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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橄榄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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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科技顶层办公室，夜晚璀璨的灯光映衬着贺岁侧脸。他的视线牢牢锁在办公桌角的电子相框上，雪光映衬下，一双清澈、明亮的墨玉色眼眸。
那双眼睛……每次凝视，都带来一种荒谬却又无比真实的熟悉感，仿佛在某个被遗忘的时空深处，他曾无数次凝视过。
“想好了？”李叙白斜倚在门框上。
“嗯。”
“就算是要进军无人机烟火领域，也不至于把天穹本部整个搬回苏州吧？”李叙白踱步进来，随意地坐在会客沙发上。
“成本核算报告，财务部会哭的。”
贺岁转过身，“战略重心转移，国内市场潜力巨大，无人机烟火表演是不错的切入点。”他顿了一秒，目光扫过桌上那份关于金焰的详细资料。
“而且，我觉得这个合伙人，还行。”
“‘还行’？”李叙白挑眉，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饶有兴致地拿起那叠摊开的照片和资料。
“寒年？等等，辞旧年，迎新岁……你俩这名字……咋莫名有点配？”
看着寒年年年纪轻轻，却拥有绝对的化学的天赋，李叙白口吻逐渐从戏谑转为认真。“啧……十六岁就斩获芬兰赫尔辛基国际化学奥林匹克竞赛金奖……确实也是个天才，跟你也算半斤八两吧……不，在色彩和化学的领域，他可能更‘纯粹’一点……”李叙白一张一张翻着寒年的成长履历，金焰集团已是顶级焰火设计的代名词。
“那我和临川也要回去了，本来也是要回去接手的。”李叙白正正口吻说道。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贺岁回到苏州。观前街深处，一处闹中取静的私人茶室，一树晚樱开得正盛。
贺岁坐在主位，一身质地精良浅灰色休闲西装，没有系领带，领口随意地敞着两粒扣子。“叙白。寒家旁边那栋旧宅子，墙头爬满凌霄花的，主人姓顾？”
坐在对面的李叙白正用小银叉戳着一块精致的荷花酥，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贺老板，您这‘合作’战线拉得够长啊，咋还盯上人家隔壁院墙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宅子，正经八百的顾家祖产，传了三代，民国那会儿翻修过，典型的苏式园林底子，三进带个小园子，顾家老太太前年刚走，现在主事的是她那个在硅谷搞AI的孙子顾重，油盐不进的主，那院子多少人想啃下来当会所，牙都崩了。”李叙白说着，身体前倾，胳膊肘支在茶案上，凑近贺岁，压低了声音：
“怎么着？为了多看几眼寒工那双招人的眼睛，贺总这是打算把家也搬到人家边上？这血本下得……啧啧，感人肺腑……”
贺岁没理会李叙白的揶揄，脸上依旧八风不动，目光扫向李叙白旁边一直沉默喝茶的赵临川。
赵临川抬头迎上目光，慢条斯理说着。“顾重，顾家第三代，他的实验室主攻方向是自动驾驶感知系统。苏南的氢能物流园项目，顾氏资本刚好是个二级投资方……这个项目还预留了5%的战略投资份额，面向拥有尖端AI算法和场景落地能力的技术伙伴……”
“啪嗒”一声轻响，贺岁手中那只把玩了许久的青瓷杯盖，稳稳地扣回了杯盏。微微前倾，嘴角缓缓勾起。
“擎寰的氢能物流园需要天穹投入多少，才能确保这5%的份额，能撬动顾家祖宅？”
李叙白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指着赵临川，又惊又笑：
“老赵，你……你这不声不响的，闷声发大财啊！”
他夸张地捂了下心口，看向贺岁：“5%的擎寰战略投资份额换顾家祖宅的敲门砖？！！”贺老板，你这当邻居的代价，够买下小半个观前街了吧？！！”
赵临川对李叙白的咋呼置若罔闻，平静地看向贺岁。“天穹需提供未来五年园区专属的空域管理平台技术支持和迭代升级，前期投入，不低于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
“成交”，贺岁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李叙白在旁边气得翻白眼！“赵临川，你这算不算是敲竹杠啊！”
“本来没这档子事，我也有把握天穹会入股，现下只是乘了个东风……”赵临川仍旧死皮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们这两只老狼，我现在很为寒总担心啊，贺岁，你这是准备吃死人家！”
“我的合伙人，应该没这么弱……”贺岁懒洋洋回复，彷佛刚刚换花那么大代价的并不是这个败家的少爷。
“的却不弱，还没见着呢，凭着一双眼睛就让贺少爷一掷千金了，我还是担心担心你吧，别回去，把命都得给人家！”李叙白无奈摇头，继续愤愤道，“公司搬回去就算了，怎么还要跟人家做邻居？我看你也甭做什么邻居了，直接上门做个倒插门女婿倒是最好。”
……
接下来三个月，苏州商界暗流涌动。
顾重最初接到擎寰氢能和天穹科技那份分量惊人的联合邀约时，态度是谨慎甚至略带疏离的。他谈论技术时眼神锐利挑剔，对所谓的“战略投资”保持着高度理性的审视。然而，擎寰在氢能领域的绝对话语权和那份详实到令人惊叹的智慧物流园蓝图，以及天穹抛出的针对自动驾驶感知系统优化的独家无人机数据共享协议，又实在诱人，直捣病灶。
另一面李叙白充分发挥“交际花”的本事，“无意间”泄露贺岁对苏式园林改造的品味和预算，精准击中顾重对祖宅能有个体面归宿的念想。
于是顾重松了口，将老宅以不菲的价格卖给了贺岁。
老宅的进程还在谈判，公司搬动却如火如荼的进行。
寒年不止一次站在金焰顶层落地窗前，看着对面天穹大楼如火如荼的装修进程，印着天穹标志的设备车辆频繁进出。
天穹总部选在金焰西侧，是隔着一个街心公园和一条景观河相望的一片现代化产业园区。贺岁亲自拍板，签下了其中位置最佳、视野最开阔、与金焰总部大楼遥遥相望的整栋楼。搬迁的动静不小，崭新的天穹LOGO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蓝天白云，也清晰地映照出对面金焰的建筑轮廓，古典飞檐与现代线条完美融合。
“动作真快啊，贺总。”寒年自顾自感叹。
刚开始收到天穹的合作邀约时，寒年是谨慎的，他虽然知道无人机+焰火是未来蓝海，传统烟火受限太多，安全、环保、创意表达都到瓶颈了。但是这么顶尖的科技公司，突然要把整个总部搬回来，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新兴科技怎么了？他们不吃饭啊？无人机+顶尖焰火是强强联合，未来蓝海。”余砚舟反驳。
“天穹，应该不缺饭吃吧？他们去年拿到的中东超级订单够吃好几辈子了。”
寒年将一份厚厚文件轻轻推到李叙白面前，李叙白疑惑地接过来，只扫了一眼标题和开头的几行，眼睛瞬间瞪大：“我去，贺岁的详细背调？！这才几个小时？金焰的情报网什么时候这么神速了？”
“天穹这几年冒得有多快，不用背调，想想也知道掌门人是个当仁不让的狠角色，不过……啧啧，这贺总……也确实太强了些……”余砚舟一张一张看着详细的贺岁材料，忍不住感叹。
“你这背调倒是查得比谁都细……连人家十九岁攻克风涡模拟系统的‘黑历史’都挖出来了……”
余砚舟挑了挑眉，看着一沓材料中夹杂着很多贺岁在不同场合中的照片，剑眉星目，手脚修长。
“好吧，其实单靠看脸，这个合作人也还是可以……”
寒年白了一眼，“砚舟哥，你最近有点闲……”
等到贺岁带着李叙白、赵临川拜访了金焰之后，寒年却立即答应了合作。
余砚舟对寒年态度的转变丝毫不感到吃惊，贺岁带来的无人机模拟烟花影像，颜色、形状、概念，无一不透出细节考量，这是下了功夫，作过深度思考的。强大的实力加上足够耐心的钻研，寒年没有理由拒绝。
寒年确实被模拟影像中的紫蓝色烟花震惊，只一瞬，他恍惚觉得这片璀璨带来了莫名的熟悉感。交谈中，寒年总觉得贺岁时不时打量他的眼睛，那目光里带着一股探究和迷茫，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心跳加快。
“都怪余砚舟，好好的说什么脸的事！”寒年一边撇开脸一边在心里恨恨怨着表哥，嗯，一定是夏天开始升温了，今天突然觉得有点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