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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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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道西为人处世没有原则，非要说一个，就是“成功”。
要做的事，要得到的东西，他必须做到，必须得到，没有转圜，没有余地，否则便算无能。
这么多年，他如此认为，也是如此做，但他并不会为此开心，他强大、厉害，这都是他应当得到的。
他在岑桑身上花了不少心思，要拿的东西尚未得手，必不会让岑桑落在别人手里。
算一算时间，若是再不赶去救人，就要来不及了。
那样一个美人，脑子怎会如此简单，可惜。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如此，自己要瞒住他，或许还没有那么容易呢。
凤道西一路进村，大半夜杳无人声，枯叶擦过屋顶，沙沙作响。
那堵墙还在，只有白布不在。
谁会无缘无故弄那么脏一块布盖在墙上，果然有猫腻。
凤道西嫌脏，直接飞身跃过，以免触碰分毫。
屋子后门，地上都是泥土，只有正对屋门的位置是一块石砖，被泥土埋住，不仔细瞧难以发现。
凤道西站到石砖上，转身，看向身后那堵墙。
一个手掌大小的圆形斑点出现在墙体中央，和脚下的石砖一样，并不清晰，即便有人看见，也不会多加联想。
凤道西嗤笑，故弄玄虚的玩意。
他自然不会拿手去敲墙，脚尖在地上一拨，一颗石头飞起，他拿手指夹住，朝墙上的斑点掷去。
石头飞到墙上又飞回凤道西手里，来来回回几次。
三长一短，停顿一下，继续两长一短。
这次凤道西没有伸手，石头落地的瞬间，凤道西忽然想到，若是让岑桑来玩这个游戏，一定会很有意思。
下一刻，门开了。
凤道西挑眉，大摇大摆地进门。
屋子里点了蜡烛和灯笼，很亮堂，靠墙摆着供桌和两把椅子，桌上还有两盘糕点，红红绿绿的，皮子已经开裂出多条口子，看起来就不好吃。
凤道西似乎对这些糕点很感兴趣，弯腰凑近，盯着看了看，伸手拿起一个，看架势，似乎想吃。
一墙之隔。
“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岳棋翻译道：“他说等他们大人来了，就放你走。”
岑桑听了没什么反应。
岳棋：“老弟似乎并不信我。”
岑桑平静道：“若你是我，信还是不信？”
答案似乎是毋庸置疑的。
任凭谁被信任之人诓骗进一个陷阱，又发现此人与设陷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都会震惊、疑惑和愤怒，或许还会有别的想法，但不会再有信任。
这是最难建立的东西，坍塌却只在瞬间。
但岑桑无法接受的并不在此。
“外邦人在此布置秘密据点，你们参与其中。”他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我们是周国人。”
岳棋脸皮子抖了一下，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话，但看守他们的外邦人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岳棋面前，指着岑桑，叽哩哇啦说了一通话。
岑桑听不懂，从那人的语气神情判断，大概是让岳棋跟他说什么，岳棋摇着头，回复一段，外邦人不耐烦地瞪了岑桑一眼。
从进到这个屋子，到岳棋出现，约莫快要两个时辰，岑桑弄清楚了几件事：
这个村是这群人的一处据点，除了这间屋子，应该还有其他房子作为联络点，也方便他们混入周国；
村里有他们的人，亦是本地人，被他们收买，帮忙传递消息；
岳棋早知此事，或许和这些人本就是一伙的，请他前来帮忙的目的就是为了抓他，但他们大约需要用他做什么，没有立即动他，看架势，应该在等人。
“老弟。”岳棋忽然出声，“你是个聪明人，你告诉我，一个会武功的人，应该如何为人处事？”
岑桑直视前方光秃秃的墙，没有看他：“习武和不习武都是寻常人，并无不同。”
岳棋：“可习武之人会武功，比许多人强。”
岑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岳棋低着头，沉默片刻，再次问道：“那我再请教，老弟是否觉得，武林中的强者应该担负更多责任，保护其他弱者？”
岑桑：“若有此心自然可好，若无此心，也不必强求，全在于自己。”
这个回答让岳棋有些诧异：“你若不认可，为何会答应我来此？”
岑桑：“我说了，全在于自己。”
全在于自己。
强弱或者无法选择，可好或者坏，并非如此。
岳棋再次安静下来，久久无言。
岑桑坐在椅子上，他被点了穴无法动弹，靠着椅背目视前方，神色始终平静。
他做不了什么，看守他的人也不太紧张，坐在一边喝酒吃烧鸡，这人大概很喜欢吃烧鸡，啃完一只，又拿出第二只继续啃。
屋子没有门窗，唯一的通道封闭，屋内充满香气。
岑桑两天来只吃了两个馒头和一个梨，被香气诱惑，饿了，自从下山，一直在忙来忙去，都没能好好坐下来吃顿饭，他决定，等这边的事了，他要找个馆子，好好吃一顿。
尤其是香香甜甜的小糕点，多吃。
岑桑和岳棋各怀心思，外邦人忙着啃烧鸡，无人开口说话。
没过多久，墙体上传来敲击声，此时第二只鸡刚啃到一半，他连忙扔下吃的喝的，跳起来，跑到通道前，拧动把手。
地下通道常年不见光，也不通风，随着通道门开启，一股冷风携着难闻的气味涌入。
和气味一道进来的，还有一名男子，身形高大，大概比岑桑还要高上半个头，穿着和本地人一样的粗布衣裤，脸上包着条黑色布巾，只露出眼睛，高眉深目，眉毛透着金，一看便知身份。
岑桑被气流所冲，轻轻咳嗽几声，就见看守他的人对新来的人行礼，又叽里咕噜说话，时不时朝他指过来，那架势，像在介绍什么货物。
岳棋也站了起来，对方听完手下汇报，点点头，走到岳棋身前，对他说了几句话，视线不时瞟向岑桑。
岑桑缓缓吐出一口气，凝神屏气。
岳棋扭头，对他说：“他希望你交出一样东西，只要你把东西给他们，就立刻放了你。”
岑桑：“他们要什么？”
岳棋：“是一本书。”
一本书……
“他们要《意经》？”
岳棋见他猜到了，也不藏着掖着：“正是。”
岑桑手指微动，问道：“你们抓我，只是为了这本书么？”
他用的是“你们”，显然把岳棋和这些人包含在一起，岳棋嘴角微微颤抖：“……大概如此。”
这有些出乎岑桑意料。
凤道西曾与他提过江湖上关于《意经》的传言，在三安县时，他亲眼见识到那些江湖人的所作所为，林林总总，都是为了《意经》，可这些外邦人费心抓他，竟也是为了这本书？
“我不信。”他直接道，“有何要求，不妨一次告知。”
岳棋再次与来人交谈，呜哩哇啦，像吵架。
岑桑看着两人，脑中绕过诸多念头，连外族的人都在觊觎《意经》，他日后行走江湖，需要更加谨慎，不过此时，他最想要弄清楚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其他计划，这比他自己的事要重要的多。
岳棋再次转告，他们只要《意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要求。
“老弟，你手上若是有这本书，就尽快给他们。”岳棋劝说道，“为了你自己的性命着想。”
岑桑摇头：“我没有。”
岳棋有点急了，走到他面前，嗓门高了不少：“别犯倔，那本书再如何珍贵也比不上你的命啊！”
岑桑不愿与他多说，别开脸。
“此人能听懂我朝语言。”岳棋忽然将声音压得极低，“一会我会想办法引开他，你什么都别管，赶紧跑。”
说着又放开嗓门，继续劝说。
岑桑坐在椅子上，任凭岳棋怎么说就是不动弹，只说自己没有那本书。
大约看他实在头硬，外族男子让岳棋去一边，他自己过来，与岑桑面对面，不过因为岑桑坐着，他需要低下头看人，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岑桑抬头与他对视，神色平静不卑不亢：“我说了，我没有。”
岳棋赶紧翻译。
外族男子啧啧摇头，又说了几句——“真可惜，这样一来，你对我们，就没用了”。
岑桑听完，慢慢点了下头。
男子惊喜，以为他想通了，叽里咕噜——“那现在就交给我吧。”
岑桑顿了一顿。
这时，岳棋猛然扑过来，一把抓住外族男子的肩膀，冲岑桑吼：“快点跑，出去之后将通道封住！”
岑桑没动。
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叛”惊了一下，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即刻做出应对，一掌拍向岳棋心口。
岳棋后退避开，手也松了，两人在屋子里过招，边打，还边朝岑桑这边闪，岑桑被点了穴，不解开是跑不了的。
男子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一步步逼近阻拦，岳棋功夫不敌，始终无法接近岑桑。
他大约是打不过眼前这人的，如果他死了，岑桑也活不了——其实无论交不交出《意经》，岑桑都会没命，这是从他答应帮忙时，就注定的。
是他害了人家。
岳棋渐渐不敌，面露绝望。
男子趁机找到一个空门，瞄准他的脑袋，一掌劈了过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