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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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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柯住进来几天，心里头的疑问攒了一箩筐。
但此刻统统都压了下去。
他举了举托盘，问道：“鱼先生，您要不要尝尝？”
鱼榕微微怔住。
“我的手艺还不错的。”卢柯似是没看到鱼榕的讶异，将托盘放到桌子上，用勺子将盘中的炒饭分到小碗中，“鱼先生，您还没吃过人类的炒饭吧？”
鱼榕确实没吃过。
人类的食物，他从未尝过，哪怕是那个人做的。
经过加工后的海鲜，怎么会有新鲜的美味？
他摇摇头，意欲拒绝，抬眼却撞见对方温和的笑容。
这个人类笑起来眼睛会变成月牙一样，弯弯的。
那句“不要”竟然被融化在鱼榕的喉咙，黏糊糊，说不出来。
“尝尝吧。”卢柯笑眯眯。
最终，鱼榕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我也想吃。”小瑞依旧跟个小尾巴一样，抓着卢柯的衣摆，怯生生地看着鱼榕，“主人，可以吗？”
鱼榕瞟他一眼，“就知道吃。”
小瑞嘻嘻一笑，从卢柯的身后钻出来，“卢柯哥哥，我来盛饭。”
卢柯把勺子递给他，先请鱼榕坐下，随后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小瑞被特许上桌吃饭，一人两鱼就这样围成一桌，品尝起了卢柯做的炒饭。
鲛人虽大多吃生食，但鱼榕的厨房却像个小型便利店，比卢柯自己厨房的东西多得多。
炒饭香气升腾，小瑞挖起一勺，往嘴里塞。
“唔……”它露出满足的神情，“真好吃！”
“慢点儿。”卢柯被逗笑，“也没人跟你抢。”
鱼榕见他俩相处如此自然，诧异之下，也稍稍尝了一下碗里的炒饭。
米饭粒粒分明，有味道有嚼劲；香料突出了特色，却完全没有抢掉海鲜的鲜美。
“鱼先生，味道怎么样？”卢柯放下筷子，认真看着鱼榕，满脸都闪着期盼。
他爱做饭，更爱做完饭投喂朋友等待反馈，争取下次把饭菜做得更美味。
鱼榕实事求是又很含蓄，“不错。”
“那就好。”卢柯笑得更盛，转头给自己喂了口饭。
此刻他下垂的嘴角扬起来，那份倔强感消失，多了几分亲和与鲜活。
鱼榕心情突然好了一点点，决定把这碗饭都吃光。
卢柯吃饭速度不慢，但吃相很好，斯文又安静。
吃完碗里的饭，他用手帕擦擦嘴，试图与话少的鲛人找个聊天的切入口——毕竟还要在这里住段时间，不熟起来的话双方也会尴尬吧？
“鱼先生，您的厨房调味品比我家都备得齐，太厉害了吧。”
鱼榕嗯了一声。
“……”卢柯默默想，好难搭话一只鱼。
倒是腮帮子被炒饭塞得鼓鼓的小瑞接了话，“那是因为之前叶……”
话刚说一半，对上鱼榕的眼神，小胖子鱼吓得身子一震，紧急刹车，埋头干饭。
他俩的互动细节一丝不落被卢柯看得清清楚楚。
疑问又增加了一个。但这个疑问却成为巨大的线索，将之前凌乱散落的疑问串联到了一起，渐渐拼凑成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是……这也太离谱了，不能够吧？
事实证明，世界上的事情，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他们三人吃完炒饭后，鱼榕变戏法似的弄出一张实木做的茶海桌，还是工艺极其复杂的那种。
卢柯惊呆了。
他以为就是普普通通地喝茶，没想到对方如此专业——茶海这玩意在末日后连人类都不怎么用了。
鱼榕拿出茶具摆弄了一阵，无意瞥见卢柯的表情，眼中的期盼转为失望，微微泛起的暖意也霎时间烟消云散。
卢柯自然看得出他的转变，状似无意道：“鱼先生，没想到您还是茶道高手。”
鱼榕看他一眼，“高手算不上。”
“没错，人类才是高手。”赖着不走的小瑞突然发言，“比如……”
这回没等鱼榕眼神警告，它已经用胖胖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我、我去干活了。”小瑞年纪小，脑子可不傻，赶紧找借口溜走。
看着鱼榕眼底复杂的情绪，卢柯算是彻底捋明白了。
这里曾经也住过人类。这个人类姓叶，爱喝粥、精通茶道，会下棋，或许厨艺还不错。
而厨房那么多调味料就是为这位叶先生准备的——别问为什么不是叶小姐，问就是基佬的直觉。
鱼榕救下自己，还提出在这里住一阵陪他，原因不言而喻。
卢柯不禁想问天问地问自己。难道他是生了一张什么宛宛类卿脸吗，一个两个都拿他当替身。
不过鲛人行事也好，表情也罢，都比较直接，不如人类那样会隐藏伪装，所以才能这么快被他看出端倪。
——也没某些人类那么贱，既要又要。有的人喝醉了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嘴里念叨着白月光的名字。
幸亏没跟那个王八蛋睡。想想就恶心。
这只鲛人明显对自己没那种心思，也明说了只是陪他喝喝茶下下棋。
卢柯稍一转头，看到茶气氤氲中鱼榕那张英俊又极像x冷淡的脸，突然就释然了——对方是救命恩人，就当不知道这个事儿，陪他演演戏吧。
反正总有一天鱼榕会烦的，因为替身永远都是替身，成不了正主。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杯，卢柯抿了一小口，猫咪般眯起眼睛，“好喝。”
这是真心话，茶好，泡的温度和力道也十分合适。
“你也喜欢茶道？”鱼榕转过头来，深邃的眸子似有光亮闪过。
“还行吧。”卢柯实话实说，“但我更喜欢喝咖啡，平时也鼓捣着玩。”
他清楚看到鱼榕眼里的光暗淡下去，生出一种小小恶作剧成功的快｜感。
“下次我做个手冲咖啡你尝尝？”卢柯甚至还主动出击了一下下。
果然，鱼榕摇摇头，说了句不用便继续鼓捣他的茶去了。
……
论一个不合格的替身是怎么样的——那自然是对方想要的，他样样都给不了。
比如品茶，再比如下棋。
卢柯出生在末日大战之后，对于围棋、国际象棋这类专业性很高的棋类了解本就不深，更别提熟练操作。
当他看到鱼榕拿出围棋棋盘之后下意识按了按鼻心。
“鱼先生，我不会下围棋。”卢柯举手，抢先坦白。
鱼榕这次有点控制不住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们人类不是都会吗？”
“谁说的？”卢柯假意震惊，“哪怕末日之前，会围棋的人都不算多。”
鱼榕眼神沉了下去，整只鱼变得有些意兴阑珊。
不知为何，莫名看上去有点……可怜。
卢柯心道对方确实奇怪了一点，还不学好玩什么替身play，可好歹也救了他的命，便道：“不过我会五子棋，你要是愿意的话，咱们可以对战几局打发一下时间。”
不知不觉，他已经改了口，不再对鲛人用“您”。
“五子棋？”鱼榕好看的眉毛又皱了起来，“这是什么？”
“是好玩的游戏。”卢柯在棋盘放下一颗黑棋，详细给他讲解了规则，“谁最先在对方的阻拦下将五粒棋子连成一线，谁就赢了。”
见对方眼中有微不可查的不屑，卢柯挑眉，“别看不起五子棋，说不定你赢不了我。”
这句话成功激起了鱼榕的胜负欲，眸子流转了几分。
“来就来。”
鱼榕手执白棋，开始与卢柯的黑棋对战。
几招之后，前者的表情微变。
他将漫不经心收起了几分，落子的时候也慎重许多。
卢柯左手懒洋洋撑着下巴，白皙的右手手指夹着黑色棋子，轻巧将危机化解，顺便再给鱼榕添添堵。
鱼榕承认，他小看了这个人类。自打救回他，已经好几次让他意外。
思索半晌，他落下白子，只能堵住黑子，却无余力进攻。
“鱼先生，你有点危险呢。”卢柯又下一棋，扬起嘴角，目光狡黠。
那张颜色浅淡的嘴唇，笑起来泛起亮润的光泽，有一瞬间竟让夜明珠黯然失色。
鱼榕余光滑过卢柯的嘴，喉咙居然一紧。他凛了凛心神，继续下棋。
可惜这是一步错棋。
卢柯双手比耶，笑得见牙不见眼，“鱼先生，承让。”
鱼榕一贯稳如泰山的脸有一丝丝崩塌。
他盯着棋盘，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此简单的棋，他居然输了？
他鱼榕一个围棋高手，居然输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