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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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尾亦殊的是一辆婚车，车头上装饰着玫瑰做的花环。
车的牌子亦殊认得，很贵。花的价值稍微有点难以判断，但能在冬天也开得那么饱满，想必也不便宜。
亦殊下车的时候，司机正蹲在地上，很小心地用手摸两辆车辆相撞的地方。
亦殊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就没有打断他。
正好酒店保安也被事故惊动，从值岗的亭子里出来了，亦殊指了指两辆车的方向，问他：“您好，请问这个位置，监控可以拍到吗？”
“可以的。”保安没看清他的脸，但听他嗓音柔和，就多了几分好感，答道：“应该都拍到了，您要看的话我马上调出来。”
亦殊点点头，说：“麻烦了。”
保安也干脆，当即钻回了值岗亭里。
亦殊没什么处理事故的经验，也不确定这个时候更正确的步骤是什么，见那名司机还蹲在地上，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就有点犹豫，是不是先回车里找一下手机，方便报警或者给沈方远打电话。
结果这个时候，后车的门又开了，后座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身影——
世界就在这一刻静止了。
有大概几秒钟的时间，亦殊站在原地没有动。
大脑里产生一种奇妙的失重感，像坐上跳楼机，升到最高的那一刻，因为预知到接下来的坠落，呼吸和心跳都变得缓慢。
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停在距离他不到两步的地方。
亦殊看到他漆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雪花落在他的发间。
视线相对的刹那，听到他说：
“是你。”
两个简单的字，组合出了很多的言下之意。
亦殊没有马上反应，倒是司机站了起来，有点紧张地问：“两位认识？”
“嗯。”霍明渠视线淡淡扫过他，说，“以前的同学。”
司机愣了愣，说：“哦……哦，那真是巧了。”
巧吗？应该是吧。
两个五年未见的人，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相遇，除了这个字，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形容。
两个人如果都不说话，情况就容易变得尴尬。
霍明渠观察着他的神态，问了一句：“有没有受伤？”
亦殊的眼睫动了一下，嘴唇也张开了，但没有发出声音。
应该是见到他，太惊讶了，霍明渠觉得他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就没有问第二遍。
“明渠，是有什么难办的吗？”
但这时，身后传来声音，叶宛桢也下了车。
“叶先生，”司机怕叶宛桢抓自己错处，主动解释，“不难办的，是霍总遇到了同学。”
“同学？”叶宛桢露出疑惑，款步走到霍明渠身边，朝对面的人望了过去。
他是看过宾客名单的，今晚的客人里，应该没有霍明渠的同学才对……
几秒后，叶宛桢惊讶道：“是你！”
和霍明渠一模一样的话，语气倒是差得很多。
司机不清楚情况，小心地问：“您也和这位先生认识？”
叶宛桢撑出笑容，点了点头：“认识的，你一说同学，我就想起来了。那时明渠在英国住院，我们见过一次的，对不对？”
这是一个问句，被问的人当然不是司机。
司机却不由自主有点紧张，怕霍明渠的这位同学还是像刚才那样，不声不响不说话。
好在这一次，“老同学”开口了，没有让叶宛桢冷场。
“嗯，是见过一次。”
这是事故发生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音量不大，语调也慢。
像那种很干净的沙子，从指缝里流走的时候，触感温柔，声音沙沙。
第二句是：“……原来今天是你们结婚。”
一个字的错误，让其他三个人的表情都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司机垂着视线，不敢自作主张地替雇主解释。
叶宛桢眼睛眯了眯，也没有说话。
半息沉默中，霍明渠纠正了他：“订婚，不是结婚。”
一句很客观的说明，不带任何主观意味的解释。
但亦殊只是点了点头，又笑了一下，说：“……这样。”
反应淡得仿佛这两个词，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这个时候，可能是感到寒冷，他伸出一只手，把羽绒服的领子拉高了一点。
可惜，零下十度的户外，这一点遮挡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霍明渠于是看向亦殊的身后，酒店的保安拿着一台手机站在那里，已经有几分钟时间。
他是被亦殊拜托，去监控设备里拷贝出了视频。但再出来的时候见他们在谈话，就没有过来打扰，一直站在一旁等候。
见霍明渠看他，保安才举起了手里的手机，说：“监控我存出来了，几位需要再确认一下吗？”
亦殊的视线就从霍明渠身上移开了，落到了保安身上。
视频已经被拖到方便观看的地方，保安按下播放，之后的一分钟里，可以完整看出，亦殊的驾驶没有问题，刹车也并不突然。
确实是后面的婚车没有及时减速，才导致了撞击发生。
亦殊把手机递回去，说：“我不太清楚流程，是需要我这边来报警吗？”
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保安往霍明渠和司机这里看，司机哪敢回答，把头垂了下去。
霍明渠说：“不用报警，留个电话吧，明天给你赔偿方案。”
亦殊没有立刻答应，视线转回来，又问了一句：“你们全责吗？”
“嗯，”霍明渠说，“我们全责。”
亦殊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一点，霍明渠看着他再次转头，礼貌并轻声地对司机说：“那麻烦您记一下号码？”
司机立刻拿出手机：“好的，您说。”
omega低声报了一串数字，司机保存了，omega说：“谢谢。”
司机尴尬笑笑，有点汗颜，明明是自己撞了他的，怎么对他也说谢谢。
司机说：“那今天就先这样？等明天我再来联……”
话还没说完，叶宛桢说：“稍等，我记得后备箱里还有喜糖？”
司机猜到他要做什么，回了一句“有的”，果然，叶宛桢说：“去拿一盒来吧。”
司机躬身去了，叶宛桢上前挽住霍明渠的手臂，对亦殊露出很抱歉的笑，说：“晚上耽误了你的时间，真的不好意思。”
可能是不擅长应付这种话，又或者是感觉到了叶宛桢还没有说完，亦殊看着他，没有说话。
叶宛桢也没在意，接着说：“明渠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我又没有你联系方式，否则今晚我们肯定会给你发请帖的，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了。”
司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喜糖，里面装的是巧克力，很著名的手工品牌。
叶宛桢腾不出手，示意他直接递给亦殊。亦殊接过时，手指碰到了包扎用的缎带。
上面印着霍明渠和叶宛桢名字的缩写，触感很柔软，并没有任何尖锐，是那种没有办法对任何人造成伤害的材质。
“但既然遇到了，怎么不是一种缘分呢？所以我也厚着脸皮，分享一点喜气给你，顺便也用这个，换你一句祝福怎么样？”叶宛桢的左手搭着霍明渠的手臂，戒指在黑色大衣的衬托下，很醒目。
“——来自老同学的祝福，对明渠来说会很有意义的。”
会有什么样的意义？亦殊不知道，但霍明渠需要的话，他当然可以说。
“其实我不太会说这种话……”冰冷的夜色里，亦殊对他们笑了笑，说，“那就祝你们健康，幸福，想要的都能得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