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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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早就埋伏在此的守卫！
他们接到了拦截指令，动作迅捷如猎豹，通道里的刚冒出头，一左一右便精准地扣住了青年刚刚获得自由不久的手臂，巨大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跑得还挺快。”一个守卫冷笑道，将青年狠狠掼在地上。
青年的后背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他挣扎着想爬起，却被一只穿着厚重军靴的脚死死踩住了胸口。
“主人说了，要完完整整。但没说不准给你点教训，让你学学规矩。”踩着他的守卫弯腰，从腿侧抽出一根黑色的、带着细密倒刺的短鞭，在手里掂了掂。
另一个守卫则按住了青年胡乱踢蹬的双腿。
咸腥的海风灌入口鼻，远处灯火模糊。刚燃起的希望被无情踩灭，紧随而来的是更深沉的绝望和冰冷的恐惧。鞭子破空的声音响起，青年下意识地紧闭双眼，绷紧了身体——
预期中的剧痛并未落下。
一声脆响，鞭身被人凌空抓住！
守卫猝不及防，愕然低头，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攥住了鞭梢！
就在守卫怔愣的这零点几秒，姜霂骤然发力！他并非硬夺，而是借着对方拽鞭的力道，腰腹猛然收紧，整个人如同被拉满后释放的弓弦，右腿划破空气，带着全身拧转的力量，狠狠一脚侧踢在持鞭守卫的膝关节侧面！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 守卫惨嚎一声，剧痛让他下意识松开了鞭子，踉跄着向后栽倒。
电光石火间，姜霂毫不停歇。他借着踢击的反作用力，身体顺势向后拧转半周，被放开的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向另一名正朝他袭来的守卫太阳穴！
这一击若是撞实，足以让对方瞬间昏厥甚至毙命！
但那守卫显然也是经验老道的狠角色，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偏头闪避！姜霂的手肘擦着他的颧骨划过，带起一道血痕和火辣辣的疼痛。
“找死！” 守卫又惊又怒，反应极快，立刻松手后撤，与姜霂拉开了距离。两人迅速进入对峙的格斗姿态，眼神凶狠地锁定了对方。
姜霂没有武器，他瞥见地上掉落的那根黑色短鞭，用脚尖一勾，鞭柄落入掌心。入手沉甸甸，倒刺扎手。他没有丝毫停顿，将短鞭反手握住，如同持着一把短刃，主动出击！鞭身虽不顺手，但胜在坚韧带刺，挥舞起来“呼呼”生风，他配合着灵活的步伐，以攻代守，将两名受伤且惊怒的守卫硬生生从狭窄的通道口逼退了几步，为倒地的青年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
姜霂后仰躲过一次飞踢，分心看向倒地的青年，青年对着他大喊一声小心后朝着他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事，随即姜霂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不远处的平台下方有几艘快艇。
青年收到信号，深吸一口气，忍住全身疼痛，开始艰难而坚定地朝着快艇方向挪动。与此同时姜霂转守为攻，攻击的动作更加凌厉。
姜霂的格斗技巧是唐溯亲自教的，唐溯曾经半开玩笑地说他“出手太留余地，不像个战士”，可那是在南屿岛，在宴清羽翼之下的训练场。如今，在这生死一线的绝境，所有的“余地”都是奢侈，所有的“温柔”都通向死亡。他感受到体力正随着激烈的搏斗和伤口的失血在飞速流逝，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意味着通道内涌出更多的追兵，意味着他和青年最后一丝生机的湮灭。
姜霂的右手早已鲜血淋漓，几个来回他能明显感受到体力在下降，若如在继续纠缠，只怕他们真的要被耗死在这。
眼看着青年上了快艇，姜霂再不保留，用尽最后的体力将两人撂倒，短鞭闪电般劈向两人头部。
“快！”青年在快艇上对姜霂招手，看着姜霂朝他跑来，就差十多米就能上船，就在他以为这场噩梦就要结束之时。
Glock 17的准星瞄准了姜霂的后脑勺。
“不！快躲开——”青年声嘶力竭的朝着用手示意姜霂身后的威胁，随着姜霂茫然转身，响起的是两声极其轻微、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噗、噗”声，以及人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姜霂惊愕，动作一滞。
试图朝姜霂开枪的两人瘫倒在地，眉心各自多了一个细小的、正在泅出暗红血液的孔洞。他们的眼睛瞪得极大，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地立在了平台入口的阴影处，挡住了后方通道可能出现的追兵。他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如鹰隼，冷静地扫视着周围。
紧接着，更多的、同样装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平台下方、从码头阴影处、甚至从海面快艇上迅速现身、集结，动作迅捷而沉默，瞬间控制了整个平台区域。他们手中端着加装消音器的突击步枪，枪口指向各个可能的威胁方向。
姜霂看着平台上全副武装的众人，无力地停住脚步。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群人丝毫不是来抓他的，顺着他们的行动轨迹看去，平台连接主建筑的那个最重要、最宽敞的通道口，光线被几道身影挡住。
为首一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沈既明。
他赶到得匆忙，头发有些凌乱，额角带着细汗，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快速起伏，素来温文平静的脸上此刻笼罩着一层骇人的冰寒，眼神沉郁如暴风雨前的海面，深处却燃烧着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倒地的守卫，越过控制现场的人员，直直地、死死地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姜霂身上。
在看到姜霂苍白染血的脸颊、凌乱破碎的衣服、尤其是鲜血淋漓的右手时，沈既明眼中出现一种令人胆寒的暴戾。
他的眼中只有姜霂一人了，越过众人大步上前，一把将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的姜霂紧紧抱进了怀里。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后怕到极致的颤抖。
“霂霂......”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贴着姜霂的耳廓，带着滚烫的气息和无法掩饰的颤抖，“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霂僵在沈既明怀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沈既明身上特有的冷冽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硝烟味。劫后余生的虚脱感、长时间紧绷后的松懈、以及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窒息的温暖拥抱，让他一直强撑的意志瞬间瓦解。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只有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冲出眼眶，浸湿了沈既明的衬衫前襟。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排山倒海般的委屈和后怕。
沈明廷是慢了几步才从通道里走出来的。他依旧穿着那身象牙白丝质衬衫，只是外面随意披了件黑色长风衣。他站在通道口，没有上前，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相拥的两人，看着沈既明那失态的模样，看着姜霂在沈既明怀里无声战栗。墨镜后的眼神晦暗不明，嘴角那抹惯有的、似笑非笑的弧度彻底消失，只剩下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
他身后的白迩指挥着清理现场，太|阳城那位脑满肠肥的负责人，在接到顶头上司气急败坏的电话后，连滚爬爬地赶到现场。当他战战兢兢地出现在通往平台的楼梯下方，抬头一眼看到如同杀神降临般伫立在通道口、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恐怖气息的沈明廷时，腿肚子立刻软了，要不是身边眼疾手快的保镖死死架住他，恐怕当场就要瘫倒在地。他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如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别提上前搭话了。
沈既明似乎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只是紧紧抱着姜霂，一遍遍轻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低声安抚：“没事了，霂霂，没事了......我们这就回家。”
良久，姜霂的颤抖才稍微平复。沈既明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仿佛抱着易碎的珍宝。姜霂身体一轻，下意识地抓住了沈既明胸前的衣料。
沈既明抱着他，转身，瞳孔在瞬间收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滞。
海风的呼啸、引擎的低吼、远处隐约的靡靡之音...一切背景音都褪去，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巨响，以及血液冲上太阳穴的嗡鸣。
沈既明的第一反应快过了一切理智思考,他几乎是本能地、迅猛地将姜霂的脸按向自己的胸膛，用自己身体最宽阔的部分，将他完全遮挡！同时，他的脊背瞬间绷直，肌肉贲张，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又像一堵即将迎接子弹的墙，将姜霂护得密不透风。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但姜霂没有任何挣扎，只是顺从地、甚至更紧地贴靠着他，将所有的信任与安危，全然交付。
做完这一切，沈既明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寒刃，直直射向通道口那个持木仓的男人。
明廷持枪的手，稳如磐石。墨镜后的目光，隔着短短的距离，与沈既明冰冷决绝的视线悍然相撞。
他的视线，缓慢地扫过沈既明紧紧抱着姜霂，扫过裸露在外的、染血的皮肤和那只无力垂落的、鲜血淋漓的手。
空气凝固，杀机如同实质的冰棱，悬在每个人心头。
几秒钟，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沈明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那是一个极其细微、几乎无法捕捉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握着枪的手，手指一根根松开，那把危险的格|洛克如同失去了所有魔力，“哐当”一声，掉落在他脚边，发出清脆而冰冷的撞击声。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枪一眼，也没有再看相拥的两人。
沈既明抱着姜霂，在武装人员的严密护卫下，快步走向码头上一艘已经发动、蓄势待发的快艇。海风凛冽，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角，也吹干了姜霂眼眶里的氤氲。
“带上他。”姜霂抓着沈既明衣料的手一紧，沈既明给了身边人一个眼色，那个瑟缩在快艇上的青年由两名武装人员搀扶着上了另外一艘快艇。
快艇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划破漆黑的海面，朝着远方灯火阑珊的岸边疾驰而去，将那座吞噬光明的“太|阳城”永远抛在身后的黑暗深渊之中。
沈明廷独自站在空旷起来的平台上，海风吹拂着他的风衣下摆。他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他望着快艇消失的方向，直到那点引擎声也彻底被海浪吞没，才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转身，重新步入身后那座依旧歌舞升平、却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风暴的黑暗王国。
他的声音低沉，忽视迎上来负责人，对跟上来的白迩吩咐，听不出情绪：
“清理干净。”
快艇在漆黑的海面上破浪疾驰，引擎声掩盖了身后那座罪恶之城的喧嚣。姜霂被沈既明紧紧裹在一条干燥的毯子里，蜷缩在船舱角落，眼神依旧有些涣散，身体时不时地轻颤一下。沈既明就坐在他身边，一只手始终揽着他的肩膀。
其他几名武装人员分散在快艇各处，枪口对外，气氛依旧紧绷。谁都知道，“太|阳城”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其中一人手握着通讯器，迅速地与岸上接应的人确认坐标和安全路线。手指在加密终端上快速跳动，语速平稳却急促：“接应点确认，三号备用码头，医疗组已就位，路线净空，预计两分四十秒后抵达。”
沈既明点了点头，正要低头查看姜霂的情况，异变陡生！
“咻——！”
一声尖锐到几乎撕裂耳膜的破空声从侧后方海面的黑暗处传来！
“RPG！！右舷后方！全员规避！！！” 沈明廷那位一直沉默护卫在旁的贴身保镖凯恩，此刻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惊骇与决绝！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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