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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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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烨衡回到家，他记得昨天随手把背包拿上了楼，可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担心里面有贵重物品，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反观乔翊，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似乎没那么在意。
刘兰最近找了一个织衣服的活，工资不高，上班时间却很长，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她不在家，家里的厨房就交给了季然。
季然看着笨手笨脚，做饭却是一把好手。从小看着刘兰做饭，一有时间也会用他不太灵光的脑瓜子研究饭菜，如今的水平已经远超刘兰了。
季烨衡转去厨房，有些着急地问季然：“昨天你有看到我带回来的黑色背包吗？”
少年一边摇摇头，一边翻炒着土豆片，清澈的眼眸瞥了眼季欣的房间，带着谨慎和后怕。
“唉，她要是欺负你，就和妈妈说。”季烨衡瞬间明白。季欣在家一向耀武扬威，除了刘兰，没一个治得住她。
季然把炒好的菜装进盘子，小声道：“我知道了，哥。”
现在是中午，季欣还没起来。季烨衡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干嘛？”
“昨天的黑色背包你拿去哪里了？”
里面“啧”了一声，很不耐烦地说：“又是季然在告状？丢在阳台了。”
季烨衡果然在阳台找到了背包。昨天走得匆忙，没有留意。包的外表裹了一层污泥，还有些潮湿发臭。季烨衡用湿毛巾擦了擦，拿给了乔翊。
乔翊嫌弃地看着包，伸出手指小心地拉开拉链，生怕碰到不干净的地方。
看着这边的情况，刚起床的季欣也跑过来凑热闹。
背包被打开，一叠叠的红钞露了出来。季烨衡和季欣同时愣住，乔翊却没有先管那些钱，而是打开最里面隔层的拉链，拿出了自己藏起来的备用手机和游戏机。
手机还能打开用，游戏机已经被泡坏了。
季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钱，昨晚要不是嫌弃脏，她早就打开看了。
乔翊拿起最上面的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被雨淋了一天，加上没有及时拿出来，钱几乎全部黏在一起，撕都撕不开。
他蹲下翻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几张勉强能用的。这里都是他今年攒下的现金，看样子是用不成了。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钱，看来在乔天来之前，他都要过上穷日子了。乔翊索性将背包的拉链重新拉上，对季烨衡说：“找个远点的地方，扔了吧。”
季烨衡以为自己听错了，迟迟没有动作。季欣碰了碰他的肩膀，抢着答应：“我们现在就去扔。”
说罢，她也不管季烨衡有没有答应，拿着背包就走。
季烨衡反应过来，按住了背包：“有一些损坏不大的，应该可以拿去银行换新的。能换多少是多少，总比扔掉好。”
乔翊想了想：“随你吧，这点钱不至于那么麻烦。”
季烨衡愣住了——乔翊不知道的是，这些钱可能他们一家人一辈子都挣不到。
他把包从季欣手里拿回来：“那我先替你保管吧。”
乔翊不知道季烨衡为什么这么在乎这点钱，随口道：“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听到这句话，季欣可高兴坏了，立马抢走背包：“我下午有时间，银行有认识的人，我拿去换，到时候换了还你们。”
乔翊没耐心再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钱的问题，拿起手机走出了季家。
手机里堆满了信息，一半以上都是在问他家怎么搬家了。乔翊没空一个一个回复，找到了和乔天的聊天框。
那边发了两条信息过来。第一条说：“个把星期我也要和我爸爸去榕城，你先去给我探探路。听说榕城那边专出帅哥和美女，跟我说说是不是真的。”
乔翊轻轻瞥了跟在他后面的季烨衡一眼。季烨衡头发比他还长，又戴着眼镜，穿的……乔翊打量了一下他的着装，简直一言难尽。这衣服像是穿了几十年一样，又旧又丑。不过那天乔翊看到过季烨衡刘海撩上去、摘掉眼镜的样子，其实也挺帅的。
于是他回道：“真的。”
那边秒回：“那去那边不无聊了。对了，听说你银行卡被冻结了，你身上带现金了吗？”
乔翊简短地回道：“带了一点。”
榕城现在没有线上支付，只有刷卡和现金。乔翊之前悄悄办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乔天那里，等乔天来了，一切都好了。
乔翊把那几百块钱放进包里，到了楼下有点懵。这里的路四通八达的，对于方向感极差的他来说，很容易迷路。
季烨衡晚了一些下楼，没想到乔翊身体素质还挺好。昨天又是扭到脚又是生病的，今天恢复得倒是挺快，气色也好了很多。
“你身体怎么样了？”季烨衡关心地问道。
“我自愈能力一向不错。”收起手机，乔翊回道。
下过雨之后，第二天的太阳有点刺眼。乔翊抬手遮了遮阳光，抬手间衣袖下滑，露出漂亮的腕骨。
季烨衡眼神瞟了过去，瞬间盯住。手腕上的纱布已经拆开，那道横亘在白皙腕骨上的血红伤口，刺目得让季烨衡心脏一紧。
这样的伤口显而易见是怎么造成的。
“为什么这样做？”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乔翊注意到他过于炙热的目光，不自然地咳了咳，放下了手，问道：“这里哪里有卖烟的地方？”
季烨衡语气比刚才低沉：“前面有，我带你去。”
这边没有什么大超市，只有一些小型的便利店。季烨衡把乔翊带去了他常去的那家。
乔翊走向柜台。便利店长听着老歌曲，闭着眼拿着蒲扇扇风，嘴里哼唱着歌词。乔翊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冷冽：“给我来一包黄鹤楼。”
老人耳背，坐起来，侧着身子：“什么楼？”
乔翊：“黄鹤楼。”
老人：“什么黄？”
乔翊：“……”
反复几次之后，老人终于听清楚了，摇摇头：“我这儿小店哪里卖得了那么贵的东西。”
“没有就算了，给我来一包最贵的烟。”乔翊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问的，这破旧的地方，也很难指望有了。
季烨衡有点沉闷，眼神似有若无地飘向乔翊那只手。
乔翊又要了一个打火机，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手有点抖，试了几次才打燃火苗点上烟。直到乔翊吐出白烟，季烨衡一惊，突然问道：“你成年了吗？就抽烟。”
这句话成功逗笑了乔翊。乔翊笑起来很好看，眼尾的小痣显得整张脸更加生动迷人，季烨衡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乔翊眯起狭长的桃花眼，反问道：“你看着我不像成年人吗？”
乔翊这副样子勾得季烨衡语言组织混乱，一下说像，一下又摇摇头。
“还有两个月满18，算成年吗？”乔翊问道。
季烨衡望进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明知对方可能在逗自己，却仍忍不住认真劝道：“吸烟……对身体不好。”
“是吗？”乔翊嘴角上勾，换了一个话题：“你是好学生？是学霸？”
季烨衡想了想自己去年好像是理科状元，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谦虚道：“应该算是吧。”
乔翊突然停了一下，看着季烨衡的眼镜：“你们戴眼镜的是不是都是学霸？”
季烨衡轻笑道：“其实我不近视，这个眼镜是没有度数的。”
“那你为什么要戴眼镜？”
想到原因，季烨衡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这其实是陈姐给他出的主意。他刚开始出来兼职的时候，因为长相出众，没少被一些客户骚扰挑逗，很影响工作。后来陈姐就和他说：“你戴个眼镜，留长点头发试试看。”他照做之后，效果居然还不错，至少相较于以前，骚扰他的人确实是少了。
他不好直说，只含糊道：“喜欢戴。”
乔翊挑眉，显然不信，却没再追问。
或许是刚刚乔翊的主动搭话让季烨衡以为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是和家里发生了矛盾，才自己跑出来的吗？”
乔翊脸上的笑意淡去，皱起了眉：“我的事情，少打听。”
季烨衡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自作多情了，讪讪地闭了嘴。
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一条商业街，这里声音嘈杂，卖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
季烨衡注意到乔翊脚步慢了，额角也浸出一层薄汗。他刚想找个地方让乔翊休息一会儿，就见乔翊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说：“我想买几身衣服。”
刚好前面就有几个摆摊卖衣服的，季烨衡回道：“可以去前面看看。”
卖衣服的大姐热情似火，说着乔翊听不太懂的方言：“小伙子朗个帅，随便穿穿都像电视里的模特。”
季烨衡拒绝了阿姨要帮乔翊挑衣服的好意，带着乔翊走到另一边的货架。好在今天人多，加上他们大甩卖的声音覆盖了其他几家店，瞬间吸引客人，生意火爆，没时间继续招待他们。
阿姨还挺遗憾地说：“你们慢慢看。”
看看乔翊，季烨衡觉得阿姨说得挺对的，乔翊这么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像模特。
乔翊僵硬地立在一个货架前，廉价的布料，一看便知，要不是现在没钱，这样的地方他都要绕道走。
“你看这件这么样？”季烨衡拿起一件印着云朵的白色T恤问道。
乔翊瞥了一眼，这些劣质品在他眼里没什么区别。“随便吧。”他淡淡道，目光轻飘飘地从衣服上掠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自己太过敏感，乔翊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被金钱豢养出的漠然，轻轻刺痛了季烨衡。
季烨衡把衣服挂了回去。
乔翊也没用怎么挑，随手拿了几件，迅速结账，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离开商业街，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乔翊腿伤未愈，走不了太久。想到住宿问题，他率先打破沉默：“我对这儿不熟，能帮我租个房吗？”
季烨衡点点头：“今晚的宾馆我先给你续住，房子可能没那么快找到。”
“好。”乔翊把自己仅剩的钱递给了季烨衡：“这是租房的钱。不用租太好的，但也不能太差。”
季烨衡本来不想拿乔翊的钱，见对方态度坚决，也只好收下。
乔翊还把表摘下来：“这个表之前六位数买的，你拿去卖了吧。如果不够，就算我欠你的。”
“不用，这些完全够的。”季烨衡连忙推拒。
乔翊用钱从来不看数额，想到这里衣服的价格都那么便宜，也能理解了，点了点头：“那就好。”
又走了一会儿，季烨衡担心乔翊腿伤，说道：“我送你回宾馆吧。”
乔翊点点头。
把人送到宾馆，季烨衡便赶去了工作。他今天晚班，想到乔翊把钱都给了自己，肯定没有钱买晚饭吃，他今天特意请了一个假。
同事好奇地调侃道：“难得请假啊！是不是有小美了？”
季烨衡轻笑：“家里有点事。”
“好吧，注意安全啊。”
自家的饭菜乔翊也不怎么喜欢，饭店附近有一家很出名的米线店，要排很久的队，平常季烨衡是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去买的。
但想到这几天乔翊胃口都不太好，季烨衡也不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乔翊有钱肯定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而他的经济实力有限，买不起什么大餐。只能尽自己所能，买些本地有名的吃食，希望合对方口味。
足足排了三个小时才轮到季烨衡。他要了两份瘦肉米线，犹豫了一下，又给乔翊的那份加了个煎蛋。
看着热气腾腾的米线，季烨衡也算是奢侈了一回。
到达宾馆，季烨衡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他才推门走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