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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天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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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高三正在课间操中，肖庞偷偷逃掉出操，在超市柜台前等烤热狗。
这个点大家都在做课间操，就算溜号也只敢夹在尾巴藏在教室，平时喧闹的超市里空无一人。
肖庞又进货架间转了转，抱了瓶大可乐去付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也站在那。
学校里也有教职工和家属居住，肖彷怕被抓，放轻脚步就往前走，直到被人叫住了，“肖彷？”
熟悉的声音。
不就是那个每年给他们学生发大钱，给他们做鸡血演讲的手机经理赵世崎吗？
“赵经理？”肖彷不可置信地打量起眼前的人，穿着贴身的长袖T，长发没被定住型，散下来几缕，脸上还有两条伤痕，“赵经理你认识我？”
“严修的同桌，开家长会的时候看到过你。”赵世崎笑了笑，把自己买的咖啡和牛奶放在柜台上，“这是你的还有根烤肠是吧？一起结。”
他“嘀”的一声扫了码，只给肖彷留下说谢谢的机会，“赵经理你来找校长啊？”
“不找他，私事儿。”他接过收银手里的袋子但是不说话，只是浅浅的笑。
肖彷会意道：“哦——找严修，上去啊？”
赵世崎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一下，“孩子大了，相处起来有点矛盾。”
“啊？”
赵世崎苦笑着说：“之前我打算结婚来着，他不同意；这段时间关于我的传闻不是很多吗，严修更不待见我了，觉得我给他钱就是害他；就越来越——反正这段时间吵起来了，我没有儿子，严修跟我儿子一样的。”
“严修跟人吵架，不至于吧？他那性格，在他头顶上拉屎他都不见得会动手的。”肖彷往身后一仰，看着赵世崎有苦不能言的目光，又站直了，“不会吧？赵经理你这——不会是严修打的吧？”
“不是他。”赵世崎叹了口气，还没等肖彷松一口气，他又缓缓说道，“是他男朋友打的。”
“啥？”肖庞的一口可乐咽得太急了，还在喉咙上冒泡。
“他交了个男朋友，就那个姓游的，跟家里都说了，你们还不知道吗？”赵世崎徐徐说，“我不同意这个事儿，这个也是我们吵架的原因，现在想想，没必要吵，他喜欢就支持他好了，结果严修把我电话拉黑了。”
“学霸这么有脾气啊？”
“肖同学，你能帮我约一下严修吗？我想跟他道个歉。”赵世崎苦涩着说出自己的意图。
肖庞害沉静在学霸男友是游哥的震惊中，三言两语就被赵世崎投诚的善意感动了，“行。”
“把这个带上吧，说他男朋友买的。”赵世崎笑着说，“我怕他不愿意来，你说是他男朋友约的，办公楼上面，我先去跟校长打个招呼，结束后就在那里等他。”
肖庞带着赵世崎送的零食去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把游哥骗走，把学霸骗到天台上，为学霸的亲情和游哥的爱情添砖加瓦。但人一旦想做点好事便如有神助，他上去时，游弋明切好不在，严修则端端正坐着，正在刷题。
“学霸，游哥在哪？”
“他去门卫那拿东西了，他家里人给他寄东西了。”
“哈？游哥家里还有人呐？”肖庞看到严修幽幽的目光射来，顿时又加深了这两人有很粗一条腿的事实，“不是不是，我是说他家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都没见过。”
严修也觉得很奇怪，课间操结束后，游弋明就让他先回教室，说自己有东西要拿，他也是一阵狐疑。
灵光一闪，肖庞把瓶装的黑咖啡放到严修桌子上，“学霸，你不会以为游哥真去拿什么东西吧？”
“什么意思？”严修抬起头问。”
“呐——学霸给你买的。”肖庞看他，脸上露出了猥琐的表情，“其实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严修接过咖啡，从冰箱里拿出来不久，还沁着冰珠子，他摸了一手水，也就没打开，放在一旁的窗台上，脸上带着点不自然，“他说的？”
肖彷心一横，点头道：“他说在校长办公室上面的天台等你。”
面对着严修狐疑的目光，肖彷只能紧紧拧着大腿让自己撑住，可能是严修宁愿相信游弋明在天台上等自己，也不愿意相信他有什么家人会给他寄东西，终于他放下笔，问他：“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跟游哥啊？”肖彷松了手，由衷地说，“学霸，要是游哥没转来，你说你跟一个男的谈恋爱的话，我可能会很吃惊，但是跟游哥就不一样了，游哥总是自信得让别人觉得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嗯。”严修一点头，在肖庞的打量下，抱了化学作业，先去化学办公室交上才往办公楼走。
一步一步地，带着隐隐的兴奋和安心。
他拿出手机想问游弋明想搞什么事情，打字时，手指上还有些湿润，微凉的指尖一顿。
严修想有那瓶冻得快结冰得咖啡。
还有游弋明离开教室时明明都困得睁不开眼了。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打开了，出现了一张他熟悉却恶心的脸，“是我，不是游弋明。”
赵世崎一脸疲惫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休息不好让它看起来更为阴鸷，严修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赵世崎抽过他的手机，问：“搬救兵了？”
“没。跟同学讨论题目。”
赵世崎撇了一眼手机，见确实都是一些卡通头像的普通同学，也没说什么，只是手机也没再给他。
“你想怎么样？如果张齐的事不是你做的，你没必要——”话还没说完，突然间有个什么东西抵在严修的腰部，就在零点几秒之后，一种巨大的力量弹在他的侧腰上，刹那间，仿佛有千万个火花在他的身体里蹦迪。
严修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得捂着身体倒下去。
约半分钟后，严修才缓过来，自己正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镜掉在了旁边，前面站着赵世崎，拿着电击棒，有些像电影里光影模糊的画面。
赵世崎拿出手机，对着摔在地上说不出的话的严修，拍了张照片，随即又拨通电话，“甭管我在哪，我给了你多久的时间了？”
“十分钟，我立即就要联系上你外公！”他说完就关掉了电话。
庆宜的十点多正是烈阳当空的时候。阳光照在身上还有微微的刺痛感，严修缓缓恢复了身体的感觉，“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一定要找他的家人？”
赵世崎看着他撑在地上，只觉得这人依旧脆弱如同蝼蚁，微咬牙龈，“严修，你真是白眼狼啊，要不是我，你可能跟张齐一样早就死了。是谁好吃好喝地把你养大？你指望你那做鸡的妈养你吗？她怕不是要早早地就教你去卖身！”
严修忽地挥动拳头，只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这一拳很容易被赵世崎躲过去了，“你凭什么评价她？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他养得不好我也就痛苦几年，你是能让人恶心一辈子。”
赵世崎哈哈笑了一声，他那贴身穿着的棉制长袖沾上灰，“所以你就去报警吗小变态？”
严修没说话，他捡起摔落的眼镜，吹了口灰尘架在鼻梁上，细细的镜框遮不住那颗小小的红痣，他的额头上还挂着冷汗，阳光照射下整个人的皮肤苍白无比，像是精致的搪瓷玩偶。
只是那个玩偶抬起一双好看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眼里满含着严修这些年不曾露出过的凌厉和坚决，“当然了，没人想当你的继承人，你引以为傲的事业其实是一推垃圾，跟你的人一样恶心，这种生活，我每一天都想要摆脱。”
赵世崎心里闪过一丝冷意，那是短暂地却深入骨髓的不适，其中还有一丝丝恐惧，他惊觉严修真的不是那个他能随意揉捏的玩偶了。
“四分钟了。”这加速了他心里的慌张，他又去看手表，克制住说，“你男朋友告诉你的吗？你倒是交了个好男朋友，等联系上他外公，也算是你对我的报答了。”
“如果张齐真是你杀的，你找谁都没用。”
“这不用你管。”
“他们很快灰找到这里的。”严修说。
“你还没想好为什么上天台？七楼，不死也能残了，严修，你觉得游弋明会赌一把吗？”
他踢了脚严修的板鞋，把人架起来向着围墙的边缘靠，踉跄的脚步踩着浇下晒干的青苔，像踩了一脚细碎的润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严修被裹挟着从天台往下看，七楼其实还好，下面的一些小人，他甚至还能记得他们的脸。
一只手环在严修的脖颈，一只手拿着电击棒抵在严修的后腰，那个位置像是贴着一块烫热的铁，腰上的肌肉都在微微瑟缩。
被电击的感觉他不想再试一次了。
赵世崎调出手表给游弋明打电话，“十分钟到了，你往办公楼的天台轿顶看看。”
手表就在严修的耳边，他听到游弋明的声音传来，清冽的低音，“联系好了，你别乱来。”
电话又被切断了。
电击棒又往他的腰上压了些，严修说：“我下去了，你就不能洗白了。”
赵世崎说：“我当然不会把你推下去，那我不是死定了嘛？”
他突然一笑，像是阴狠的狐狸，“但是游弋明不知道啊，他会以为我丧心病狂什么都能做出来。”
严修心想，他这样子跟丧心病狂也差不多了，严修咽了口唾沫，看着下面的人群。
就在这时，一辆车疾驰到校园里，逃过了门卫的阻拦，大剌剌停到操场上，车门一开，几个挂着工作牌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他们拿着话筒，扛着三脚架和长焦摄像机，迅速架起来，对着校园转动着炮筒。
这一系列的动作迅速吸引了周边学生的注意。
赵世崎被周边这个变故惊得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有记者？”
“我知道你怕死；但是我不怕。”严修说，“我一直说我想摆脱这种生活，你不相信。”
他说这话时，眼睛又往楼下看着，在无数遥远的学生中，或许也有一个游弋明，仰着头张望这个角落，一定是焦急狼狈的，他心里一阵酸软，就在这么几秒的时间，他想起自己承诺不会欺骗游弋明；想起游弋明给他的惩罚，酸胀的感觉又遍及全身。
认识的时间不到一年，认识他之前，严修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孤独卑微的人，他不介意自己的孤僻和晦涩，不介意一个人在晦暗的世界里踽踽独行，反正没有什么他羡慕和喜欢的，他可以一直这样到过不下去；可是遇到了阳光的游弋明，他开始介意自己的生活方式，介意自己不够光明体面，他想要重新回到阳光底下，能俞阳光的人相互作伴。
赵世崎一阵慌乱，他想过游弋明跟他合作，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过其中有人会报警，他都想过……
可是来的居然是媒体……
一切都完了，他赵世崎从此在大众的眼里与“诱导男童，挟持人质”裹上了关系……
这道题，无解了。
就在这时，严修放在一边的手机亮了起来——手机被赵世崎缴了以后放在围墙上。
赵世崎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紧握着电棒，仍抵在严修的腰上，他弯腰去拿起手机。
一个头像是简笔熊猫，备注是李亚的人打来了电话，赵世崎狐疑地接起电话，对面的声音很年轻，“严修学长，我们就位了，料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