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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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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计划下午应该是自由练习时间。
但因为剧团临时改了新的计划，演出团被要求再次合奏一遍。
乔晏赶在集合时间前十分钟来到音乐厅，没想到所有人都已经到齐，齐愣愣地看着她。
她这是……迟到了？不会吧。
乔晏看了眼腕上的卡地亚手表，她不会是记错集合的时间了？
没等她得出个结论来，位于舞台中心，演奏中提的姑娘不高兴了，冷着个脸看她：
“就算受伤了不用练习，但也得守点时间吧！”
“就这态度，林老师你真的放心让她和我们一起登台？”
林斯静眉头微蹙，朝乔晏招手：“来。”
被人这么猝不及防地怼了一顿，乔晏的脾气也上来了，举起左手，右手指在手表分针的位置——
“不好意思——”
林老师按下她的手，语气一贯的温柔：“不好意思晏晏，我忘了告诉你，剧团的规矩是两点整集合排练，所有人必须提前二十分钟到场，检查乐器。”
乔晏心虚地放下手。
中提手冷笑：“这难道不是常识？让她两点钟过来，她还真就踩着点过来？”
“……”
她没踩点，只是提前的时间不够多。
林斯静嗔怪地别了她一眼：“淑语，你少说两句。”
也怪她，本想吃了饭再提醒乔晏的，没想到她动作快饭后就不见了人影。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收拾收拾，准备练习。”林斯静说。
被叫到名字的向淑语哽了半句，不敢真在林斯静面前造次，理了理头发裙摆，坐到自己的黑色短凳上。
乔晏坐在上午坐的位置上，等林斯静发出开始的手势，一道道乐器声先后响起。
在细碎欢快的音乐里，乔晏听见了另一个不算突兀的人声。
“沈先生，这边请。”
舞台前厚重的红色幕布缓缓移开，乔晏惊讶地看向观众席过道的位置。
沈清玄众星拱月般走在最前面，灰黑色的西装剪裁合身，衬得身影颀长。
站在他侧后方领路的，是音乐团的执行经理，而在他身侧和他侃侃而谈的就是刚才见过的半夏音乐团CEO夏正冬。
“孩子们随便练练，沈先生也随便听听。”
夏正冬领着沈清玄进到观众席最好的座次，把中心的位置留给他。
落座之前，沈清玄似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偏头朝台上看过来。
乔晏心脏瞬间揪紧，绑满绷带的手隐隐幻痛。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如精心织就的细密的网，沿四面八方，朝她收拢过来。
她忽然想起几个小时前所说过的豪言壮语——下次再见到他，一定用脚踢。
orz，她怂了。
“沈先生，怎么了？”执行经理见他没有动作，还以为是嫌位置不好，忙解释道：“这里是厅里视野、音效最好的位置。”
连舞台上的犄角旮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劳你们费心安排了。”沈清玄不辨喜怒地一笑，坐在他们指定的位置上，金色的眼镜边泛着别样光芒：“夏老师也坐。”
夏正冬笑着点头，双手扶在肚上，压下衣服的褶皱，就坐在沈清玄旁边。
林斯静适时起身，手里捏着指挥棒。
音乐缓缓响起，盛大恢宏。
沈清玄闭目聆听，右手指节有节奏地轻点。
夏正冬也闭上眼睛，脑袋随着节奏一点一点的，嘴角的微笑不断放大，神色享受。
上阙结束，演奏停下。
林斯静收了指挥棒，走到淑语面前，低声和她交谈。
淑语连连点头，纤细的十指摆放在林斯静指点的位置，试了几个音看向林斯静，后者这才满意地点头离开。
夏正冬见沈清玄饶有趣味地盯着台上，从他的视线看过去，沈清玄像是在看他们的中提手淑语。
“这姑娘叫向淑语，天赋不错，是咱们团里的种子成员。”
“哦？是吗？”沈清玄挑眉，偏着头，看似在认真听他说话，实则视线一直落在乔晏身上。
“是啊是啊，去年的纽约金色古典音乐大奖的获得者就是她，也因为这个半夏才破格录取她进来担任中提演奏者。”
说起淑语，夏正冬眼里是难以掩饰的骄傲。
毕竟是自家人，抬高她也就是抬高整个半夏音乐团的地位。
“这样啊。”沈清玄了解地点点头，忽而将话头转向坐在角落的乔晏身上，下颚微抬，朝她的方向点了点：“这位是？”
“这……”夏正冬尴尬地笑了笑。
乔晏他自然是认识的。
嘉平大学管弦系系花，也是蝉联三年嘉平音乐系的第一名。
以她的成绩，加上校方举荐，进入半夏音乐团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因为背后有人招呼，那人说，不能埋没她的天赋，让她有发光的机会。
所以他破格让她进了半夏每周都会表演的团队。
沈清玄架起二郎腿，贴心地帮他解释：“能进入主合奏团，想必这位小姐一定也是个中高手？”
夏正冬小心翼翼地点头，谨慎地观察着沈清玄的面部表情。
“是……是啊。”
“那就让这位小姐加入合奏吧。刚好你们缺一个专业的音乐家，不是吗？”
“……”
夏正冬不知道沈清玄怎么看出他们缺一个专业音乐家的，难道说他是嫌她们刚才的表演不够专业？
他一时猜不出沈清玄的意思，他保持着笑，心里思绪万千。
既然他说缺，那他们就缺吧。
夏正冬示意助理往林斯静的位置走，两人交谈了几句，林斯静抬头看过来。
夏正冬不容置喙地点点头。
林斯静面色难看，继续和夏总助理理论：“她的手受伤了，你看，包扎成那样怎么演出？”
助理摇头：“林老师您想想办法，沈总点名要听她演奏，您也知道，年底的星风公益演出咱们都争取了一整年，眼瞅着就要成了，这个节骨眼惹沈总生气，没好处的。”
见林斯静不松口，他语气强势了几分：“既然不能演出，那她就不该出现在这儿，现在被沈总点名要看她表演，你阻止不了，我也一样。”
林斯静皱眉，即便没有那个公益演出的名头，只要沈清玄开口，整个嘉平，也没人能说不。
“但是她的手……，上了台只怕沈先生更生气。”
乔晏默念曲谱的时候，刚好看见林斯静和另一个男人低语，男人还时不时看她一眼，视线在她受伤了的右手上来回巡视。
“林老师？”乔晏出声。
助理朝她跨了一步，被林斯静拦下。
林斯静走上前，自己向她解释：“是这样的晏晏，沈氏集团总裁到访，亲口点名想听你演奏。”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让乔晏上场，她一受了伤，二并未和乐团磨合过，演出来的效果肯定不好。
但是不让她上场，岂不是公然不给沈清玄面子？
即便有受伤的苦衷，难免会让星风公益的人找到空子，驳回她们前去演出的请求。
星风公益团队是沈氏一手创立，无偿为寻找失踪被拐儿童而特意组织起来的民间组织。
短短十几年，立功无数，为许多的家庭重新点燃了希望。
能在这样的公益晚会演出，是任何一个音乐团最无上的荣耀。
助理见乔晏犹豫，忙过来提醒。
“乔晏，你若是能在沈总面前崭露头角，说不定还能在星风公益演出上大放异彩。”
星风公益？
乔晏觉得有点耳熟。
她没计较太多，只是问：“意思是，这场表演，我必须上，是吗？”
林斯静面色难看地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自己替上去。
“我可以弹琴。”乔晏的钢琴技艺不比小提琴差。
林斯静见过她在钢琴大赛的表演，知道她的专业，此刻听见她的话，立即惊喜地拍掌。
“太好了！”
说着立刻拉着乔晏去到舞台右侧的钢琴前，按着她的肩膀坐下。
“你只管按着我的节拍来，不用强行去跟她们的节奏。”
乔晏点头。
整个音乐团的默契自是不必多说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她初来乍到，不可能和她们去拼技艺。
林斯静是想放慢整场演出的节奏，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融入进去。
乔晏压好琴谱，果真按着林斯静的指挥来。
无论别人快或是满，激昂或是舒缓，她都始终维持自己的调子。
前几个拍，还有人没适应过来，曲调略显杂乱。
好在大家都是专业的演出团队，很快就反应过来，完全跟着林斯静的节奏走。
一场表演，有惊无险地过了大半程。
接近尾声的时候，乔晏抬头，突然瞥见了沈清玄。
前晚的事乍然出现在她脑海里，她指尖一颤，琴键不合时宜地发出几道脆音。
声音夹杂在乐曲终端，如尖刀般刺破这曲完美乐章。
乔晏指尖汗涔涔的。
曲停。
所有人都拿着自己的乐器，一时半会儿居然没反应过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演出失误。
夏正冬皱着眉头，脸色难看。
整个音乐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如果不是四周的空调呼呼地吹着暖风，乔晏会觉得时间仿佛就此停止。
但这暖风，还不如不吹呢。
短短的十几秒钟，乔晏已经想好了被辞退后如何回家继承家业了。
“啪啪啪——”一道掌声响得突兀。
沈清玄端坐在观众席上，抬起手，缓慢而又有力地鼓起掌来。
有他开头，其他人鼓掌自然多了。
一众掌声打破了现场的尴尬。
夏正冬趁机看向沈清玄，问他：“沈先生，您对这场表演还满意吗？”
沈清玄赞赏地点点头：“还不错。”
过一会儿，他补充：“我是说，那个中提琴演奏者还不错。”
夏正冬迷惑了半秒，继而又恢复了自然的神态：“我还以为您看重的是弹奏钢琴的那位。”
沈清玄扫了乔晏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她么？”
再无下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