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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   西山那种地方,山高皇帝远,是最好施展拳脚的灰色地带。但苏风屿说的“场子”,低处偏僻,门槛也高,一天就能把人输得连裤-裆都不剩,多少人一进西山就家破人亡,谁也不会把这种糟烂的地方跟大名鼎鼎的陆老爷子联系在一起。

      所以苏风屿是怎么知道的?

      陆泽深也微微惊讶,转过身来,想看他的好爸爸怎么自圆其说,没想到陆良诩大概是锻造了五毒不侵的厚脸皮,并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冒了句:“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还想管我在干什么。”

      “您在若河横着走惯了,可是新来的鬼爷不懂若河的弯弯绕绕,要是他哪天兴起把西山端了,您老还有脸吗?”苏风屿告知利弊,却换不回陆良诩的一个好脸。陆泽深忽然感觉自己高血压犯了,找了个凳子坐在他爸的旁边,眼前冒着零星的光。

      看来苏风屿对若河的大小黑市都了如指掌,哪些派别,哪些权势也都熟稔于心,这可不是教书先生能教的,真不知道苏风屿当混子的时候有多敬业爱岗。

      陆泽深现在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幽怨,还有一分不甘,要是他出海到了国外,一走就是几个月,以苏风屿的个性,还不把若河的糟烂全吸进肚子里。

      可为什么他要关注那些地方,同那些人为伍呢?

      陆良诩也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真想把苏风屿的泡面扔他头上!吃吃吃,就知道吃!苏风屿捞出滚烫冒气的泡面塞进嘴里,满足地抿起嘴来,“真香!”

      陆良诩又拍了下桌子,他家这小房子就好像整个都在抖动。

      “我听说他跟鬼爷还不清不楚的,陆泽深,看你找的好东西!”

      陆泽深昨天被苏风屿在脖子上吸的吻痕突然有点发痒,他解开一颗扣子,挠着那里,锁骨从衬衫敞开的领口延伸出来,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与野性。

      陆良诩看见吻痕,差点当场背过气去,厉声喝道:“你小子给我记住,苏风屿是绝不能进我陆家家门的。”
      “没关系,我也不会进。”
      陆泽深说。

      这答案苏风屿像是料到了,隐隐笑着,埋头继续秃噜自己的泡面,发出过瘾的声音。

      “那我就祝你们两个人永远烂在一起。”

      陆良诩抛下这句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地离开了,苏风屿跟陆泽深对视一眼,说:“反正你们家的祠堂我也不想去跪,散就散了吧。”

      陆泽深去厨房也拿了桶泡面,烧上水,支着脑袋死盯苏风屿。

      “看我干嘛。”

      陆泽深给他把鼻尖上的面条勾了下来,抽出纸巾放在里面,又换了张纸巾,擦拭着他的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什么都做过,但这个动作的亲昵程度却令人感到意外。

      苏风屿抽了下鼻子,“第一天就让你爸毁了,没准就预示着咱们不行。”
      陆泽深:“不行就不行。”

      苏风屿笑:“你倒是看得开。”吞下嘴里的泡面后,他敛去笑容,“对了,你爸有一点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灾星,谁跟了都要倒霉,你怕吗陆泽深?”

      “不怕。”
      “为什么?”
      “没为什么。”

      “没准出海的时候更危险,”苏风屿用试探的眼神看着陆泽深,“要不你就永远在若河待着?”

      “不出海靠什么吃饭,拿什么养你。”

      苏风屿不悦:“我都说了不要你的钱,你省省吧。”

      “为什么?”

      “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的,我自给自足惯了,也不想欠谁的或者被谁可怜。算了,给你这个棒槌说了也不会懂。”

      陆泽深转头就走了。
      走了。竟然走了。

      这一早上被两个姓陆的气得牙疼,苏风屿心情不佳,折回卧室继续睡他颠倒的觉,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时,陆泽深已经推着行李箱,好像是准备出远门。

      苏风屿:“你不是吧,说你是棒槌你就要离家出走?”

      “货下完了,船长说这次不休息,直接出发。”陆泽深走到床边,叼住苏风屿的嘴唇,亲了下去,这个动作直接让苏风屿怔忡了,他呆愣地看他再一次拿出银行卡并放在床头柜上,一时半会儿好像得了失语症。

      “你少给我玩吻别这套,我不吃。”苏风屿伸手把银行卡塞到陆泽深的裤兜里,慵懒地在床边伸展着身体。

      “陆泽深,你记得每次到港口都给我报平安。”

      陆泽深的身体微微僵窒,“嗯”了一声就抬脚走了。

      苏风屿把身体背对着门口,等他默数了十几个数字后,就走到阳台边远远看着那个高大沉稳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小区的大门。

      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

      苏风屿舒了口气,轻松了,却有一丝怅然若失。

      陆泽深直奔港口而去,在甲板那里还碰到了船长顾怀通,顾怀通知道陆泽深的脾气,没敢多说一个字,叫了声“陆老轨”就目送他进了货轮的电梯。

      在航运界,轮机长的标准简称是“老轨”。

      这次他们要去中东装载十几万吨原油回来,货舱正在被船员进行扫舱作业,机舱也有几位轮机员在等着陆泽深的到来。

      船员在对话时说:“听说陆老师用‘看、闻、听、摸’就能知道机械故障在哪里?”

      “那可不,船舶轮机设备复杂,就像轨道那样交错,可陆老轨就没出过错,是咱们船上的心脏。”

      这艘庞大的巨型油轮鸣笛离岸后,就开始共计两个月的航行,陆泽深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总是一个人憋在船舶的最底层,巡检、排故,遇到突发状况,带领轮机员们保持机器的正常运转,当出现全船断电这种危险的情况时,陆泽深要在第一时间让船舶恢复供电。

      机舱环境高温高压高躁,需要在高强度下保持冷静和理智,所以陆泽深的状态能直接影响油轮的状态。

      这天,陆泽深坐在闷热的机舱内,翘着二郎腿正在写写画画,他徒弟小树觉得稀罕,偷摸在后头打算吓他一次,谁知陆泽深背后像长了眼睛一样,还没等小树近身,陆泽深就道:“别闹,去集控室看参数去。”

      小树瞥见了他在干什么,眼睛一弯,很快陆泽深在船上写情书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整艘油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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