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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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渊深处，白渡跟着残魂的影子停在一处残缺的阵法前，蹲下身摸了摸，这确实是个追魂的阵法。
红眸微眯，黑衣魔尊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徘徊了几千年的残魂在他面前，竟然感受到一丝畏惧的战栗。
战栗下隐藏着极深的激动，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那个最亲近的少年身上。
这份兴奋告诉残魂，眼前人是个极好的容器，虽比不上上一个，却也是千年难寻的好体质。
盯了这么久，他已经充分了解了眼前人的弱点，这一次，必定会成功完成他的大计。
越想越兴奋，贪婪笼罩了残魂的意识，声音桀桀：“做个交易吧，魔尊。”
身份被猜出，白渡毫不意外，或者说，除了复活程星，他不在乎世间的任何事。
“什么交易？”
残魂：“你最在乎他，为了他必定愿意以命相搏……”
“我可以用你之魂，换他回来。”
“代价便是你的肉.身。”
白渡的唇边闪过一丝冷笑：“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不出一份力就想拿走我的肉.身。”
“我怎知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他回来，说这么多，怕也只是空手套白狼吧。”
他并没有那么傻，白白冲上来送人头。
残魂上下飘了飘，静默片刻，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我乃世间最初的神明，拥有与天道抗衡的力量，自然可以跨越时空，将你心心念念之人的魂魄拽回来。”
“我在异世看到了他的生活，那张脸，跟你执念中的人一模一样。”
白渡拧眉，喃喃自语：“你是说……他回去了？”
自己最想强调的事被白渡轻飘飘掠过，残魂咬了咬不存在的牙，很是丢面子。
“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除了我，没有人能让他回到你身边！”
残魂怒气冲冲地掠到白渡的眉眼间：“你难道不想让他回来吗？！”
白渡神色一变，看小丑似的瞥了残魂一眼，难得没有急切地答应：“我确实想，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证明，你说的全都是真话。”
“我要你发心魔誓。”
白渡向前一步，气势逼人：“并且，你说你穿越时空看到了他，便放出那段记忆给我看。”
“若确定他一切安好，我自然会将肉.身双手奉上。”
残魂沉默着，似乎正在思考白渡话中的真假，半晌终于开口：“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
他默念咒语，片刻后，一道灵光刺破魔气冲上天空，心魔誓完成。
完成后，残魂中飞出一片魂魄残片，清晰地播放了一段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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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沈砚清与谢昭庭清晰地看到了心魔誓的灵光，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解读出了担心的情绪。
“是谁发了心魔誓？”
“难道是白渡？”
谢昭庭摇头，熟悉的灵光让他立刻猜出对方的身份，那种气息，他死也不会忘记。
“是他。”
那老东西竟然还没死，藏在摄魂魔渊里这么多年。
当初重创了对方，眼睁睁看着他消散于天地之间，谢昭庭本以为他必死无疑，却没想到，那老不死的竟然还有保命的手段。
他在这里蛰伏了这么多年，如今骤然发起心魔誓，必定是看上了谁的躯体，想跟对方做交易，把躯体骗过来。
听到谢昭庭的话，沈砚清皱眉询问：“那是谁？”
谢昭庭放出神识，精准定位到白渡的位置：“过后与你解释，白渡就在里面，他有危险，我们必须尽快过去。”
沈砚清相信谢昭庭的判断，立刻点头，和他一起朝着深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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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渊深处，白渡失神地盯着程星的影像，他与沈砚清一同宅在宿舍里，抱着白猫，欢笑声不断。
太久没见到程星，白渡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轻轻伸出手，想要触摸对方带着笑容的脸颊，却又骤然收回，生怕打破这美好的一幕。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生活里没有自己……
白渡低头苦笑，这样也好，分离的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他知道这段影像是真的，虽然很想跟程星重逢，但是，没什么比对方的快乐更重要。
既如此，自己愿意成全他……
影像很快结束，白渡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红眸中尽是释然。
残魂迫不及待地飞过来：“如何？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白渡无力地点点头：“好。”
猎物上钩，残魂眼里的渴望更甚，他只剩下一抹残魂，除了执念，智商已经直线下降，完全没发现白渡的不对劲，骨子里的骄傲让他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在他心里，修士不过是愚蠢的东西罢了。
“赶快打开识海，从你的躯体里退出来，只有拥有肉.身，我才能施展法术，将他拉回来。”
白渡双眸微闭，眉心渐渐亮起一抹光点，残魂兴奋地抖了抖，立刻朝着那里飞过去，一阵光芒闪过，他成功入侵了白渡的识海。
残魂进去后，便开始催促白渡离开，由他彻底掌控这具躯体。
白渡却冷笑一声，反手封闭了识海的通道，用极其特殊的符文将残魂困在其中。
发现了他的动作，残魂暴怒，开始在识海里横冲直撞，无差别攻击。
“你竟敢搞鬼！”
撕裂一般的剧痛令白渡闷哼一声，极力撑着身体，没让自己倒下。
扶着一块石头坐下来，他冷笑一声，旁若无人地跟残魂聊天：“三百年前，我见过你一次。”
“几年后，我又见过你一次。”
他的话令残魂愣怔在原地：“什么……”
白渡讽刺地笑了：“你曾两次妄图控制那个疯子，无一例外全都被对方发现，又一次还差点被打得魂飞魄散吧。”
不顾识海中的疼痛，他哈哈大笑，“世人只知道，每当我抓人献祭的时候，谢昭庭就会来打我一顿。”
白渡声音低沉，像在诉说什么秘密：“但是，他们不知道，我疯魔时，将谢昭庭当做我的仇人，经常上神山找他打架，恨不得杀了他。”
“就是在那时，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察觉到残魂的哑口无言，白渡疯子般大笑起来，他看着破开迷雾朝他奔来的两道人影，嘴角挂起虚弱的笑。
沈砚清扑到白渡身前，满目担忧：“白渡！”
“你怎么样？！”
白渡看向他的眼里带着泪光，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自从谢昭庭杀进魔宫找他要人的那天，他就猜到，能让清冷神尊失态成这样的人，只有沈砚清。
还有影像里那只猫。
但他不敢确定，他的橙子是不是安好……
如今，看着飘荡在沈砚清旁边，虚无缥缈的身形，白渡的执念终于放下了。
他知道，初入魔渊，未被魔气浸染的魂魄是无法现形的，不过全都不重要，他活着才是最好的。
看了一眼淡定地引魔气为自己疗伤的谢昭庭，白渡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声音虚弱：“赶紧把你老不死的爹弄走。”
“废物就是废物，一个破碎的残魂，还要我来抓。”
让他暗戳戳地蛊惑了如此多的残魂祸害修真界，谢昭庭这个神尊当的可真是废物。
两人的哑谜让沈砚清一头雾水：“等等，哪来的爹？”
“传言里你俩不是死对头吗，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合作呢？”
谢昭庭一言不发地封印残魂，白渡却闷声笑起来：“现在只剩你一个单纯小白兔了，你想知道什么，问你的疯子徒弟吧。”
白渡的视线从未离开虚空的某处，程星正停留在那里，他知道白渡在看他，却无法给对方回应。
就在谢昭庭封印完毕，准备将残魂取出来塞进镇魂法器的时候，他竟选择殊死一搏，祭出血脉之力将谢昭庭的封印打开了一个头发丝大小的口子，自曝神魂，只为拉几个替死鬼。
谢昭庭神色一凛，眼中带着意外，这老东西最重视他那条命，竟然会选择这种方式。
沈砚清眼疾手快地将程星的玉坠子塞进白渡怀里，随即打开结界抵抗自曝带来的冲击。
残魂自曝引得无数魔气动荡，叫嚣着朝灵力中心涌来，谢昭庭祭出霁雪青冥，瞬间化作万千剑影，与纷飞的魔气团缠斗起来。
白渡神识受到重创，已无力自保，沈砚清带着他缩地成寸回到魔宫，便重回摄魂魔渊帮助谢昭庭。
虽然过了几千年，初代神明自曝的力量依旧不弱，刺激得方圆百里的魔气将这里当成靶子，裹挟着残魂，如千军万马般冲了过来。
谢昭庭重伤未愈，只有巅峰时期的八成实力，沈砚清飞快地跑回来帮他，二人一同斩杀纷飞的魔气。
强行将修为提升到大乘期，沈砚清突然感觉心念一动，有什么东西突破封印闯了出来，他抬眼一看，惊喜地发现，竟然是自己的离风刃回来了！
沈砚清眼睛一亮，得了本命法器的他如虎添翼，斩杀着狂奔而来的魔兽，第一波冲击很快被二人抵挡下来。
飞上半空才发现，那残魂自曝时，竟然将摄魂魔渊的封印震碎，铺天盖地的魔气带着地狱黄泉的毁灭之气，如洪水般奔涌四散，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修真界和妖界。
到了那时，世间将会上演真正的生灵涂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