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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混沌之子魔尊陆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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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屿的宁静，被方凤临那声饱含血泪的控诉和陆天几乎要实质化的杀意搅得七零八落。
冥九渊揉了揉眉心，感觉这局面比他处理过的任何一桩轮回悬案都要棘手：“二位，冷静。当务之急，是找到释放魔尊本体的合理论据和支持者。光凭我们几个空口白牙，说破天去，天庭那帮老古板也不会信的。”
炎烨点头，目光扫过依旧荡漾着微弱涟漪的往生镜：“需有实证，且需有分量的盟友。”
陆天觉得他们忘记了还有一条捷径：“也无需如此啰嗦，待我再修行时日，稳固了魔元，自行突破本体封印也未尝不可。”
方凤临马上否定：“那万万不可，魔尊突破封印会引来天劫，唯有三界自行解开封印才可平安度过，现在已是多事之秋，不能再多生事端。”
就在这时，往生镜的水面再次泛起异样波动，这一次并非映照外界景象，而是被某种外力触动，镜面中心缓缓浮现出一枚刻有西海徽记的鳞片虚影。
“西海龙族的传讯鳞？”冥九渊略显诧异，“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还通过往生镜？”
那鳞片虚影颤动了一下，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带着急切与谨慎：“往生屿冥使可在？老夫乃西海龙宫丞相，敖钦。冒昧打扰，实有要事相商，关乎远古冰神圣迹！”
最后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几人耳边炸响！
远古冰神？那不正是陆天的生母，冰夷！
西海龙族，掌管四方海域之一，势力庞大，底蕴深厚，他们为何会在此刻，主动找上门来，还提及冰夷？
冥九渊桃花眼微眯，指尖一道幽光打入往生镜，稳固了通讯：“敖钦丞相，久仰。不知西海有何要事，需借我冥府往生镜相传？又为何提及冰夷古神？”
敖钦的声音有些激动：“冥使明鉴。我西海龙族传承自上古，藏有部分关于冰夷古神陨落前后及其血脉相关的残缺密卷。近日，我族圣地‘冰龙渊’异动频频，渊中万年不化的玄冰竟有消融迹象，并有古老预言浮现，言及‘混沌之子将归，冰夷遗泽重现’！”
混沌之子？冰夷遗泽？
这指向性太过明显，几乎就是冲着陆天来的。
方凤临立刻用神识给冥九渊传信：“小心有诈！西海龙族向来与仙界交好，此时突然找上门，还抛出如此诱饵，难保不是天庭或者巡天御使设下的圈套。”
冥九渊听后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和：“哦？竟有此事？不知丞相所谓的‘混沌之子’与‘冰夷遗泽’是何意？又与我这往生屿有何干系？”
敖钦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真诚的无奈：“冥使不必疑虑。老夫直言吧，我西海龙族并非铁板一块，内部对仙界态度亦有分歧。此次异动与预言，族内知晓者不过寥寥数人。老夫此番冒险联系，乃是奉了我族一位隐居多年的老祖宗之命。”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老祖宗言，冰夷古神陨落之谜，牵扯一桩上古公案，与我龙族先祖亦有关联。那位‘混沌之子’，身系破解此案、乃至应对当前三界危机的关键！老祖宗希望，能在二位冥使的陪同下，与这位‘混沌之子’，以及他身边那位，呃，颇具‘活力’的仙官道友，当面一谈。地点，可定在归墟外围的‘沉星礁’，那里是三界缝隙，各方势力皆难监控。”
又是一条信息量巨大的消息。
西海龙族内部有知晓上古内情的老祖宗，他们不仅知道陆天是‘混沌之子’，还连方凤临的“事迹”都一清二楚。
现在点名要见他们两个。
……
方凤临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
风险极大，但这可能是获取关于陆天身世、冰夷陨落真相、乃至对抗巡天御使关键情报的绝佳机会。
“告诉他们，可以去沉星礁。”陆天神识传音给方凤临，语气斩钉截铁，“本座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若真是圈套，便踏平西海！”
方凤临看向陆天，心中一定。
畏首畏尾解决不了问题。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掌控主动权。
方凤临见和陆天达成一致，便对冥九渊点了点头。
冥九渊会意，对着往生镜道：“敖钦丞相，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沉星礁之约，我们可以应下。时间？”
“三日后，子时！”敖钦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届时，老夫会亲自在沉星礁等候，必确保此次会面隐秘安全！”
通讯切断，鳞片虚影消散。
“西海龙族他们到底知道多少？”方凤临喃喃地问。
冥九渊指尖敲着下巴，分析道：“那位‘老祖宗’恐怕是龙族真正的起源人物，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知道些上古秘辛不奇怪。关键在于，他们的立场。是真心合作，还是想利用魔尊达成某种目的？亦或是被巡天御使渗透了？”
炎烨沉声道：“无论如何，沉星礁之约，需做万全准备。若有危险，我与九渊全力策应，确保退路。”
陆天看向方凤临：“你确定要与本座同去？”
“当然！”方凤临毫不犹豫，“这种关键时刻，我怎么能缺席？再说了，万一谈不拢打起来，我还能在旁边给你喊666，顺便记录一下西海龙族违反《三界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的罪证，回头好跟仙律殿……呃，算了，跟他们说没用。”他及时刹住了车，想起自己那巨额的“工时”债务，顿感心塞。
计划初步定下，众人各自准备。
冥九渊和炎烨去检查渡厄舟，并布置一些后手。
方凤临抓紧时间调息，巩固太乙仙的修为，同时琢磨着见到西海龙族该怎么“谈判”——是怀柔还是强硬？是利益交换还是真情打动？
陆天独自走到往生屿边缘，望着外面永恒流动的混沌虚空。
冰夷……母亲……这两个词在他冰冷了万年的心湖中，搅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澜。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关于诞生之初的模糊记忆，伴随着西海龙族带来的消息，再次浮现。
他记得无尽的冰冷，记得混沌的嘶吼，记得一道温柔却充满决绝哀伤的注视……然后便是漫长的、在魔域中的血腥厮杀与挣扎求生。
他的力量并非天生如此强大，而是在无尽的吞噬与战斗中，融合了魔域的混沌本源，才一步步登顶魔尊之位。
他的出生，果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西海龙族的老祖宗，会知道真相吗？
三日后，子时将至。
渡厄舟悄无声息地滑出往生屿的庇护，驶入归墟外围更加危险，空间结构也更不稳定的区域。
冥九渊亲自操控，炎烨持戟立于舟首，警惕着四周。
方凤临和陆天站在舟中，一个神色凝重，一个如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刃。
沉星礁，并非真正的礁石，而是一片漂浮在归墟边缘，由无数星辰残骸凝聚而成的巨大陆地，其上怪石嶙峋，散发着各种混乱的法则残留，寻常仙魔根本不敢靠近。
渡厄舟按照敖钦给出的坐标，小心翼翼地避开几处明显的空间裂缝和法则风暴，终于抵达了沉星礁边缘。
远远望去，一块相对平坦的巨型星骸上，果然站着几道身影。
为首者，是一位身着华丽丞相袍服、头生龙角、面容威严的老者，正是敖钦。他身后站着几名气息沉凝的龙族侍卫。
渡厄舟缓缓靠近，幽暗光罩收起。
敖钦见到舟上下来四人，尤其是感受到陆天那深不可测的混沌魔元与方凤临身上那独特的星辰气息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上前几步，先与两位有过几面之缘的冥使寒暄，然后拱手道：“二位可是魔尊陆天，与凤临仙官？老夫敖钦，恭候多时了。”
他的目光在陆天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与感慨，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像……真像……尤其是这眼神，与冰夷古神当年，一般无二的孤傲与决绝。”
陆天血眸淡漠地看着他，并未因这句似是而非的感慨而动容：“废话少说。你西海龙族，知道什么？”
敖钦也不在意陆天的态度，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星骸深处一个看似天然形成的石厅：“此地并非谈话之所，请随老夫来，老祖宗已在厅内等候。”
众人跟随敖钦走入石厅。
厅内布置简洁，唯有中央摆放着一套石桌石凳，一位身着朴素灰袍、身形佝偻、脸上布满皱纹，连龙角都显得有些黯淡无光的老者，正闭目坐在主位之上。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看似行将就木的老者，在他睁眼的瞬间，整个石厅的空气都凝固了，那双眼眸并非龙族常见的金色或竖瞳，而是一种看透了万古沧桑、蕴含着无尽智慧与力量的混沌之色。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陆天身上，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在众人神魂中响起：
“你来了，冰夷的孩子。”
“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为——”
“被选中的，‘混沌之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