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二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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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遮盖下的城市郊区……
和繁华的市中心不同，这里的灯火稍显稀疏，绿植覆盖率则是要提高不少。而就在黑夜的遮盖下，夜间无人的田野间，一场战斗刚刚结束。
对战双方分别是正欲趁着夜色潜出吴陵前往封城的微百尺，和因为有所猜想所以事先在这边也做了些布置的妖管局众人。
原本遇上微百尺并对他进行拦截的那个成员早就已经重伤陷入半昏迷了，但他利用分配下来的法宝，拼死拖住了微百尺的前进步伐，使得微百尺被后面收到情报赶来的妖管局众人给拦截住了。
他此时面对的，是一位公卿级的省队成员和两名士级的惠江城的小队长。
双方进行了一番交战。一对多，微百尺本来就只是个没什么底蕴的新晋大妖，哪怕是一对一都打不过对面那个身经百战的公卿级省队成员。更别说他现在还身负重伤，数日里身心疲惫。
如今，微百尺身上又添了许多新伤。
他完全不是对面的对手，但奈何他手里有一个除妖师作为人质，对面三人投鼠忌器，这才让局面僵持了下来。
可僵持对微百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时间越久，后续就会有越多妖管局的人赶来，到时候他只会被围死在这里。
不得已，他将根系拟作尖刺，抵在了人质的太阳穴上。
“咳咳……让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几个除妖师脸色都不太好看，领头的特派员示意众人都先别动。
“你把人先放下，或许我们还可以谈上一谈。”她试图对微百尺进行安抚。
然而微百尺轻笑一声，却是压根不信她的话：“拖延时间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我都很清楚时间的重要性。现在，让开，或者——他死。”
说着，他已经将尖刺扎入那人的太阳穴中。
“等下！”
微百尺应声停下，那根系维持在扎入皮肉半厘米的状态，半耷拉着眼帘，笑容阴郁：“特派员阁下，你只有三秒的时间考虑。”
说罢，他不给对方丝毫说话的空间，直接开始倒数。
“三。”
“二。”
正巧这时，疼痛似乎是唤醒了这位早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人质。
晕沉的大脑透过早已模糊的视线大概理清楚了眼下的形式，他突然开口道：“别……别管我，杀了他……让他逃了的话，还会、咳咳……还会死更多人……杀了、唔。”
微百尺不悦地蹙眉，一条根系缠绕上去，勒紧了对方的喉咙。
“闭嘴哦，现在可不是让你做选择。”他看向对面的特派员，“好了，你选好了吗？这位特派员阁下。一……”
“可以！你放开他，我让你走。”特派员终于还是下了决定。
不过……她真的是要让微百尺走吗？
当然不是，她只是想尽可能再拖延一点时间。只要在微百米逃出去一定距离前，他们的人赶到，那他们就有机会追上去再拦截住对方，对方绝对跑不掉。
“不可能的，我不会现在放了他，毕竟这可是让我成功抵达封城的车票。我只会在到站之后再把人放了。现在，请你们让开吧，尊敬的除妖师大人们。”
双方对峙，最后还是这位特派员让大家都不要动手，微百尺带着人质直接从他们头上掠过。
“不要试图跟上来，否则……你们知道后果的。”
特派员的手攥紧。
三分钟，她最多在这里等三分钟。
只要三分钟内他们的人手能到，她就能带着人赶上去将人拦截住。
如果三分钟到了还没人来的话……就只能选择让刚刚那位同僚承担一些风险了。
封城那位……可是个真正的妖王。要是微百尺到了对方那里，那他们可就是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了。
所谓的大妖王、小妖王，其实只是一种境界的划分，但实际上在人类这边，像游书姝这种不拉帮结派搞自己势力的，严格意义来讲并不算妖王。
她被判定为拥有妖王的实力，但本身并不算真正的妖王。
真正的妖王，是指的聚集起了一定势力的大妖怪。大妖王则是指手下甚至有一些妖王听令于他的存在。再往上，便是妖尊。
如同当今的青洲颜莫己玄星、乌洲若口引玳冥、朱洲的歩六孤妩婀这般的，便是妖尊，手下大小妖王无数。稍一有所动作，可能就是一个大洲的动荡。
而百屠道虚就是这样一个真妖王，整个封城的妖怪，都是在他掌控之下的。
封城的妖管局行为处处受限，能动的只有一些触犯了百屠道虚规矩的妖怪，或者他们能现场把妖怪给抓个妖赃并获，那他们才能有理由对那个妖怪下手。
其余时候，他们大部分都只能是在妖怪们犯了事后，如同妖怪们的收尾人一样，憋屈地去清理现场，安抚民众。明知道犯案的妖怪是谁，却拿对方毫无办法。
而实际上，他们能动的那些破坏了规矩的妖怪，就算他们不动手，百屠道虚自己也会让手下妖怪去将对方给解决了。
到头来，他们明明是除妖师，却似乎是在给这些妖怪打杂办事一般。
可有办法吗？没有。
但凡百屠道虚是个单打独斗的，那他们还能想办法把他处理了。但他不是。
百屠道虚隶属于朱洲歩六孤妩婀，他上面还有更高一级的大妖王，对方的势力范围波及到他们省内外多个城市。一旦他们动了百屠道虚，他上面的大妖王不会不管。
到时候，就不是封城和他们这几个周边城市还有没有安宁日子，而是他们一整个省，甚至周边几个省都要乱起来。
那些他们势力覆盖范围内的城市里的普通居民，就是他们最好的人质。
微百尺要是真的被封城那边给接纳了，那就真的是天高任鸟飞了。死的人会更多，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命运似乎还是站在了妖管局这边。
在微百尺逃出去一分钟后，他们后续的增援到了。
特派员狠狠一攥拳头：“走！追上去！”
另一头，微百尺在和他们分开后也半点没有松懈，全速往封城的方向跑。
他也很清楚，只要不是跑出一定的距离了，妖管局的人就随时还有追上来的可能。
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妖管局的人会来得这么快。
在跑出去五公里后，他再次被追上。这一次，堵截住他的人更多了。
还有一个更糟糕的事情就是……他手中的人质，在最开始被对方一个偷袭之下直接给救走了。
死境，几乎逃得出去的死局。
微百尺神情凝重。
然而妖管局的众人也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一个个严阵以待地看着他。
领头的特派员出声道：“我建议还是投降吧，你逃不出去的。”
“投降？”微百尺低着头嗤嗤地笑，似乎对方说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投降，然后再被你们杀死吗？还是说……特派员阁下能做主，给我判一个有期徒刑？”
特派员凝着面上的表情：“你的话，只要愿意服从管束，也不是不可以争取。”
这并不是所有妖怪都会有的待遇，因为微百尺是人形参，很有价值，所以或许可以争取一个有期徒刑的改造机会。
当然，这个期限会非常长就是了。以微百尺手上沾染的人命，年份必须得是三位数了，且首位数应该不会小于五。
微百尺对此不屑：“服从管束，然后被你们当作其他人参一样，培育来给自己使用吗？”
特派员不语，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不是能带来足够的利益，就微百尺手中的人命数量，凭什么给他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不过眼下显然是已经谈崩了。
微百尺不想死，但也不想沦为一个被人种植培育收割的韭菜。所以……他决定和这些家伙搏命。
就算死，也绝不让这些家伙好过。
注意到他眸光变得越发狠戾，身上的血气也澎湃了起来，特派员神色一凛：“大家小心。”
带着浓郁血气的根系破空而来，各种或是佛光、或是道韵的法术也相应而去。木石飞溅，尘土飞扬，本应安静的城市郊外，空气中屡屡爆出轰鸣。
微百尺双目赤红，体内妖气暴涌，几道根系如同利刃一般斩空而去。伴随着两声沉闷的撞击，两个实力较弱的除妖师被他抽得倒飞出去，撞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与此同时，他一个后撤躲开面前除妖师的一记飞踢，却不慎踩中了身后布下的佛门金锁阵，一只脚被束缚在原地。
这种等级的金锁阵尚且不能将他彻底捆死。然而仅仅只是这么片刻的工夫，就已经足够除妖师们抓到破绽了。
特派员带着火光的身影在空中连续闪烁，手中一柄烈焰长矛径直朝着微百尺的丹田处刺去。
那是寻常妖怪最脆弱的地方。
微百尺情急之下欲要躲避，然而为时已晚。
噗呲一声，在微百尺的躲避下，长矛刺穿他的腹部，擦着丹田而过。然而那火焰对他这种植物类妖怪而言，可谓是克星。
“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从他喉中传出，在夜色之下的郊区树林里回荡。
他踉跄几步，欲要跌在地上，然而那长矛一端没入地面却是将他死死钉在了那里。
特派员站稳身形，反手无情地将那柄长矛拔出，随后将矛锋对准了微百尺的丹田位置，却是没有刺下。
她对周围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前将妖捆住。
捆妖绳，能够让被捆住的妖怪无法动用体内的妖力。
对于这种还有利用价值的妖怪，能生擒自然是最好的。
然而还没等妖管局的众人将微百尺彻底捆住，一道锐利的气息从身后袭来。
特派员顿时脚尖一转，手中长矛顿时朝着身后扫去。
“唰”的一声，她的长矛和一道幽白间还带着血丝的丝缎打在一起，双双被力道碰了回去。
顺着丝缎收回的方向抬眸看去，对面的是一个额头上生长着莹白色鹿角、模样清纯又艳丽的女妖，丝缎收回后就环在了她的手臂上。
在她身旁站着一个难辨雌雄、身披鳞甲的小孩，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一众除妖师，似乎下一秒就要踏地前冲过来与他们拼杀一番。
特派员眉峰一紧。
玄鹿妖和水虎。
水虎暂且不说，玄鹿妖稀有，别说是他们东滁省，目前被他们所知晓的，整个中洲东部都只有那一个……
那女妖勾唇开口，语气听上去像是好友间叙旧：“双玉茸，见过诸位。”
特派员的脸色说不上好：“这里是惠江城，你们封城的妖怪来这里做什么？”
双玉茸，封城百屠道虚的麾下，一字姓大妖。
不被欢迎，双玉茸也半点不觉得生气，面上依旧是那副笑脸：“这位阁下，这人形参乃是吾主封城百屠点名要的家伙，卖个面子如何？”
特派员皱着眉，没有要让步的意思：“据我所知，这个人形参并不是你们封城的妖怪。”
这时，他身后被几名除妖师死死看住的微百尺低咳笑出声：“咳哈哈哈……我在今晚之前，在网上和封城那边取得了联系，请求加入了他们，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你们，输了……哈哈哈哈……”
一时间，众多除妖师都面色一变。
现代化网络就是这点不好，投诚什么的都不用线下了。
他们在得到了微百尺的身份信息后，不是没有监控对方的各种社交媒体账号。但实际上微百尺早就没有再用自己之前的手机和各个账号了。
但手机这种东西，街上随便找个人身上都有，想防都防不住。
对面的双玉茸顺手抚了抚耳旁的鬓发，带着说不出的纯欲感，启唇笑道：“诸位都听见了，眼下这位，可是我们封城的妖怪。现在可以请诸位放人了吗？”
“他杀了43个人，根据我们妖管局和你们妖怪方达成的协议，我们有权对他进行缉捕和审判。”
特派员所说的协议，指的是人类方和妖怪方为了不爆发激烈冲突，所达成的协定。牵头人自然是以前共和政府的领导层和妖怪方几个妖尊，包括主战派的那部分。
而这个协定能被双方主战派都通过，原因也很简单——它本身就有漏洞可钻。
“哦？是吗？”双玉茸看上去却不甚在意的模样，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美甲，“那……证据呢？”
证据二字一出，众人皆是一默。
是的，证据。这就是主战派的妖怪们在协议范围内能够为所欲为的原因。
视频？谁知道是不是幻术变的或者是谁用幻形术伪装的呢？
现场的妖力残留？我就是正好路过那里，用妖力探测了一下而已，这也有罪？
总之，只要不是当场被逮到，总有理由和借口。
主战派妖怪们钻这个漏洞杀人放火，主战派除妖师们也钻这个漏洞除妖，双方谁也不和谁客气。
见大家都不说话了，双玉茸盈盈莞尔：“既然没有证据，那就请诸位把妖放了吧。”
所有人都看向领头的特派员，一个个心中都很是悲愤，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现在期望的就是这位省队来的特派员能有法子。
特派员眸色深沉，攥着长矛的手青筋暴起。
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强行把人扣下？那就是给了对方一个合理的理由，双玉茸他们立刻就可以动手，哪怕把他们这里所有人都杀了，也可以用一句“失手错杀”来解释。
毕竟……是他们先“无故”扣押了他们封城的妖怪。
到时候对方名义上给妖管局一些东西作为赔偿，上级就算想追究也没办法。
还能怎么办！？
这时，前几日瑶京那边给的情报中提到的大妖在特派员心中一闪而过。
她语气低沉：“这只人形参几日前曾经主动上门试图去刺杀瑶京那边新来的一个小妖王，我们后面的情报也是那位提供的，你们封城确定还要接收这个妖怪吗？”
这话其实有几分扯游书姝来当大旗的意思，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但她很聪明，她说的都是事实。微百尺确实对游书姝动手了，游书姝也的确提供了他的情报。
尽管妖管局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对方的用意，但这不妨碍他们也拿这个揣测不透的状况来忽悠一下对面的妖怪。
果然，听到她这么说，双玉茸的一对秀眉轻轻蹙起。
她倒是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对方真的得罪了一名小妖王，那他们今日将微百尺保下，倒是可能让自家妖王与对方有所间隙。
她想了想，瞥了身侧的“小孩”一眼。
对方立刻接受到了她的意思，掏出手机，直接打了个电话去给自家顶头大妖。
电话很快被接通，他直入主题地汇报了眼下的情况：“大人，那个人形参找到了，但现在妖管局的人也在。妖管局的人说这个人形参前几日得罪了瑶京那边新来的妖王。”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回了三个字：“带回来。”
“是。”
水虎收起手机，语气平淡无波地复述道：“大人说，带回去。”
他这话可不是说给双玉茸听的，以妖怪的耳力，双玉茸直接就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复。这是说给对面的妖管局众人听的。
听到这句话，妖管局那边的气势顿时就低了下来。
双玉茸笑容嫣然：“如何？诸位。”
特派员眼神死死地盯着她，捏着长矛的手咔咔作响，从牙缝中咬牙切齿地磨出一个字来：“放。”
就这般，原本已经陷入死境的微百尺绝处逢生，被双玉茸他们大摇大摆地给带走了。
一群妖管局的除妖师们义愤填膺，有的气愤得直接一脚把身旁的树都给踢断了。
“可恶！封城的那些妖怪，未免也太嚣张了一些！”
另一边，苟下一条命来的微百尺在得意地笑得咳血了几次后，对着前来救他的双玉茸二妖连连道谢。然而那个水虎压根没有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
双玉茸倒是笑着说了一句：“行了，你还是赶紧跟我们去见过大人吧。”
伤重得走几步都虚的微百尺咳了咳，问：“就这样去见大人吗？”
一来，他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实在丢人。二来，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这么赶着去拜山头？一点给妖休整一下的时间都不给吗？
双玉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大人等你？”
微百尺立刻回答不敢，顿时也没再有什么意见了。
然而表面上没有意见不代表心里没有意见，眼眸垂下之时，他眼里划过一丝屈辱。
大妖果然都是这样，高高在上。
终有一日，他也会攀上去，将今日所受的欺辱，十倍百倍地偿还！
还有瑶京的那个大妖，他想起刚刚那个特派员说的，对方竟然将他的情报告诉了妖管局……
阴险狡诈的家伙，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报这个仇！
他只以为自己的神情没人见到，却不知前面的双玉茸不动声色地斜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这家伙，还真以为能加入到他们当中来吗？
她清楚知道百屠大人的性子，这种滥杀无辜的家伙就是百屠大人最为痛恨之徒。若不是因为这家伙是个人形参，有不小的价值，他们大人怎么可能会容得下他？怕不是还会主动让他们去把他给宰了，直接吞噬掉。
可笑这家伙竟然还在这儿心生怨恨，真是愚蠢至极。
再想到这个家伙还有可能会让自家大人与瑶京的妖王之间产生矛盾，双玉茸对他更是厌恶至极。如果不是大人还没发话，她自己就要先对这家伙下点手了。
一路上，双玉茸压根没管微百尺的死活，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微百尺跟不上她就拿丝缎拖着对方走。
微百尺一路被折腾得够呛，本来就没了半条命，现在剩下那半条也快没了。
等来到百屠道虚这儿的时候，他已经连步子都发虚了。
“微、微百尺见过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他强撑着身子给百屠道虚行了个跪礼。
然而百屠道虚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一道妖力化作利刃便朝着百屠道虚斩去，速度之快，微百尺甚至是先看到自己的半截身子离开自己倒了下去，然后才感觉到的疼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
微百尺的声音颤抖而痛苦，声嘶力竭地划破夜里的寂静。
然而百屠道虚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一旁的双玉茸就直接扯了他身上的衣服塞住了他的嘴，动作粗暴，丝毫不似她模样看上去那样圣洁善良。塞完后还躬身对百屠道虚请罪，让这么个家伙扰了大人的清净。
百屠道虚随便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如此，随后看了眼一旁的水虎，吩咐道：“带下去养着，别让跑了。”
地上，痛得都有些恍惚的微百尺瞪大了眼，躺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百屠道虚的方向。
他此时才意识到，对方将他救了回来，竟然不是要将他收为下属，而是打算把他当作药给养着自己去用！？
百屠道虚看到了他的目光，然而他对此心中毫无波澜。
一个打算种着当补品的玩意罢了，谁会在意？
没有直接将对方直接湮灭就已经是看得起他了。
水虎二话不说，直接拖着地上的微百尺就往外走。
微百尺目光死死地盯着百屠道虚的方向，目光仿若是淬了毒一般。
水虎不高兴地皱了下眉，抬手——
噗呲一声，他指尖伸长的鳞甲直接戳进了微百尺的双眼之中。
这一次，微百尺连哀嚎声都没能发出，只有痛苦地被堵在了嘴里的呜咽声。
双玉茸看着屋内被妖血给沾染的地面，微蹙了蹙眉，当即道：“属下稍后便让妖来收拾。”
百屠道虚点点头，随后看了眼那被他从微百尺身上切割下来后就变回了原形的半截人参。
“洗一洗，送到瑶京那边去。”他下令道。
想了想后，他手一挥，又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一罐茶叶：“加上这些，一并送过去。”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茶叶，而是蕴含灵气的灵茶。
双玉茸立刻明了，这是大人给瑶京那位的歉礼。既然他们这边将这人形参给保下了，那自然是要给那边一个交代的。
大人甚至还特地吩咐了要洗一洗，这是自己也在嫌弃这人形参的意思了。
她微微颔首：“是，属下会仔细清洗后妥善包装一番的。”
百屠道虚点头，想起游书姝昨日那一身道韵翩然的模样，目光扫过自己的博物架。
最终，他视线定在一个雕着五雷、八卦图案的木盒上。
他将那木盒拿给双玉茸：“拿这个装吧。”
双玉茸微微一愣。
这并不是什么法宝盒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雕木盒子而已。然而她很清楚，对于百屠大人来说，这些曾在道观里供奉过的物件才是最贵重的。
她立刻收敛心神，恭敬接下：“是。”
——
第二天，游书姝就收到了来自这位隔壁大妖的礼物。
“给我？”她看着面前被递过来的木盒和陶瓷罐子。
双玉茸面上承载着盈盈笑意：“是的大人，前些日子冒犯了大人的那个人形参，我家大人要他还有些用处，便将其留了下来。这是给大人您的赔礼。”
“另外，那人形参已经被我们家大人下令严加看管，之后会将他圈养起来，只用作培植割参，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到大人您面前露面。”
游书姝默了默。
这是……被留下养着当药用了？
如果说上一次的百屠道虚来得莫名其妙，讲完故事后还给游书姝留下了一个没了家的可怜狼狗形象，半点都没有主战派妖怪的那种气势。那此时双玉茸轻描淡写的“割参”二字，终于是让游书姝不禁有种对方不愧是主战派的感慨。
她打开那罐子看了眼，发现里面是茶叶，还能感受到里面的灵气。
恐怕这就是灵茶。
再打开那木盒，游书姝看到了里面的半截人参。
实在是不好意思，她见到那半截人参的时候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这回是几千万？
真不愧是能成为妖怪的人参，游书姝感觉这个个头跟自己前些日子才吃完的那根两斤重的大白萝卜都差不多了。
而且……她上次只是薅了对方的根而已，那个人形参就一副气得两眼发红的样子，这次直接被切了一半……
游书姝：不愧是主战派，确实挺狠的。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36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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