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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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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指尖在“第一岛荧光藻”的任务页上停了三秒,随即翻到任务册的中后段,目光落在标着两颗星的任务条目上——[第四岛雨林:狩猎独角蟒蛇,取胆为凭,奖励:独角蟒蛇胆+三枚撒拉金币+初级抗毒药剂]。
旁边附着的简笔画里,蟒蛇头顶的银角闪着微光,下方的注释写着“其胆可作高阶魔药引,亦能中和雨林瘴气”。
他合上任务册,指尖敲了敲桌面——第一岛的引导越是密集,越像张开的网,与其顺着别人的线走,不如先选条“无关”的路,既避开潜在陷阱,又能攒够魔药材料,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次日一早,艾文揣着“荆棘鸟”木牌再去“棕榈叶”,酒保看见他递来的第四岛任务申请,淡蓝的眼白里闪过一丝意外:“最近都抢着去第一岛,你倒往南边跑——第四岛的雨林瘴气重,独角蟒的毒液能融掉铁剑,不少人折在那儿。” “正好练练手。”
艾文把任务确认单推过去,“船票在哪买?”
“码头最里头的‘老鲨’帆船,船长是个混血老水手,跑第四岛航线二十年,给你这个信物,他能给你算半价。”
酒保递来枚刻着鲨鱼牙的木牌,“今天下午涨潮时开船,别错过了。”
艾文谢过酒保,转身往码头走。第十二岛的码头比初见时更热闹:撒拉商人正指挥土著搬香料箱,法兰国的商船在港池抛锚,几个穿兽皮的超凡者扛着猎枪往帆船方向走,想来也是去接任务的。
他顺着码头往深处走,果然看见艘挂着鲨鱼旗的帆船,船身虽旧,却被擦得发亮,甲板上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老水手正用麻线补渔网,皮肤是深蜜色,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海盐粒——正是混血船长“老鲨”。
“老鲨船长?”艾文递过鲨鱼牙木牌,“去第四岛,一张船票。”
老鲨捏着木牌看了眼,往他脚边瞥了瞥——艾文的靴底沾着红树林的湿泥,是昨晚去踩点时蹭的。“棕榈叶来的?”
他咧嘴笑,露出颗金牙,“第四岛最近不太平,上周有艘船没靠岸,说是遇到了‘海怪’——不过你要是超凡者,倒不用怕。”
“只是去采点药。”艾文没提任务,只付了船费,跟着老鲨往船舱走。
船舱虽小,却干净,铺着晒干的棕榈叶,角落里堆着防潮的硫磺块。
“下午三点开船,大概明天清晨到第四岛,夜里要是听见甲板有动静,别出来。”老鲨丢下句话,转身去忙了。
艾文靠在船舱窗边,看着港池里的水波晃着阳光,忽然瞥见码头人群里,有个穿灰斗篷的身影正往这边望——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截苍白的手指,正攥着枚和他胸前相似的银色徽章。
他心里一动,刚要细看,那身影却转身混进了土著群里,消失在棕榈树的阴影里。下午三点,涨潮的海水漫过码头石阶,老鲨船长的哨声划破空气,“老鲨”号的锚链带着水花沉进海里,帆船顺着洋流往南边驶去。
艾文站在甲板上,看着第十二岛的轮廓越来越小,远处第一岛的方向沉在海平线以下,只有咸腥的海风卷着帆,推着船往未知的第四岛去。
帆船刚驶离第十二岛海域两小时,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变了脸。阳光被骤起的乌云吞得干干净净,海风像疯了似的扯着船帆,帆布发出“咯吱”的哀鸣,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
艾文刚靠在甲板栏杆上记录航线,脚下的船身就猛地一倾,他下意识攥紧栏杆,指尖都掐出了白痕——海水不再是温顺的蓝,而是翻涌着墨色的漩涡,一股巨大的力量正从海底拽着船身,像要把整艘船掀翻后拖进深渊。
“都抓稳了!是诡流!”老鲨船长的吼声穿透风雨,他甩掉身上的粗布外套,露出布满旧疤的胸膛,原本佝偻的脊背瞬间挺直,像一杆被狂风压不弯的船桅。就在船身倾斜到几乎要让甲板触水的瞬间,老鲨猛地一拳砸向船舵,大喝一声:“定!”
白光突兀地从他体内迸发,不是刺眼的亮,而是像晨雾般柔和却坚韧的光晕,顺着他的手臂流淌到船舵上,再沿着船身的木纹迅速蔓延,眨眼间就像一层透明的铠甲,将整艘“老鲨”号笼罩其中。
诡异的是,那些疯狂撕扯船身的墨色海流,一碰到白光就像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原本翻涌的浪头瞬间平复下去,漩涡也渐渐消散,连呼啸的海风都弱了几分。
艾文瞪大了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荆棘鸟”木牌——他在超凡者典籍里见过这种光芒,是序列9“水手”的核心能力“船之守护”,能沟通船只的“生命”,抵御海上的超凡风险。这老船长看着普通,居然是藏得极深的超凡者。
老鲨船长喘着粗气,身上的白光慢慢收敛,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海水,走到艾文身边,从怀里掏出个锡酒壶灌了一大口朗姆酒:“小子,吓着了吧?这不是普通海流,是有人用超凡力量引的,最近南边海域不太平。”
“您是序列9水手?”艾文问道。
老鲨咧嘴笑,金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闪:“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以前在皇家舰队当水手长,后来得罪了人,就跑到这儿跑航线了。”
他瞥了眼艾文腰间的木牌,“第四岛的活儿不好接,尤其是独角蟒,那东西不仅有毒,还能引动周围的瘴气,比刚才的诡流难缠多了。”
艾文刚要开口,远处的海面上突然飘来一截破碎的船板,上面沾着暗褐色的血迹,还有几道被什么东西咬出来的、边缘整齐的缺口。
老鲨的脸色沉了下去,收起酒壶:“看来上周失踪的那艘船,不是遇到海怪那么简单。夜里你警醒点,这趟航程,怕是比咱们想的还要险。”
艾文点点头,目光落在那截船板上,指尖悄悄摸向怀表夹层里的银色徽章——徽章依旧带着微凉的触感,却比之前多了一丝极淡的震颤,像是在预警着前方的危险。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吹过,远处的海平面在乌云下显得格外阴沉,第四岛的方向,仿佛藏着比独角蟒更可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