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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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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的脸怎么这么红?”邹鸣宇看看刑不逾又看看岑溯,一惊一乍,“岑溯你嘴角破了。”
人怎么能没眼力见成这样。
刑不逾一脑门子黑线,翻了个白眼,实在想往邹鸣宇嘴里塞团抹布让他闭嘴。
岑溯做贼心虚,顺着邹鸣宇的话碰了下嘴角。
不知道刚刚什么时候被咬的,不疼,但存在感强烈。
刑不逾乜一眼邹鸣宇,不咸不淡道:“热。”
邹鸣宇疑惑。
热么,不热啊。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抚过甚至有些凉。
邹鸣宇开口又想问,江凝突然拧了他胳膊一把,前者惊叫一声:“诶痛痛痛!”
被陡然打断,邹鸣宇一时想不起自己要问什么,遂闭嘴。
江凝回眸,嘴角带笑深深看了刑不逾和岑溯一眼。
岑溯无措地冲她笑了笑,刑不逾则坦然地点了下头。
“不早了,差不多回去吧。”江凝说:“坐接驳车回去还能赶上地铁。”
一行人跟着指引坐上接驳车。后排空着两排座位,刑不逾带着岑溯坐在最后一排,江凝和邹鸣宇在他们前面一排。
许是玩乐一天实在耗费体力,车里安静,车外不时传来几声短促的鸣笛。
岑溯位置靠窗,额头抵着玻璃,也不嫌凉。
他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很淡,白开水一样透明温和。
眼皮半垂,遮盖住眼里的光亮。
刑不逾安静看了他一会儿,勾住他小指。
下了接驳车,一行人先同坐4号线,转线换乘时邹鸣宇和江凝要等刑不逾一起走。
刑不逾发完消息收起手机,抬头看邹鸣宇:“你们先走,我不回家。”
邹鸣宇:?
邹鸣宇:“你又又不回家?”
邹鸣宇:“你不回家回哪儿?”
刑不逾指指岑溯:“我跟他走。”
邹鸣宇:??
江凝:!
邹鸣宇:“不是,你赖上岑溯了?”
刑不逾理直气壮:“嗯。”
邹鸣宇:……
江凝:!!
邹鸣宇撇嘴:“行吧,我跟江凝先走了,下次再约。”
互道再见,刑不逾跟着岑溯上了2号线。
距离始发站近,地铁上大部分位置空着,他们和上次出门一样坐在角落里的两人座。
刑不逾似乎很困,没坐两站便闭上眼。岑溯以为他在睡觉,摸出耳机戴上,先放了首歌。
刑不逾坐得大马金刀,头向后仰抵在窗户上,眉头微蹙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岑溯换位思考片刻,觉得刑不逾这么睡着不舒服,轻手轻脚想把刑不逾扳到自己身上。
刑不逾倏然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岑溯直着腰对着自己犯难。
“嗯?”刑不逾挑眉。
“你要不要靠我身上睡?”
“不睡,歇会儿。”
岑溯闻言靠回靠背。
耳垂处酥酥麻麻,是刑不逾不轻不重的揉捏。
还顺走他一只耳机。
“分我听一半。”
耳机线弯曲缠绕交叉,如同不可抵抗的缘分一样。
耳机分出去,岑溯的耳朵一直红到家门口,发着烫。
刑不逾像个巨大号抱抱熊从后面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不停捣乱在他耳边吹气。
岑溯被他搅得急躁,钥匙插了两次才插进去。
“刑不逾你别玩我耳朵。”
“不要。”刑不逾埋头在他背上拱来拱去,“我喜欢。”
岑溯:……
岑溯:“你在撒娇么?”
刑不逾:“对。”
少年人,很诚实。
岑溯没辙,任他去。三两下转开锁,刑不逾猴急地推他进屋,“砰”一声关上门。
岑溯来不及开灯,被刑不逾拍在门上亲。
是急切的亲法,有如山雨骤来之势,落在岑溯眼尾、鼻尖、嘴角、双唇。
声势浩大,落处却温柔,细细密密。
岑溯搡他,奈何身高体型力气差异众多不可抗力因素,没推动。刑不逾以为他欲拒还迎,反而主动靠近几分。
这个吻比摩天轮上的要来得久。
氧气被掠夺,岑溯大脑发胀,含混道:“刑不逾,疼。”
理智回笼,刑不逾错开,低头,拿鼻尖描摹他脸颊轮廓。
“抱歉,没忍住。”
耳机里女声缠绵唱:
-梦中人一分钟抱紧
-接十分钟的吻*
岑溯在黑暗里说:“没关系。”
我不讨厌。
岑溯拍亮灯,换好鞋径自倒了两杯温水。
刑不逾亦步亦趋,甘愿当岑溯的尾巴。
“找什么药?”看见岑溯翻药箱,他皱眉,“你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不舒服,是你不舒服。”岑溯没好气,“在地铁上就一直皱着眉,出租车上大开窗户闭眼不说话,头晕吧?”
刑不逾怔愣。
“晕车还喜欢坐过山车。”岑溯一目十行扫过注意事项,把药拍到他胸口,“去吃药。”
刑不逾接过一看,倍他司汀,治头晕的。
刑不逾拿着药,一时描述不清心里究竟何种滋味。
以前坐完过山车头晕,他都是躺平了硬捱过去的。
刑不逾站着没动。
岑溯收好药箱,刑不逾仍站在他身后。
“很难受?”
“嗯。”
怎么听起来还挺委屈。
岑溯张张嘴,欲言又止,干脆利落把人轰到卧室躺下,自己出去端水。
岑溯刚在床边坐下就听刑不逾这个大戏精演上了:“小岑老师我特别难受,要你喂我吃药。”
岑溯:“……”
我看你活蹦乱跳好得很。
岑溯掀他一眼,到底没挤兑他,将药片送到他唇边。
“张嘴。”
刑不逾很配合,前倾了点儿身子。药片含进嘴里,牙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磕碰到岑溯的手指。
岑溯面无表情扫他一眼,没说话,算默许。
刑不逾变本加厉,轻快舔了舔。
岑溯:……
岑溯不忍直视:“刑不逾你是小狗么?”
刑不逾嘴贫:“我是大狗。”
岑溯被他一句“大狗”镇住,嘴角抽搐,无论调侃刻薄,尽数被堵回——他甚至忘记递水。
刑不逾自己没受什么影响,就着岑溯的手喝了水送药片下肚。
岑溯看着剩余的半杯水,颇为糟心。
待岑溯放好杯子再回来,刑不逾已然躺下,仰面朝天,一只腿伸在被子外。
岑溯抬脚朝书桌走。
“小岑老师你现在应该好好陪着病人。”刑不逾拍拍床沿,邀请意味明显,“快来。”
岑溯脚尖一转,在床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刑不逾要演什么戏。
刑不逾握住他的手腕,没用力,极其放松的姿势,拇指虚虚搭在他腕骨处,摩挲着那枚细小突起。
“下午邹鸣宇说我没人疼。”
刑不逾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无异,好像只是天马行空地想起有这么回事,于是便提了。
可岑溯就是敏锐地听出,刑不逾此刻有点小期待,期待自己可以说点什么或是做点什么,最好表现出与对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偏心。
岑溯低头,眸子半垂,嘴唇翕动,“你想我怎么疼?”
岑溯看见刑不逾肉眼可见的欣喜,不由自主跟着高兴。
岑溯拥有的不多,他也不是什么慷慨的人,可是如果刑不逾想从他这里拿走一些,那拿走就是了。
对刑不逾,他有无尽的慷慨,只要刑不逾不嫌弃。
刑不逾咧嘴笑,两颊小小的梨涡凹陷,他点了点自己的嘴角:“那你亲我一下。”
慷慨归慷慨,但想起自己破皮的嘴角,岑溯想撤回一次慷慨。
岑溯迟疑,“进门时候不是才亲过……”
刑不逾有理有据:“那是我亲你,不是你亲我。”
行吧。
有人疼就是不一样。
邹鸣宇贱嗖嗖的声音在耳畔吵得聒噪,岑溯用力闭了闭眼,俯身靠近,如刑不逾所愿,见好就收地啄了一下。
然而刑不逾这个大尾巴狼是不可能乖乖听话的。
岑溯刚要起身,刑不逾抬手揽住他的腰,支起腰稍微用了点力压住,不让他起身。岑溯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他身侧的空处坐下。
刑不逾抬了抬腰,没亲够,追着岑溯亲。
岑溯拧着身子,怎么样都别扭,刑不逾总亲不尽兴,借着换气的档说:“宝宝,你坐到我身上。”
岑溯不太想。
十七岁的男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没在一起时就总梦见些荒唐事,真做了那么亲密的事今晚就不用睡了。
对峙两秒,刑不逾问:“你不是要疼人么?”
岑溯:??
不是说好了就亲一下?
“哎呀小岑老师你这样我心难受肺难受,脾肾肝脏都难受。”
岑溯对他没皮没脸的坦诚叹为观止。
岑溯实在听不下去他张嘴就来的瞎话,最终长腿一跨,坐到刑不逾身上。
刑不逾看着瘦,身上意外的覆着薄薄的肌肉。轻薄的夏装掩盖不了什么,岑溯隔着布料感受到他紧绷的腹肌,浅浅硌着人。
他们一共接吻五次,两次在一个月前,温柔而恰到好处;另三次都在今天。
想来一个月不见,朝思暮想思念太疼,岑溯觉得今天的刑不逾格外磨人。
亲吻也磨人,要将岑溯吃干抹净。
岑溯被亲得腿软,有些坐不住,不可避免地向前倾身。
现在他整个人都粘在刑不逾身上。
“你耳朵很敏感,碰一下会马上变红。”刑不逾亲他耳垂,一路亲到喉结,“从那里红到这里。”
他声音低哑:“宝宝,你好像很喜欢我亲你。”
岑溯偏头轻喘,堵他嘴:“不许说。”
……
胡闹了有一会儿,岑溯突然发觉自己不太对。
他慌乱推开刑不逾,抓着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岑溯就坐在刑不逾身上,情动时无意识的依赖或是其他反应,刑不逾一清二楚。
刑不逾见他慌成这样,没忍住低声笑。
岑溯如临大敌,瑟缩着后退。
“躲什么。”
岑溯瞪眼不说话。
刑不逾本着“山不过来我过去”的原则,收敛神色,仔仔细细地扒岑溯身上的被子。
不知岑溯是被吓傻了还是无意阻拦,刑不逾很顺利地将他从被子中剥离。
岑溯说不出话。
亲个嘴儿都能亲起反应,不知道该说自己定力差还是刑不逾吻技好。
刑不逾没立刻接话,看他从红着脸到更红。
半晌才说:“我帮你。”
白皙好看的手隐在裤子下,根骨分明绷起青筋,这样的景色过分具有冲击性,岑溯没脸看,咬着嘴唇偏开头。
“别咬自己。”
床单被攥成一团凌乱着,松开手也无法回到最初的平整。
岑溯好几次要挺着腰弯折过去,找不到着力点。
刑不逾担心他明早起来喊腰痛,空了只手掐住他单薄的腰,朝自己的方向带。
岑溯咬牙,还是不小心泄出一声闷哼。
刑不逾凑过去吻住他,哄道:“宝宝,宝宝。”
生理泪水在眼眶转了好几圈。
陡地,岑溯脑袋一空。
他听到刑不逾抱着他,说:“乖小猫。”
折腾完,刑不逾嫌自己一身汗,说要去洗澡。
岑溯不想动。
岑溯不想见人。
刑不逾凑近看他,他抬手自暴自弃地挡住大半张脸,留一个水润红肿的嘴巴张张合合。
“别看我了,你不是要洗澡么?”
刑不逾故意逗他:“没关系,正常生理现象。”
岑溯拿枕头砸他。
刑不逾没再招他,进了卫生间。
岑溯大脑放空,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刑不逾好看的手好听的声音,脸颊发烫。他把自己埋进枕头。
他想是平行时空的交汇,梦境在一点一点变成现实。
岑溯躺了好一会儿,刑不逾迟迟未归。
要洗那么久?
他记得刑不逾洗澡很快。
岑溯缓过神,内心平静,侧耳听,房间外压根没有水声。
岑溯闪过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个个都是限制级。
他鬼使神差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他在原地站了站,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急重呼吸。
“刑不逾你开门。”
刑不逾不说话。
岑溯做足心理准备,说:“我也会,我也可以帮你。”
他顿了顿,又说:“这次是我主动的,我想疼你。”
刑不逾还是不说话。
岑溯有点懊恼,不知道怎么办,站在门口干等。
约莫半分钟,卫生间的门拉开一小条缝,伸出只手拽岑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