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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文坛双星[向阳花] ...
[风把春光揉碎成满地金箔,他们追逐纸飞机的身影肆意摇晃,原来少年的时光,连影子都闪着光。]
傍晚的雨丝细细密密,斜斜地织在灰蒙蒙的天幕上,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在天边晕染开大片浓重的色块。
风里带着点湿凉的潮气,吹过树梢时,叶子上的水珠簌簌往下掉,远处的路灯早早亮了起来,光晕在雨雾里晕成一团温柔的暖黄,倒添了几分静谧的意味。
旷均明趴在三楼走廊护栏上,眼睛往楼下的行路上瞟。
雨幕模糊了视线,却没挡住他眼里的期待,瞅着女生们撑伞走过的身影。
校服裙摆被风掀起边角,他嘴角悄悄勾出点笑,像把这潮湿暮色里的朦胧悸动,都藏进了眉眼。
“老天爷就会欺负我,我要看妹子……”旷均明满脸空虚寂寞冷,手支楞起来杵着下巴,说:“也不晓得她们这么大点雨打什么伞,矫情。”
他突然露出一抹坏笑说:“不过……要是不打伞,嘿嘿嘿,湿身不好吧,诱惑力拉满了好吧!”
“裙子粘在在腿上就不好了……”
旷均明:我喜欢。
话刚落音,身后突然传来老师的咳嗽声,旷均明浑身一僵,手忙脚乱直起身,就见英姐抱着教案站在走廊拐角
英姐眼神里三分无奈七分恨铁不成钢,说:“旷均明,你这思想得好好端正!再让我听见这些浑话,叫你家长来学校喝茶。”
他瞬间换了副乖学生模样,弯腰赔笑:“老师您看这雨下的,我脑子进水胡说八道呢,保证再也不敢了!”
等老师走远,他冲空气比了个鬼脸,又猫回护栏边,嘴里嘟囔:“好不容易逮着看妹子的机会,哪能轻易放弃……”
这个万年老色胚眼睛继续在雨幕里,搜寻那些撑伞走过的身影 。
正专注搜寻呢,一把天蓝色碎花伞撞进视线,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不是送妹子来了嘛。
伞下女生扎着高马尾,校服裤脚沾了泥点,走路却带股飒劲儿。
旷均明眼睛瞬间发亮,手肘猛地撞在护栏上,疼得他“嘶”了一声,却顾不上揉,直勾勾盯着——这不是同班不同室的简江雨嘛!
简江雨也是英姐的学生,高三(3)班。
他猛地直起身子,差点把护栏拍响,心里疯狂呐喊:“老天爷开眼啊!”
刚想吹声口哨耍帅,想起英姐的警告,又硬生生憋回去,改成扯着嗓子喊:“简江雨!你伞上小花要被雨浇蔫啦!”
雨幕里,简江雨回头瞥他一眼,那眼神像刮来阵小冷风,旷均明却嬉皮笑脸朝人挥手,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被老师抓包的窘迫,满心都是“终于搭上话”的雀跃 。
简江雨没搭理他,伞尖一转,加快脚步往图书馆走。
旷均明贼心不死,扒着护栏探出大半个身子,扯着嗓子喊:“哎!你裤脚泥点像小花,我、我帮你拍掉啊!”
这话一出口,自己先臊红了耳尖,却见简江雨顿了顿,头也不回抛来句:“旷均明,你再对我挤眉弄眼的,我就告诉英姐。”
简江雨旁边的女生说:“旷均明你别逮着谁就犯贱行不?江雨我们走。”
他瞬间缩回身子,手忙脚乱扶好护栏,嘴上嘟囔:“凶什么凶,不就是想多跟你说两句话……”
可眼睛仍黏在那抹蓝白身影上,直到简江雨别个脸去,和朋友有说有笑的往前走,才蔫巴巴耷拉下肩膀,却又忍不住笑——好歹,她记住自己名字啦 。
正发着呆,旷均明瞅见简江雨在楼梯口撞见英姐,哦豁,有好戏看了。
旷均明:我西瓜呢?
英姐停下脚步,推了推眼镜,问:“简江雨,你刚才叫我什么?”
简江雨瞬间换了乖巧模样,低头轻声:“老师,我……我错了,不该没礼貌。”
英姐看着她,又瞥了眼四楼还在偷瞄的旷均明,无奈叹气:“你们这些孩子……”
旷均明慌得差点摔下去,心里哀嚎:“完了完了,简江雨不会真告我状吧!”
南无阿弥陀佛,嘛呢嘛呢哄,小男子没有钱财,两手空袖,各路神仙来保佑!
急急如律令。
可又忍不住期待,或许这一茬,能让自己和简江雨再有新交集,手指无意识抠着护栏,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楼下两人的动向,连呼吸都轻了几分,生怕错过丁点画面 。
简江雨抿抿唇,抬手指向四楼,声音带着点憋不住的促狭:“老师,旷均明在楼上喊我名字,还在呢……”
“这混小子又干嘛了?”
“调戏我……”
女同学:“对对对,老师,旷均明还偷看人家女生的……。”难以启齿
旷均明:有点自知之明成不,我看你了是咋滴?
话没说完,眼角余光瞥见旷均明慌得撞翻护栏边花盆,那“噼里啪啦”的声响,让她没忍住笑场。
英姐顺着方向,瞅见旷均明手忙脚乱抱花盆的傻样,又气又乐:“旷均明!晚上再收拾你,给老娘我等着!”
离这么远旷均明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看着简江雨那个小人得志的样儿,好像突然觉醒了唇语技能。
旷均明扯着哭腔嚷:“英姐我冤枉啊!”
旷均明直瞪简江雨,那眼神活像被抢了食的二哈,满是“你居然真告状”的委屈,却在撞见英姐愈发阴沉的脸时,瞬间怂成蔫黄瓜,乖乖隔空站定挨训 。
果然,自古美人蛇蝎心,太可恶了。
英姐接着又是瞥了旷均明一眼,旷均明吓的直哆嗦,她转而对简江雨认真道:“江雨,明天演讲会可得好好准备,这可是代表咱们班的事儿。”
简江雨乖巧点头:“英……不,罗老师您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是呀是呀,江雨可努力了,准备了好久呢,这不她还要去图书馆借书嘛,我陪着她。”旁边的女孩附和着。
“不错不错!”
“老师,江雨每年都是第一,这次她也一定没问题的。”女同学说完这句话,简江雨纠了一下她的袖子。
如果旷均明了,他可能会毫不在意的说:霍,神气什么,切!
但是真实的旷均明:哇,江雨好厉害!
旷均明继续用自己那蹩脚的唇语翻译着三个女人的对话。
英姐看着简江雨,突然提到:“这次演讲会,新生里的谢昙、颜久桉也会参与,他们有‘文坛双星’的名号,你多留意,别怕,正常发挥就行。”
简江雨微微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认真:“我也听说了,不过老师,我会努力的。”
旷均明在一旁听着,心里犯起嘀咕:“文坛双星?哪来的厉害角色,不就是俩小破孩嘛,能比得过简江雨?”
不过那个颜妹子怪好看的,那小弟弟也不错。旷均明忘本这一块没得说。
算了算了,言归正传他越想越不服气,决定找机会探探这两人的底,心里悄悄打定主意:要是敢压过简江雨的风头,他非得想办法“教训”他们。
当然,前提是不被英姐和简江雨发现自己这点小心思,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扬起,又开始琢磨怎么在演讲会上给简江雨制造点小惊喜,让她发光的样子,能被自己牢牢记住 。
他猫在拐角,眼瞅着简江雨和那女同学走远,才敢探出身子。
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既懊恼没听到更多 “文坛双星” 的事儿,又忍不住犯傻—— 刚才要是勇敢点跟上去,说不定能知道简江雨准备演讲的小秘密呢!
正捶胸顿足,瞥见地上有张折角的纸,捡起来一看,竟是简江雨的演讲大纲草稿!他像偷到宝贝的小贼,心跳狂飙,刚想揣兜里研究,又猛地清醒:这要是被发现,简江雨得多生气?
纠结半分钟,到底红着脸把纸塞回原路,嘟囔着“我旷均明才不干偷鸡摸狗的事”。
可脚步黏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着纸消失的方向,满脑子都是“她写了什么厉害内容”,连英姐回头找东西,都差点把他逮个正着 。
哦豁,没注意到英姐和简江雨她们走的是反方向,这个大美又跑回来干什么?
罗美英:找东西!
旷均明刚把纸塞回去,就见英姐折返,慌得他原地蹲下,假装系鞋带。
英姐路过时,狐疑地看他一眼:“旷均明,你在这捣什么鬼?”
他忙赔笑:“老师,我鞋带松啦,怕摔着!老师,你怎么……怎么又回来了呀?”
英姐没好气地戳戳他脑门:“你这小子,江雨交的演讲大纲草稿被我落这儿了,我回来找找,我还没看呢!”
旷均明心一纠,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纸,正是他刚才看到的那份。
旷均明瞬间耳尖发烫,忙不迭摆手:“老师您快给她送去!我、我保证不偷看!”
旷均明眼睛却忍不住往大纲上瞟,英姐瞥他这副馋样,故意逗他:“想知道写啥?求我啊,说不定我心情好给你透两句。”
他急得抓耳挠腮,又不敢真纠缠,看着英姐慢悠悠往楼下方向走,只能在原地跺脚,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回:刚才咋就没胆子多瞄两眼呢!
英姐没走两步,突然折回来,叉着腰瞪他:“哎哟,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找你算账!上次趴护栏的事儿,晚上去我办公室‘喝茶’!”
哦哦豁豁哦豁,拐喽!
罗美英:算账的机会来了这不是。
旷均明瞬间垮了脸,哭丧着喊:“英姐……不,罗老师!我冤枉啊!简江雨她、她也没吃亏呀!”
英姐压根不听,摆摆手往前走,留下他在原地哀嚎。可没等悲春伤秋完,他又一拍脑门:“晚上去办公室,说不定能撞见简江雨!哈哈哈!”
旷均明眼睛瞬间亮起来,刚才的懊恼全没了,哼着小曲在走廊四处夏蹦,把周围同学看得一愣一愣,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哪像要去挨训的样子哟 。
等英姐走远,他才敢直起身子,拍着胸口庆幸没被发现。
可心里那股好奇劲儿却怎么也压不住,他挠挠头,决定换个法子—— 去讨好简江雨的闺蜜!
他可能会厚着脸皮凑到那女生跟前,又是递零食又是卖惨:“好姐姐,你就给我透透风,简江雨演讲藏啥惊喜啦?我保证,绝对不告诉别人!”
女生可能被他逗笑,却还是摇头:“你自己问江雨去,我可不敢当叛徒!”
他可能不死心,追在人家身后絮絮叨叨,活像只甩不掉的大尾巴狼,引得路过同学纷纷侧目,他却毫不在意,满心都是“一定要为简江雨的演讲会出份力”的傻劲儿 。
大傻子。
易霖泽从厕所出来,瞅见旷均明缩在走廊傻笑,凑过去撞撞他肩膀:“哟,你这笑得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咋回事?”
旷均明忙把人往边上拽,压低声音:“我正打算给简江雨演讲会搞点惊喜,你帮不帮?”
易霖泽翻了个白眼:“你那点小心思,全写脸上了。”他接着说:“不过……谁让咱是兄弟,说吧,想咋整?”
旷均明眼睛一亮,凑到他耳边叽叽咕咕,从“拉横幅应援”说到“藏荧光棒彩蛋”,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易霖泽听得直摇头:“你这也太夸张了,简江雨不得被你吓到!”
易霖泽慵懒了一下身子,说:算了吧,帮不了一丁点儿。”
“你不就是因为简江雨她喜……”旷均明话还没说完,就被易霖泽湿湿的手,捂住了嘴那张小破嘴。
“再胡说八道的,我把你丢池子里喂王八,再刻点字儿,造谣者死。“易霖泽松开手,把水甩到旷均明身上。
旷均明一脸嫌弃的开口道:“你洗手没呀,这水不会是什么不明……液体吧?”
“洗了,不过吧,我觉得你这张嘴可以拿去捐了,就是不晓得有没有人要。”易霖泽抱起手,撑在护栏上,眼睛看着雨。
“我告诉你,公平竞争,不要因为你是人家的情……夫就……嘿嘿!”旷均明凑过来,用屁股顶了一下易霖泽。
“滚!”易霖泽一脸不耐烦。
“讨厌啦,滚进哥哥心里吗?”旷均明用手指戳了戳易霖泽心脏的位置。
易霖泽被戳得一哆嗦,抬手拍开他的手说:“你能不能正常点,再这么肉麻,我真把你扔池子里。”
旷均明嬉皮笑脸躲开,开口道:“哥这是在练习浪漫话术,等用到简江雨身上,保准一击必杀!”
易霖泽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的说:“就你这蹩脚演技,别把人吓跑就不错。”
“才不会呢……哼,话说易哥哥刚刚怎么在厕所里待那么久呀,不会是在……”旷均明突然脸红了,满脸娇羞。
“人家等你等得好苦呀,差点就要去挖野菜了呢……”旷均明握起小拳拳打在了易霖泽的肩膀上。
“收起你那个死动静!”易霖泽斜着眼睛看他,眼前这个人实在有亿点恶心。
“撒个尿那么久,尿—道堵塞了?需要帮忙吗?嘿嘿嘿!”旷均明眼角下的红晕看得易霖泽直害怕,这个人绝对没少看。
易霖泽沉默着,不想理这个畜牲。
“我看应该不是的!“旷均明又要作妖了,易霖泽知道他要干嘛,静静看着他的表演,心里打着小算盘。
旷均明继续输出,娇羞之色表于脸上,他视线往易霖泽身下移。
他把脸凑到和易霖泽几乎零距离,接着小拇指拉起了易霖泽的食指,结果被易霖泽一掌拍开了。
但是咱们旷均明一点也没有退缩,对着易霖泽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这才舍得开口道:“易哥哥你是不是裹着小雀了呀?”
“小学弟够惨的呢,人家都心疼了!”
易霖泽被他这通“骚操作”搞得浑身不自在,猛地推开他,耳尖泛红:“你再发疯,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讨厌啦,易哥哥把人家扔你怀里嘛……”
“死变态,老子特么刚刚在上大的,撒个屁的尿。”易霖泽被他搞的气急败坏喽。
“哦……好嘛,原来是被棉花堵着粑粑的出口了呀。”旷均明在作死的路上远走越远。
易霖泽脸都绿了,抄起扫帚追着旷均明满走廊跑,旷均明边躲边笑:“易哥哥别恼呀,我这是帮你疏通‘堵塞’呢!”
“旷均明你是不是找死?啊?特么的!“易霖泽的脑袋上仿佛升起了一团火,下一秒就可以烧死旷均明的那种。
旷均明是一点记性不长,继续说道:“易哥哥你骂得那么脏,是在跟人家调—情吗?讨厌……害羞死人家,爱了爱了。”
易霖泽:“…………”
易霖泽攥着扫帚的手都在抖,额角青筋直跳,愣是被他这无赖话噎得说不出完整句子,气疯了简直。
周围有人偷来视线,易霖泽尴尬的想钻地缝,气的把扫帚丢在一边。
旷均明见好就收,蹦跶着往楼梯口跑,还不忘回头喊道:“易哥哥消消气呀,晚上请你吃烤肠赔罪,咱留着点力气晚上宿舍再玩昂,哥哥可要轻一点哦。”
“人家怕疼疼……”旷均明简直天生欠打,完了,这孩子没救了。
易霖泽望着旷均明这副肮脏的背影,狠狠磨牙,心里骂着“这货早晚被打死”,却还是不自觉跟上。
自己为什么会跟这货当兄弟。
吵闹声很快惊动了路过的老师,老师板着脸把两人揪到走廊角落:“明天演讲会了还闹腾!成何体统!”
“两个半大不小的小伙子注意点影响。”
旷均明缩着脖子装乖,还偷偷吐了个小舌头,易霖泽默默背锅,听着主任念叨“要团结同学”“以学习为重” 。
等主任走后,旷均明立刻原形毕露,拽着易霖泽嘀咕:“易哥哥……咱们去找阿肆哥哥打篮球怎么样,晚自习时间还有好久呢,雨快停了。”
“他打,咱俩约会,他不是没吃饭嘛,整好,狗粮套餐!”旷均明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还有那个不要钱的奸笑。
“嘴……”易霖泽刚开口说话,才冒出来一个字,就被旷均明打断,他拉着易霖泽的手,刚收起来的小红脸又冒了出来,说:“哥哥你真讨厌,大庭广众之下吃嘴子不好吧。”
“但是呢,哥哥要的,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嘿嘿嘿!”那个贱笑是易霖泽在他脸上见过最多的表情。
说着,旷均明就闭上眼睛,嘟起小嘴巴就朝着易霖泽唇部的方向探去。
易哥哥,嘿嘿嘿,我来了。
旷均明没有得逞,还有十多厘米的距离就被易霖泽捂住了嘴,没有得吃的旷均明一脸懵逼,呆呆的看着易霖泽。
易霖泽:“我是说你嘴能不能不要歪成这个死样子,过分恶心了劳弟。”
简直恶心死了。
易霖泽捂着嘴往后退,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接着甩了甩,有种不想要的既视感,他开口说:“你能不能正常点,再这样我真绝交!”
旷均明委屈巴巴看着易霖泽,小嘴嘟囔说:“我就想提前练习下浪漫桥段,易哥哥你咋这么凶。”
“哦,练习一下浪漫桥段,我陪你!”易霖泽反手把旷均明按在了墙上,脸上的神色突然变了,带着一小点笑意。
他在壁咚旷均明。
旷均明:易哥哥开窍,天灵盖被谁撬开了?还是吃错药了?不要啊。
旷均明慌得不行,手忙脚乱拍易霖泽胳膊:“哥!我错了!我特么纯直男啊,刚才脑子抽了,您当我发神经,放我一马成不?”
求生欲拉满了家人们。
别认错了,没有人会给你点赞的。
易霖泽憋着笑,故意板着脸:“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撩我的时候挺勇,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旷均明急得团团转,额头都冒出细汗:“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演练给简江雨的浪漫戏码,易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易哥!”
这个场面,还好学校的人不是在吃饭,就是在那玩,不是在看书,就是在躲雨,要不然……他们这样……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易霖泽看着他这副急慌慌的样子,故意板着脸不搭理,脚步还离他越来越近。
旷均明后背抵着墙,退无可退,眼睛瞪得溜圆说:“易哥!易哥!我真错啦,您别这样,简江雨要是看到……”
“那您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放过我吧!易哥,算我求你了。”旷均明现在知道害怕了,果然,玩火得担罪。
易霖泽不理会,说:“不知道疼不疼。”
旷均明:他什么意思啊,不会要把我一直亲到嘴唇痛吧?害怕!
易霖泽的眼神盯着旷均明的唇部,脚步不停,离得越来越近,旷均明心跳的越来越快,都快赶上他老爷因为他成绩生气时的心率了。
旷均明怎么挣都挣不开,易霖泽手劲实在是太大了,他只能心一横,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命运”。
大不了清白被毁。
谁能想下一秒,易霖泽这个不干人事的,为了报仇,膝盖猛地顶向他关键部位,旷均明瞬间疼得啊啊直叫,捂着身下的那个地方蹲地上。
易霖泽笑得直拍墙,说道:“让你天天犯贱,看来挺疼的呢!怎么样啊?旷宝贝?”
旷均明边揉肚子边骂:“易霖泽你丫太阴了……你这是毁了一个女孩子的青春!”
“我不会废了吧?易霖泽你毁了我的人生,我人生最大的乐趣没了,我兄弟啊!”旷均明哭丧着脸,生无可恋。
简江雨又多了一个拒绝旷均明的机会,你不行了,一个男人,不行!
旷均明:老天爷你评评理,呜呜呜!
“放心,我没用劲,坏不了,你兄弟遭受暴击了,要好好休息昂,省的你再犯贱跑去祸害哪家小姑娘!”易霖泽抱起手笑得肆意张扬,毕竟自己刚刚被调戏成那样。
不过放心,旷均明的小兄弟活力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哈哈哈!
“你要负责!你欠我的,一辈子!”旷均明抽出一只手拉住易霖泽的衣角,委屈的说:“端屎端尿你都得负责。”
“松开,我怕你刚刚捂着有股子骚味儿。”易霖泽把自己的衣角扯回来,有点嫌弃。
易霖泽就怎么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这兄弟好一会儿,正如他所说,他没用劲,旷均明休息了一会,居然觉得不痛了。
他支愣着站起身,松开捂住关键部位的手说:“不疼了诶!”说完,他露出了一个坏笑,下一瞬间就把手捂在易霖泽的脸上。
易霖泽一脚踢到他小腿上,旷均明这才识相的退开,他可不想重演刚刚那一回。
“看来你兄弟还挺强,居然没事。”易霖泽心想这张脸也不能要了,面露难色。
旷均明瞬间来劲,跳起来揽住易霖泽肩膀:“我说吧,我这兄弟抗压能力一流!走,易哥,请你喝汽水,庆祝我和我兄弟俩的劫后余生!”
易霖泽被他晃得直躲,嘴上嫌弃的说道:“少来,谁要和你劫后余生。”
“我就知道易哥哥不会下狠手的。”旷均明也不恼,就杵在原地傻笑。
易霖泽看了眼时间,眉头微皱:“行了,别傻站着,我还有事得先走。”
旷均明一听,赶紧拽住他袖子:“易哥你啥事儿啊,带上我呗,我帮你跑腿!”
易霖泽无奈叹气:“找程肆和刘奕蘅打篮球呗,你别添乱。”
旷均明不死心,跟在后面碎碎念:“易哥你耍无赖,打篮球明明是我提议的,抢我的功劳算什么呀?讨厌!”
他是怎么做到说正常的话,还有冒出来点儿娇羞的感觉,强悍的旷均明。
“那走呗,不过你兄弟都成这样了,你打的了吗?”易霖泽回头看着他笑。
旷均明瞬间跳脚,梗着脖子喊:“我兄弟好着呢!打球照样碾压你!” 易霖泽笑着往楼梯口走,旷均明在后面气呼呼追。
雨停了,黄昏的落日余晖挣脱云层,斜斜铺满整个丹霞二中。
汗水顺着易霖泽脸颊滑落,在金色光里折射出细碎的亮,他仰头灌了口冰汽水,气泡在喉间炸开,和着晚风里的蝉鸣,把夏日的燥热都泡软。
两人说说笑笑往回走,丹霞二中的双子教学楼在余晖里静静伫立,左右两半楼体被落日余晖染成暖金色,中间交叉的镂空楼梯,成了光与影嬉戏的通道。
易霖泽指着镂空处的落日:“看,太阳躲在那儿当灯笼呢。”
旷均明跳起来挥手:“太阳公公,给咱留点亮儿,晚上好去给简江雨加油!”
光影透过楼梯缝隙,在他们身上晃啊晃,笑声撞在楼体上,又弹回来,融进沉溺春风里。
路过楼梯时,旷均明突然钻进镂空处,对着落日比心大喊:“明天演讲会,江雨必赢!”
易霖泽笑着扯他回来:“你这傻样,被人看见又得说你疯。”
可旷均明不管,余晖里,他的莽撞与热烈,和双子楼的沉稳、落日的温柔,搅成了青春最动人的模样,那些藏在嬉笑里的期待,正顺着晚风,飘向明天的舞台 。
谢昙抱着资料顺着楼梯往上走,发丝被晚风轻轻撩动,垂落的碎发遮住了他半张脸。他专注于整理资料,脚步没停,却在交叉的镂空楼梯处,转身看了易霖泽一眼。
谢昙看见了易霖泽和旷均明的打闹,笑的眉眼弯弯,他不知道怎么,第一次见到只是两个人,莫名觉得那个稍微高点儿的学长有点熟悉。
怎么会熟悉呢?我们又不认识。
谢昙抱着资料继续往上走,心里还想着那个“熟悉感”,脚步不自觉慢了些。
易霖泽和旷均明往楼梯下走,易霖泽突然回头,刚好对上谢昙还没收回的视线,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
谢昙脸一热,赶紧错开眼,加快脚步,心里慌慌的:“完了,被发现偷看了……”
人家不会觉得我是变态吧。
溜了溜了。
“易哥,怎么了?”旷均明探出头来问易霖泽,刚刚那种贱笑还挂在脸上。
“没怎么,走吧!”易霖泽回头,将才看见那个小没良心的看见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着的还是今天在食堂门口见到的那种,陌生的表情。
管他的,出现幻觉了吧,谁知道呢。
谢昙沿着楼梯往上走,易霖泽沿着楼梯往下走,交叉纠缠,却好像是分开的,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有。
落日带着黄昏的余晖,悬挂在大楼后面,射出的光芒穿透楼梯的缝隙,在谢昙和易霖泽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谢昙抱着资料,光影落在肩头,像披了层碎金纱,他不自觉放慢脚步,偷偷用余光瞥向楼下:易霖泽的身影被光缕分割,轮廓变得朦胧又温柔。
易霖泽和旷均明下楼的脚步,也因这光影变得迟缓。
落日黏在双子楼后方,把天染成半融的蜜橘色,光线像漏勺筛下的金粉,穿过镂空楼梯的缝隙,在谢昙的资料上、易霖泽的校服上,簌簌落了满肩。
风卷着黄昏的暖,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在楼梯交错处轻轻缠,又被光扯成丝,晃啊晃,把那些未说出口的悸动,都浸成了琥珀色的秘密。
他们不约而同回头看,没望见彼此背影,只瞧见满地黄昏。
落日把余晖泼在楼梯、地面,金晃晃的一片,像谁打翻了颜料盘。
谢昙望着那片光,指尖无意识摩挲资料边缘,心里那点怅惘,被光烘得软软的;易霖泽也盯着光影发怔,旷均明在旁催他。
两人隔着楼梯,被同一片黄昏笼罩,那些没说出口的“回头”,和没遇见的背影,成了青春里含蓄的留白,让这抹黄昏,多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像颗埋进岁月的种子,说不定哪天,就会开出故事的鲜艳花 。
光影恍惚得迷人眼,我瞧见黄昏,却未瞧见你的背影,黄昏的落日噗出橘黄色的海浪汹涌。
你是我在傍晚时分遇见的落日,你携着黄昏的余晖来见我,不热不刺眼,满是温和细腻。
我很喜欢,所以我沉溺其中。
翌日清晨的阳光来得格外烈,像是被谁打翻了熔金的熔炉,一早就泼洒得漫山遍野和校园里都是。
窗玻璃被晒得发烫,手贴上去能觉出微微的灼意,空气里浮动着燥热的粒子,连风都带着股烘人的温度,吹过树梢时,连叶片都蔫蔫地打着卷,没了往日的精神。
柏油路面泛着油亮的光,远远望去竟像是有层流动的热浪在蒸腾,同学老师们匆匆走过,遮阳伞下的影子被拉得又短又促,仿佛稍一停顿就要被这烈日融化。
墙角的流浪猫耷拉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连平日里最聒噪的蝉鸣,都像是被晒得倦了,声儿也低哑了几分。
这般烈阳下,连时光都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缕光线都带着不容分说的热烈,将整个世界烤得金灿灿、暖烘烘,却又在这份炙热里,藏着几分让人懒得动弹的慵懒。
可不是嘛,这天气变得比翻书还快。
昨天还裹着外套听雨声,路面潮乎乎的,连树叶都挂着水珠,走几步都得小心翼翼怕溅湿裤脚。
今儿一睁眼,太阳就跟攒了满肚子劲儿似的往外冒,晒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倒像是把昨天的湿冷一下子全烤干了,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变了,带着点阳光晒过尘土的暖烘烘气息,还挺奇妙的。
操场上确实热闹得很,攒动的人影里,有人抱着稿子在角落里反复念叨,眉头皱着像是在跟某个句子较劲;有人三五成群凑在一起,互相整理着衣领、扶正话筒,时不时传来几声“别紧张”的打气声。
舞台那边更忙,老师踩着梯子调试器材,线轴在地上滚出半圈弧线,扩音器里偶尔飘出几句试音的话,混着远处飘来的笑声,把“演讲会要开始了”的期待感拉得满满当当,把心底里塞满了。
连路过的风里,都带着点既紧张又兴奋的劲儿呢,等待吧,青春的开幕。
遮阳棚的帆布被风吹得轻轻晃,漏下几缕刺眼的阳光,落在谢昙摊开的稿纸上。
他指尖点着一行字,喉结无声地滚动着,忽然顿住,抬头看向旁边的颜久桉:“‘以热忱为炬’这句,是不是可以换个更亮堂的词?总觉得差点劲儿。”
颜久桉正对着稿子念念有词,闻言侧过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了几缕。
她接过谢昙的稿子扫了一眼,指尖敲着膝盖说:“‘为炬’够重了,但或许可以加个动作呼应?比如说到这儿时抬手……”
颜久冰说着他真的抬了抬胳膊,却因为太用力带倒了脚边的矿泉水瓶,“哐当”一声滚到棚外。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绷着的紧张劲儿松了大半。
谢昙伸手把稿子往颜久桉怀里一推,像鼓励是的说:“得了,别比划了,再把棚子掀了。赶紧的,最后顺一遍,听我给你挑错。”
他往后靠了靠,后背抵着棚杆,声音里带了点刻意压下去的紧张,却藏不住眼底那点跃跃欲试的光。
谢昙话音刚落,颜久桉还没来得及张嘴回应,棚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是演讲会的主持人带着几个志愿者同学,抱着一摞装饰用的彩带经过。
主持人眼尖,瞥见棚里两人,笑着扬声招呼说:“谢学弟、颜学妹,准备得咋样啦?这阳光可真够毒的,你们在棚里也得多喝点水,别一会儿上台嗓子干。”
颜久桉忙不迭应和,顺手把脚边的矿泉水瓶又往更角落踢了踢,耳根子有点发烫。
谢昙则笑着朝主持人挥挥手,等那拨人走远,他重新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行了,别走神,继续顺稿。你刚才那段‘青春与热忱’的衔接,再自然点,别跟赶路似的着急往前冲……”
“学长穿这身打扮有点帅,不愧是主持人,那腿比我命都长。”颜久桉有点小开心,站前看到了帅哥,算是鼓励吗?
“程肆学长能不帅嘛,怎么?你被沈希乐附体了呀?还要跟她抢男人?”谢昙一几个连问上来,捏着稿子,眼神有点疲惫。
哦,差点忘了,演讲会的主持人是咱们帅气迷人的程肆学长。
“不敢不敢,我怕沈希乐杀了我。”
颜久桉撩了撩头发,重新把稿子摊开,刚念没两句,棚外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是他们的好朋友,唉?沈希乐!好嘛,说曹操曹操到,乌鸦嘴了。
沈希乐抱着两大杯冰饮挤了进来,把杯子往两人面前一放,大口喘气:“可算找着你们了!快喝口冰的降降温,我排了老长队才买到的,这天气太热了。”
谢昙眼睛一亮,刚要伸手接,却想起什么,又缩回手:“别把稿子弄湿了,你这冒失鬼。”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扬着笑,接过杯子时,冰块碰撞的凉意瞬间沁入手心,驱散了几分暑气。
“哼,给你买喝的就算是好的了,还嫌弃上我了,信不信我拿冰块扣你头上。”沈希乐双手插腰,此刻天高地厚具象化了。
“不敢不敢,感谢希乐的大恩大德。”谢昙头晕乎乎的,双手合十对沈希乐拜了拜。
颜久桉已经“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冰得他直咧嘴,含糊不清地说:“谢了啊希乐,要没这冰饮,我感觉稿子都要被晒化在手里了。”
“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沈希乐毫不夸张的说是丹霞五小只中最抽象派的。
沈希乐笑嘻嘻地坐下,眼睛亮晶晶的说:“我来当你们的小听众呀,你们接着背,我帮你们看有没有啥问题,反正我也好奇你们演讲啥内容!”
“昨天商量的时候你不是在嘛?”
“哦……我忘记了。”
谢昙:忘记了,我好像也忘了什么……
沈希乐一来于是遮阳棚里,又多了一道专注聆听者,说实话,她挺闹腾的。
谢昙正顺着稿子默念,沈希乐突然一拍手:“啊!我想起来你俩忘啥了!”
她往前凑了凑,鼻尖上的汗珠都跟着晃,“昨天说好要给演讲稿加段‘青春里的小意外’,你俩不会还没写吧?”
颜久桉:“牛头不对马嘴的,刚刚不是说你忘记了嘛?怎么绕我俩身上来了。”
谢昙:我忘记的好像不是这个。
沈希乐:“单纯想刷存在感。”
颜久桉一口冰水呛在喉咙里,咳嗽着瞪她:“你这记性怎么专挑要命的事儿记!”
谢昙倒笑了,指尖敲敲稿纸:“急什么,意外嘛……” 话没说完,遮阳棚突然“咔嗒”响了声,支架被晒得发软,竟往下塌了几厘米。
沈希乐吓得蹦起来,撞翻了半瓶冰水,谢昙眼疾手快拽住棚杆,颜久桉赶紧扶住摇晃的桌板,稿纸被溅湿了边角。
三人手忙脚乱扶住棚子,沈希乐拍着胸口喘气:“这、这算不算现成的意外素材?谢昙你刚才想说的,不会就是这一出吧!”
谢昙望着被晒得发白的天空,又看看狼狈的几人,突然笑出了声:“还真成了。颜久桉,把这段记下来,就叫烈日下的棚子惊魂,保准演讲时能让台下笑又能让他们记住。”
“谢了,沈小姐。”谢昙说。
“那就膜拜我吧。“说着沈希乐哈哈大笑起来,不像神话中的人物,像山大王。
颜久桉和谢昙:“…………”
颜久桉抹了把脸上的水,苦笑着往稿纸上添字,沈希乐也挤过来,在旁边画了串歪扭的太阳当批注,遮阳棚里的慌乱,转眼成了演讲稿里最鲜活的注脚,而远处主持人试麦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了……
主持人清亮的声音穿透燥热空气,“本次校园演讲会正式开幕”的尾音刚落,谢昙便不自觉看向评委席。
这次演讲的会场布置在操场的讲台上,却没有在学校的大礼堂,谢昙听见观众席下哀怨声一片,李校长要是注意的话,可能会说:小年轻晒点太阳怎么了?对身体好。
啧啧啧,冠冕堂皇。
李校长端坐其中,老花镜后的目光温和又带着审视,像把尺子,要丈量少年们胸腔里的热忱。
唯一谢昙看不过眼儿的就是李校长的那头蘑菇头,感觉严重会封印他的智商。
李校长今年也是一个560多月的宝宝了,叫李文博,人勉强看的过去吧,听闻他戴的是假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希乐撞撞他胳膊,压低声音:“看啥呢,李校长又不会吃了你!”
谢昙回神,嘴角轻扯,稿纸在掌心揉出细微褶皱。颜久桉悄悄拽他衣角,用口型说“稳住”,棚外阳光晃得人眼晕,可谢昙知道,自己要讲的那些关于青春、关于意外与成长的话,得先穿过李校长镜片后的目光,才能真正落在操场上空,落在所有人心里。
确实,虽然人是一个矮矮的蘑菇半大小老头,但是二中的确是在他的带领下才有了现在的繁荣景象,当然,前几位校长功劳也不小。
那好吧,这个人还算不错。
主持人开始介绍评委,每念一个名字,谢昙的心跳就重一拍,直到“李知行校长”几个字响起,他深吸口气,把稿纸又理了理—— 那些被沈希乐画花、被意外搅乱又重组的字句,要带着少年人的莽撞与真诚,往评委席上那片目光里,直直撞上去了。
主持人刚请李校长上台,老人慢悠悠起身,藏青中山装笔挺。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忽起一阵风,卷着热浪扑过来—— 就听“唰”的一声,李校长头上那顶精心打理的蘑菇头假发,竟被风生生掀翻!
别说,蘑菇头假发还怪轻。
那是什么呀?怎么亮到反光啊?
哦豁,暴露本体了,原来是个秃鹫。
台下瞬间安静,所有人目光直愣愣钉在半空飘落的假发上;谢昙手一抖,稿纸差点滑落;沈希乐更是瞪圆了眼,捂着嘴不敢出声;颜久冰脑袋死机。
李校长也懵了瞬,抬手接住往下掉的假发,脸上闪过尴尬,却很快往台上一搁,朗声道:“风比我还着急听同学们演讲啊,那咱们就抓紧,让青春的声音盖过这阵调皮风!”
这话一出,操场先是安静两秒,接着爆发出善意的哄笑与掌声。
谢昙望着重新坐直、假装无事发生的李校长,嘴角不自觉扬起,攥着稿纸的手也松快了些—— 原来严肃的校长也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那些准备时的紧张,倒在这阵乌龙风里,吹得淡了。
沈希乐终于憋不住,“噗嗤” 笑出声,直接扑到颜久桉背上,胳膊圈着他脖子,笑得浑身发颤。
颜久桉被撞得往前趔趄半步,嘴角却也跟着往上翘,无奈又纵容地拍了拍她手背。
颜久桉:“你口水别蹭我身上了。”
沈希乐:“没办法,太好笑了,蘑菇小老头还真的是秃鹫啊?果然,两个都是靠腐肉生活的。”
“这时候生物知识这么好。”谢昙在一旁看着,微微扬起嘴角,眉眼染着清浅笑意。
沈希乐笑够了,还不消停,拽着谢昙胳膊使劲摇晃,嘴里嘟囔着 “校长假发飞啦”。
谢昙本就被她晃得重心不稳,没防备这股子力道, “哎呀” 一声,直接往后栽倒,撞得遮阳棚帆布 “哗哗” 响,稿纸也跟着飘了几片。
颜久桉忙伸手去捞谢昙,沈希乐则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棚里混乱成一团,远处李校长清嗓子的声音隐约传来,三人对视一眼,手忙脚乱收拾稿子、扶棚杆,又慌又乱的笑声,把夏日烈阳都衬得活泼几分。
三人手忙脚乱把棚子归位、稿纸收拢,重新坐下时,沈希乐还在偷着乐,瞅见谢昙揉太阳穴的小动作,忽然凑近:“谢昙,你是不是虚啊?这几天瞅着精神头不太好,该不会是紧张演讲累着了吧?”
“你腰子被割了?”沈希乐歪头杀。
颜久桉刚把矿泉水瓶扶正,闻言一口水差点呛着,猛咳两声。
谢昙白她一眼,没好气道:“沈大小姐,能不能盼我点好?我就是前天帮老师整理资料熬夜了,你倒直接给我安个‘虚’的诊断。”
“真的?我看不像。”沈希乐撇撇嘴,伸手去摸谢昙额头,被他偏头躲开,她却笑嘻嘻不依不饶:“我这是关心!你可是演讲‘种子选手’,要是上台眼皮打架,我和久桉得多没面子……”
说着又撞撞颜久桉肩膀,后者无奈笑着点头,棚里打闹的影子被阳光剪碎,落在摇晃的帆布上,倒让即将开场的紧张,添了几分亲昵的烟火气。
“谢昙,你真的没事吧?我看你这几天精神真的不太好,是不是晚上没睡好。”颜久桉拉住谢昙的袖子,关心道。
“没事的,我习惯了。“谢昙有点避讳什么,没在多说,轻轻拍了拍颜久桉的手。
“好吧!”颜久冰以为他是这几天经常这样习惯了,接着说:“难受跟我说。”
“好……”谢昙露出了他的小太阳笑。
“啧啧啧,你俩够肉麻,虚就虚嘛,还不承认。”谁能把沈希乐这个没心没肺的拖出去打死,赏黄金万两。
沈希乐:谢哥哥,我在你心里居然就值黄金万两,太伤人心啦!
程肆刚从棚边走过,沈希乐眼睛瞬间亮得像装了星星,猛地推谢昙:“快看!程肆今天衬衫都衬得腰好细,他是不是又变帅了!”
谢昙被推得撞向棚杆,哭笑不得:“沈大小姐,你花痴能不能别捎带我?”
颜久桉也笑着撞撞她:“你这眼神,程肆学长不得被你看得耳朵烧起来咯。”
沈希乐不管不顾,直勾勾盯着程肆背影,手托腮哼起没调的歌,半晌才回神,拽着两人胳膊晃:“我决定了!等演讲完,必须找程肆要签名,他主持时声音苏到我耳朵要怀孕—— 哎你们别笑!我说真的!”
棚外蝉鸣更响,她的花痴宣言混着热风,把少年们的笑声,卷进了这燥热又鲜活的夏日里,连程肆渐行渐远的影子,都沾了几分青春的热闹劲儿。
程肆似有所感,回头朝遮阳棚方向望了一眼。沈希乐瞬间僵成雕塑,手还保持着托腮姿势,眼睛瞪得溜圆,活像被抓包的小贼。
这两人是有心灵感应是咋滴?
谢昙和颜久桉强忍着笑,谢昙憋得肩膀直抖:“沈大花痴,你偶像看过来啦。”
沈希乐猛地回神,慌慌张张整理刘海,扯着嗓子喊:“程、程学长!主持超—— 级帅!” 声音响亮得能掀翻棚顶,引得周围准备演讲的同学纷纷侧目。
程肆嘴角扬起浅淡笑意,朝这边摆摆手,继续往前走去。
沈希乐捂住发烫的脸,把脑袋埋进颜久桉后背,声音闷闷的:“我、我刚才是不是像个傻子……”
颜久桉笑着拍她脑袋:“是呀,不过是可爱的傻子,只对程肆学长犯花痴的傻子。”
沈希乐突然放下捂着脸的手说:“没有吧,那个易学长也挺帅的,身材也好。”
忘本。
谢昙也笑着本来想补刀,听见沈希乐说易学长,便开口问到:“易学长,哪个易学长?我怎么不知道。”
沈希乐戳了戳他的小脑袋,说:“你不会是刚才摔傻了吧?怎么?装失忆啊,就是易霖泽啊,你认识的,和我家阿肆一个班的。”
程肆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装傻一点也不可爱。”颜久桉补刀。
谢昙听着几人你来我往的调侃,原本还挂着笑的嘴角慢慢放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稿纸边缘。
阳光透过棚顶缝隙晃眼,他眨了眨酸涩的眼,轻声说:“行了,别闹啦,稿子还得顺顺。” 说着往椅背一靠,仰头闭上眼,不明显的喉结在颈间的皮囊下轻轻滚动。
沈希乐还想凑上去逗,颜久桉伸手拦住,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谢昙眼下淡淡青黑,刚才笑闹时都藏不住的疲惫,在这瞬间安静里,格外显眼。
谢昙:我认识吗?不认识吧,我没有印象了,我装傻,你们才胡说八道呢,我上哪里认识这人去。
谢昙在椅背的支撑下,闭目养神了小会儿。阳光透过棚顶,在他脸上投下细碎光影,原本紧绷的肩线渐渐松弛。颜久桉轻手轻脚地把滑落的稿纸往他手边推了推,沈希乐也收敛了闹腾,托着腮安静打量他。
没一会儿,谢昙悠悠转醒,眼睫轻颤着睁开,习惯性想摸稿纸,却摸到颜久桉提前放好的矿泉水甁。
谢昙指尖摩挲着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一口,清冽的水流冲淡了喉咙的干涩。
他望着棚外明晃晃的日头,忽而笑了,眼角漾起细碎的纹路:“还是想喝希乐带的那杯冰饮,凉丝丝的,能把这暑气都浇灭。”
颜久桉闻言,笑着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佯装嗔怪:“你这小没良心的,刚才给你递水时咋不说,现在倒惦记上那杯了。”
小没良心的,头疼。
沈希乐瞬间来劲,从包里翻出还剩小半杯的冰饮,晃了晃,杯壁上的水珠溅在掌心说:“谢昙哥哥~ 给你留着呢,就知道你会想它!嘿嘿嘿!”
说着把杯子递过去,冰块碰撞的声响,和谢昙接过时的轻笑声,在遮阳棚里融成一团,连阳光都好像柔和了几分。
谢昙接过冰饮时,手一抖,红色饮料瞬间泼溅,在白衬衫衣领洇开刺眼痕迹。
他慌得要躲,却扯乱了马面裙系带,发丝也跟着散了几缕,狼狈又窘迫。
沈希乐尖叫着掏纸巾,颜久桉手忙脚乱扶他,三人在棚里团团转。
简江雨带着其他参赛选手有说有笑走过,眼尖瞥见谢昙的狼狈,大步凑过来:“同学,这是咋了?要帮忙不?”
这个姐姐好漂亮。
谢昙臊得慌,忙摆手:“没事没事,我自己能收拾……” 话还没说完,简江雨已经利落地扯下自己的披肩,往谢昙肩上一搭,红渍瞬间被盖住大半。
她看着谢昙,好似注意到什么,又从口袋摸出遮瑕,动作熟稔得像专业化妆师,对着谢昙眼下轻轻拍:“长的这么好看的一个小男孩,晚上可别熬大夜,黑眼圈这么重,待会儿上台可不好看。”
谢昙被这一连串操作整得愣住,沈希乐和颜久桉傻了眼,遮阳棚里,简江雨大大咧咧摆弄着遮瑕,谢昙僵硬地任他“改造”,参赛选手们或笑或凑过来帮忙收拾地上的残局。
谢昙红着脸,小声跟简江雨道谢:“谢、谢谢……学姐!”
谢昙他只有反应过来什么,接着说:“还有谢谢其他的姐姐们。”
简江雨微微颔首,眼神里透着温和,轻声说:“你这小反应倒是挺可爱的,小事,上台别慌神。”
旁边的女生打趣道:“简江雨你就别调戏人家纯情小学弟了,脸都红了。”
简江雨笑了笑,转身看见颜久桉,眸中漾起笑意,语调轻快又不失温婉:“久桉,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吧。”
沈希乐瞬间支棱起耳朵,扯着颜久桉袖子问:“你们认识呀?”
颜久桉笑着点头,唤了声“江雨姐”,解释道:“我俩发小,从小一块长大的。”
简江雨轻轻走到颜久桉身旁,自然地搭上他肩膀,朝沈希乐和谢昙笑,笑意柔得像春日柳风:“好些日子没见啦,在这儿碰面,多巧呀。”
“你们叫我江雨学姐就行。”
她说话时语气舒缓,眉眼间尽是亲切,让棚里氛围愈发暖融,参赛选手们跟着轻声打趣,谢昙先前因意外攒的窘迫,被这温和热络一点点烘散,望着眼前身影,他不自觉松快起来,上台的紧张也淡了几分。
沈希乐眼睛一亮,拍手笑道:“不愧是发小!你们俩文科都厉害得逆天,简直是‘文科双绝’组合呀!”
她凑到简江雨身边,笑嘻嘻地说:“江雨学姐,你和久桉要是组队参加文科竞赛,指定能把奖杯抱回家!”
简江雨是整个二中文科里最厉害的,英姐手下高三(3)班的得意门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颜久桉笑着揉揉沈希乐的头,简江雨也被逗得眉眼弯弯,温和地说:“小学妹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不过久桉文科好是真的,我可比不上她。”
“一代更比一代强嘛。”
谢昙望着说笑的两人,嘴角微微耷拉,眼神里闪过一丝委屈,小声嘟囔:“他俩是组合,那我算什么呀……”
沈希乐眼尖,瞬间捕捉到他的小情绪,忙不迭凑过去,拽着他胳膊晃:“谢昙哥哥!你可是咱们五小只的灵魂担当!没你演讲镇场子,这场子得冷成冰窖!”
沈希乐一边说,一边冲颜久桉使眼色,颜久桉秒懂,接话道:“对呀,你是主角,我俩顶多算台下喊‘牛’的,这组合没你可不行!”
谢昙被逗得忍不住笑,耳尖却还透着点刚才的小别扭,说:“好啦好啦,都是主角。”
简江雨:“天呐,哪来这么漂亮可爱的小男孩呀?早就听闻你们文坛双星的名号啦,演讲会还没开始,我就觉得名不虚传呢!”
谢昙红温了……
“谢谢……江雨学姐……”谢昙整理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的对简江雨说话。
“嗯嗯……”简江雨认真的回他,长得帅的男生他又不是没见过,他们班多了,毕竟帅哥都集中在英姐手下,但这么漂亮可爱的小男孩是他第一次见。
不过……这个可爱小宝贝怎么比自己高?
正说着,会场入口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抬眼,就见易霖泽和旷均明勾肩搭背,打闹着挤了进来。
旷均明:妹子妹子在哪里?
旷均明眼尖,一眼瞅见简江雨,瞬间直起身子,挥手招呼:“江雨,这儿呢!”
易霖泽撞撞他,笑骂:“也就你小子,见着简江雨就没正形。”
两人朝这边走,瞅见谢昙那身状况,易霖泽挑眉:“哟,这是刚经历啥‘风云突变’啦?”
一句话逗得众人又笑,谢昙尴尬扯扯披肩,沈希乐却已蹦跶着迎上去。
易霖泽注意到谢昙没像往常那样和自己互动,心里犯起嘀咕。
正疑惑时,谢昙却朝着他,礼貌又郑重地鞠了一躬。
这一下把易霖泽弄得懵懵的,他赶紧伸手去扶,嘴里嚷嚷:“哎哎哎,你这是干啥?咋突然这么客气,我可不适应!”
旷均明在旁也跟着起哄:“哟呵,学弟这是要走礼仪标兵路线啦?易哥你欺负他了?”
谢昙红着脸,眼神里透着茫然:“那个…… 学长,不好意思,我们认识……” 认识吗?
认识吗?
谢昙这句话是来自对他刚刚那句自来熟开场白的发问。
话没说完,易霖泽瞳孔猛地一震,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他盯着谢昙,声音都带了颤:“你、你说啥?不记得我了?”
“我少读书你别唬我,谢昙你怎么回事?嗯?脑袋被驴踢了?”易霖泽有点小生气,便出口成章道。
谢昙:我不就是问了我们一句认识吗?怎么就我脑袋被驴踢了?
谢昙也有点小生气,莫名其妙被这个人骂了,神经病……
简江雨和颜久桉也愣住,沈希乐忙不迭解释:“不是不是,就是刚才有点小状况……”
现在场上,就旷均明和简江雨不了解什么情况,他们想知道易霖泽和谢昙难道认识,而颜久桉和沈希乐处于死机中,疑惑谢昙为什么这么问?
旷均明突然抽风说道:“易哥哥,你难道背着我搞外遇了?你这个坏、男、人!”
简江雨:“…………”
可易霖泽没听进去,回了句“滚”,便攥着谢昙手腕的手微微发颤,脑海里乱糟糟的,满心都是从前一起闹腾的画面,怎么也想不通,怎么突然就被“忘记”。
这小混蛋一定是装的。
谢昙觉得眼前这人过分莫名其妙了,但是手腕被他捏住,怎么扯也扯不出来。
易霖泽攥着谢昙手腕的手微微发颤,满心的不可置信与无措。
此时,会场主持人高声喊着“请谢昙、颜久桉上台演讲”,催促声里,易霖泽咬咬牙,缓缓松开手,声音低得近乎气音:“先、先去演讲……”
谢昙看着他泛红的眼尾,虽满心茫然,还是朝着舞台走去。
颜久桉快步跟上,经过易霖泽时,先是瞪了瞪他,然后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无声传递着安抚,接着又叹了口气。
易霖泽望着两人登台的背影,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指节还泛着青白,身旁旷均明默默递来一瓶水,他仰头灌了几口,喉结滚动,把酸涩都强压下去,目光却始终黏在台上身影上,盼着谢昙能在演讲的某个瞬间,能记起一点来。
易霖泽转身往座位走,简江雨刚要跟上,就听他冷声甩下句:“别跟着我,不耽误你演讲,别毁了你的好形象。” 简江雨攥着衣角,望着他背影,鼻尖泛酸。
旷均明:“易哥你等等我。”
上台走楼梯时,谢昙登台时猛地头晕,踉跄了好几步。
颜久桉心一揪,忙低声问:“能行吗?”
谢昙缓了缓,额头沁着薄汗,却强撑着笑:“没事,我能行,我们一起,我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台下易霖泽攥紧水瓶,指节泛白,眼睛死死盯着谢昙,满心担忧混着之前的酸涩,让他坐立难安,可又不知该以什么身份上前,只能看着谢昙在台上,用颤抖的声线,硬撑着开启演讲,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懊悔与心疼,缠成解不开的绳 。
他现在也不肯接受事实,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哪有人忘记的这么快,开玩笑呢吧?
夏日正午的阳光白晃晃地倾洒,讲台像被架起的聚光灯炙烤着,明晃晃的光线里,扬起的灰尘都泛着金芒。
谢昙和颜久桉并肩而立,白衬衫被晒得微微发烫,衣角却挺括如裁,身影在强光下镀了层绒边,成了全场目光锚定的焦点,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台下,许妍星和乔娴挤在第一排,攥着写满“谢昙颜久桉冲呀”的应援牌,小脸红扑扑的;乔娴举着闪粉加油棒,手腕甩成虚影,扯着嗓子喊:“谢昙—— 颜久桉—— 你们是永远的文坛双星!”
许妍星紧跟其后,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声调拔尖:“稳住节奏!我们全场最佳!” 声音裹着热浪,穿透嘈杂的人声,直直往台上撞去。
前排同学被这股子热情感染,跟着拍掌叫好,后排的易霖泽望着台上身影,矿泉水瓶在掌心转了又转。
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喉间像卡了团晒蔫的棉花,想喊句“学弟加油”,却被哽在喉间,从前并肩时不时就吵闹的人,此刻在聚光灯下耀眼得陌生,连喝彩都要瞻前顾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瓶身标签,洇湿的褶皱里,藏着他自己都没理清的酸涩,和藏在心底、见不得光的眷恋。
简江雨安静坐着,望着台上,又瞥向易霖泽,指尖轻轻绞着裙摆。
谢昙就对他那么重要?
她想安慰,可话到嘴边,却只剩无声叹息。台上演讲声、台下加油声,混着蝉鸣与热浪,把青春的热烈与怅惘,一股脑揉进这方晒得发烫的讲台,烫得人眼眶发酸,却又舍不得挪开眼 。
演讲进行到后半段,谢昙因暴晒和紧张,额间虚汗直冒,声音也渐渐染上颤意。颜久桉余光瞥见,不着痕迹地往他身边凑了凑,用肩膀轻轻撞撞他,低声说:“稳住,你昨天熬夜改的那段‘青春与山海’,可是要让全场记住的。”
谢昙深呼吸,借着这股支撑,重新扬起清亮声线,把那些关于理想与热忱的字句,掷在阳光里。
烈阳将少年衬得发光,谢昙白色衬衫被晒出淡淡光晕,衣角随微风轻晃,像被日光亲吻过的羽毛。
他垂眸时,睫毛投下细密阴影,再抬眼,眼底理想的火光撞进阳光里,碎成千万颗小星子,从讲台漫向全场。
那些字句裹着热浪,却又清清凉凉—— 像夏日最烈的光里,开出朵带着晨露的花,把青春的滚烫与纯粹,全泼在这方天地,让所有人都看见,少年是如何被阳光托举着,在燥热里,烫出属于自己的、永不褪色的亮 。
他们是永远的,文坛双星!
烈阳稍微偏移,宣告他们演讲的谢幕。
掌声如潮,漫过会场每一处角落。谢昙和颜久桉并肩鞠躬,衣角垂落的弧度里,还沾着阳光的温度。
易霖泽望着两人身影,指尖把矿泉水瓶捏出细密褶皱,喉间那声“厉害”卡了又卡,最终化成眼角微微发酸的笑意,不管谢昙是真是假不记得从前,此刻他眼里的光,和曾经一起在作文本上涂鸦、在走廊争论诗句的模样,奇妙重叠。
简江雨轻轻叹了口气,偏头对沈希乐说:“这俩孩子,真是把青春活成诗啦。”
沈希乐使劲鼓掌,笑出小虎牙:“他们可是‘文坛双星’呀,以后肯定要让更多人看见这份光!”
阳光斜斜照进来,给这场青春演讲会,镀上最后一层金,把少年们的热忱与纯粹,永远烙在这方被光吻过的讲台 。
评委席上,写稿的老师放下笔,率先起身拍手叫好。
掌声像会传染,瞬间席卷全场。老师望着台上,眼里闪着光:“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把对文字的热爱,泼成漫天星斗。”
谢昙转头和颜久桉对视,笑了笑,如同这骄阳般热烈,台下的易霖泽注意到他眼神十分疲惫,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径直的往讲台下去。
颜久桉望着谢昙,微微点头,那眼神里有并肩作战的默契,也有藏不住的担忧。
谢昙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走下讲台时,脚步到底还是虚浮了几分。
烈阳之下,谢昙和易霖泽对视上,阳光在两人之间横亘成金色的河,谢昙眼底的疲惫与茫然,撞进易霖泽泛红的视线里。
谢昙终于还是撑不住了,烈阳散发的光芒晃了晃他的眼睛,有阵风吹过,他的身体沉重,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骄阳恰似星火,谢昙无端坠落,坠落到易霖泽的怀里。
易霖泽瞳孔猛地收缩,几乎是瞬间冲上去,在谢昙倒地前接住他。谢昙发烫的额头抵在他肩头,虚弱的气息喷在脖颈间,易霖泽慌得声音都破了音:“谢昙!谢昙你别吓我!”
颜久桉也快步跑来,简江雨和沈希乐挤开人群,许妍星和乔娴也忙着赶过来,操场上的喧闹瞬间凝固,只有易霖泽急促的呼吸声,和谢昙微弱的喘息。
阳光依旧滚烫,可阴凉处的风,终于拂去谢昙眉间的疲惫,易霖泽望着他泛红的脸,心底酸涩与心疼搅成一团,那些没说出口的“记得”,在这一刻,都化作无声的守护,融进这方被青春与阳光浸润的天地 。
易霖泽:讨厌我装失忆就算了,还装昏,特么的麻烦小混蛋。
别人嘴比AK还难压,你嘴比钢筋还硬。
谢昙意识模糊间,闻到熟悉的雪松气息,耳边是易霖泽带着颤的声音:“谢昙!你醒醒!”周围的喧闹声好像都远了,只有易霖泽慌乱又急切的呼唤,一下下撞在谢昙心间,让他在昏沉里,也忍不住想一一原来被他接住的瞬间,是这么让人安心
只是对不起,他记不得他是谁了。
那叫句学长吧,学长。
谢昙意识消散前的瞬间,眼角还凝着细碎的光,仰头望向天空时,两架纸飞机正挣脱人群的喧嚣,向着明晃晃的太阳振翅而去,远飞高空。
阳光把纸飞机的影子,轻轻投在他眼底,易霖泽模糊的面庞混着纸飞机向上的轨迹,在意识消散前,织成青春里最烫的梦,连坠落都变得轻盈,像纸飞机载着他,要往有光的地方去
蓝天下纸飞机晃了眼,也晃出那个我谎称,好像又是真记不得的学长。
他的身影混着日光,从记忆褶皱里钻出来,原来有些“忘记”,不过是青春攥紧的小秘密,等纸飞机掠过天空,才肯让我撞见。
闯进我眼眸的不只有蓝天和纸飞机,还有他,微乱着发丝的少年,我不知道...或者是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那就暂且叫他学长吧。
阳光耀眼晃荡,蓝天裹挟着纸飞机遥遥飞升,飞向光,他们悄悄带着久雨时节,又逢骄阳,又逢暖春。
第七章也是完结啦,开心o(≧v≦)o辰辰会继续努力的,接下来开第八章(忆海拾贝),敬请期待,永远爱你们的辰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垂耳兔头][垂耳兔头][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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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文坛双星[向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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