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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蛇爬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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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组了个局,他说现在正值暑假,金顶会来了一批漂亮的兼职模特,有搞头。
周砚和秉持着有局就去、没局就组的原则,提着自己的新宠就到了他们常去的包厢。
包厢里男男女女,除了几个眼生的模特之外,其余的人周砚和都能叫上名字。
他一到场就开始炫耀自己的新宠物,黑王蛇从他的脖颈缠绕到手腕,他绕场一周:“漂亮吧?”
回应的人寥寥无几,他又绕场一周,人走到哪,哪里就冷场。
不怕蛇的人还是太少了,“乖得很,怕什么?”
“你但凡给它穿条裙子呢……”
“砚哥还是自己玩吧。”
“牙拔没拔?”有人问。
“没。”
养拔了牙的蛇不如养蚯蚓,没意思。
“那没意思,砚哥自己玩吧。”
周砚和厌恶地瞥他一眼,“痒了自己拿拖鞋拍拍。”
他孤独地坐在全场C位。祁天想凑上来,奈何胆量有限,中间依旧隔了一个身位。
“砚哥咱不说好搞两个小模特,你带这祖宗来干嘛?”
说起来就离谱,这么乖的小蛇看起来“耽误你喝酒了?”
“都是学校的小姑娘,谁受得了这玩意儿?”祁天又往外挪了挪,“你自己玩吧你。”
周砚和用指腹轻摸蛇头,低头凑近了说:“大王,只有你爹我喜欢你,好好跟我过嗷,吃香的喝辣的……”
蛇不喜酒。包间里酒味很浓,大王的软趴趴地缠在周砚和手臂上,没什么活力。
周砚和是来显摆新宠的,但显然没人能够欣赏。
他抬头环视祁天说的新模特,女孩多一些,但也有男的,几个玩的还不错的女生或坐或抱着一两个。
不论男女,也就那样,没觉得哪个比大王好看?
他摘下腕上的手表,丢给坐在角落的一个姑娘,“过来。”
手表的价值足以让一个怕蛇的女孩暂时卸下心头的恐惧,这是她做正经工作十年八年都挣不到的钱。
鼓起勇气,女孩戴上手表尽量无视那条黑蛇走过来,“周少~”
“来,咬一下不疼。”周砚和站起身揽住女孩的肩,低头凑近颈窝嗅了一口,“喝没喝酒?”
“刚喝一口。”
“出来坐会儿。”周砚和说着就把女孩往露台带,“大王不能碰酒,搞两杯气泡水。”
金顶会的VIP包厢在顶楼,露台的布置同样奢华,周砚和将人带到真皮沙发上坐下,伸出缠着黑蛇手臂,“摸摸。”
女孩嗔怪着后仰,“周少不要逗我玩嘛,人家有点害怕……”
周砚和见状也不生气,浅浅勾着唇,“妹妹的手好贵,再加点钱好不好?”
他攥着女孩的手腕,拇指来回摩挲,“要多少?”
女孩知道见好就收,便摇了摇头抬起胳膊,腕上的手表随着她的动作滑到臂弯。
指尖仿佛触碰到了凉滑的瓷瓶,筋骨皮肉连接着裂开的釉片微微颤动。一想到自己是在摸一条活着的蛇,女孩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颤颤巍巍地移开手,看向周砚和的眼神里满是乞求,“周少,好凉。”
虽然是用钱砸出来的抚摸,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事,周砚和发自内心地高兴。
温暖干燥的手掌覆盖住女孩臂弯的手表,将其缓慢地抚到纤细的腕骨,低头仔细调节表带,“好乖的妹妹……”
随着手上的动作,原本绕在周砚和腕上的大王逐渐向女孩移动。
死生一线间,侍者端着两杯气泡水从天而降,女孩借着接水杯的动作巧妙挣脱了周砚和的手。
周砚和略略不满,抬眼看向来者,天色暗,灯光又旖旎,他竟有些分不清男女。
管他是男是女,周砚和往身旁的空处抬了抬下巴,“坐会儿。”
“啊?”那人懵懵地应了一声,“陪酒不是我的工作。”
听声音是男的。
周砚和啧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让身旁的女孩抱住了胳膊,“周少,他就是一个刷碗的,我不要跟他一起玩。”
“嗯?”
“小河胆子小,会吓到大王的。”女孩边说边朝小河使眼色,让他放下水赶紧走。
纵使有心理预期,但看到那么长一条蛇小河还是实打实被吓到了。
女孩说了两句话他才反应过来要赶紧走,草草鞠了个躬,“请慢用。”
他莽莽撞撞地走,好巧不巧撞进了过来的祁天的怀里,祁天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抓着小河的衣领就要骂,“没长眼……”
“对不起!”
祁天瞧着这张惶恐又可爱的脸,火气莫名往下身蹿,揪着衣领的手转而绕到小河脑后,捏着他又走了回来。
将小河按在周砚和身边,他则朝女孩伸出手,“帮我准备点东西,宝贝。”
周砚和没有要挽留的意思,女孩牵着他的手起身,“准备什么呀祁少?”
祁天凑近女孩低声耳语,末了在她光洁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手表很好看,但我有更好看的。”
“哼,戴在我手上的才最好看。”女孩跟他打趣着,“是不是嘛周少。”
周砚和往沙发背上一靠,胳膊顺势搭上小河的肩膀,无所谓地笑笑,没说话。
祁天找过来是有正事,他拍了一下女孩的屁股,“东西找好给我送过来。”
女孩点了点头,临走前同情的目光落到小河身上。如果可以,希望小河能在她回来之前离开。
小河僵直着身体,看似还活着,其实死了有一会儿了。
黑蛇在周砚和胳膊搭上来的瞬间就开始往他身上爬,现在半个脑袋已经缠在他脖子上了。
祁天对小河感兴趣,但这份兴趣还不至于让他近距离接触黑蛇,他坐在周砚和对面,开口道:“砚哥,咱们那创业计划有变,我爹不让我投,说必亏。”
周砚和以为他要退出,指着他的鼻子怒其不争:“你有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咱那是能亏的事业吗?”
“我当然有!”祁天反驳着:“我必投,就是可能投不了那么多,回本那么慢,我还得过日子呢,私房本不能都投进去。”
“少赌比什么都强。”周砚和说,“我回来之前你刚在A市输了四五百个吧?”
“好汉不提当年耻!”祁天端起一杯气泡水喝了一口,皱眉道:“不是酒?”
“大王不能碰酒。”
祁天撇了撇嘴,“你的宝贝名字真难听啊砚哥。”
如果祁天没有记错,周砚和之前那两条蛇分别叫“小红”和“大红”。
“管这么宽?”
他们说话间,大王已经完全爬到了小河身上,他身体的颤抖都忘了,眼眶里蓄了半天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听见他的抽泣声,祁天在他对面投过来眼神都带着心疼,“砚哥,你的宝贝把我的宝贝吓哭了。”
周砚和这才反应过来手臂一轻,他笑着抹掉小河的泪水,温声问:“小he?哪个he?”
“河……河流的河。”
“小河?”祁天重复了一遍,“很可爱的名字,和你一样可爱?”
祁天这个人荤素不忌,只看脸蛋不看性别,周砚和一直都知道,他轻哼一声,“确实,比你之前看上的那几个男的强点。”
“那砚哥你大发慈悲,把他还给我啊。”宝贝被黑蛇缠身该有多害怕,祁天心里揪揪地疼。
“没毒,咬一口也死不了。”周砚和嘴上这么说,指尖也是捻开了小河工装衬衫的两颗纽扣,伸手进去引导大王出来。
大王跟忘主了一样,忽略掉周砚和手一味探索小河的胸口。
周砚和颇有耐心,指尖跟着大王的脑袋游走,不可避免地碰到小河的那点。
明显感受到手下的人身形一颤,周砚和收回了手,“不听话,灌点酒吧,一会就自己爬下来了。”
祁天应了一声,起身去拿酒。
周砚和说:“不想喝酒的话,你自己让他下来。”
晶莹的泪珠挂在下巴,随着小河摇头的动作摔落,“我不敢。”
“它很喜欢你。”
小河欲哭有泪,太招蛇喜欢也不是一件好事。
祁天拿来的酒是高浓度威士忌,他举着酒瓶问:“你这宝贝能对瓶吹吗?”
“去你大爷的。”周砚和抬脚踹了他一脚,“人喝。”
让大王喝大王就死了。
“哦。”祁天笑着把酒递给小河,“白娘子喝黄酒现原形嘛,我知道的。”
他手上还有一个牛皮纸袋,是刚才让那个女孩准备的东西,他顺手就拿过来了。
威士忌的味道很刺鼻,小河闻了一口就下意识抗拒。但比起被黑蛇缠绕,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浅尝一口,首先就是舌尖的刺痛,酒液滑过喉管留下灼烧后的痕迹。
一时间,小河觉得自己咽下去的不是酒水,而是一把滚烫的玻璃渣。
小可爱可能没喝过烈酒,反应是意料之中的可怜。要不是大王还缠在他身上,祁天真要上嘴一口一口喂了。
“宝贝快喝。”
要忍不住了。
小河不常喝酒,没钱是一个,酒量差也是一个。
酒瓶里的液体下降了一个拇指宽的高度,小河全身都红到发烫,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多了好几道残影。
按理来说,蛇不喜酒味,小河醉了以后大王就应该自己就爬远点。而不是整条蛇都钻进人的衣服里,只留一段尾巴挂在人家脖子上。
“大王比你更喜欢他,人我要带走了。”
“砚哥!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
“啧……又不是不还给你了,这你也看见了。”周砚和无奈道:“你要不介意大王看你俩活春宫,我没话说。”
祁天介意!非常介意!
“算了,给你尝尝鲜。”他说着把牛皮纸袋递给了周砚和,“喏,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周砚和也是好奇,从里面捞了一把,掌心的东西他大多数都认识,就是有一个装着液体的小瓶没见过,“这什么?”
“肌松剂。”祁天说,“你知道的,小男孩都紧,不得劲。”
周砚和没上过男人,他把小瓶重新丢回纸袋,“我知道个屁啊。”
“你马上就知道了,砚哥,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祁天盯着小河,摇了摇头。
可惜,太可惜了。
他的手刚碰到小河的衣领,温顺了半天的大王突然窜出照着他的虎口来了一下。
两个红肿的牙印汩汩往外冒血,祁天猛地抽回手开始嚎叫:“啊!啊啊啊!砚哥……卧槽!”
周砚和也被大王的突然暴起吓了一跳,但他还算稳重,“别叫!说了没毒,死不了。”
“真的假的?”
“假的,快去医院。”
祁天捂着伤口跑了,跑去医院。
周砚和也没多待,带着小河这个蛇爬架直奔兽医院。
他怀疑大王病了,连亲爹都不认了,爬一个陌生男人的身,死活不肯下来。
对方喝了酒也不下来,绝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