酱里的匠人情谊,一并记入:
      “此兔骨酱初藏匠人遗憾,酱香麻醇中含未竟之志,食之若见青年熬酱身影;今释匠心于改良酱曲,鲜得纯粹,似巴蜀暖阳融心。阿柱以生命护酱曲,以配方传手艺,将对师父的孝、对酱菜的爱,都揉进这深褐酱色之中;刘老栓以铺为守,以酱为寄,让徒弟的心意,随每一罐酱传递。今记此谱,不仅为传制酱之法,更为传一份匠人赤诚:世间手艺,无关浮华,唯守初心者,方能传世。愿尝此酱者,皆能忆起:成都府城西曾有青年阿柱,以酱曲为念,以生命赴义;亦愿此后做酱者,皆能在翻炒间藏入匠心,让寻常酱菜,也成情感之载体,让巴蜀酱香,永远飘满人间。”
      落款处,陈墨写下 “南宋成都府城西巷,陈墨记于刘记酱菜铺”,而后又想起刘老栓说的话 —— 阿柱生前总爱将熬好的兔骨酱与新鲜的萝卜干同炒,说 “酱香配脆爽,更解腻”,便又在注解旁添了一行小字:“阿柱偏爱:兔骨酱炒萝卜干,取新鲜萝卜干泡软切段,与酱同炒三分钟,脆爽鲜香,佐餐佳品。”
      写完,陈墨小心翼翼地将《味魂录》叠好,放入包袱中。窗外的月光透过酱坊的窗棂,落在灶台上,与油灯的微光交织,温柔得像一罐刚熬好的兔骨酱,暖得人心头发软。
      五、离坊寄愿,酱香永续
      陈墨在成都府又停留了半月。每天清晨,他都会帮刘老栓磨制香料、清洗陶罐,看着他将新熬好的兔骨酱装罐,听他跟街坊邻居说 “这是阿柱的方子,多尝尝”。有一次,一位从临安来的商人尝了兔骨酱,赞不绝口,当场订了十罐,说要带回临安,让那里的人也尝尝 “阿柱秘制” 的味道。刘老栓听了,眼眶泛红,对着西边的方向轻声说:“阿柱,你的心愿快实现了,咱们的酱要卖到临安去了。”
      离别的那天,成都府下着小雨,湿热的空气里依旧飘着酱香。陈墨背着包袱,站在酱坊门口,刘老栓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一罐刚熬好的兔骨酱和一小包新酱曲:“这酱是按阿柱的方子熬的,你带着路上吃;这酱曲你留着,以后想熬酱了,自己也能做。”
      陈墨接过油纸包,罐子里的酱还带着温度,酱曲的香气透过油纸飘出来,像成都府的味道,牢牢刻在记忆里。“刘老丈,谢谢您。” 他看着刘老栓花白的头发,心里满是不舍,“以后我一定会回来,回来吃您熬的酱,看您把刘记的酱卖到临安去。”
      刘老栓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温情:“好,我等你。阿柱的方子我会好好传下去,以后酱坊招了徒弟,我会把阿柱的故事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做酱,不仅要做好味道,更要守住初心。”
      陈墨转身,慢慢走出城西的巷口。雨丝落在脸上,带着湿热的气息,他回头望去,刘老栓还站在酱坊门口,手里握着那根熬酱用的长勺,像一尊守护手艺的雕像。酱坊里的酱香还在飘,与雨雾交织,像一首无声的歌,唱着匠人的坚守,唱着人间温情的绵长。
      怀里的《味魂录》贴着心口,银汤勺泛着淡淡的棕褐色光晕,勺身偶尔映出阿柱揉制酱曲的身影,或是刘老栓熬酱的模样。陈墨知道,这段成都府的经历,会像这罐兔骨酱一样,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 —— 它让他明白,食物不仅能承载思念,更能承载手艺的传承;而那些藏在食物里的魂灵,那些未说出口的心意,总会在某个瞬间,以最温暖的方式,照亮手艺传承的路。
      马车渐渐驶离成都府,城西的巷口越来越远,可那股兔骨酱的酱香,却像刻在了骨子里,连同阿柱的匠心、刘老栓的温情,一起留在了陈墨的旅程中。他摸出银汤勺,望向远方的巴蜀群山,心里默念:刘老丈,愿您安康;阿柱兄弟,愿你的酱曲魂,随每一罐酱,飘向更远的地方。而我,会带着这罐酱的味道,带着《味魂录》里的故事,继续走下去,让更多人知道,南宋的成都府,有过一罐藏着匠人心的兔骨酱,有过一段最动人的师徒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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