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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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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周珩的回答依旧简短，但他的视线却如同实质，沉甸甸地落在顾铭宇的侧脸上，仿佛要将他此刻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刻入脑海。
顾铭宇终于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眼前的男人，轮廓深邃，眉眼间积压着常年挥之不去的阴郁，但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却燃烧着近乎野蛮的、不容错辨的火焰。从周家那个见不得光的角落，到如今足以与周磊分庭抗礼，周珩走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血路。而自己，似乎一直是这条路尽头唯一的目标，是支撑他走下去的执念。这份感情，太沉重，太滚烫，也太……危险。
他习惯了在情场游刃有余，习惯了用玩世不恭来掩饰真心，习惯了不对任何一段关系抱以长久期望——就像他那对貌合神离、最终只剩下互相折磨的父母。他以为这样可以保护自己，可以永远自由。
可周珩不同。
这个男人，不要他的游戏，不要他的敷衍，甚至不要他的怜悯。他要的，是全部，是唯一，是至死方休。
顾铭宇想起韩琛之前半是调侃半是警告的话：“铭宇，周珩那小子看你的眼神，跟狼盯着肉似的，但又他妈好像你是他唯一的救赎。这种人，惹上了，要么一起上天，要么一起下地狱。” 他也想起陆景深某次在酒吧偶遇时，状似无意地提起：“周珩的心理评估……执念程度远超常人。你是他情绪体系中最核心的锚点，也是最大的变量。”
今晚，周珩用行动证明了这份执念的力量。他不是来趁火打劫的，他是来并肩作战的，是用他自己的力量，为他顾铭宇扫清障碍，将他稳稳地托举到胜利的位置。
这份认知，像一把重锤，狠狠敲碎了他一直以来用以自保的心防。
去他妈的顾虑！去他妈的周磊！去他妈的未来不可预测！
顾铭宇深吸了一口微凉的夜风，仿佛要将胸腔里最后那点犹豫和胆怯都挤压出去。他向前一步，彻底拉近了两人之间那危险的距离，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周珩身上传来的温热，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淡淡烟草、冷冽古龙水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的独特气息。
“周珩，”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清晰，目光直直地撞进周珩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深眸里，“你之前说的……想和我在一起那句话，”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话语有千钧之重，“……还作数吗？”
空气，在那一瞬间彻底凝固。
周珩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变！像是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听到了期待的讯号。他的瞳孔猛烈收缩，里面所有的克制、所有的隐忍在刹那间土崩瓦解，只剩下近乎疯狂的、不敢置信的狂喜和一种近乎凶狠的占有欲。他垂在身侧未受伤的右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咔”声，手背上青筋虬结。
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下一秒，周珩猛地出手！动作快、准、狠，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他右手铁钳般扣住顾铭宇的后颈，力道之大几乎让他感到疼痛，随即狠狠地将人揽向自己，不由分说地低头攫取了他的唇！
“唔……！”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它带着硝烟未散的戾气，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带着积压了十二年、几乎要将灵魂都燃烧殆尽的渴望。它霸道、急切、甚至有些粗鲁，如同狂风暴雨，瞬间淹没了顾铭宇所有的感官。唇齿间是威士忌残留的醇香，还有一丝属于周珩的、独特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
顾铭宇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身体本能地僵硬。但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挣扎。在那近乎野蛮的攻占下，在那强势包裹着他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情感浪潮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安定。仿佛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哪怕这个港湾本身充满了暗流和风暴。
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后，生涩地、试探性地开始回应。这个细微的动作，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周珩的吻变得更加深入，更加炽烈，那扣在他后颈的手也微微放松了力道，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颈侧的皮肤，带起一阵阵战栗。那凶狠的掠夺之下，渐渐渗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小心翼翼珍视，一种近乎卑微的确认。他的呼吸粗重而滚烫，喷洒在顾铭宇的脸上，与他自己的气息交融。
这个吻，是宣示，是占有，是绝望之后的救赎，也是沉沦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