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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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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结束，是陆为为不想再想下去了。这份回忆对她来说是心里的阴影，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旁人提起，自己小时候竟然被个女人吓得尿了裤子。
后来陆龄安抚好“夏姑娘”这才让陆为为对这件是保密。他也没多说别的，只是说那个女人姓夏，是陆龄的好友。
看陆为为不太明朗的表情，陆龄就知道陆为为还记得。当时她们两人突然撞见，彼此都吓个半死。“夏姑娘”一开始是愤怒恐惧的，但后来冷静下来想着陆为为不过是个小孩子，而且在乌虚山上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不会暴露自己，就想和她道个歉，但是被陆龄阻止。
并非陆龄不相信陆为为，但还是要以防万一。之后陆龄再半夜出来也都会在宅子上加上一层禁止出入的屏障，省得两个小孩又偷跑出来。
“她...不是失踪了吗？”过了许久陆为为才吐出这句话来。
“在下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但是方才在下见到了...，见到了她的魂魄。原来她早已在十年前甚至更久，就已经离世了。”
听罢这话，季棠和陆为为显然露出惊异之情，相传人虽死但魂魄还残存于世间，自然也有转世重生之类的异象产生。天下仙者千千万，可真正能将修为做到与鬼神并肩聚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更别提能看见魂魄了。纵然是连陆龄都没能达到如此境界，慢慢的，人们也都不太相信这个。
现在还能听见陆龄这样的言论，众人自然是十分震惊的，但因为出自陆龄之口，什么怪事也都显得没有那么稀罕。
陆为为虽不知陆龄与“夏姑娘”的交情深浅，但凭“夏姑娘”失踪后陆龄有好一阵子失心来看，应该是友人才对。自己对“夏姑娘”没什么好印象，但是面对陆龄，陆为为还是无法说出什么绝情的话：“这样啊，真是令人遗憾。”
本心情不错的季棠在两人几番对话之后忽然就没有那么高兴了。不知道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最该知道“夏姑娘”存在的季棠竟然对这些全然不知情，他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位去世的人究竟是谁。
他现在有点怀疑人生，分明自己从记事起就一直住在乌虚山上的，怎么现在落成唯一不知情人了？陆为为才住了不到一年而已，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察觉到季棠密布阴郁的目光，陆为为及时撇清自己，“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具体发生了什么就不清楚了，仙者不妨从讲述一遍事情的经过好让我们都听个明白。”
陆龄想想也是，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说起来自己与“夏姑娘”相遇成为好友一切都是偶然。不过他还是规整了一下气息，决定好好和别人讲述一下这件事。
“她叫夏扇言，没有亲友没有盘缠，孤身一人突然出现在了乌虚山上。她年长我十五岁余，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是救过我性命的人。”
“救过你？”陆为为有些意外，陆龄生来就仙力非凡，从认识起就目中无人自视清高，性格更是胡搅蛮缠，好像所有人都不如他，还真不知道什么人能让陆龄这般尊敬，更救过他一命。
“...这件事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在下的父亲与祖父同样也是仙人出身，身上拥有返老还童以及返童还老的力量，在下出生时继承了这两种力量，同时力量不受控制殃及了村庄的百姓。之后家人被处死，我也被遗弃在了乌虚山上自生自灭。索性乌虚山与在下仙力相呼应，野兽将我视作仙体养我长大，这才逃过一劫。
只是在下从未与人对话，所以并不精通百姓语言，也从未下过山，第一次遇见夏扇言正是在我人生中第一次偷跑下山与山下游民的孩子一起玩耍时。因为无人授我仙力的控制方法，所以家人遗传的能力使在下的面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产生变化，虽我用头发将脸遮蔽，可还是很快就被游民发现我顶着一张无比苍老的面孔。他们惊讶于见到怪物，用耙子将我胸膛撕的血肉模糊，又扔回了山上。
有仙力保护在下不至死，但是已经放弃了求生，就晾在那里自生自灭，而救了在下的，正是夏扇言。”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经过，季棠心里忽然紧绷的无法呼吸，他从以前就一直讨厌陆龄，总觉得此人身上有什么自己无法摒弃的东西，甚至有时候这种东西还会令自己失去自由感。他一直都很厌恶，可是失去之后非但没感到痛快，反而使自己陷入了另一个孤独中，甚至让他一度想要跟着陆龄就这么过去。
失去重要之人的感受季棠再清楚不过，为什么总是陆龄？若是自己先陆龄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让他遭受这些痛苦。
心中心痛着自家师父多灾多难，季棠思索二三从中提取到了有用的信息，“她是如何救你？她精通医术吗？”
“正是如此，夏扇言虽看起来粗暴任性，但却有着一身的好本事，尤其是医术，山上很多名不经传的野草她都能分辨出来能否入药，有什么功效。”
季棠与陆为为了然的点头，心里对夏扇言有个些许轮廓。
医者从古至今都是极为宝贵的存在，10年前仙者与医者存在的数量差不多，只不过现在仙者遍地，医者则一个村庄找不出第二个来。
仙术中有治愈术，小伤小痛大多可用仙术治疗，也没人常年生病，自然需要医者的地方就少，百姓也没有这种意识。仙允王知道这是弊端，正因无人懂医，只要爆发疾病瘟疫，那国家恐怕都会遭到毁灭性打击。尽管他一直有心发展医术人才，可仍不尽人意，也成了仙允王日夜头痛的问题。
陆龄小时候就更别提了，懂医且医术了得的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可是大家闺秀又怎么会一人流落到乌虚山呢？莫非是家道中落？
其他的经过陆龄认为不必讲的那么详细，直接进入正题，“她不仅仅会医术，拳脚功夫也很了得，更重要的是她体内仙力浓厚，教会在下如何控制力量的就是她。这即便放眼天下也是很少见的，既有医术方面的知识，又懂得轻功，还会仙法，应该还是好找的。”
陆为为点头，她这里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消息流通，有不少人愿意来这里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取得情报，作为珍餮楼的掌柜，陆为为自然知道的不少，她也知道陆龄的意思，没有多想，脑中便已浮现相关线索。只是她面色有些迟疑，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出来。
“你想到什么了？”
“仙者说的夏氏的事情我不清楚，只是现在天下划分姓氏，若是真有这样的家族也不会逃过这里。只是...。”
“只是什么？”
“在皇殿后面稍微偏远一点的位置有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家族，与你描述的夏氏十分相似，虽然两者没什么联系的地方，但都是医家，去那里或许能知道什么。”
“那是什么家族？”陆龄还真对这些不太了解。
“你说洛家？”季棠接话道。
“正是。”
“那不是仙家吗？”陆龄道。他之前调查过乌虚山上的仙家，其中排名第六的好像就是洛氏，因为是个神秘的家族，且没有任何交好的同盟，所以引起了陆龄的注意。
“洛氏在两年前就分为两家，洛氏长子受委于仙允王而发展医学，而次子则专修仙术，两年前成功落户乌虚山。不过分家归分家，两家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因为洛氏比起外人，还是更相信自己本家的兄弟。洛氏前身也是仙家出身，只不过长子对医学研究颇深受到仙允王重用罢了，所以长子的洛氏无论是功夫还是仙术都是上得了台面的，尤其是医术，在天下都极有名望。”陆为为手指轻捻袖挽，看上去有在想别的事情。
听陆为为一番话，陆龄越发觉得这个洛氏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据他所知洛氏家族几乎全是本家人，所以人口并没有那么多，即便是分两家可生性警惕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在人口如此之少的情况下还能做到全方面都有成果，相比当家的两个兄弟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倒是很符合夏扇言的背景，陆龄的印象里就没有夏扇言做不到的事情。无论是仙术还是功夫，都是她一点一滴的教授于陆龄，年纪轻轻的女子家就能有如此成就，恐怕是耳濡目染于家事才如此。
心里像是敞开了个明镜，陆龄便已经失去了在这里坐着的决心，他着急着起来，却被季棠一把按住。季棠目光有些担忧，和陆为为此时所想的差不多，
“你现在就要去吗？洛氏不是能随便招惹的。”
“没错，洛氏不仅受到仙允王重用，而且还是太后唯一的亲侄子，算是半个天家人。要是你在那里捅了篓子，可不是施展法术就能了事的。季棠的地位虽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可碰到这种事还是很难办。”
陆龄愣了愣，虽然他此时没心情听这种话但是还是要顾全大局。现在不比往日，即便自己力量恢复可还是要收敛一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不想让季棠太难办。
陆龄觉得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像是看穿了陆龄的心思，季棠握住陆龄的手缓缓松开，率先露出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令陆龄莫名心安的笑容，“师父想怎么做都没关系，因为这才是你。”
这才是我？他一直都没亏待自己啊？陆龄感到莫名其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