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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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在陈砚书又一次来到里世界时，我将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我和他相对而坐，坐在办公室的地毯上。
他背僵硬着挺得笔直，指尖忍不住蜷缩着抓紧了身下的毛毯。
见状，我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背，把从2号那里听来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从母亲的不理解，到同学的散播谣言，再到老师的刻意针对和那半个月的霸凌。
我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包括厕所里的那一幕，以及我是如何顶替他出手，又是如何在小黑屋里与他告别，带走了所有记忆。
整个过程中，他都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只是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平静，渐渐变得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眶却慢慢红了。
当我说到母亲那句“你本来就是神经病”时，他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快速滑落。
陈砚书沙哑着嗓子，哽咽道：“神……神经病……”
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严重，以至于痛一时之间竟无法呼吸，就连眼球也因为充血而快速漫上红血丝。
我急忙止住话头，俯身捂住他的耳朵，大声呼唤道：“陈砚书！陈砚书！可以听到吗？我是陈佑！陈砚书！我是陈佑！”
在一声声呼唤中，陈砚书终是找回了一丝意识，后知后觉地大口呼吸起来。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耳侧，我却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别害怕，陈砚书，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一瞬间，陈砚书崩溃的哭声在耳边回荡：“啊啊！我以为她是爱我的！啊！为什么！每次都要伤害我后道歉呢！为什么每次都说爱我，还要伤害我！妈妈！为什么啊！啊”
也许是太过痛苦，他张开嘴，重重地咬在了我的肩膀处。
我明显的感受到被咬得地方渗出了血迹，粘在衣服上，有些黏腻。
陈砚书显然也感觉到了，瞬间恢复了清醒，从我的肩膀处抬起了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嗫嚅道：“对，对不……”
我叹了口气，抚上他的脸颊，打断道：“小书，不用道歉，我没事的。你可能并不理解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但我想告诉你实话。”
我直视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小书，你很好！因为你太好了，所以她才会利用你的好，去伤害你。”
“你问我，她为什么伤害你后道歉呢？因为她想让你痛苦，想让你听从她的话，永远无法逃离她！”
陈砚书挣扎着想要逃离，但却被我按了回来：“小书，不要再逃了！你明明知道的，她做这些只是为了给你一个错觉，让你以为她爱你。这是最明显的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式教育！”
“这不对！是她的错误，不是你的！你没有任何错！”
陈砚书终是停止了挣扎，喃喃道：不是我的错吗？”
我揉着他的脑袋，肯定道：“小书，你没有任何错！”
他终是忍不住，再次痛苦出声：“我……我知道，可是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不爱我啊！”
我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不是所有人都有爱人的能力，也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善良，有善恶好坏之分的。”
陈砚书声音颤抖道：“可是……为什么，没有人爱过我啊！”
我的心脏也跟着这句话颤了颤，犹豫片刻，开口道：“我爱你！”
他的身体因为这句话而微微僵硬，我抿唇，嗫嚅道：“小书，我在心理学中可能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但对我来说我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只有你。”
“我并不理解什么是喜欢和爱，而我能感觉到我最初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来爱你的。”
“但其实我并不希望你知道这些，因为我希望你也可以好好爱护自己！坚强起来，不再受到伤害！”
陈砚书退出了我的怀抱，滚了滚喉结，轻声道：“你爱我?”
看着他红肿的眼睛，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忙解释道：“我对你的爱，不是那种爱！可能类似于……亲人吗？但其实更类似于你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来爱自己，这可能就是自爱吧……”
我垂眸，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神色，随意道：“那个，陈远哲告诉我的事情，还没有讲完……”
后面的事情，他接受的还算顺利，对于霸凌的事情，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在意，只是依然会偶尔捂住头部。
虽明知道那只是唤醒记忆的一个正常现象，但依然会下意识的安抚，直到看到他恢复为止。
等到我将一切都讲完后，也没在见他有痛苦的情绪，不禁疑惑道：“那些霸凌，你真的不在意吗？”
陈砚书摇了摇头，苦笑着解释道：“妈妈带给我的伤害太多了，他们的霸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痛苦的意义了。”
我叹了口气，安抚道：“没事，已经过去了。”
见他神情有了些许缓和，我这才开口道：“其实上次和陈远哲聊过以后，我便差不多意识到了，我最开始出现的时间是在你十岁那年，对吧！”
“阿奕最害怕的是柜子和黑暗，我也许就是在你害怕的时候出现的。”
“那时我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你，安慰你，陪着你一起长大，代替你所失去的母爱。”
“所以我说我爱你，你也可以说我只是你所创造出的程序，但我依然觉得我是存在的，是为了爱你而存在的！”
我轻柔地抚去他眼睑下的泪水，轻声道：“我能感受到你并不希望我想起那段记忆，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你愿意让我想起它。”
安抚好他的情绪后，也临近入睡的时候了。
看着陈砚书红肿的双眼，显然今天并不是融合的时候，我便只能先让他回去。
在他离开后，我拿出了那本笔记本，写下了今天的治疗进度，才回房休息。
换下衣服，肩膀处的伤口依然消失不见。我也并没在意，闭眼躺在了床上。
不知是否是我的那番话起了作用，我竟在梦里竟然回到了许久以前。
我和他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地方，那段已经被封存的过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