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她的讯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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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与小狼的住处是在相对偏僻的富人区，等他飙车载着小狼回到家时已经是四点多了。
此时正是城市最寂静的时刻，连鸟虫的鸣响都稍作停歇，虽说花坛边上做成宫灯形状的灯还在散发出微弱的白光，在浓稠的黑暗中能照亮的范围却相当有限，看起来颇有种鬼影憧憧的感觉。
发丝全白身形却依旧笔挺的老管家听到了跑车引擎的声音，已经提着灯等在门口，见两人走入庭院，微笑着鞠了一躬:“欢迎回来。”
楚子航点头回应：“温伯。”
小狼的神色比起之前也放松了些许：“我回来了。”
温伯是李家的管家，从上任家主李夜兰算起，已经是服侍李家三代的老人了。虽说已经是该赡养天年的年纪了，但仍是因为不放心小少爷而跟来了日本，顺便盯着在照顾自己这方面尤为不上心的楚子航。
尚且是少年的小狼早就熬不住了，先前在车上也就眯了一小下，喝完温伯递过来的温牛奶就晃晃悠悠地去睡了。
而此刻楚子航正坐在硬背椅上，有点呆愣地看着窗户，他维持这个状态已经有一会儿了，带着虹色光彩的白霞已经升起，一点点地吞噬着黑暗。
今天，准确的说是昨天下午，他受根津校长的邀请去了一趟雄英，然后看了一份暂时不允许外传的监控视频。
不甚清晰的影像中，用白色床单遮掩身形的少女吟唱着龙文，无形的的风在她身边像猫儿一样乖巧地盘旋着，只是尖锐的呜鸣声暴露出它并不乖巧的速度，风盘成的墙甚至弹飞了激射而来的子弹……似乎还有一个自带“西内”的不明生物？
……好吧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少女使用的能力，不是个性，是言灵。
曾经龙王耶梦加的伪装成混血种潜入卡塞尔时上报的言灵，天空与风之王一系，序列74号，楚子航曾经为了能够独自施展火龙卷而多次研究，将其所有特征都烂熟于心，甚至连龙文都记住了所以绝对不可能认错的操纵风的高阶言灵——风王之瞳。
15小时前，雄英校长办公室。
“……还有，虽然这个视频是当时较远的监视器拍摄的所以不太清晰，但据在场的学生和教师描述，敌人‘耶梦加得’有着一双威慑力极强的黄金色瞳孔，和楚桑很像的感觉呢。”办公室会客的沙发上，根津笑眯眯的啜了一口茶，看起来相当无辜的小眼睛盯着楚子航，“而且我记得楚桑高强度使用‘个性’的时候也是需要吟唱的吧，do楚桑的话对敌人的身份有什么线索吗？”
对面的的沙发上，发色深蓝近黑的青年垂着头，似乎是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
手指修长但不纤细，关节略宽大，因为常年握剑而及其粗糙，细看的话还能看见许多细小的伤痕。
但此刻这双握着刀剑，在黑暗中斩杀无数魑魅魍魉的手似乎抖的太厉害了一点。
根津听见了青年似乎在压印着什么以至于低哑暗沉的声音：“我的确有一位以‘耶梦加得’为名的故人……”
根津：“是亲人吗？”毕竟“个性”的展现方式上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不。”听声音青年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是死敌，只不过……”
视频里的女孩似乎更矮些，声线也更稚嫩，而且那种程度地使用“风王之瞳”根本不需要出声吟唱龙文，作为大地与山之王的的耶梦加得也完全没必要使用对它来说无法完全掌控的天空与风一系的言灵，但如果耶梦加得知道“楚子航”的存在的话……
青年依旧低着头，眼睛隐在额前碎发的阴影中，无人能看到其中剧烈燃烧的黄金色火焰：“……这大概是她故意给我看的。”
明明还有其他可能，当时自己到底是什么信誓旦旦地说出这种话的啊——
回忆至此，楚子航一时有种捂脸的的冲动。两辈子加起来四十多的人了，居然说出这种小姑娘一样任性又自我的话。
没办法啊，他实在是太过急切、太过急切了，在这个即使生活了二十一年也无法生出足够的归属感的世界，在这个全然由人类构成，没有龙族也没有混血种，连原本该是超常的言灵都被冠以“个性”之名理所当然的存在着的世界，只有楚子航一个无法把自己划入“人类”之中的异类——
二十一年，准确的说是二十年九个月又十七天，哪怕是对于耐性绝佳的楚子航来说也太长了一些。他自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起每一天都在回忆着过去，即使如此母亲、同学甚至那个男人的相貌声音也都开始模糊。
在阿瓦隆之岛，他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有切实地把刀送入奥丁的心脏吗？
仅仅是毁掉心脏能杀死神吗？
说到底，他记忆里作为楚子航，作为混血种的那二十一年真的存在吗？
无人能回应，也无人能证明，但来自血脉的孤独与悲伤汹涌如潮，稍不留意就会侵入心神，不甚疼痛却过于细密绵长，令人恨不得将自己撕裂，想着这样是否就能回归黑甜的永夜。
现在他或许、大概，不，是一定能够放心地称自己为楚子航了吧，而不是那个被孤儿院院长取名“纯太”，患有妄想症的怪小孩。
楚子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恍若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心脏一半轻盈一般沉重。轻盈是因为自身的迷茫总算有了出路，只要找到那个自称“耶梦加得”的敌人就应该至少能解决他的一部分疑问，沉重是他彻底承认了自身“楚子航”的身份——一个曾抛下父亲独自逃走的胆小鬼，一个追寻着奥丁的复仇者。
所以不知何时会死在弑神路上的复仇者当然不会再渴求幸福了——就像过去楚子航一直在做的一样。
只不过眼下要做的……
楚子航打开了电脑：自己的事务所似乎和安德瓦的事务所有个合作的任务来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她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