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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鬼讨债 05 ...

  •   严峫的车开进市局,甩上车门一步跨三阶往办公楼走去。

      “严队。”

      高盼青猜拳输给马翔,认命去市局门口的鸡蛋灌饼小摊给加班的同事买早餐,拎着两大包的灌饼油条回来,正撞上得到消息赶来市局的严峫。

      严峫接过他手中打包好的豆浆,上楼推开视侦的办公室,将手中的豆浆放在马翔的面前,问道:“完整的视频在哪?”

      马翔打开面前的笔记本上剪辑好的视频进行播放,将椅子让给严峫让他慢慢看,打开高盼青面前桌子上摆放的那一包灌饼,从里边挑了一个加辣椒的,饿死鬼投胎般往嘴里塞,“老高,下次让阿姨少放点酱,齁咸。”

      高盼青在马翔圆润的屁股上落下一个大脚印,“不跑腿的人没资格提要求。”

      严峫将那段视频看完,问马翔,“查到视频接收的终端是哪里吗?”

      马翔喝口豆浆将噎在喉咙的饼顺下去,“严哥没有意义,视频最后的传输时间是半个月前,半个月的时间足够销毁掉很多东西。即便现在拿着搜查令去贺羽生的公司扫描所有的设备,也不一定有收获。”

      “该销毁的都销毁了。”

      严峫:“让你重新和梁程了解贺羽生和林美娟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

      “有收获但没有特别意义,梁程做贺羽生的助理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贺羽生并不是特别信任他,更多的交际是在工作上,私底下的事情的很多他都不知道。至于贺羽生离婚的事情,他说是林美娟先提出来的,而且两个人也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恩爱。他有一次外出办事回来,看见林美娟捂着脸哭哭啼啼的从贺羽生办公室出来。”

      严峫撑着后脑勺思考这个案子现有的线索,“只能是从林美娟那边下手了。”

      韩小梅在家洗个热水澡,躺平在床上美美睡了一觉,刚进办公室的门,屁股都没挨到椅子上,就被严峫拎着脖子提溜出去,一同前往关押林美娟的疗养院。

      绿光疗养院。

      韩小梅出示证件,在门口的登记簿上填完访客记录,顺着笔直的马路开进去,负责接待的办公人员已经在前方等待。

      严峫解开安全带下车,将自己此番到来的目的说出来。

      负责接待两人的是疗养院的副院长,主管一切行政事务,他将严峫请进办公室的,说道:“请稍等,我让林美娟的主治医生过来,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这样是最好的。”

      严峫一杯水都没喝完,林美娟的主治医生就被请到副院长的办公室内,副院长给两人作介绍,“这位是市局刑侦支队的严副队长,旁边那位是他的同事韩警官。”

      “这位是林美娟的主治医生,高原春。”

      双方握过手之后,高原春问道:“你们想要了解什么?”

      “林美娟在你们这里的情况。”

      高原春在接到副院长的电话后,顺便将林美娟的病例带了过来,此刻这份病例就在严峫的手中,“林美娟是三个月前住进来的,她患有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一直囔囔着有人想要杀她,对周围的人都有很强的敌意,具体的表现就是抗拒任何人的靠近,防备心态过重。”

      “比如呢?”

      “晚上值班的护士说,她总是半夜大喊大叫,事实病房里有鬼,有人想要杀她。”

      “但护士检查过病房,一切正常,我们只能加大治疗的药量。”

      严峫合上那份病例,语带命令地说道:“我想去看看林美娟。”

      “这……”高原春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副院长,得到首肯后起身领着两人往后面的疗养区走去。

      林美娟居住的是疗养院你的高档区,有专门负责照顾的护士。

      高原春领着两人敲门进去,“徐护士,这两位是市局的警官,想要看看林美娟。”

      此刻的林美娟披头散发,穿着蓝色的病号服,与病例照片上一头长卷发的林美娟判若两人。

      她手中抱着一个狗娃娃的玩偶,数九寒天光着脚驼背含胸缩在桌子下面,嘴里小声嘟囔着,“别杀我,我害怕……”

      严峫蹲下身直视林美娟,眼中射出两道精光,“林美娟,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别杀我,我什么也没做……我害怕……”

      无论严峫后面追问什么,林美娟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

      严峫站起身看向一旁的徐护士,“她这种状况多久了?”

      “从进来就是这样,最近更是天天叫唤着有鬼,大半夜的鬼哭狼嚎,又蹦又跳的吵着要出去,有时候闹得厉害没办法,就给她打镇定剂。”

      “她住进来之后,有人来探望过吗?”

      徐护士长说道:“贺先生刚开始来过两次,后来就没来过,只嘱咐我们平日照顾好她。”

      韩小梅在严峫问话的时候,视线被放在桌上的纸张吸引,准确说是画满涂鸦的A4纸,从笨拙的笔触推测这幅画的主人并不擅长画画,并且画的东西极不规律,一只像狗又像布娃娃软塌塌的东西,趴在楼梯下面,倒是蜿蜒的楼梯画的很形象。

      她拿起来随意翻阅几张,基本都是同一个场景,又放回原位。

      韩小梅跟在严峫的身后往外走,路过活动区的时候看了几眼,里边许多病人拿着水彩笔坐在地上在画画,“你们还教病人画画啊?”

      高原春说道:“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会安静一些。很多精神出问题的人,日常生活没有问题,只是触碰到特定的事情或者人,受到刺激才会发病。”

      回城的路上是韩小梅在开车,严峫坐在副驾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敲击着左手的表盘,“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韩小梅打灯变道,“严队,哪里有问题?”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林美娟不像是患有精神病的,动作太规律了……”

      严峫一拍脑门,怒吼道:“回去,前面掉头回疗养院。”

      “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林美娟的行为和说话太规律了,就像是照着教科书在演精神病,我们在活动区见到的那些精神病人,根本都不害怕我们,还会远远地好奇打量我们,但是林美娟见到我们第一反应是缩脖子做出害怕的姿势。”

      “严队,你的意思是林美娟在伪装精神病?”

      “不一定伪装,但她肯定有意识清醒的时候。”

      严峫将车载警灯拉开吸在车顶,韩小梅油门踩到底,凭借高超的车技左挤右挤擦着车流往疗养院而去,引来车主们的怒骂,“你个破‘大众’装上警灯了不起啊。”

      紧赶慢赶,他们还是晚了一步,疗养院的大楼冒起浓烟。

      韩小梅掏出手机拨打火警电话,“严队,是林美娟的病房。”

      严峫逆着人群冲进大楼,病人和医生四处逃窜,哭喊声响成一片,烈火浓烟从窗口冒出来冲天而上。

      严峫拽住一个护士,大声问道:“林美娟呢?怎么没看见她?”

      “不知道啊……”

      严峫从安全通道冲上林美娟的楼层,火势太大根本冲不进去,浓烟扑面,呛得严峫不停地咳嗽。

      韩小梅紧跟其后上来,手上拿着从严峫车上掏出来的毛巾,沾着水捂住口鼻。

      她将湿毛巾塞进严峫的口中,阻止他试图冲进去的动作,“严队,这么大的火进去没意义的。”

      严峫和韩小梅退出大楼,消防的救援人员抵达火灾现场。

      “给队里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

      江停坐支队的车到现场,比技侦和法医部门的人慢一步下车,外勤人员看见江停的身影,自觉帮他拉起警戒带,请这位顾问进去。

      “严峫。”

      严峫闻声回头看见江停手臂中挽着他的冬季警察外套,手中拎着保温杯向他走来,他走上前接过江停手中干净的衣服,替换掉身上烧出好几个洞的定制大衣,“你怎么过来了?”

      “我早上醒了你不在家,就自己去局里,马翔说你带着韩小梅出外勤,屁股还没坐稳就听见马翔咋咋呼呼的要求大家集合,说是你这边出事,我就跟着技侦的车过来了。”

      严峫的嗓子带着被烟呛过的沙哑,“我和韩小梅离开没多久,发现有些事情不对劲就回来准备二次问询,远远的就看见林美娟居住的楼层起火,人没救出来。”

      消防人员拿着高压水枪乘坐云梯灭火,不远处被外勤警察聚集在一起的病人和医生,此起彼伏的吵闹着的,这些江停都没有放在眼中。

      他的目光在不经意间在严峫壮硕健美的身体上密密实实扫荡,“你人没事是吧?”

      “我没事。”

      站在一旁的韩小梅意外接受到江教授注视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我也没什么事。”

      确定两人一切安好,江停的注意力重新放回案件上,“林美娟在里边?”

      “是的。”

      “我和韩小梅发现不对劲,在路口掉头再次抵达疗养院,前后也就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如果是自然着火”,严峫指着头顶高温熔化爆裂掉落的碎玻璃,“不可能烧成这样,绝对是蓄意放火。”

      “我和韩小梅离开的时候,大部分的病人都在大厅中画画,林美娟附近的几间病房都是空置的,凶手对疗养院的日常活动很清楚。”

      江停双手插兜站在严峫身旁,“林美娟到底隐瞒了什么?让人大厅广众之下铤而走险杀人?”

      严峫洗干净自己沾满灰尘的双手,接过江停递过来的爱马仕配货手帕,说道:“隐瞒什么都无所谓,我相信天理昭昭法网不漏,我们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凶手这次太心急,一定会有破绽的。”

      半个小时候,消防的人过来通知,现场的火灾已经消灭,目前安全,警方的人可以进场勘察。

      严峫将人群中正在做笔录的高盼青喊过来,“老高,你去监控室调最近的监控。”

      “媳妇儿,你在下边待着吧,上面乱七八糟的,我带韩小梅上去。”

      在一旁假装柱子的韩小梅背过身,对严峫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合着江教授在你眼中是国宝,别人都是根草呗。

      不过她跟着严峫的这几年也是认清了,在他眼中只有两类人,江停和其他人。

      严峫在办案过程中,无论涉案人员多么漂亮或是英俊,他都是冷脸对待。

      也就是江教授心软收了他,不然的话,打一辈子光棍算了。

      江停也不和他争辩,反正现场的情况都要拍照留存,他回去看整理好的卷宗也是一样的。

      他看眼疗养院的布置,往后山森林的方向走去。

      严峫带着韩小梅从安全通道的楼梯爬上去,靠近刘美娟的病房,黄兴带着技侦的人先一步上来,黑漆漆的地上摆放着勘察板,负责刑事摄像的警察咔嚓咔嚓不停地在拍照。

      他踩着摆放好的踏板走向苟利,带着手套的手在苟利的肩膀上轻拍,“老狗啊,情况如何?”

      苟利甩开严峫压在肩膀上的手,指着地上被烧的乌漆嘛黑的焦尸,“这应该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林美娟,烧成这样也认不出来,具体是烧死还是死后焚尸,要等回局里做DNA检测来确定。”

      苟利指挥着手下的实习法医将尸体装进运尸袋,送回去准备解剖,“老严我先回去了,更具体的等我的尸检报告。”

      苟利离开后,严峫叉腰站在原地,看着烧的看不出来原样的房间,心中的愤懑无处发泄。

      他只要再快一点,再敏锐一些,林美娟也许就不用死的。

      黄兴蹲在窗户前,将一个粘连在一起大概十厘米左右的物体,用镊子从地上夹起来,“老严,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黄兴将那个物体放在严峫手中,“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变形的东西很眼熟?”

      “我觉得像是钥匙,可是现在的钥匙有这么长吗?”

      刹那之间严峫恍然大悟,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老黄啊,这就是钥匙,这是建宁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一模一样的钥匙他见过,是严峫他妈曾翠翠女士在他和江停婚礼之前交给他的。曾翠翠女士以江停的名义,在建宁银行的保险柜中存放了价值两百万的金条,是曾女士给江停准备的嫁妆,是他的傍身钱。

      严峫激动的拿出手机拨通江停的电话,“喂,媳妇儿,妈给你的保险柜钥匙你带在身上吗?”

      “没有,我出门带保险柜的钥匙干吗?”

      江停打断严峫的话,语气严峻的说道:“你带技侦的人到后山来一趟,不出意外会有收获的。”

      严峫领着黄兴屁颠屁颠地跑到后山,在一条泥泞的小路边上找到江停,“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万一迷路怎么办?这里万一有野兽咬伤你怎么办?”

      江停不想理严峫散德行的行为,从腰上将他的手拿开,指着不远处地上的脚印,“前几天刚下过雨,土路并未完全的干透,那边的脚印是新鲜的。”

      黄兴一怔,随后立刻上前,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开始提取脚印,准备回去制作倒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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