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球技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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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家礼率先松开手，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技术确实不错，不得不说我教得真好。”
陆景尚怔在原地，直到这句带着笑意的调侃在耳畔响起，才猛地回过神。他眸色暗沉，喉结不自觉地轻轻滚动，再开口时，嗓音里带着强压下的喑哑：“嗯，我去捡球。”小臂上隐隐浮现的青筋，泄露了他远不如表面平静的心绪。
转身刹那，一句压低的“艹……”，更是将翻涌的内心暴露无遗。
他未曾看见，身后连家礼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放肆且十足得逞的弧度。
练习结束后，两人坐在场边，夏夜的闷热让汗水再次浸湿了衣衫。“我的水喝完了，去买瓶，等会儿一起走。”陆景尚说着便要起身。
连家礼却极为自然地递过自己的水瓶：“喝我的。”
“啊？”陆景尚耳尖瞬间染上绯色。同饮一瓶水的亲密，远超出他今天赴约时最大胆的期许。
“嫌弃？”连家礼挑眉。
“没……”他接过水瓶，指尖相触的刹那，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仰头喝水，仿佛能清晰地尝到瓶口残留的、属于连家礼的气息。
待陆景尚仔细将空瓶摆放在垃圾桶旁，连家礼望着少年汗湿的后背轮廓，轻声道：“还记得那条小巷吗？”
“记得。”陆景尚心头微颤，他怎么可能忘记。“走，抄近路。” 连家礼的本意，是想让他回忆起两人初见的那个午后……他并不知道，那条巷子早已被封存在陆景尚最酸涩的记忆里。
“嗯。”六年了，再次和连家礼并肩走向这条巷子，那份深植心底的抗拒，此刻竟消散了许多。
巷子狭窄，注定容不下两个成年人并肩。蝉鸣聒噪，树叶沙沙作响，更搅得陆景尚心烦意乱。他侧身示意连家礼先行，却在对方擦着他肩膀经过的瞬间，指尖一松，任由篮球从手中滑落。
“砰——”声响未落，他已猛地将人抵在斑驳的砖墙上。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带着少年人积攒多年的渴望与孤勇，在昏黄光线下，烙下一个炽热的印记。
篮球落地的闷响在巷弄里荡开，如同敲碎了最后名为理智的薄冰。在连家礼惊愕之际，陆景尚用手掌小心护住了他的后脑，避免撞击，但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起初只是唇瓣生涩而灼热地相贴，感受着彼此失控的心跳。在连家礼闭上眼默许的刹那，陆景尚像得到了最终的许可，吻骤然加深，变得急切而深入，舌尖带着一种温柔又霸道的探索，泄露出多年暗恋的苦涩与不甘。
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唇齿交缠的细微声响与紊乱的喘息。陆景尚的手从墙面移开，抚上连家礼的后颈，指尖陷入他微湿的发丝。连家礼原本垂落的手，也不知何时从下意识推拒的姿势，变成了轻轻搂住陆景尚的腰侧，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汗湿的球衣。
良久，陆景尚才稍稍退开，额头相抵，在极近的距离里凝视着对方蒙着雾气的眼眸。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温热的呼吸交织。昏暗光线下，连家礼的唇瓣泛着水光，微微红肿。陆景尚的拇指轻轻抚过那湿润的弧度，眼神暗沉，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上次你在这里亲她，也是这个感觉吗？”
“什么？”连家礼一时茫然，随即像被什么击中般猛然清醒……那天，原来是他。
“……我不想知道。”话音未落，陆景尚又一次吻了上去，带着一丝惩罚般的意味，近乎贪婪地加深了这个吻，仿佛害怕听到任何答案。
这第二次的吻，不再是最初的试探与爆发，而是一种确认般的、纠缠不休的滚烫。他要用这种方式，抹去所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快，只留下此刻最真实的触感与温度。
连家礼在他近乎蛮横的攻势下，终于从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这声音让陆景尚骤然清醒，力道松了下来，转为唇瓣间轻柔的厮磨，带着一种笨拙的安抚。
最终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微微发喘，空气中弥漫着未尽的暧昧与汹涌的暗流。
连家礼转过身，默默拾起那个滚落在一旁、见证了全部的篮球。“走吧。”
他们不清楚的是，除了篮球还有另外一个见证者。
“家礼哥，对不起，是我刚才冲动了。”陆景尚的声音压得很低。这道歉里听不出一丝悔意，反而裹着层不易察觉的试探。
他的目光大胆地落在连家礼仍微微湿润、甚至有些红肿的唇上，像在审视自己方才留下的独家印记。
连家礼停下脚步，在朦胧的光线下直直地回看他，脸上神情晦暗不明，唯有声音听不出半分波澜。“嗯，没事。”他应得轻描淡写，仿佛那个足以点燃夏夜的吻，不过是球场上一次寻常的肢体碰撞。
他顿了顿，极其自然地将话题转到陆景尚身上：“明天查成绩，需要我陪你吗？”
这句过于平常、甚至带着关心的话，让陆景尚怔了一下。他预想了许多种反应——质问、推拒、甚至是彻底的冷淡，却唯独没有这样不动声色的寻常。
“明天端午节，”陆景尚迂回地试探，“家礼哥不陪家人吗？”
“你要是紧张的话，”连家礼从裤袋里摸出烟盒，食指轻敲盒底，磕出一支细长的烟，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我和爸妈说声就行。”
“不紧张。”陆景尚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丝窃喜掠过心头，旋即又被按捺下去——在名分未定之前，他不能在他们家人面前表现得太过逾矩。
“那你出分和我说一声。”连家礼将未点燃的烟夹在修长的指间，目光淡淡扫过他。
“好的，家礼哥。”一阵微妙的沉默在夏夜潮湿的空气里蔓延。
连家礼像是随口问起：“你准备去哪上大学？”
“京市。”
“那好巧，”连家礼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却像无声的蛛网，沉静而绵密地将他笼罩，“我九月份调去京市的分公司，待三年。”
这句看似随意的告知，却像一颗石子投入陆景尚心湖，激荡开层层难以平复的涟漪。陆景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停下脚步，在昏黄路灯下直直望向连家礼：“家礼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家礼终于将烟叼在唇间，侧头用手拢着火机点燃，吸了一口，才在袅袅升起的青白色烟雾中抬眸反问他：“你不明白吗？”这是陆景尚第一次见连家礼在他面前抽烟，动作熟练自然。
夏夜的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微涩的烟草气息。陆景尚喉结轻轻滚动，固执地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声音却泄露出一丝紧绷：“不明白。”
连家礼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混着薄烟，有些模糊不清。他伸手，用指尖轻轻掸掉陆景尚肩头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片碎叶，动作自然得近乎亲昵。“那你以后会明白。”
“给我一根烟。”陆景尚盯着他手里的烟盒，突然要求。
“不给。”连家礼回答得干脆利落，将烟盒塞回裤袋。
“我成年了，你能抽，我也能抽。”
“不行。”连家礼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俯身将刚抽了两口的烟在脚下按灭，然后精准地投进几步外的垃圾桶。
“小小年纪，学点什么不好。”
“那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抽烟，”陆景尚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命令道，脸颊因这突如其来的对峙微微发热，“我闻不得。”
连家礼挑眉，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故意拉长了语调：“哦——跟你哥一个德行，管得还挺宽。”
“我哥是我哥，”陆景尚挺直了脊背，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和认真，“我是陆景尚。”
昏黄的光线勾勒着少年倔强的轮廓，连家礼静静地看了他两秒，眼底的笑意终于漫开，化作一声带着纵容和些许玩味的回应：“行~尚少爷。”
两人一路无话，却有种无形的张力在夏夜的空气中蔓延。
连家礼走进庭院内自己的车旁，向陆景尚的家人告辞。“陆叔叔，严阿姨，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得体。
“小连啊，都这么晚了，就住下吧？”严竹君上前一步，热络地挽留，“客房都是现成的。”
“谢谢阿姨，下次一定专门来打扰。明天端午节，得回去陪陪我爸妈。提前祝叔叔阿姨端午安康。”
“好好好，小连真是长大了，懂事，知道多陪陪父母。”严竹君说着，目光略带埋怨地瞥向一旁的大儿子，“哪像我们家景正，今天要不是我和他爷爷轮番打电话，他怕是还要留在公司加班。”
陆建忠笑着点头，拍了拍连家礼的肩：“回家替我们向你爸妈问好。跟你爸说，我今天刚拍下一块不错的茶饼，他什么时候得空，过来一起尝尝。”
“一定带到，谢谢叔叔。”连家礼转而看向陆景正：“景正，那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陆景正叮嘱道，“到家发个信息。”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球技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