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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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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椼三人,有着水晶珠的指引,只要在其掉落的石板上停留再捡起水晶珠,顺着第二次落点跳跃到正确格子上后,天雷就没再触发过。
林栒张口大呼倒霉,他们都没事,合着这雷就劈他一人啊,不公平不公平,简直就是暗箱操作,他不服。
阁楼上,咏夜无奈看向撇嘴的妹妹,镜面中是林栒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能怎么办,还真是暗箱操作的。
自己妹妹,哪里舍得打骂,就苦这小伙子吧。
顺利过了第一关【跳格子】,第二关似乎看不出什么线索。
他们面前竖起两根木桩,只能容下一人金鸡独立。
但要怎么移动这木桩移动至对面呢?
林栒下意识咬住食指指节,沉思。
宴蝉梦脸色苍白,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左看右看,视线落到前面之人身上,却没再移开。
“师尊,你看......”林椼半蹲,发现一副简笔画。
上面是个小女孩,女孩坐到秋千上,那木桩便是移动的轨迹。
“难不成第二关是要荡秋千?”林栒弯腰,双手撑着林椼肩膀上。
“或许是。”林椼则不在意,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猜测。
祈君安皱眉“试试。”
“我......我我我......我来......”林栒兴奋,大喊举手,随即跑到秋千上坐下,等着人推他。
林椼无奈摇头,都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就这么兴奋激动的要玩,还真是心大的弟弟啊。
“师尊和小师叔祖先走,我们随后就到。”林椼起身朝弟弟走去。
“我来。”
祈君安摇摇头,示意要自己留下,尚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潜在风险,他不放心两个徒弟断后。
“好,那师尊您小心些。”
林椼何尝不知道师尊的想法,朝小师叔祖走去,低声说了两句,对方点点头。
待二人站到木桩上,祈君安也来到林栒身后。
伸手,轻轻推在少年瘦弱的肩膀上。
秋千朝前方飞去。
林栒握住两侧藤条,闭眼,感受着风的颜色。
原来荡秋千,是这种感觉啊!
难怪小时候,都爱玩呢。
从一开始缓慢起步,身体从低向高腾空,然后又会下坠失重,而身后的人,会稳稳接住他。
循环往复。
不用担心会掉落,只需要放空自己,沉浸享受这一刻的自由和欢愉。
果然,会上瘾的。
祈君安不知道为什么林栒这么开心,只是很简单的荡秋千,耳中却充满着少年的欢呼。
微微发黄的长发,在风中肆意摇摆,与躯体共同感受着自由。
他不懂,但是知道,此刻的林栒,很开心。
“师尊、阿栒,我们到了。”
林椼在对面,朝二人招手。
祈君安点点头,本想掐住下落之人的腰,强迫停下动作,却又不忍心打搅这欢愉,最终选择慢慢减小推动的力量,直至秋千停下来。
“师尊,到我们啦。”林栒回头看向他。
幸好这次没出什么幺蛾子,就是简单荡秋千而已。
木桩一前一后来到身前,虽然间隔三米,但这点距离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太大难度。
“嗯,走。”祈君安最先跳出,从起始点跃上第一根木桩,再到第二根,确保没有危险后,回头朝他点点头,轻轻一跃落到对面。
林栒紧随其后,心里还在忐忑,生怕那神出鬼没的天雷会不会劈到身上。
呼......
松了口气,踏踏实实踩上对面的石板,都没有任何异常。
圆镜前的咏夜也松了口气,幸好妹妹这次不调皮了。咏月似乎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嘟嘴有些不满。
“好了好了,就知道月月人好,是哥哥的错......”咏夜顺毛,轻轻摸着自家妹妹那柔软的长发哄着。
咏月小时候被预为灾星,在家族中没什么玩伴,跳格子这种玩法,恐怕是偷偷观察其他同龄人想到的吧。
可惜只有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有人会和她一起。
荡秋千的执念,或许是来自于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娘亲告诉他“这是妹妹,以后会保护阿夜,永远永远都会保护阿夜。”
他身体不好,在这满是天才的衔月宗,如此格格不入。若不是倚仗那身为宗主的父亲,恐怕早就被赶出宗门流浪在外罢了。
被叫做父亲的男人,未曾踏入过院长里看他一眼,其实不奇怪,他有十几个子嗣,咏夜于他,不过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靠着那一丝丝血缘纽带得到怜悯,在这衔月宗苟延残喘讨活。
“要荡秋千吗?”
咏夜看着低自己两个头,身材矮小瘦弱,与同龄人不相符的咏月,轻声问道。
少女脸上是疑惑和不解,不知道是在思考为什么要邀请她荡秋千,还是在思考荡秋千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咏月就给出了答案。
“我不会。”
是的,不是拒绝也不是接受,是我不会。
她不会荡秋千。
“我教你啊,来。”
难得见到外人,咏夜像是个在黑夜里看见火堆的夜行者,贪婪地靠近那一丝丝温暖,想死死拽住不放手。
“来。”咏月推着她,按住坐到秋千上,接过她手里的长剑扔到地上,将双手分别放到两侧粗绳握住。
“坐好,我要推了。”咏夜刚开始不敢太用力。
只是轻轻一推,秋千带着少女离开地面,失重和悬空感,让她似乎有些紧张。
但随着荡的越快越高,熟悉了这感觉。
她没笑,但是眼里亮晶晶的,想必是开心的。
咏夜心中暗暗想着。
这欢愉,紧紧持续不到三年。
人傀大举入侵,即使是衔月宗,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宗门弟子死伤无数,直至护宗大阵遭受撞击,岌岌可危。
人心惶惶。
身在内院的咏夜,也能感受到这份紧张和不安。
咏月似乎没什么感觉,一如既往的沉默,一如既往的守候在他身边。
他曾经以为,或许这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老死。
直到母亲在身前倒下,一切都回不去了。
那一天,是他第一次看见父亲,整整十八年,第一次看见那个男人,面无表情踏过母亲的尸身,看都不看一眼。
“夜儿,你该为宗门做出贡献了。”
这是他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