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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守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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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传统，除夕当晚应当守岁，家家户户要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全家人聚在一起等着黎明的到来。
舟星逸家也不例外，舟爸爸一早就把家里的灯都打开了，就连阳台上的小灯都没放过。等他们吃完饺子，麻将就该上桌了。
打麻将是舟家每年过年时固定的娱乐活动。舟姥姥和舟姥爷都喜欢打牌，每到过年，家里的大人们都会聚在一块陪他们老两口打上一整晚，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他们很快支桌开搓，哗啦啦的洗牌声清脆响亮，几乎盖过了电视里播放的歌曲。
舟星逸和邵扬是不参与牌局的，他们俩谁都不会，只能捧着水果和零食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舟星逸拿起一个草莓递到邵扬嘴边，问道：“邵哥，你今天不回去陪爷爷没事吗？”
邵扬咬了一口草莓尖：“没事，我舅舅先回去了，有他陪着呢。”
舟星逸点点头，他有些警惕地往牌桌那边看了一眼，才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你真的不用特意腾出一天过来找我的，在手机上说也是一样的，你还是应该回去陪着爷爷。”
邵扬摇了摇脑袋，语气诚恳地说道：“其实我本来是想把这个问题留在情人节跟你说的，但是时间太久了，我等不到那时候。而且我觉得这么重要的事在手机上问就显得太没诚意了，对我来说，你的反应远比那句话要重要得多。”
“我的反应是什么样的啊？哎呀，早知道你今天要表白我就架个手机录下来了，我都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崩啊？”舟星逸说着，煞有介事地揉了揉脸，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邵扬笑起来，安慰道：“放心吧，特别漂亮。”他说着，点开手机翻出了舟星逸许愿时他拍摄的那张照片，“你看，表情一点都没崩。”
舟星逸并不知道他拍了照片，一见他翻出手机，不由得低呼一声，整个人挤到他身上去看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你拍得还挺好看啊。”舟星逸喜道，“快发给我，这我可得好好留作纪念！”
“发个朋友圈？”邵扬说着，把照片发给了舟星逸。
可舟星逸却摇摇头：“不发，这张照片我要自己存着。”
“哟，今天怎么回事？”邵扬有些惊讶，毕竟舟星逸是属于把朋友圈当成日记本的那类人，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要马上发个朋友圈记录，更别提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意义的一张照片了，不把它置顶都对不起它。
可舟星逸却说不发，这倒让邵扬有些意想不到。
舟星逸存好照片，说道：“因为这是你拍给我的，这个惊喜也是你给我准备的，我就算要发也得带上你呀。而且，我想挑个更有意义的时间发布这张照片，但不是现在。”
邵扬不知道舟星逸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舟星逸的头：“你这么一说我还挺期待的，真想看看你到底会选在什么时间发布它。”
舟星逸朝他挤了挤眼睛：“等着吧，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热闹的麻将声仍在继续着，窗外依旧有人零零散散地放着烟花，其中有几朵极近，简直就像是在窗户边炸开的，舟星逸和邵扬一同扭头往窗外看去，静静欣赏着这一年一度的壮丽美景。
舟姥姥和舟姥爷这一晚都精气神十足，一直玩到凌晨都不喊累。虽然舟星逸很想和邵扬进屋去待会，可对于开口提出这件事，舟星逸又觉得有点尴尬，那感觉就像是他迫不及待地要回屋去干点什么似的。
邵扬就更不可能主动提出来了，一个是两位老人家正在兴头上，他不想扫老人家的兴，另一个，是他也觉得有点别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相比之前发生了巨大改变，以前他们两个一起在邵爷爷家住的时候谁都没有觉得别扭，可现在却一起害羞起来。对于这种心理上的变化，邵扬觉得有趣，再歪头看着明明有同样想法但也不好意思提出来的舟星逸他更是觉得好笑，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舟星逸察觉到了邵扬的笑意，歪头看着他，问道：“你在笑什么啊？”
邵扬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氛围真好。”
他说着，把身体颇为放松地靠到沙发上，随手拣了个草莓吃起来。邵扬把略青的草莓屁屁吃掉了，又把通红的草莓尖递给舟星逸，舟星逸张嘴接过，边嚼边问：“什么氛围？”
邵扬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打牌的四口人，安逸的神情中裹挟了丝丝艳羡：“家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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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两个老人家竟然一直熬到近四点才睡，就连舟星逸和邵扬都有些困了，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个不停。舟妈妈担心第二天邵扬开车路上会犯困，好说歹说地劝了几次才终于把邵扬劝进了屋子，舟星逸也终于心愿得偿，跟着走了进去。
他们两个人并肩躺到床上，本想借着刚在一起的热乎气再腻歪腻歪，结果只亲了几下他们就困得谁都不想动了，手臂交叠，很快就抱在一块沉沉睡去了。
邵扬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怀里的小东西热乎乎地往他怀里拱着，毛绒绒的头发还时不时会搔到他的下巴。他能感觉到身边床垫的塌陷，能听到来自他最喜欢的人那稳定舒缓的呼吸，这种心安的感觉是邵扬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那样一伸手只能摸到一片冰凉的日子邵扬早就过够了，现在的他多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驻，让舟星逸永远都停留在他的怀里。
亦或是，时间快进到未来的某一刻，从他每夜都可以抱着舟星逸入睡的时候再开始转动。
舟星逸的房间没有拉窗帘，清晨的太阳很快照进房间，映到了他们的脸上，邵扬勉强睁开眼睛，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九点多了。
这一晚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过得那么快、又那么甜蜜美好。
放下手机，他看着仍扎在自己怀里熟睡着的男孩出神许久，最终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舟星逸睡得很香，他的脸颊红扑扑的，像是偷偷用腮红补了妆。他那一头柔软的小卷毛被睡得乱蓬蓬的，还有几缕碎发垂到额前，邵扬伸手轻轻帮他拨开乱发，又轻轻抚过他的鼻尖。
那小巧又坚挺的鼻子漂亮极了，鼻尖粉红，邵扬看着，忍不住摸了又摸。
那丝丝痒意终于还是叫醒了舟星逸，他闷哼着躲开邵扬的手正想翻个身，可翻到一半又被刺眼的阳光给赶了回来。
舟星逸把脸埋进邵扬的怀里，闷声道：“拉窗帘。”
邵扬哄道：“起床吧，九点了。”
舟星逸依然困得厉害，并不肯起，他伸出两条热乎乎的手臂紧紧缠住邵扬的腰：“再睡一会会。”
邵扬拿舟星逸的撒娇没有办法，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自己先下了床。
他正准备套上卫衣，舟星逸又迷迷糊糊地说道：“你起这么早干嘛呀？”
邵扬回答：“我刚刚好像听到叔叔阿姨也起了，在你家我睡到太晚不好，你再睡会吧，我先出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舟星逸打了个哈欠，很不情愿地跟着爬了起来：“那我也起，我跟你一块出去。”
陪着舟星逸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邵扬打开房门，和他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客厅里的牌桌已经被收拾利索了，舟姥姥和舟姥爷正端着粥从厨房走出来。
一见到他们起了，舟姥爷有些惊讶：“哟，你们怎么起这么早？你叔叔阿姨还都没起呢。”
邵扬笑笑：“姥姥姥爷的精神可真好，昨天那么晚睡的今天还起这么早啊。”
“人老了，觉少，想睡也睡不着了。”舟姥爷说着，招呼他们坐下，“来吧，先吃个早饭，他姥姥熬这白米粥黏糊糊的，好喝着呢。”
正说着话，舟姥姥又从厨房端出来一碗煮鸡蛋和一碟小菜摆到桌上：“快吃快吃，粥就得趁热喝。扬扬啊，你尝尝这个小菜，姥姥自己腌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邵扬紧挨着舟星逸坐下，他夹了一筷子小菜放进粥碗，搅了搅，尝了一口后立马赞道：“好吃啊，比外边卖的还好吃。”
“哎呀真的呀？”舟姥姥笑起来。
邵扬点了点头：“真的好吃，没骗您。”
听到邵扬的夸赞，舟姥姥乐得合不拢嘴，她拍着手，钻进厨房给邵扬盛了两大盒子的腌菜，非要他带回去给他家里人吃。
邵扬知道这是舟姥姥的一番心意，也没有推脱，很高兴地收下了。
吃完饭，邵扬就准备离开了，舟爸舟妈还在睡觉他就没有过去打扰，舟星逸裹好衣服，一路把他送到小区门口。
楼门外到处都是暗红色的炮竹碎屑，这些都是“年”所留下的痕迹，舟星逸挎着邵扬的胳膊一路踩着那些红屑往大门的方向走着，忽然说道：“好像走红毯啊。”
邵扬点点头：“是啊。”
“要是有个配乐就好了。”
“什么配乐？婚礼进行曲？”邵扬说着，真的轻声哼起婚礼进行曲的曲调，舟星逸“哎呀”了一声，抬手轻轻捶了他胸口一下，但很快他又正色起来，真的放慢了步调，认真又庄重地往前走去。
看着舟星逸这副模样，邵扬微微一愣。
他只是随口一哼，没想到舟星逸竟然真的会给出反应，面对这样真挚而又单纯的人，邵扬心中暖得像是燃起一个小小暖炉，将他身体里积年沉淀下来的冷意渐渐驱散。望着舟星逸认真的神情，邵扬暗暗发誓，有一天，他一定要让舟星逸踏上真正的红毯。
总有一天，终有一天，他会实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