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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迷雾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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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尼斯交代了，没有人能想到，希斯特利亚竟然是真正的王位继承人。
这消息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而艾伦和希斯特利亚，此刻正被真正的统治者——雷斯家族带走，前途未卜。
利威尔兵长当机立断，命令众人连夜赶往雷斯家的领地。月光如水，洒落在寂静的原野上，只有急促的马蹄声敲击着大地，在旷野中留下久久不散的回音。
前往雷斯家领地的路途遥远，至少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连续奔波让每个人都显露出疲态，兵长下令让大家暂时停下来休息。
夜空中的月轮高悬，清冷的光华笼罩着四野，草叶上凝结的露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众人安排好轮班守夜，大多数人很快便沉入梦乡，只有薇拉独自坐在草地上，揪着手边的草叶。
草叶上的露水浸湿了她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回神。她望着远方朦胧的轮廓，心中涌动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薇拉，回去休息吧，该换我来守夜。”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薇拉连忙回头，看见利威尔兵长站在不远处的身影。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却也在他眉宇间投下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她轻声说道：“兵长，我不困。今天您也累了一天，还是好好休息吧。”
利威尔没有离开，反而走到她身边坐下。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薇拉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永不分离。
这么近的距离让薇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小心翼翼地瞥了利威尔一眼：“兵长，您真的该回去休息了！这里交给我就好。”
听到薇拉的话，利威尔转过头来注视着她。月光下，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看透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在我面前就不必伪装自己了。你还在为尼克神父的事难过吧。”
薇拉愣了一下，良久，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兵长，看来我真的告诉过您很多关于我自己的事情。”她顿了顿，像是喃喃自语般继续说道：“我其实觉得好害怕，甚至自己一个人在墙外的时候也没这么害怕过。敌人突然变成了同类，明明本该一起去抵御巨人，现在却要自相残杀。”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今天我也很害怕。”利威尔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薇震惊地抬眼望向他，兵长怎么会害怕呢？在她心中，利威尔兵长永远是那个无所畏惧，强大无比的存在。
“差一点，你就被肯尼杀死了。”利威尔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幸好，你没有事。”
兵长是在担心她吗？薇拉感到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她既想靠近又不敢贸然前进。
利威尔伸出手，用指尖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他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温柔，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冷峻的兵长。薇拉几乎紧张得一动也不能动，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兵长，我……”薇拉欲言又止，脸颊泛起红晕，“我感觉我好像跟您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利威尔注视着薇拉，目光几乎紧迫地盯着她，不容闪躲。
“我、我不知道。”薇拉摇摇头，良久才试探着问：“兵长，您是不是特别信赖我？”
听到薇拉的话，利威尔微微挑眉，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说过要成为我最信赖的存在。”
“我还说过这话！”薇拉震惊地睁大眼睛。这一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竟然如此大胆，敢说出这样的话。
“兵长，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狂妄，特别自大。”薇拉连忙紧张地追问。
“倒是有些。”利威尔若有所思地点头，“还和我夸下海口，说是要用生命保护艾伦。”
“可是我当时真的救下了艾伦，您还说过我回来有奖励呢。”薇拉脱口而出，但话音未落便猛地收住了声。她下意识地抬手掩住嘴唇，这句话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般，未经思考便从记忆的深海中浮起，跃入了现实的空气中。
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段记忆明明还笼罩在浓雾之中，模糊不清。
利威尔似乎怔了一下。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黑眸微微眯起，审视般地落在她脸上，像是要透过她此刻的表情，窥探她脑海中正在苏醒的某个角落。“你还想起了什么？”
薇拉老老实实地摇头，一种混合着失落与沮丧的情绪漫上心头。“很朦胧，就记得，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兵长，抱歉，”她声音渐低，带着几分歉意与无奈，“我真的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不着急。”利威尔的声音罕见地褪去了往常的冷硬，听起来异常慵懒，甚至掺入了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温柔。他目光并未移开，依旧静静地落在她身上，仿佛在耐心等待着一朵花的绽放。“一件一件来，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
然而平静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布利斯被人害死的消息传来，宪兵团直接以杀害无辜市民和将个人利益优先于人类存续的罪名逮捕了艾尔文团长，并将其他调查兵团的士兵也一并抓了起来。
利威尔班的众人也遭到了王政府的通缉。当阿明他们带回通缉令时，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无比。
薇拉严肃地看着标注自己名字的通缉令，眉头越皱越紧。这画师的技术简直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不仅一点都不像，还特别难看，虽说画像失真某种程度上算是件幸运事，可难道就不能在失真的基础上，稍微往“美丽”的方向偏一偏吗？非要画得如此“抽象”？
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利威尔兵长正凝望着他自己的通缉单，表情难以解读，复杂中带点嘲弄。
薇拉立刻把对画技的那点小小怨念抛到了脑后，好奇心顿起，悄悄侧身凑近了些，望向兵长手中的通缉令，只一眼，她就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张比她的还要离谱，画像上的人眼神呆滞，轮廓臃肿，与利威尔本人那种锐利清冷、气场逼人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如果硬要说有哪里相似，恐怕只有那头利落的中分黑发了。
“和您本人比起来，这画像简直差得太远了，”薇拉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道，声音里却藏着一丝轻快，“恐怕连您万分之一的神韵都没捕捉到。”
她偷偷瞄了一眼利威尔紧绷的侧脸，又补充道：“要是宪兵团就凭这张画像来追捕您，怕是等到下辈子都抓不到人呢。”
利威尔闻言，微微侧过头来瞥了她一眼。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眸中，此刻竟染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手，自然而轻巧地在薇拉发顶拍了一下。那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却带着一种出乎意料的亲昵。
薇拉顿时屏住了呼吸。兵长的手掌只是轻轻一触便已离开，却在她发间留下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温度。她的心跳突然就不争气地加快了节奏。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不知所措，心底却泛起一丝隐秘的欢喜。怎么会觉得兵长刚才的动作带着点宠溺的意味？
而利威尔早已转回视线，仿佛刚才那个轻柔的动作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示意。唯有他微微放松的唇角，泄露了那刻意隐藏的温和。
阿明原本正欲开口，目光却不自觉地转向了薇拉。他注视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那其中有惊讶，有了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他默默地想，在整个兵团里，恐怕也只有薇拉，能够以这样自然而亲近的方式与兵长相处，甚至带着几分旁人绝不敢想的“肆无忌惮”。
……
就在这时，林中突然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所有人立刻提高了警惕。在利威尔的周密布置下，众人悄无声息地展开行动，不过片刻，便将两名擅自接近的宪兵制服。
和薇拉当初一样，他们都来自宪兵团下属的分支机构。从略显生涩的反应和掩饰不住的紧张来看，这两人应该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薇拉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印象。
被俘的马尔洛和希琪虽然身着宪兵制服，眼中却并未透出顽固的敌意。马尔洛尤其如此，甚至在看到调查兵团成员时，那双眼睛里骤然闪烁起明亮而炽热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理想主义的向往，纯粹而毫不掩饰。
在经过一番交谈后，他们最终赢得了兵长的信任。正是在这两位年轻宪兵的指引和协助下，利威尔和他的小队才得以避开重重哨卡，悄然抵达了那座守备相对松懈的盘检所。
短暂的休整间隙，薇拉的目光悄然落在不远处的马尔洛和希琪身上。她犹豫片刻，还是微微倾过身：“那个能不能告诉我，费恩和利娜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希琪闻声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个了然的微笑。“费恩分队长和利娜前辈吗？”
她的语气轻快了些，“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感情很好呢。”话刚说完，她像是突然捕捉到了某个关键的联系，眼睛微微睁大，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试探，低声反问：“请问您难道就是赫尔斯前辈吗？”
薇拉轻轻点了点头，一抹浅淡却真实的微笑悄然浮现在唇角。那笑意中带着些许感慨，仿佛透过这个身份，触碰到了另一段尘封的时光。
马尔洛顿时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目光中瞬间迸发出热烈的光彩。他几乎是抑制不住激动地压低声音说道：“您真的是赫尔斯前辈！您从宪兵团转入调查兵团的事，我早就听说了！我一直都非常敬佩您的选择和勇气！”
薇拉被他直白而热烈的敬仰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嘴角弯起一抹不好意思的弧度，下意识地微微别开脸。一种陌生而温暖的涟漪在她心中荡漾开来，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成为他人眼中的榜样。
“如果可以的话，”她收敛了笑意，声音轻柔却认真，“请务必转告利娜和费恩，我一切皆好，请他们放心。”
这两人曾是她在那错综复杂的宪兵团中，唯二能够真正托付信任的同伴。得知他们最终走到一起，薇拉心底泛起一阵由衷的欣慰，他们本就该如此，这份幸福来得或许还有些迟了。
一个模糊的念头忽然掠过她的脑海：费恩是不是曾在某个时刻立下誓言，说只要他能从某场灾难中生还，就一定要向利娜表明心迹？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说的？薇拉试图捕捉那段飘忽的记忆，却只觉得太阳穴传来一阵熟悉的抽痛，怎么也想不起来。
“嘁，你还真是信任他们。”利威尔清冷的声音从旁传来，他侧目瞥了薇拉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难以忽略的锋芒，“连自己的命都差点为那个费恩丢掉了。”
为了救费恩，连命都差点没了？薇拉怔在原地，这几秒的寂静仿佛被无限拉长。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某个被遗忘的险境和那份奋不顾身的冲动，以及生死一线的紧张感瞬间回流。
“是为了救回艾伦那一次！”她脱口而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