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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第 220 章 ...

  •   第二百二十章:金风送穗,田垄盈仓

      一、晨露染金,稻浪初涌

      秋分的晨光带着清冽的凉意,漫过灵泉路的稻田时,被沉甸甸的稻穗折射出细碎的金芒。邱莹莹站在田埂上,望着眼前翻滚的稻浪——绿中泛黄的穗子压弯了禾秆,风过时,整片田野像片流动的金海,穗尖的晨露滚落,在阳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

      “能割了。”润玉掐下颗谷粒,放在齿间轻轻一咬,“壳脆米硬,正是时候。”他手里的镰刀磨得锃亮,刃口映着稻穗的影子,是昨天阴无常帮着磨的——他说“秋收的刀得比槐木刻刀还利,才能不费力气”。

      田埂上已经聚了不少人,镰刀、稻箩、打谷机摆得整整齐齐,连县太爷都带着衙役来了,说是“帮着割稻,实则想讨第一锅新米”。张婶带着妇人们在田边搭起灶台,大铁锅冒着白汽,里面煮着的红豆粥混着灵泉水的甜香,飘得满田都是。

      “莹莹姐,你看我这镰刀!”小宝举着把小号镰刀跑过来,刀把缠着红绳,是阴无常特意给他做的,“无常叔叔说,用这个割稻不会伤着手。”

      阴无常背着个大稻箩从槐林走来,箩筐上还挂着个布包,里面是用槐叶包好的干粮。“郎中说今天热,特意熬了薄荷水。”他把水葫芦分给众人,指尖沾着的稻叶绿汁蹭在葫芦上,倒像幅天然的画。

      邱莹莹接过水葫芦,喝了口,清凉的薄荷味混着灵泉的甜,从喉咙一直凉到心里。“你昨夜又守在田里了?”她瞥见他眼底的红血丝,昨夜起了露水,他定是又去排渠水了。

      “怕穗子沾了潮,打出来的米不香。”阴无常低头踢了踢田埂上的草,声音有些闷,“王伯说,好米得‘干仓收,净仓存’,不能马虎。”

      说话间,王伯已经挥起了第一镰。金黄的稻穗随着镰刀的起落簌簌倒下,整齐地码在稻箩里,穗粒碰撞的“沙沙”声,像谁在低声哼唱丰收的歌谣。

      二、镰刀翻飞,汗落生金

      割稻的号子声在田垄间响起时,晨光已经爬过了槐树梢。男人们弯着腰在稻田里穿梭,镰刀切割禾秆的“唰唰”声此起彼伏;女人们跟在后面捆稻,将割下的稻穗扎成紧实的稻捆,稻叶的碎末沾在她们的头巾上,像缀了层金粉。

      邱莹莹的镰刀用得不算熟练,割得慢了些,身后的稻茬高低不齐。阴无常割完一垄转回来,见她额角的汗滴在稻穗上,便默默接过她手里的镰刀:“我帮你割,你去捆稻吧,你的手法比我好。”

      他割稻的动作又快又稳,镰起镰落间,稻穗便整整齐齐地倒在脚边,稻茬平得像用尺子量过。邱莹莹蹲在后面捆稻,看着他弯腰的背影,忽然想起去年此时,他连稻穗和稗草都分不清,如今却成了田里最利落的好手。

      “无常兄弟这手艺,比山里的老猎户还厉害!”旁边的衙役看得咋舌,他手里的镰刀总被稻秆缠住,割得满脸通红。

      阴无常没接话,只是往他那边挪了挪,示范着如何“斜刀入秆,顺势带过”。衙役学得认真,没多久竟也割得像模像样,嘴里连说“受教了”。

      日头升到头顶时,田埂上的灶台飘出了新米的香气。张婶揭开大铁锅的盖子,白花花的米饭上撒着槐花碎,蒸汽裹着香气漫过田垄,引得割稻的人都直起腰,咽了咽口水。

      “先吃饭!”王伯挥了挥镰刀,“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大家坐在田埂上,捧着粗瓷碗,就着腌黄瓜和咸蛋,大口扒着新米饭。米粒颗颗分明,嚼在嘴里带着淡淡的甜,混着灵泉水的清润,连最挑剔的县太爷都连说“好茶不如好米,好米不如灵泉米”。

      阴无常的碗里堆着满满的菜,是张婶硬给他夹的。他吃得很慢,目光却时不时往田里瞟,像怕稻穗被鸟雀啄了去。邱莹莹看着他碗里没怎么动的米饭,忽然想起他说过“小时候娘总把白米饭让给他,自己吃糠”,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多吃点。”她往他碗里添了勺新米,“这是你守了一夏天的稻,该多尝尝。”

      阴无常抬头看她,眼里的金芒比稻穗还亮,低头扒饭时,速度明显快了些。

      三、打谷声喧,谷粒归仓

      午后的打谷场热闹得像开了锅。打谷机的“隆隆”声、谷粒落地的“簌簌”声、孩子们的欢笑声混在一起,在槐树林里荡出很远。

      润玉站在打谷机旁,指挥着大家把稻捆递进去。金黄的稻穗被机器碾过,谷粒便簌簌落在竹筐里,脱了粒的稻秆则被捆成草垛,码在旁边,像座座金黄的小山。

      “这机器还是去年阴无常修的。”王伯拍着机器外壳笑,“当时谁也没想到,他不仅会刻木头,还懂这些铁家伙。”

      阴无常正蹲在竹筐旁筛谷粒,用竹筛把混在里面的稻叶、泥土筛出来。他的动作很专注,竹筛晃动的幅度不大不小,刚好能留住饱满的谷粒,筛掉空壳和杂质。

      “你这手法,比镇上的粮行老板还地道。”县太爷凑过来看,“这筛出来的米,怕是能卖个好价钱。”

      “不卖。”阴无常头也没抬,“留着给书社的孩子们做米糕,给张奶奶熬粥,剩下的分给大家。”

      邱莹莹蹲在他旁边,帮着把筛好的谷粒装进布袋。布袋是用新染的蓝布做的,上面印着阴无常刻的稻穗图案,是张婶带着妇人们连夜缝的。“你看这布袋,”她笑着说,“装着新米,倒像装着片小稻田。”

      阴无常看着布袋上的稻穗,忽然说:“等有空了,我刻个‘谷仓木牌’,挂在仓库门口,上面刻‘灵泉仓,盈而不骄’。”

      “好啊。”邱莹莹往布袋里装着谷粒,指尖触到温热的谷粒,像触到了整个夏天的阳光,“再刻上收割的日子,让后人知道,这仓里的米,是哪年哪月,多少人弯腰割出来的。”

      夕阳西下时,谷仓已经堆起了半仓米。金黄的谷粒在仓里铺成厚厚的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像踩在秋天的云朵上。男人们扛着最后一批稻捆往打谷场走,女人们则把筛好的米装进布袋,孩子们抱着小布袋,里面装着属于他们的“新米份例”,笑得满脸通红。

      阴无常站在谷仓门口,望着里面的谷粒,忽然弯腰抓起一把,让米粒从指缝间簌簌落下。金芒在他掌心流淌,像握住了整个秋天的光。“我娘要是看到这个,肯定会笑的。”他声音很轻,却带着难以言说的满足。

      邱莹莹知道,他说的“笑”,是欣慰,是踏实,是看到“仓廪实”时,每个曾为生计发愁的人都会有的、最朴素的欢喜。

      四、夜灯映穗,余温未散

      夜幕降临时,打谷场的喧嚣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收尾的人在收拾农具。邱莹莹坐在谷仓旁的槐树下,看着润玉和阴无常给谷仓上锁——锁是阴无常用槐木做的,钥匙柄上刻着朵小小的稻穗。

      “今年的收成,够全村人吃到来年麦收。”润玉数着布袋上的记号,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还能留出些做种子,明年多种两亩。”

      “我去把新米送些给邻村的郎中。”阴无常提起两袋米,“他夏天帮咱们配了不少防虫药,该谢谢他。”

      邱莹莹看着他扛米的背影,忽然想起春天插秧时,他挑着秧苗在田埂上晃悠的样子,如今扛着两袋米,脚步却稳得像在平地走。田埂上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和谷仓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棵扎在土里的老槐树,踏实,可靠。

      她转身往灶台走去,张婶还在煮新米粥,说是“给守夜的人留着”。锅里的米香混着槐木柴的烟火气,在夜里漫开,温柔得像只手,轻轻抚过每个人的心尖。

      “莹莹啊,”张婶往灶膛里添了根槐枝,“你看无常这孩子,刚来的时候像块捂不热的石头,现在倒成了咱灵泉路的顶梁柱。”

      邱莹莹笑着点头,往粥里撒了把槐花碎。月光从灶房的窗棂照进来,落在粥锅里,泛着细碎的银芒。她忽然觉得,这秋收的喜悦,从来不是仓里的米有多满,而是看着那些曾经生涩的人、疏离的心,在共同的劳作里慢慢靠近,像稻穗一样,饱满,紧密,向着同一个方向低垂。

      阴无常送米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布包,是郎中回赠的草药:“说泡在灵泉水里喝,能解秋收的乏。”他把草药放在灶台上,接过邱莹莹递来的热粥,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

      三人坐在灶房里,听着窗外的虫鸣,看着锅里的粥冒着热气,谁也没说话,却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远处的稻田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像片安静的海,而他们,就守着这片海的码头,守着满仓的金黄,守着灵泉路又一个踏实的秋天。

      夜风拂过谷仓,传来谷粒滚动的轻响,像在说:辛苦了,歇歇吧。明年的春会来,稻会生,而今年的收获,会化作冬日里的暖,滋养着土地,也滋养着每个等待春天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0章 第 2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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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都暻秀骗邱莹莹害乞丐杨晓东打乞丐蔡明榕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