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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离别之雨 ...

  •   “七月二十五号,天气晴。”
      “本市将于五天后的七月三十号迎来台风雨预警,届时不建议市民出门。”
      天气预报的主持人照着稿子照例在晨间八点播报,还是同一位女主持。
      沙发上窝着个人,虞巳枉美滋滋地吃着男朋友去上课前煎的荷包蛋。
      没在一起的时候虞巳枉通常起不了这么早,但拗不过古游笙每天准时准点的进入虞巳枉房间温柔的叫醒他,然后帮他换好衣服准备完早餐再心满意足的出门,来不及亲手做就出去早点铺买,绝不让虞巳枉饿着。

      第一个步骤叫醒后,虞巳枉会嘟囔再睡五分钟,一般这时古游笙都选择在一旁耐心等待,五分钟过去他便动作利落的过去帮刚睁眼的虞巳枉脱掉身上套着的睡衣,神色淡定的换上自己给虞巳枉买的衣服。
      等虞巳枉刷牙洗漱完,桌上被罩子盖住的早餐也就被他解决掉了。
      每日循环往复这一套流程过一遍,虞巳枉也就在古游笙的帮助下手动调整了生物钟。
      不过碍于工作时间原因,古游笙在临走前还会提醒虞巳枉困了可以回去补觉,最后蜻蜓点水的吻一下他的额间再带门离开。

      天气预报结束虞巳枉就开始在客厅忙活音乐,最近他打算尝试用吉他自编一首曲子,专门买了一个本子用来画谱子,碰到困难的地方就联系陈依听从建议取取经。
      没灵感的时候虞巳枉选择观赏古游笙插到玻璃瓶的花,就摆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也不知古游笙对此有什么执着,瓶子里的鲜花几乎日日不重样,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虞巳枉生活中的一点小乐趣。

      作为关系还算不错的心理医生,心理咨询当天,虞巳枉如谈论吃饭喝水这类小事一样对玉溪兰坦白其交往的事实。
      果不其然,玉溪兰并不表示惊讶,淡定自若的沏了一壶茶,微笑着道。
      “恭喜,祝你们长久。”
      虞巳枉没有道谢,而是反问她。
      “我的心理疾病还没完全康复,你不阻止吗?”
      崭新的茶杯被她从柜台取出,玉溪兰为虞巳枉倒了一杯清茶。
      “我无权利干涉患者的感情生活。”

      纵览世上情侣交往时一定都绕不开性这个话题。
      虞巳枉的房间,两个人在假日的夜晚水到渠成的做了情人之间的那件事。

      他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两名处男在那方面自然是毫无经验可言。
      古游笙似是做足了准备,看上去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闲心在这种关头开玩笑活跃气氛。
      “小枉,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偷情的杰克和露丝?”
      泰坦尼克号都多少年前的电影了,虞巳枉无语的轻轻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要做就赶紧的。”

      皎洁的一轮月色顺着半开的窗透进来,将卧室内二人的亲热窥探了个底朝天。

      “想要亲亲吗?”
      虞巳枉泪眼蒙眬的趴到爱人宽阔的肩膀上,脑内混沌不已,似乎被弄得神志不清,于古游笙的指尖下溶化,身子颤颤巍巍的依偎在古游笙臂弯里,缓了好一会才后半拍的呜了一声缓慢点头。
      下一秒虞巳枉声音破碎,分不清是呻吟亦或是乱语,嘴边的每一声皆是抖的厉害,呜咽与震颤害得他字不成句,败在古游笙的漩涡里溃不成军,一次次缴械投降。
      每当古游笙抱紧他去往爱欲的终点,本能的求生欲都迫使虞巳枉有股爬出去的念头,妄图反抗挣扎,偏而在过程中没有哪次成功过。
      古游笙似乎早早料想到这一幕的发生,极有压迫力的将瘦削的人笼罩怀中,单手把虞巳枉两只手臂困住,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终虞巳枉还是沦为他身下的囚鸟,迷茫中恍惚意识到古游笙那磅礴的身躯正在不断向自己索取,且仿佛永无休止一般,叫他生出几分畏惧与委屈。
      像是为了让虞巳枉感到羞愤,古游笙还时不时的轻拍他饱满丰腴的臀肉,暧昧的咬住他软嫩的耳膜。
      “喜欢吗?”
      羞耻心达到了临界点,虞巳枉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凌乱披散到荡红的脸颊旁,此刻全然不顾颜面,混杂着哭腔叫他。
      “古游笙……”

      尾音细颤下又带有软意,像是对爱人的娇嗔,迷得古游笙心间一颤,凑近吻上他水润的眼睛。
      “我在呢,小枉。”

      虞巳枉已经快接近极限了,偏生古游笙每次都恶劣的等他好不容易哭完再蓄势待发的舔吻虞巳枉的唇角和其它地方,摸索他异常敏感的脊背骨,同时温声软语的哄骗他。
      情浓之时忍不住在虞巳枉细软洁白的腰窝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醒目暧昧的咬痕,梅红的印子为这具脆弱如薄纸的身体锦上添花,沾上了古游笙沉香的气味,估摸着得好一阵才能够慢慢淡去。
      他头一遭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像一苗被压弯的小树,古游笙粗重的喘息声萦绕耳边,与他微弱的求饶形成鲜明对比。
      虞巳枉身上附着沐浴露的迷迭芳香,发间也漫溢清香,有种不似寻常男人的引诱感。
      古游笙被勾得五迷三道,仅仅闻上一闻便容易挑起□□,从而又开启一轮漫无天日的征战。
      好像明天世界末日就会来临,他们相互渴求,在窗外月光的见证下厮混了个昏天地暗。
      二人遵循着动物本能,于此刻圆满,仿佛融为一体般难舍难分纠缠不清。

      等虞巳枉第二天下午清醒过来,自然是让古游笙付出了应得的代价,古游笙心甘情愿地服侍他从下床到刷牙吃饭的一整个流程。
      吃饭的时候,虞巳枉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古游笙以后绝对还会像昨晚那样不成体统,可还能有什么办法,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受着,好歹古游笙只在情事上放纵,平常事事都以他为主,已经比大多数伴侣强很多了。
      他这样在心里胡乱找借口安慰着自己,牛奶不小心滴到下颚角,被古游笙拿纸巾擦去。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心不在焉是赖谁啊,虞巳枉微微蹙眉,默不作声的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个臭不要脸的人。
      古游笙明白自己把人惹毛了,习惯性地捏了捏虞巳枉的手指,低声下气道。
      “下次我尽量温柔点,好不好?”
      虞巳枉自然不会在这种地方跟他置气,偏头发出冷哼。
      “下不为例。”

      热恋期的二人亲密又黏糊,虞巳枉却总感觉还少了些什么,于是酒吧唱完两小时下台后,他在化妆间找到唐予,问他。
      “谈恋爱一般都会做什么?”

      进展这么快啊,不对,合着巳枉哥是把我当情感顾问了吗?
      唐予心里刷刷划过一堆吐槽,嘴上支支吾吾道。
      “就,凑一块约会,吃饭看电影什么的呗,还有干那种事。”
      他说得这些古游笙跟虞巳枉几乎全做过了,不过本来也不指望唐予能替他解惑。
      见唐予傻不愣登的矗立原地,虞巳枉顺手摸摸他手感极好的小卷毛。
      “别傻愣着了,带你去下馆子。”

      隔天晚上,不用值班的虞巳枉嚼着棉花糖看电视,从屏幕上看到了情侣露宿广告,瞳孔瞬间睁大,总算明白他们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扯过身边古游笙的袖口,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因为期待变得微微发亮。
      “男朋友,周末去露宿吗?”
      在古游笙的影响下,男朋友这个起初还嫌肉麻的称呼也渐渐被虞巳枉叫习惯了,不再那么难以启齿。

      古游笙刚忙完手中的事情,摘下眼镜用布擦了擦,然后笑着答应道。
      “好啊,我负责带东西,你人跟着我去就好。”
      得到了理想的答案,虞巳枉满意的木着脸环抱住他,用这种方式表达开心的情绪。
      古游笙笑而不语,只是伸出手一把将虞巳枉拥入温热的怀里,自顾自的掏出发圈扎起了虞巳枉垂落的长发。
      两人确认关系后,帮爱人绑头发成为了古游笙闲暇之余的小爱好,虞巳枉由着古游笙摆弄,他的手艺还算精巧,有时候绑完虞巳枉会不自觉地斜睨几眼镜子。
      古游笙其实想过别样式可爱的发卡,但是被虞巳枉皱眉拒绝了。

      周末如期而至。
      树林里绿意盎然,悠扬的虫鸣此起彼伏的回荡其中。
      夏至尚未结束,暖洋洋的日光与嫩叶一并落下,一阵微风绕过枝繁叶茂的树丛,吹拂过虞巳枉耳边的鬓发。
      虞巳枉缩在古游笙搭好的帐篷里,坐等账外的人把鸡肉烤熟。
      阳光照的他微微眯起眼,虞巳枉按耐不住的穿上多出一截的长袖外套,出去查看食物的完成进度。
      他走了十几步蹲在古游笙旁边,古游笙看着虞巳枉直直盯向烤肉的模样笑了。
      “怎么出来了?”
      虞巳枉直接当没听见,视线仍然锁定在电磁炉铺着的那几片熟至金黄的鸡翅上。
      “还要多久才好?”
      古游笙熟练的拿起叉子,给炉里面的鸡翅翻面煎烤,耐心答道。
      “快了。”
      电磁炉滋滋冒油,古游笙不动声色的把虞巳枉拉到不会被油溅到的位置。

      等待的过程漫长又无趣,虞巳枉忽地想起昨天在网上看到的热门话题,问古游笙。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打算怎么过?”

      继鸡肉之后古游笙又往里面加了一把青菜,没有多加思索便不咸不淡道。
      “像往常一样给你做顿饭,然后和你拍一张两个人的合影。”

      虞巳枉没想过还有这种答案,轻轻噢了一声。

      没过多久,鸡翅已经飘出诱人的香味,古游笙撒了点孜然,用筷子夹到虞巳枉嘴边。
      “可以了,你试一下味道如何。”
      虞巳枉小小咬了一口,细嚼慢咽过后舔了一下唇,认真对它进行点评。
      “好吃。”
      随即,他又建议道。
      “古游笙,你要是创业失败的话,可以转行做厨子。”

      古游笙被逗的再一次扬起笑脸。
      “呵呵。”

      夜间,两个人躺到草地上仰望星海,古游笙侧身靠在虞巳枉旁边,为他讲解星系。
      到了十一点,虞巳枉有点犯困的揉眼,两个人回到帐篷里相伴而眠,度过了稀疏平常而珍贵的一天。

      “巳枉,有空回趟家吧,妈有事想找你聊聊。”
      伴着这条闻馥发送给虞巳枉的消息,二人开始一点点生出裂痕。

      眼见虞巳枉人气逐渐有了广为人知的势头,他的父母忽然想是才记得有他这个儿子,隔了整整五年第一次把他叫回了家。
      家里的布局跟童年时期没太大区别,想来也是,这个家一半都靠他撑着,又能富裕到哪去。

      闻馥一改从前对虞巳枉的冷淡,招呼他进来坐,而后絮絮叨叨的跟他介绍不知哪个亲戚家的姑娘。
      听起来就是一位很普通的农村出身的女孩,家境贫寒,但优点是长相清秀,人也乖巧懂事。

      虞巳枉不知道他们喊自己回来竟然是为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事,礼节性的等闻馥话毕才不留情面的冷声拒绝她的“好意”。
      “妈,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喜欢男人。”

      闻言,闻馥煞的脸色一变,顿了顿,语气还不可置信的带着笑。
      “什么?”
      “巳枉,你是在和妈妈开玩笑对不对?”

      虞巳枉冷漠地看着她,心里怎么也没想到,生下自己的母亲如今正打着为他好的旗号逼迫他随波逐流,过上娶妻生子的“好日子”。
      可她凭什么这么擅作主张。
      不曾过问他的意见,傲慢的用婚姻捆绑他的一生,以此对他进行吸血,直到抽干骨髓为止。
      哪个人不是从孩童时期慢慢走过来的,即便那时候的他们将成倍的爱献给了虞启鸣,他也毫无怨言的忍耐至今。
      他莫名觉得,自己这一刻的模样可笑至极,一派天真的垂涎着父母仅存于虚幻中的爱。
      而如今,虞巳枉对父母的念想彻底瓦解,碎成了满地的玻璃渣。

      他又一次着重强调了一遍。
      “我说,我喜欢男人。”

      闻馥旁边的男人怒不可遏的狠狠瞪他,正是虞巳枉的亲爹,他手指着虞巳枉,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孝子!”

      身为小儿子的虞启鸣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只得拉住父亲的手好遏制住一场家暴。

      虞巳枉敛了敛眸,完全没想到回家这一趟会经历一遭家庭伦理剧本。

      紧接着,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啪!”
      只见闻馥竟一巴掌呼在虞巳枉的右脸上,力度之大导致虞巳枉脑内不停嗡着耳鸣,面部红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劲扇的,耳光响亮震着余韵。
      漂亮的脸颊多了一道刺眼的巴掌印。

      虞巳枉的反应是,他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母亲打骂,还打的这么狠。

      “妈!你冷静一点!”
      虞启鸣赶忙上前制止她,可闻馥似乎是嫌还不够解气,嘴里的骂声没有停过。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东西。”
      “你是不是要闹到全小区的人都知道我们家有个变态才肯善罢甘休!”
      “这下好了,虞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我家容不下恶心的死同性恋,滚出去!”
      女人骂的很脏,几乎每个字都声嘶力竭的流进虞巳枉的耳廓,闻馥骂累了就猛地开始咳嗽,哪还有半分母亲的样子。
      眼看情况愈发不妙,虞启鸣急躁的哥哥推至门口,担心越闹越难看,也为了虞巳枉的安全着想,他一边推一边说。
      “哥,你别生气,爸妈也是一时想不开才发脾气,我帮你劝劝他们,你先回去吧。”
      ……虞巳枉静静的点头,即便是挨了一记耳光面色也纹丝未动,眸底平淡无波。
      “好。”

      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病的闻馥因为激动让街坊邻居议论的沸沸扬扬,虞家出了个同性恋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另一边,古游笙的父亲也偶然从助理口中得知了二人非同寻常的关系,一气之下断了古游笙所有的经济来源,连辩驳的机会也不给他留。
      陶静姝多次劝告无果,对此也是爱莫能助。

      一个个现实问题接踵而至,两个人可以说是夹缝中求生,每踏一步前面都不知又会是怎样的险境,更加形象的说法是,现在的他们宛如行走在钢丝边缘的人,稍不注意下场就是跌入谷底沦为粉身碎骨。
      如果单只有虞巳枉一个人倒也不足为惧,甚至凭他的毅力咬咬牙势必能挺过去。
      问题是,他不想拖累古游笙。
      古游笙与他不一样,古游笙可以有完整和睦的家,而虞巳枉是撑起一半家的人。
      他有为爱抛弃家庭的资格,古游笙没有,古游笙拥有可以退回去的道路。
      即便不是现在,只要他们没有割舍掉家庭,假以时日,古游笙与虞巳枉而今所遭遇的种种也必定像命运一般戏剧性的如约找上他们。

      如果说要从他们二人之间选出谁比较擅长抗压,那必定是虞巳枉。

      思及此,虞巳枉忽而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是做坏人的那一个,也省了让男朋友来背负这些东西。
      最起码,他不想亏欠古游笙什么。
      他放的手,不关古游笙的事。
      演到这个部分,他们俩的爱情片已经接近尾声,一个悲伤却又无能为力的现实结局。
      两个人都该学会点到为止。
      归根结底,现实终究不会如妄想一般美好虚幻,而是由随处可见的无可奈何编织而成的。

      他们相约在海边见上了最后一面,虞巳枉少见的先他一步说道。

      “古游笙,就到这里吧。”
      “这几个月费心费力的处处迁就照顾我,是不是很累啊?”
      “肯定很累。”
      虞巳枉近乎怜悯一般的与古游笙紧颤的瞳孔相望,随即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没关系,你再也不用吃力不讨好的喜欢谁了。”
      “我的生活开始步入正轨,哪怕没有你,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我们好聚好散,祝你后半辈子永远遇不上我这种人。”
      虞巳枉罕见的眉宇温柔,说完最后一句,他犹如衷心祝福一般微笑着,眼眸平淡如头顶的月光,嘴里的话语却是字字诛心,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的古游笙心口钝痛,全身血液都凝固,四肢丧失了气力,似乎连最简单的呼吸都无比困难。
      甚至叫他的灵魂也宛如形神俱灭,碎裂一地。
      这对他来说,无疑于巨大的冲击。
      古游笙难得狼狈的同平时一样妄图抓着虞巳枉的手,仍是徒劳无功。
      这次虞巳枉没有默许,反而斩钉截铁的挣开,停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似乎先前二人的一同构成的点点滴滴早已变得不再重要。
      “虞巳枉,你不要我了吗?”

      古游笙瞳孔中的失落藏也藏不住,对视的那刻虞巳枉顿住了,他掐了把手心,像是强迫自己狠下心来,片刻后低头轻声坚定道。

      “对,我不要你了。”
      “古游笙,再见。”
      美丽的人影随着倾泻而下的月光中缓慢的渐行渐远,古游笙却已无力回天,只得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头也不回的远去,平日在虞巳枉面前永远巧舌如簧的古游笙,如今就连挽留的话也想不到了。
      夜间吹来的凉风冻的刺骨,古游笙不知站了多久,只知道腿脚已经发麻,身心的双重剧痛侵蚀了五脏六腑。
      他好冷。

      直至沉重的走回屋内,虞巳枉才像是回了魂,静默的倚靠门边。
      他刚才逼着自己放了最狠的话,将古游笙从他的世界剥离。
      他是这段关系的最大受益者,这么做不易于享受完所有利益后拍拍屁股甩身走人。
      明明虞巳枉嘴瞧不起这种行为。

      虞巳枉想骂自己一顿,却忽地意识到眼泪不觉间打湿了自己的眉睫。
      他垂眸抚摸着胸前古游笙戴上的项链,随手抹了把泪,撇了眼玄关右手边的厨房,越看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蹲在玄关处声若细蚊的自言自语。
      “虞巳枉,你真是个混账。”
      “现在好了,你又重新变回了孤身一人,满意了吗?”
      这时,外头下起了绵延细雨,雨滴顺着窗沿的痕迹滑落,虞巳枉矗立窗前凝视着屋檐外,下意识地想古游笙是否有被雨给淋到。
      雨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虞巳枉知道自己没资格去关心他,沉默半响,眼眸低垂的关上了门,像是在认真考虑之后冷漠的将一切与自己隔绝开。

      虞巳枉像小学春游的时候一样,把自己整个身体蜷缩在被窝里,似乎唯有这么做内心空虚寂寞的感觉才能消失。
      再没有人将他搂在怀里安慰,他失去了唯一一座可供他依偎的港湾。
      寂静的深夜只有耳畔哗啦作响的雨声伴他熬过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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