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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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落在床尾那块地板上。
方芳睁开眼，下意识往身侧看了一眼——那个本该属于另一个人的位置，已经空了很多天。
她没有多停留，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时，她瞥见镜子里那个穿着宽松T恤、头发有些凌乱的自己，忽然怔住了。
明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早晨，却让她有些恍惚。
她缓缓掀起T恤的下摆，低头看向镜子中自己的腹部。小腹并没有明显隆起，只是比平时鼓了一些，不像发胖，更像……显怀来得比她预想得还要快一些。
她愣住了。
不是那种猛然察觉的惊悚，而是一种被时间温水煮青蛙般的延迟反应——她知道，这一天终究是会来的。
其实早在她和陈巧之间的感情出现不可修复的裂痕时，她心里就已经悄悄做出了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一开始，她确实动过念头：或许，孩子可以成为留下陈巧的手段。但那种想法很快就从心底枯萎了。在一天天的冷淡、沉默与失望中，她彻底放下了对陈巧的所有期待。
她明白，就算用孩子留住他，将来也终会有别的问题接踵而来。
更重要的是，那对孩子不公平，她做不到。
她留下这个孩子，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她自己。
就像她守护X-World一样，她也想守护这个生命。至少，这是她还能掌握，还能决定的事。
她不愿让它成为别人的决定，更不愿让它变成一场谈判的筹码。
她缓缓放下衣摆，又看了镜子中的自己几秒。明明是初秋，却仿佛有一阵冷风，从胸腔深处缓缓穿过。
“不能再拖了。”她轻声说，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镜子里的那个自己。
她走回卧室，在床边坐下。手机还在床头充电，她没有去查资料，也没有预约医生，只是坐着。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惊慌，没有愤怒，没有激动，也没有感伤——只是一种空白。
陈巧已经走了，走得体面，也干净。
V量元素在总部所在的城市给他注册了全新的公司，把人也弄过去了。留下的，只有方芳一个人，以及一个她已经确认存在的全新生命。
窗外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伴随着几声清晨的汽车喇叭声，城市早已苏醒。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指尖有些苍白。
“得去看看了。”她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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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百叶窗斑驳地落在办公桌上。空调已经没有开制冷模式了，只是微微开着换气，这样不至于让人犯困，反倒让整间办公室显得格外轻松。
阿鹿坐在工位上，正和隔壁的同事八卦最新一期恋综，声音压得低低的，时不时发出“真的假的？”“天呐太狗血了吧！”的反应。
胡青抱着水杯路过，一边往杯里加水一边吐槽：“你们上班这么有空吗？是不是今天下午我讲内容完全不会有人听？”
“得了吧，你讲你的，我们照样八卦。”阿鹿白了他一眼，“你们脑机部门最闲了，我们又听不懂。”
胡青一脸“我认了”的表情坐回座位。
陈蝶刚把电脑开机，耳机还没摘下，胡青悠悠地低声冲他说：“中午吃什么？”
陈蝶摘下耳机，“你不是刚吃完早饭吗？”
胡青像是完全忽略了对话，“我们去吃那个干锅吧，就前几天楼下新开的，每次路过香死我了。”
“吃吧，吃太多会变成猪的！”陈蝶笑出声。
两人一来一回地笑骂着，声音不大，但很快把整个办公室的氛围带得暖洋洋的。
方芳从小吧台走回来，手里捧着一杯红豆薏米水。她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外面套着一件牛仔夹克。没化妆，但整个人显得比前阵子有朝气多了。
阿鹿一眼看过去，嘴快地说：“哎你最近是不是气色变好了？感觉脸圆了点诶！”
方芳脚步顿了顿，看向她，笑了一下：“……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夸的夸的，”阿鹿连忙补救，“就是那种，脸上有点福气感的那种！”
胡青轻声咳嗽，“翻译一下，就是说你胖了的意思。”
陈蝶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抬头看了一眼胡青，“你就拱火吧。”
方芳笑着坐回工位，捧着水杯轻轻晃了晃，说：“哈哈哈，其实……我今天正打算告诉你们。”说完环视一圈所有人。
“瞒也瞒不了多久了，”方芳低头喝了一口水，平静地说，“我怀孕了，四个月了大概。”
办公室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了方芳，只剩下空调出风口还在淡淡地出着气。
好半天，没有人敢说话，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陈蝶冲胡青使了一个眼色。
胡青装作不知道，“啊？啊？！真的假的？！”
阿鹿手忙脚乱，“那你……啊啊！我之前还开玩笑来着！”
方芳放下水杯，看了一眼所有人，装出很凶的样子，“要是谁给我走漏了风声……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有个女同事突然悠悠地开口：“是……巧哥的吧？”
“嗯。”方芳漫不经心地回道。
所有人同时看向她，眼里带着看傻子的眼神。她：“我是不是问得有点多余？”
所有人同时点头。
“放心，我没事。”方芳说，“医生说目前还挺稳定的。”
陈蝶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你想留下来？”
“嗯，”她轻轻地说，“我想留下来。”
——
深夜，方芳刚在公司群里发完下周的会议提醒，准备关手机时，阿鹿的头像在私聊窗口突然跳了出来。
鹿酱：你下次啥时候孕检啊？
方芳愣了几秒，回复道。
方芳：约了明天。
阿鹿秒回消息。
鹿酱：好！我陪你去！
鹿酱：你不许一个人去！
方芳刚准备回不用了，阿鹿消息又来了。
鹿酱：我已经跟陈蝶和胡青也说好了，明天我们陪你。
方芳：……
方芳：阿鹿，我真没打算搞仪式感，就是个检查。
方芳：还有，我都没同意呢……
鹿酱：你问过宝宝的意见了吗？
鹿酱：宝宝同意我去！（自封）
鹿酱：你又不是没人了！
方芳盯着屏幕笑了一会儿，最终只回了一个表情包：拥抱姐妹.jpg
于是，第二天清晨，四人一起出现在了妇幼保健医院门口。
陈蝶抬起头，看了眼门口的“产科门诊”标牌，回头看方芳：“紧张吗？”
“还好吧。”方芳低头整理着挂号短信和身份证，“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但第一次不是一个人吗？”胡青偏过头，声音温柔下来。
“所以这次不一样。”阿鹿斜眼看他们，“我们可是正式护送队，主打一个仪式感。”
“我感觉像我们四个偷偷团建。”方芳笑着说。
气氛轻松温暖，大家默契地陪着，像是完成某件最自然不过的事。
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