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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各怀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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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琪安回想起他刚才的表现，心有余悸地想到，他应该根本没有看到那封夹在课本里的信吧。
她非常后悔年轻时犯下的蠢事，她现在只希望顾沉根本没看到那封信，最好把课本也一块丢了，反正他后来也出国了。
不过顾沉这种有钱人，家里房子这么大，估计是不需要靠丢书来节约空间的，她悲哀地想到，突然自己可笑又酸涩。
她睡得不好，第二天早早就醒来。
这是她第一次以“星熠MCN签约主播”的身份，正式直播。
从今天开始，她背后有了真正的资本，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也可能是，迎来了更大的风雨。
手机上林芊芊早早发来的排期表，密密麻麻地列着今日的直播安排：
【上午十点，直播新品试妆；
下午三点，品牌宣传合作发布；
晚八点，轻量互动场。】
陆琪安换好衣服，简单地扎了个高马尾，穿了身干练又不失温柔气质的浅驼色连衣裙。
镜头里的她，既是熟悉的自己，也是即将跨进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与此同时，星熠大厦总裁办公室里。
顾沉端着黑咖啡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西装笔挺，眼神冷静沉稳。
但他身旁的电脑屏幕上，打开着的却不是要看的文件，而是陆琪安的直播间。
宋辞推门进来，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了嘴，只是把一叠文件默默放到桌上。
顾沉轻轻握着咖啡杯，眼底浮上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就像无数个深夜里，他守在小小的手机屏幕前，看她直播时那样。
上午十点，直播准时开启。
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女神回归！】
【星熠出手就是不一样，画质好绝！】
【陆姐今天好飒啊！】
陆琪安露出惯常的笑容，落落大方地跟大家打招呼，声音温柔而清亮：“早安呀，今天给大家带来几款初秋新品试妆，希望你们会喜欢～”
陆琪安在镜头前很快进入状态，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今天的粉底液都特别顺滑，像是融化的巧克力。
评论区也被她的专业和亲和力俘获，一片叫好。
然而，随着直播人数不断上涨，突然间，夹杂进来一些刺眼的弹幕：
【抱大腿就能上星熠？】
【以前独立多有骨气，现在也不过如此。】
【星熠又捧了个花瓶。】
弹幕不多，但极具煽动性，不同观点的人很快吵成一团：
【是星熠先发出邀请的】
【酸死了，橙媒派来的吧】
陆琪安扫了一眼，就继续化自己的妆。
她其实很享受化妆，有时候甚至都忘记了介绍。
“哇哦，这个眼影的颜色我真的好喜欢。”
她的目光被上面的灰蓝色吸引住，跃跃欲试。
但屏幕前的顾沉眼神沉了下来。
他动了动指尖，似乎随时准备下令清理这些乱源。
宋辞站在一旁，小心提醒道：“顾总，不如先看看陆小姐的处理方式。”
他只与陆琪安正式接触过一次，但是他敏锐地察觉了陆琪安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事情。
他不想顾沉弄巧成拙。
顾沉盯着屏幕，喉结微动。
几秒钟后，他缓缓收回手指，没有插手。
陆琪安看了看一排的刷子，选了一根，赞助商说是马毛的，不知道好不好用，但是现在的化妆品真的越做越好看。
她伸手取了一根，蘸粉非常的均匀，她满意地笑了下，又敲了敲多余的粉，才温柔地将粉铺到眼皮上。
神奇的是过了一会，粉丝们迅速压制了那点杂音，直播间的氛围重新热烈而明亮。
顾沉微微眯眼，望着屏幕上的女孩，唇线紧绷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她若隐若现的笑意才放松了下来。
她喜欢那盒眼影？还是那套刷子？
他打开链接熟练下单，随后冷着声：“去查一下是不是橙媒在背后搞鬼。”
话音刚落，屏幕骤然被金色光效点亮——“WhisperingWolf”的玫瑰花雨从天而降，将直播间氛围彻底推向顶点。
陆琪安的直播间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这个神秘的ID。金色昵称，最高等级徽章，他是陆琪安的“头号粉丝”。
在她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主播时，他就已经在了。那时直播间冷清，观众寥寥，弹幕寂静。她带着青涩和紧张坐在镜头前，时常不知所措。可只要镜头亮起，总能看到屏幕上一点点金色光雨。
观众从几百到几千，再到几十万，直到签约星熠，她的人气翻了数十倍。他从未缺席过。她的成长，他默默见证。
礼物越刷越多，等级越升越高。可他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偶尔，在镜头切换时，静静送上一场花雨，仿佛一种无声的执念。
直播结束。
陆琪安关掉灯光，摘下耳麦，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长舒一口气。
林芊芊小跑着凑上来，递过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姐，今天表现太棒了！那些黑子的节奏，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后台数据也爆了，推荐量直接翻了三倍！”
陆琪安接过杯子，唇角轻轻扬起：“谢谢。”
语气温和，却听不出多少情绪。
林芊芊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就是那几个黑子太烦了，差点气得我在直播间破防。”
陆琪安还在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眼影，随口道：“这种事情每次都会有的，还不习惯吗？”
“可是他们明摆着中伤你，气死了。”林芊芊还是撅着小嘴。
“这个颜色真的很好看，你看是不是？”
“陆姐——”林芊芊不满地拖长声音。
电话铃突兀地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喂？”陆琪安随手接起电话。
“陆小姐，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宋辞一贯温和的声音。
“宋助理？”陆琪安顿了顿，“有事吗？”
听见宋辞的声音她迅速竖起了防备，尽管宋辞谦和待人，办事体贴，但她对这个人总是提不起好感，也许是忌惮他身后那人吧。
宋辞平静地说：“没什么大事。直播我看了，非常成功。只是想问一下，关于直播间那几个恶意评论，需要公司这边出面处理吗？”
陆琪安心中一动，很快收敛心绪，语气平稳：“没必要，都是小事。”
“明白。”宋辞顿了顿，又补充道，“顾总今天也看了直播。他……挺关心你目前的舆情环境。”
一句看似公事公办的话，却含着几分微妙的暗示。
这个电话，是老板让打的。
陆琪安听懂了，却没有直接回应，他有事就不能直说吗？整天就知道让宋辞联系她，装什么呢？
她冷着声音开口：“我知道了，但是我也很忙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建议宋助理下次还是联系芊芊吧，不然真有什么正事跟我说完我怕我忘了。”
宋辞苦笑：“好的，那就不打扰陆小姐了。”
话音刚落，陆琪安已经按下挂断。
宋辞这个狗腿子做的所有事情果然都是顾沉示意的。
顾沉，这个扰乱她心神的男人。
哪怕不说一句话，他也能让人感受到那种安静却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她靠在椅背，指尖停留在手机边缘，良久不动。
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林芊芊探头进来：“陆姐，今天要不要早点休息？你明天还有M妆品牌的试妆拍摄。”
“好，我知道了。”陆琪安回过神，点了点头。
顾沉居然会，在意她的事？
真是可笑。
今天可是她这棵摇钱树来到新土壤的第一天，他盯紧点也是应该的。毕竟，这关系到星熠的门面，也关系到他的收益。
而且他不是最喜欢调查别人了吗？
昏黄的台灯下，顾沉坐在办公桌后，左手轻轻旋转着一支笔。
宋辞推门进来，放下文件，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她……拒绝了公司出面的提议。”
“嗯？”顾沉抬起眼，深邃的眸色沉了几分。
“她说，这是小事，可以自己处理。”宋辞补充到。
顾沉靠在椅背，指尖在桌面敲了敲，发出极轻的声音。
他当然知道，陆琪安一直是骄傲又倔强的。
但是想到她要独立面对这么多风风雨雨，心里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抽紧了一下。
良久，他嗓音低沉地说：“告诉公关部，密切监控舆论走向。”
“明白。”宋辞点头，这段时间以来，他早已习惯了老板对陆小姐的优待，如果哪一天老板不闻不问，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还有。”顾沉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安排好明天的拍摄现场，确保她不会被骚扰。”
“是。”宋辞郑重应下。
顾沉又开始转着笔，他抬头看了一眼，宋辞还没离开，“有事就说。”
宋辞一脸为难地开口：“陆小姐让我以后不要直接联系她，联系她的助理就好了。”
顾沉手上的笔停了下来，他有些不明白陆琪安的意思。
但他知道，她对他有意见，而且很有意见。
宋辞趁着顾沉走神的时候已经悄悄溜走了。
可她居然对宋辞也很有意见
宋辞做事他一向非常放心，他惯会左右逢源，公司里的人都服他，人缘也好。
所以陆琪安是因为对他有意见，才连带着看宋辞不顺眼？
还是她觉得自己让宋辞联系她，是对她的轻视？
难道她想让他直接跟她对接吗……
顾沉想不明白，可手背的青筋已隐隐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