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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迷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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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亲自带路,领着一行FBI探员走进了“迷宫”俱乐部的深处。
白天的俱乐部像是蛰伏的巨兽,收敛了爪牙,但依旧能从其精妙的布局、奢华的装饰和无处不在的细节中,感受到夜晚时分这里流淌的权力、欲望和秘密。
灯光幽暗,走廊曲折,不同功能区域通过巧妙的设计隔开,又彼此隐隐相连。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抽象画,空气中弥漫着金钱沉淀下来的味道。
“这里是主酒吧区,”秦夜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点回音,“晚上会比较热闹。会员们喜欢在这里谈生意,或者……只是放松一下。”
巨大的环形酒吧台后面是直抵天花板的酒架,陈列着世界各地的珍稀佳酿。水晶酒杯倒挂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凌琛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观察着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工作人员的动向,以及所有可能隐藏线索的细节。他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行的计算机,记录、分析、过滤。
楚风和其他探员也保持着高度警惕,留意着四周。
秦夜似乎浑然不觉,依旧用那种慵懒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语调介绍着,仿佛真的只是一位好客的主人。
“那边是雪茄室,需要预约。再往里面,是几个私人宴会厅,隔音效果都很好。”他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凌琛,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凌教授平时有什么消遣?或许我们这里也有你感兴趣的项目。”
“工作就是我的消遣。”凌琛回答得滴水不漏,目光依旧冷静地巡视着环境。
秦夜低笑一声,声音压得有些低,只有他们两人能清晰听到:“真是……可惜了。人生苦短,只和工作打交道,会错过很多乐趣。”
他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暗示和挑衅。
凌琛脚步未停,仿佛没听见。
他们穿过一条铺着暗红色地毯的长廊,两侧是紧闭的包间门。秦夜在一扇看似与其他无异的门前停下,手指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感应区按了一下。
门无声滑开,里面是一个相对小一些的 lounge,布置得更加私密和舒适,像高级酒店的行政酒廊。
“这里是高级会员休息区,”秦夜解释道,“提供更安静的环境和一些……定制化的服务。”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有些会员喜欢在这里谈一些不希望被打扰的事情。”
凌琛注意到这个区域的监控摄像头似乎少了很多,角度也更隐蔽。
“定制化服务包括什么?”凌琛问,语气平淡,像在询问一个普通的商业流程。
“那就看客户的需要了。”秦夜回答得模棱两可,他走到酒柜旁,自顾自地又倒了一小杯威士忌,却没有给客人们准备的意思,“信息,人脉,或者仅仅是一个绝对安全的会面场所。‘迷宫’的核心价值,在于满足会员的深层需求。”
他转过身,倚在酒柜上,晃着酒杯,看着凌琛:“凌教授,你觉得人性最深层的需求是什么?”
这是一个突然的、带着哲学意味的提问,跳脱出了单纯的参观介绍。
楚风皱了皱眉,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凌琛却明白,这是秦夜的又一次试探,他在试探自己的思维方式,价值观。
“安全感,认同感,掌控感。”凌琛几乎是下意识地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冷静而客观,“以及,对自身欲望的满足。”
“很专业的回答。”秦夜点点头,抿了一口酒,眼神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迷离,“但我觉得,或许更简单一点。是‘连接’,或者……‘逃避’。人们来这里,要么是想找到什么,要么是想忘记什么。”
他放下酒杯,慢慢走向凌琛。厚厚的地毯吸走了他的脚步声,让他像一只悄无声息靠近的大型猫科动物。
距离再次被拉近。凌琛能清晰地看到秦夜眼底细微的血丝,和他高领衫下微微凸起的喉结。
“就像你,凌教授,”秦夜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威士忌的醇香,拂过凌琛的耳廓,“你如此执着地追寻那些黑暗里的东西,是为了连接真相,还是为了……逃避别的什么?”
这句话像一枚精准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向凌琛内心最深处、被层层冰封的区域。
七年前的画面再次闪现:雨夜,混乱的码头,错误的指令,搭档中枪倒下时难以置信的眼神,还有……当时作为边缘线人之一、眼神复杂难辨的年轻秦夜……
凌琛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尽管他控制面部肌肉的能力一流,但离他极近的秦夜,还是捕捉到了他那瞬间瞳孔微缩的细微反应。
凌琛猛地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寒冰。
“秦先生,你的假设毫无根据,并且与本次调查无关。”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注意你的言辞。”
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楚风立刻上前一步,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后的枪套上,警惕地盯着秦夜。
秦夜却笑了,仿佛刚才那句极具冒犯性的话只是随口的玩笑。他摊摊手,做出一个无辜又无奈的表情。
“放松,警官们。只是闲聊而已。”他语气轻松,“职业病,喜欢观察人,揣测一下心理活动。看来我学艺不精,冒犯到凌教授了,抱歉。”
他的道歉毫无诚意,眼神里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玩味。
凌琛不再看他,转向楚风:“检查一下这个区域,重点查看是否有与徽章相关的物品或记录。”
他需要立刻将节奏拉回正轨,也将自己的情绪重新严密地封锁起来。
秦夜的存在,秦夜的话语,像一种高强度的腐蚀剂,正在试图瓦解他坚冰般的防御。这感觉让他极度不适,也高度警惕。
楚风和其他探员开始例行检查。秦夜则好整以暇地重新拿起酒杯,靠在吧台上,目光依旧似有若无地追随着凌琛,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凌琛强迫自己忽略那道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环境勘察上。他注意到这个休息区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不起眼的电子感应器,样式与他之前见过的都不同。
“那个是做什么用的?”凌琛指向那个感应器。
秦夜瞥了一眼,淡淡道:“哦,那个啊。是通往更私人区域的电梯感应器。需要特定的权限徽章才能启动。”
“更私人区域?指的是什么?”
“我的一些私人收藏室,还有……俱乐部最重要的‘神经中枢’。”秦夜笑了笑,“那里可就不是能随便参观的地方了,凌教授。涉及很多商业机密和会员的绝对隐私。”
他的语气温和,但拒绝的态度非常明确。
凌琛记下这一点。那个“神经中枢”,很可能就是俱乐部信息网络的核心。
初步的巡视没有发现明显的可疑之处,秦夜配合地打开了所有他们要求查看的公共区域,记录也看似完整合规。
但凌琛知道,这只是表象。真正的“迷宫”,隐藏在更深的地方,而钥匙,显然牢牢掌握在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手里。
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现有的线索无法直接指向秦夜或俱乐部的核心层,而秦夜的配合更像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敷衍。
离开俱乐部时,已是傍晚。
坐进车里,楚风忍不住抱怨:“这家伙也太滑不留手了!句句都在打太极,什么都问了,又好像什么都没问出来!”
凌琛看着车窗外“迷宫”那逐渐远去的、低调而奢华的门面,沉默了片刻。
“他当然不会轻易让我们抓到把柄。”凌琛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他今天的反应,已经透露了很多信息。”
“哦?什么信息?”楚风连忙问。
“第一,他对我们的到来毫不意外,甚至可能早有准备。第二,他极力维护俱乐部的隐私壁垒,说明那里的确隐藏着重要的东西。第三,”凌琛顿了顿,眼前闪过秦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在刻意地……接近和试探我。”
“试探您?”
“嗯。”凌琛微微蹙眉,“他似乎对我和FBI的兴趣,与对案件本身的兴趣一样大。尤其是……他提到了七年前。”
楚风倒吸一口凉气:“他果然和当年的事有关?”
“不确定。”凌琛摇头,“但这是一个方向。查一下七年前那起码头事件的卷宗,看看有没有秦夜当时更详细的记录,以及他之后几年的活动轨迹。特别是,他和哪些人还有联系。”
“是!”
凌琛靠回座椅,疲惫感微微袭来。与秦夜短短几个小时的周旋,耗费的心神堪比分析一整天的案卷。
那个男人,就像他俱乐部的名字一样,是一个真正的迷宫,处处是路,又处处是墙,诱人深入,又危机四伏。
而那句“是为了连接真相,还是为了逃避别的什么”,像一句魔咒,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闭上眼,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
他是凌琛,联邦调查局的首席侧写师,他的武器是理智和逻辑,而不是被对手牵着鼻子走的情感。
下一次交锋,他必须夺回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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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调查局,技术部门对从“迷宫”带回的名单和记录进行了初步分析。
结果正如凌琛所料:名单上的VIP会员非富即贵,社会关系复杂,但初步排查下来,近期都没有明显异常行为或与受害者存在直接关联。员工记录也干净得挑不出毛病。那枚特定徽章的发放记录指向一位常年在海外经商的富豪,对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且声称徽章很可能早在一次俱乐部活动后就遗失了,具体细节已记不清。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掉了。
温室花园那边的调查同样受阻。记录显示“深渊烈焰”玫瑰仅有少数几株用于研究,近期未有对外销售或赠送记录,培育日志也看似完整。花园的管理员和研究人员背景清白,表现正常。
秦夜提供的一切,都完美地将自己和他的产业从嫌疑中剥离出去,像一个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罩,看得见,却摸不着,无处着力。
“他肯定处理过这些记录!”楚风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办公室里踱步,“太干净了!干净得反常!”
凌琛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秦夜基金会复杂的组织结构图。他的目光落在几个关联不太清晰的下属项目上,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桌面。
“他当然处理过。”凌琛的声音平静无波,“但这恰恰证明,他重视这些线索,害怕我们深入调查。这说明,这些方向没有错,只是我们还没找到正确的切入点。”
他切换屏幕,调出“迷宫”俱乐部的建筑结构图(通过公开渠道和部分内部档案获取的),目光聚焦在那个需要特殊权限徽章才能进入的“私人区域”。
“俱乐部的核心,可能藏在那里。”凌琛指着图纸上那片标识不明的区域,“那里或许有未联网的独立服务器,存放着真正的交易记录、信息流转日志,甚至……一些更敏感的东西。”
“但我们没有理由申请搜查令强行进入那里。”楚风泄气地说,“法官不会因为我们的猜测和‘感觉’就批准搜查令。秦夜的律师团能把我们驳得体无完肤。”
“所以,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或者……”凌琛目光锐利起来,“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他想起秦夜那种猫捉老鼠般的、带着强烈兴趣和试探的态度。秦夜似乎很享受与他博弈的过程,甚至……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这种接触。
凌琛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下午,凌琛换了一身略显休闲但依旧得体的西装,没有带任何随行人员,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迷宫”俱乐部。
这一次,他没有以FBI探员的身份要求正式会见,而是通过一个间接的渠道,预约了俱乐部高级休息区的位子,并表示希望能与秦先生聊聊关于慈善基金会合作的可能性——一个合情合理,且不易被拒绝的理由。
果然,预约很快被通过。
再次踏入“迷宫”,感受与上次截然不同。夜晚的俱乐部已经苏醒,空气中流淌着低回的爵士乐,光线被刻意调得更暗,营造出暧昧私密的氛围。衣香鬓影的男女低声交谈,服务生托着酒盘穿梭其间。
凌琛被引到高级休息区一个相对僻静的位置。他刚落座不久,秦夜就出现了。
他今晚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绒衬衫,领口微敞,袖口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比起白天的慵懒疏离,夜晚的他更像一个游刃有余的主人,周身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危险的气息。
他手里拿着两杯酒,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凌琛对面的沙发上,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
“尝尝,苏格兰单一麦芽,很适合睡前小酌。”他笑着,眼神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深邃,“没想到凌教授会对慈善合作感兴趣,真是令人惊喜。”
凌琛没有碰那杯酒:“多方面了解调查对象的背景,也是我们的工作流程之一。”
秦夜低笑:“真是三句不离本职工作。好吧,那么,凌教授想了解基金会的哪方面合作?资助弱势群体?支持艺术发展?还是……”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我是如何‘洗白’自己的?”
他的直白近乎挑衅。
凌琛面不改色:“基金会近年来在青少年心理干预和犯罪预防方面的投入增加了不少,尤其是几个与司法系统合作的项目。我对此很感兴趣。”
这是事实,也是凌琛选择这个话题的原因。它既贴近他的专业领域,又能自然地切入可能与案件相关的话题。
秦夜晃着酒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犯罪预防……确实。有时候觉得,与其在罪恶发生后再去追捕惩罚,不如在源头做点什么。虽然效果可能微乎其微,但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理念很好。”凌琛客观评价,“但执行过程中,如何筛选帮扶对象?如何评估效果?如何避免资源被滥用?这些都是难题。”他巧妙地引导着话题,“尤其涉及到心理干预,尺度很难把握。”
“尺度?”秦夜挑眉,似乎觉得这个词很有趣,“凌教授认为什么是尺度?法律条文?还是道德准则?有时候这两者并不完全重合。有些人游走在边缘,法律奈何不了他,但道德上早已破产。对于这样的人,凌教授认为该如何‘预防’?”
他又将问题抛了回来,并且再次触及了灰色地带。
凌琛沉默了片刻,选择了一个谨慎的回答:“法律是底线。在这个框架内,尽可能地去引导和帮助。”
“很标准的答案。”秦夜点点头,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讽刺,“但如果……框架本身就有漏洞呢?或者,维护框架的人,本身就在利用漏洞呢?”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凌琛,像是在观察他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凌琛的心微微一沉。他能感觉到,秦夜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他似乎意有所指。
“你指的是什么?”凌琛直接问道。
秦夜却笑了,靠回沙发背,避开了正面回答:“只是随便聊聊,发发牢骚。做慈善久了,总会看到一些……不那么光明的东西。来,喝酒。”
他举了举杯。
凌琛没有动。他知道,今晚的会面,依然是一场心理战。秦夜在不断地抛出诱饵,试探他的底线,他的价值观,甚至他的过去。
“秦先生似乎对司法系统缺乏信任。”凌琛换了个角度。
“不是不信任,是太了解。”秦夜放下酒杯,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东西,“有光的地方,影子总是特别黑。凌教授,你办过那么多案子,抓过那么多人,你觉得,你抓到的,都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吗?那些藏在西装革履之下,用金钱和权力编织保护网的人,你触及过多少?”
他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中了凌琛内心的隐痛。七年前的那次失败,某种程度上,就是因为触碰到了那张无形之网边缘而遭遇的反噬。
凌琛的指尖微微发凉。他端起面前那杯一直没动的酒,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感,却无法驱散心底泛起的寒意。
“只要证据确凿,无论对方是谁,都将受到法律的审判。”凌琛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力量。
秦夜看着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似乎带着一点真实的……惋惜?
“凌琛,”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声音低沉了下去,去掉了所有伪装的轻浮,“七年了,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固执地相信那套规则。”
凌琛猛地抬眼看他。
秦夜的眼神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解读的沉重。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些黑暗,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也许有些战斗,需要不一样的方式?”他向前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空气仿佛变得粘稠,“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
他的话没说完,一个侍应生匆匆走过来,在秦夜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慵懒从容的模样。他站起身,对凌琛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抱歉,凌教授,有点突发情况需要处理。”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看来今晚的闲聊只能到此为止了。很高兴能和你……探讨这些深刻的话题。”
他的离开显得突兀,但姿态依旧无可挑剔。
凌琛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秦夜消失在昏暗走廊尽头的背影,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秦夜最后那未说完的话,和他那双异常认真的眼睛,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
“也许我……”后面是什么?
也许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也许我知道更多?也许我和你是同一类人?
无数的猜测涌上心头。
凌琛意识到,秦夜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他不仅仅是一个神秘的俱乐部老板和慈善家,他似乎深陷于某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并且……试图向自己传达某种信息,却又被重重束缚。
而那句“七年了,你一点都没变”,更是直接印证了他与过去的关联。
凌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胃里,却让他的思维更加清晰。
他必须弄清楚,秦夜在这场玫瑰杀手案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是无辜被卷入者?是包庇者?还是……另有所图?
以及,七年前的真相,到底还有什么被掩盖的秘密?
他起身,离开了这个弥漫着谎言、秘密和无形交锋的“迷宫”。
夜晚的冷风让他精神一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楚风的电话。
“重点查两件事:第一,秦夜基金会近三年所有资金流向,尤其是与司法系统内部人员或项目有关的异常款项。第二,七年前码头事件后,所有与秦夜有过接触、但后来消失或意外死亡的人员名单。”
电话那头的楚风显然吃了一惊:“凌老师,您是怀疑……”
“我不知道。”凌琛看着眼前璀璨而冰冷的城市灯火,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我感觉,我们正在接近一个比玫瑰杀手案更庞大、更黑暗的阴影。”
“而秦夜,要么是阴影的一部分,要么……就是试图在阴影中点灯的人。”
“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