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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番外 晨昏与共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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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番外发生在二人在一起的一个月后－
初春的气息浸润着顶层公寓。
晨光穿过薄纱帘，在厚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雨前龙井的清冽与窗外草木萌动的微腥。
窗台上的绿萝藤蔓愈发葳蕤，新抽的嫩叶在晨光中泛着油亮的釉光，紫叶酢浆草的紫色小花簇拥着，如同散落一地的星辰碎屑。
阮辞微的生物钟向来精准。
他睁开眼，晨光熹微中，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阮瓷安安静的睡颜。青年侧卧着，面朝着他，呼吸均匀绵长。
一个月前那场倾尽勇气的告白和随之而来的汹涌泪水，仿佛一场涤荡灵魂的春雨，洗去了最后一丝紧绷的痕迹。
此刻的瓷安，眉宇舒展，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柔和的阴影，脸颊透着健康的浅粉色，嘴唇微微张开一点缝隙，毫无防备，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安然。
他的左手，不知何时从被子里探出，轻轻搭在辞微放在身侧的手腕上，指尖无意识地勾着辞微的睡衣袖口，像抓住一根安心的锚。
辞微的目光在那恬静的睡颜上流连片刻，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漾开无声的暖意。他极轻地动了动被枕得有些发麻的手臂，试图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起身。
然而，手腕上那细微的拉扯感立刻消失了，搭在他袖口的手指也倏地缩了回去。辞微动作一顿，低头看去。
瓷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或者只是从深眠滑入了浅睡。
他并未睁眼，只是凭着本能，循着那点即将离开的暖意，整个人如同初春寻求阳光的藤蔓般，带着睡梦中的迷糊和依恋，无意识地、更深地依偎过来。
脸颊蹭了蹭辞微的肩膀，额头抵着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带来细微的痒意。
那只刚刚缩回去的手，也重新摸索着，精准地找到辞微放在身侧的手，然后紧紧攥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如同孩童抓住最珍视的宝物，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依赖。
辞微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又彻底放松下来，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他放弃了起身的念头，重新躺好，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瓷安依偎得更舒服些。
他微微侧过身，空出的那只手极其自然地抬起，轻轻落在瓷安柔软的发顶，指尖穿梭在微凉顺滑的发丝间，带着安抚的意味，一下，又一下。
瓷安似乎被这温柔的抚触彻底安抚，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幼兽般的咕哝，攥着辞微手指的力道也松懈了些，呼吸重新变得悠长深沉，再次沉入了无梦的安眠。
直到阳光彻底驱散了晨雾，瓷安才在辞微温柔的注视下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朦胧的视线对上辞微含笑的眼眸，昨夜被反复索吻的记忆瞬间回笼，脸颊“腾”地飞起两朵红云。他飞快地垂下眼睫，试图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却被辞微笑着阻止。
“早，瓷安。”辞微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格外低沉悦耳。
“…早。”瓷安的声音闷在枕头里，耳根红得滴血。
早餐时间，餐桌上摆着张姨熬得软糯喷香的红豆粥，几碟清爽小菜，还有瓷安最近格外喜欢的奶黄流沙包。辞微习惯性地拿起公筷，想给瓷安夹一个包子，手伸到一半，却顿住了。
瓷安正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他似乎察觉到辞微的动作，抬起眼，目光飞快地掠过辞微的手，又落回自己的碗里。
他的左手，却悄悄地从桌下伸过来，指尖带着试探性的犹豫，轻轻碰了碰辞微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手背。
辞微立刻会意，放下公筷。
他反手，极其自然地将那只微凉的手握进掌心，十指缓缓交扣。
瓷安的手指微微一颤，却没有抽离，反而更紧地回握了一下，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放松力道。
他的耳尖依旧红着，嘴角却悄悄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另一只手拿起勺子，继续安静地喝粥。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一个骨节分明，一个纤细修长，在桌布上投下亲密无间的影子。
午后的书房，阳光斜斜洒入，温暖而静谧。
辞微在修复一张破损的宋画山水，神情专注。瓷安则在自己的小画案前，对着窗外初绽的玉兰写生。
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
瓷安画得很认真，偶尔会停下来，对着窗外凝神观察玉兰花苞的形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一丝凉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还没等他起身去拿搭在椅背上的开衫，一件带着熟悉沉水香气的薄羊绒毯便轻轻落在了他的肩上。
辞微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一手拿着毯子，一手极其自然地拢了拢他额前垂落的一缕碎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微凉的耳廓。
“风大，别着凉。”声音近在咫尺，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瓷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他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脸颊又有些发烫。
肩上的毯子带着辞微的体温，暖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重新落笔，笔下的玉兰线条似乎比刚才更加流畅柔和。
辞微没有立刻离开，就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作画。目光不是审视，而是纯粹的欣赏与陪伴，如同温暖的阳光包裹着他。
瓷安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的存在，起初有些微的不自在，笔尖略显滞涩，但很快，那目光带来的不再是压力，而是一种奇异的安定感，让他的心彻底沉静下来，笔下的世界也变得更加清晰专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