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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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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城市如常运转。
新闻频道在固定时段播报要闻，地铁准点进站，办公楼前的电子屏循环显示着当天的会议安排。人群在红绿灯前短暂停留，又在倒计时归零时迅速散开。
秩序稳定。
没有任何异常。
汪舒走进办公楼时，只觉得今天的空气比往常更冷一些。她刷卡通过安检，系统没有发出多余提示，门禁记录在后台被归类进每日常规数据中。
她并不知道，就在这条记录生成的同时，有几条看似无关的权限日志，被悄然调了出来。
不是针对她。
甚至没有出现她的名字。
但所有指向，最终都会落在同一个坐标点上。
真正的调查，从来不会从“人”开始。
反对派动手的第一步，是旧城区。
那片区域早已被城市更新计划反复跳过，人口结构复杂，资料分散。正因为如此，很多二十多年前的记录，并没有完全电子化，而是以“已结案”“无需复核”的状态，长期躺在系统深处。
凌晨一点，一份极普通的内部申请被提交。
申请理由很简单
历史事故档案结构性抽检。
没有点名。
没有单独编号。
审批流程却异常顺畅。
权限被临时放宽，但仅限于“只读”。
这是一种极其谨慎的做法。
地下档案室的灯亮了一整夜。
有人只负责核对时间轴。
火灾发生的当天，哪些部门有人员调动，哪些岗位出现临时顶班，哪些记录在事后被统一补录。
另一些人，只调取外围信息。
消防记录、急救出车顺序、周边住户的临时安置名单。
每一条数据，单独看都合情合理。
但当时间线被一条条摊开后，某些地方，开始显得过于“顺滑”。
“这一段，没有任何延迟。”
“事故级别不低，却处理得太快。”
“像是有人提前知道，结论只能是意外。”
这些话，没有被写进正式记录。
只在低声的讨论里，被一次次提起。
与此同时，另一组人没有碰档案。
他们查的是——
汪振庭。
不是现在的身份。
而是二十多年前。
从最早的调任记录，到突然被安排进旧城区的那几年，再到火灾发生后的半年内，他履历上几次看似普通、实则极其关键的岗位变动。
“你不觉得奇怪吗？”
资料被推到桌面中央。
“火灾前后，他的路径太干净了。”
“既没有被牵连，也没有被刻意提拔。”
“就像是——被完美避开了所有风险。”
这不是运气。
至少，不只是运气。
“再查他那几年所有私人接触。”
“包括非正式往来。”
“但不要碰他现在的关系网。”
下达指令的人语气平静。
因为他们都清楚，真正危险的不是被发现。
而是——
过早触碰核心。
第三条线，在白天悄然展开。
这一次，目标仍然不是汪舒本人。
而是她的人生轨迹。
她的成长路径被拆解成一个个阶段。
入学时间、转学节点、升学政策变化、名额调整记录。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稳到不像随机。”
“但也没有明显违规。”
“这才是问题。”
如果有人在背后推动，却能做到让一切符合规则，那说明，这个人对系统的理解，远超普通层级。
“她有没有被单独标记过？”
“没有。”
“那她身边的人呢？”
“目前也没有异常。”
这条线的调查，进展得最慢。
因为它太干净了。
干净到，让人无法忽视。
傍晚，办公楼准时下班。
汪舒合上电脑，和同事一起走出办公室。她今天的工作并不繁重，甚至称得上顺利。
她没有接到任何异常通知。
没有被叫走谈话。
没有收到莫名其妙的流程函。
她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层层下降，神情放松。
她不知道，就在今天，有三组人，用三种完全不同的方式，把她的人生拆成了数十个切面。
没有触碰她。
没有询问她。
甚至没有在任何公开系统里留下“汪舒”这个名字。
他们只是在外围，一点一点确认一件事：
她是不是那个，被刻意保留下来的变量。
夜里，一处不挂牌的会议室。
灯光不亮，却足够看清桌上的资料。
几份文件被重新汇总。
没有照片。
没有结论。
只有冷静而克制的讨论。
“旧案那边，暂时没有直接证据。”
“但时间线，有问题。”
“汪振庭那几年，太顺了。”
“她的履历，也太顺了。”
主位上的人合上文件，沉默了几秒。
“继续。”
“不要试探。”
“不要接触。”
“我们现在做的，不是确认她是谁。”
他抬眼，看向在座的人。
“而是确认她值不值得，把后面的棋走下去。”
有人点头。
因为在他们这个层级，‘继续’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判断。
深夜。
汪舒已经睡下。
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远处高架桥上的车流像一条不曾停歇的光带。
她睡得很安稳。
因为她的人生，从未在这一刻出现任何“异常”。
而真正的危险，正是这样开始的
在一切看起来都完全正常的时候。
没有惊动。
没有风声。
只有某些人，在暗处确认了一件事：
她，已经足够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