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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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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巴雪山5396米，他们登顶了！
何诚阳猛地抬头，他踉跄着冲过去，他虔诚、贪婪地看着脚下的景色，所有山峦都在脚下臣服，一股掌控感涌遍全身，仿佛把整个世界都踩在了脚下。
他转头看向宋知寒，护目镜的镜片上，清晰地映出自己笑得咧开的嘴。
何诚阳兴奋地跳起来，对着空旷的雪山大喊：“我们成功了！宋知寒，我们太牛了！”这一刻，他突然人生中的所有忿忿不平，所有委屈在此刻都显得如此渺小。他情不自禁的、大声地喊道：“那些糟心事、霉运都去他妈的滚开！”
一向冷静自持的宋知寒，此刻也卸下了所有伪装。跟着何诚阳在雪地里大喊大叫，任由寒风刮过脸颊，嘴角扬着肆意的笑，眼底闪着少年人的张狂。
在这无人认识他的顶峰，肆意洒落他的张狂与无畏。
在这里，没有人会禁止一个胜利者的狂欢。
老周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系着蓝绶带的奖牌，分别挂在两人脖子上：“恭喜两位登顶！”
“周哥，帮我们拍张照！”他把手机递给老周。
何诚阳走到宋知寒旁边，他右手举着自己的奖牌，身体倾向宋知寒那一侧，俊朗的脸上笑得十分阳光。宋知寒的手轻轻抚在他的后背，嘴角微勾看向镜头。
“咔嚓！”
快门声在雪山之巅响起，两个年轻男人的笑容、身后的云海与阳光，永远定格在了这 5396米的高空里。
“周哥，我们先在山顶逛一会儿，你在这歇会儿。”宋知寒对老周说。
“行，你们注意安全，别往太偏的地方去！” 老周叮嘱道。
何诚阳跟着宋知寒往前走，冰爪鞋踩在未被踏过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身后的人声渐渐被抛在脑后，周围只有近在咫尺的云朵。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满是雪的清冽，忍不住感叹：“这里好像天国啊。”
“阳哥，我有话跟你说。”
何诚阳点点头，宋知寒拉着何诚阳在一处凸起的冰层旁，坐了下来。
宋知寒指向何诚阳身后的冰层，说道：“你后面的是冰裂缝，可以理解为，像在冰面上割了道口子。”
何诚阳瞬间坐直了身体，“这么危险，咱们换个地方说？”
“不大力撞就没问题。”
宋知寒说着，慢慢靠近他，将何诚阳轻轻夹在了自己与冰裂缝之间。他抬手摘掉自己的护目镜，又伸手帮何诚阳摘掉。
何诚阳闭了闭眼，适应漫天的白色，就听见宋知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阳哥，我喜欢你。”
何诚阳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睁开眼，“你说什么？”
宋知寒的眼神的侵略性极强，一双深棕色的眸子透露着霸道与势在必行，“我喜欢你。”
何诚阳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瞬间感觉大脑停止了运转。
不等他反应，宋知寒轻轻按住他的肩，将他抵在冰冷的冰层上，在漫天的白与喧嚣的风中，他俯身下来，温热的唇轻轻覆上了何诚阳的。
何诚阳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可手刚抬起来，突然想起身后就是冰裂缝，他怕两人会掉下去，手臂僵在半空，动都不敢动。
宋知寒感觉到他的僵硬，却没停下，反而伸手握住他的手，以不容抗拒的力道，缓缓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紧扣。何诚阳的手指颤了颤，没有反抗。
何诚阳轻微的反应像是给了宋知寒鼓励，他欣喜、耐心地撬开何诚阳的唇，去寻找他的舌，勾着它缠绕。何诚阳觉得自己像被点燃了，宋知寒触碰到的地方，都烧起了熊熊火焰，烧得他无法思考。他急剧地喘息着，在唇齿交接的间隙寻找氧气，却只是让宋知寒亲得更深、更投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知寒才缓缓松开他，两人唇间牵出一条银丝。何诚阳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银丝瞬间消失，他反应过来后，脸颊“唰”地红透了，低垂眼睛。
“看着我，阳哥。”宋知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何诚阳的大脑乱成一团，抬头时撞进宋知寒深情的眼眸里，那双眼睛美得如此蛊惑人心，“跟我在一起吧，阳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你想要的生活，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我会让你快乐的。”
何诚阳下意识地摇头，“不，我不喜欢男人……”
宋知寒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像个魅惑人心的恶魔，他循循善诱道：“刚才我亲你，舒服吗？还是感觉恶心想吐？”
何诚阳老实地说道：“舒服，可是……”
“没有可是。”宋知寒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你喜欢我，无关性别。”
何诚阳内心慌乱极了，他隐约感觉有些东西失去了他的掌控，“不，不对，我需要时间想……”
宋知寒没让他说完，再次吻了上去，声音含糊地贴着他的唇说：“阳哥要是拒绝我，就从这把我推下去吧。”
何诚阳被迫承受着他的亲吻，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宋知寒带着节奏。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烈日下被灼烧的冰淇凌，正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
宋知寒轻轻勾起唇角，他就知道何诚阳在这个时候，优先考虑的也是他的人身安全。
风雪卷着细碎的雪粒不断地打在冰层上。
过了许久，宋知寒抵着何诚阳的额头，凝视着他。看着何诚阳微张的唇瓣被吻得泛红，
胸口剧烈起伏的何诚阳，他那双清澈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男人充满野性的脸上满是纯真的神情。
宋知寒的喉结滚了滚，抬手拿起一旁的护目镜，盖住了何诚阳的眼睛，冰凉的触感碰到脸颊时，何诚阳瑟缩了一下。
宋知寒的指腹便顺势蹭了蹭他的颧骨，“走吧，向导该等急了。”
何诚阳膝盖还发着软，撑着冰冷的岩壁才踉跄站起，没等站稳，就伸手拽住宋知寒的手腕，用力往远离冰裂缝的安全地带拖。
“你他妈疯了是不是！”他把人拽停，攥着宋知寒的领口一把将人拉近，另一只手攥紧拳头，带着气劲往宋知寒侧脸砸过去。拳头落在肉上闷响一声，何诚阳粗重地喘着气，一半气这混蛋竟然亲了自己，一半气他刚才在冰裂缝旁肆意妄为，连命都不顾。
宋知寒连躲都没躲，硬生生受了这拳，侧脸瞬间红了一片，却还是垂着眼没吭声。
何诚阳又挥着拳头砸了两下，见宋知寒不还手、不辩解的样子，他自己反倒先泄了劲。他悻悻地甩了甩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红，心里又乱又闷。
他低声骂了句，扭头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宋知寒。手抓着脖子上的围脖往上扯，直到盖住高挺的鼻尖，把后半张脸都埋进暖绒里，遮住自己的神情。
宋知寒舔了舔嘴角的破口，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他低低笑了声，笑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说不清的执拗，抬手拍掉外套上沾的雪沫和灰尘，不远不近地跟在何诚阳身后。
何诚阳回到向导老周身边时，老周正坐在一块岩石上喝水，旁边几个皮肤黝黑的本地向导围着他聊天。
“周哥，我们走吧。”何诚阳的声音比平时小了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恍惚。
老周把保温杯塞进包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雪：“你们再不回来，我都要叫人上山找了。走，该下山了。”
何诚阳没应声，沉默地跟在老周身后。他垂着头，脚步有些虚浮，连平时挺直的肩背都塌了些，连老周都看出何诚阳的不对劲。
哈巴雪山的一些下坡，比上山时更让人发怵。有些陡峭的路段，何诚阳只能趴在雪地上，手脚并用地慢慢往后退。好在老周选的路线大多坡度平缓，这种惊险的路段很少。
走了没多远，何诚阳突然感觉鼻子里一阵温热，像是有液体流了出来。他起初没太在意，可那液体越流越多，顺着鼻尖往下淌。
何诚阳赶紧脱掉手套，一把扯下脸上的围脖，围脖下半段已经被打湿。他低头用指尖蹭了蹭，再抬起来时，瞳孔猛地一缩，他的指尖上全是鲜红的血。
“何诚阳！”宋知寒也看到他指尖上的血，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他冲过来，一把攥住何诚阳的手腕，他急得额角都冒了汗，只能胡乱用手背擦着何诚阳脸上的血。
“别……”何诚阳按住他的手，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像被什么堵着，“吸氧瓶，给我吸氧瓶。”
宋知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身翻登山包，慌慌张张地掏出自己的吸氧瓶，递到他手里。何诚阳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扯过吸氧瓶按在脸上，贪婪地吸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吸氧瓶的塑料面罩上很快蒙了一层白雾，何诚阳闭着眼，眉头紧紧皱着。宋知寒蹲在他身边，用湿巾轻轻擦拭他脸颊上已经半干的血渍。
老周快步走过来，皱着眉粗声问道：“怎么搞成这样！上山时都没这么严重的高反，怎么下山反而厉害了。是不是登顶后太激动，情绪起伏太大了？”
宋知寒的动作猛地一顿，抬眼看向何诚阳。
何诚阳吸了好一会儿氧，胸口的闷堵感才慢慢缓解。他取下吸氧瓶，喘着气，扯下脖子上被血打湿的围脖，刺骨的山风瞬间灌进衣领，顺着脖颈往怀里钻，他打了个激灵。
宋知寒赶紧接过那条沾了血的围脖，攥在手里胡乱揉了揉血渍，飞快塞进自己登山包内侧，又立刻取下自己的围脖，戴在何诚阳的脖子上，把他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
温热的围脖贴着何诚阳脖颈上的皮肤，带着宋知寒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何诚阳有些别扭得扯了扯脖子上的围脖。
何诚阳瞥了眼面前的罪魁祸首，对方没了围脖，寒风卷着雪粒直往颈间钻，看着竟有些萧瑟。何诚阳心里腹诽着“活该”，身体却诚实地往围脖里缩了缩，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来自罪魁祸首的温暖。
离下山还有两个小时路程。
何诚阳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他浑身滚烫无力，眼睛胀痛得厉害，视线都开始模糊。他时不时吸口氧，艰难的说道：“周哥，我有点走不动了，歇一会吧。”
早在何诚阳流鼻血时，宋知寒就把他的登山包拎了过来。这会儿见他撑不住，赶紧把手里的登山包塞给老周，“周哥，你帮我拿一下包，我背他下去。”
老周捶了捶自己酸疼的大腿，脸色也透着疲惫，他摇了摇头：“还有两个多小时路程，何诚阳一米八的个子，体重不是开玩笑的，你背着他走扛不住的。我跟你一起扶着他，慢慢走。”
宋知寒皱紧眉头，蹲下身摸了摸何诚阳的额头，手下的皮肤滚烫。他态度立刻强硬起来，声音都沉了些：“我背着他，出任何问题我自己担着。”说完，他背对着何诚阳俯身蹲下。
何诚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在雪山之巅，他见识了宋知寒另一面，他下山时甚至暗下决心，心里气到准备回去就把宋知寒打赏的钱都还了，以后再也不见面。可此刻看着宋知寒蹲在他面前的样子，那点决心又软了下来。他拉了拉宋知寒的衣角：“算了知寒，我还能走，别费劲了。”
宋知寒没起身，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快上来。”
“真的不用，我缓缓就好。”何诚阳还想推辞。
宋知寒却没给他机会，索性转过身，一把揽住他的大腿，往上轻轻一颠，竟直接把他架到了背上。何诚阳重心一空，吓得赶紧伸手搂住宋知寒的肩膀，脸瞬间贴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
宋知寒不顾老周的阻拦，稳稳地背着他站起身，大步跟上老周的脚步。
一起下山的路人见了，都忍不住频频回头打量，两个大男人，一个背着一个，确实有些惹眼。
宋知寒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任由他们看，脚步依旧平稳。何诚阳却觉得尴尬极了，一手紧紧搂着宋知寒的脖子，一手举着吸氧瓶，把半张脸都遮了起来。
趴在宋知寒宽阔的背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何诚阳的心情复杂极了。自爷爷去世后，他就习惯了自己扛所有事，太久没被人这样疼惜过，他以为自己早已经练得刀枪不入。可眼下疼惜他的人又不对，竟然是个刚跟他告白的男人。
山风吹着，身下的脚步稳得很，何诚阳看着眼前的雪景，不知不觉间，困意突然涌了上来。熬了一整晚没睡，又爬了大半夜雪山，他眼皮开始沉得像挂了铅，脑袋慢慢往下坠，眼看就要睡着。
“啪、啪！” 两记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何诚阳睁开眼，茫然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宋知寒居然拍他屁股！往日里，男人之间打闹偶尔也会拍两下，可自从刚在雪山上被宋知寒按着亲吻后，他现在对这种男人的触碰变得格外敏感。
“你干嘛！”何诚阳瞬间红透，压低声音呵斥。
宋知寒往上颠了颠他，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别睡，小心摔下去。”
何诚阳知道他是好意，却还是知道男人是故意的，气得锤了他一下肩膀。
宋知寒嘴角轻轻勾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