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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钢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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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前夜，程予乐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回放明天对手的比赛录像。对方的打野节奏诡异，中单操作细腻，而他将要面对的是世界赛级别的下路组合——压力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他的胸口。
翻来覆去半小时后，他放弃了入睡的尝试，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训练室应该已经没人了，或许他可以去打几局排位放松一下。
然而，当他推开休息室的门时，一阵轻柔的钢琴声飘了出来。
他还以为那钢琴放在那里只是为了装饰，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弹。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齐沉坐在角落那架老旧的立式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流动。他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领口微微歪斜，露出锁骨的一角。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朦胧的蓝。
程予乐屏住呼吸，靠在门框上没动。
他从未听过齐沉弹钢琴。
那是一段他没有听过的旋律，开始时如细雨般轻柔，中间转为急促的节奏，像是战场上刀光剑影的交锋，最后又回归平静，余韵悠长。
齐沉弹得很专注，眉头微蹙，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手腕灵活地起伏，指尖下的琴键仿佛有了生命。
程予乐看得入了神。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齐沉的手悬在琴键上方，静默了几秒，才缓缓收回。
"睡不着吗？"他突然开口，头也没回。
程予乐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是我？"
"脚步声。"齐沉侧过脸，月光描摹着他的下颌线，"你走路总是先踩左脚，声音很轻。"
程予乐心跳漏了一拍。他走过去，在钢琴旁坐下，木质琴凳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我都不知道你会弹钢琴哎。"
"小时候学过。"齐沉的手指无意识地按下一个和弦，"后来……就没再碰了。"
程予乐知道那个"后来"指的是什么。他轻轻碰了碰齐沉的手背："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齐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名字。"
"是你写的？"
"嗯。"
程予乐眨了眨眼："写给我的吗？"
齐沉的手指顿在琴键上，没承认也没否认。
程予乐笑了，胸腔里那股紧绷的压力突然消散了大半。他倾身靠近，额头几乎抵住齐沉的肩膀："再弹一次好不好？"
齐沉看了他一眼，重新抬起手。
这一次，程予乐闭上了眼睛。琴声像流水般包裹着他，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走进STK基地时的忐忑，看到齐沉在训练赛里严厉的侧脸，看到暴雨夜里两人共撑一把伞走过的长街，看到真心话大冒险后那个带着酒气的拥抱……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时，程予乐睁开眼，发现齐沉正看着他。
月光在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里投下温柔的影子。
"齐沉。"程予乐听见自己说，"我喜欢你。"
空气凝固了一瞬。
然后齐沉俯身，吻住了他。
这个吻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唇上，转瞬即逝。程予乐还没反应过来，齐沉就已经退开，表情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赛前幸运仪式。"他淡定地说。
程予乐瞪大眼睛："什么？"
"传统。"齐沉站起身，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比赛。"
程予乐呆坐在琴凳上，看着齐沉走向门口。那人修长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但程予乐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耳尖红了。
"喂！"程予乐喊住他，"这种'仪式'，你对别人也做过吗？"
齐沉停在门口，头也没回："只有你。"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程予乐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他低头，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齐沉的温度。
钢琴上放着一张泛黄的乐谱，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字：
【For L, who brings the light.】
程予乐小心翼翼地拿起乐谱，将它贴在心口，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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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比赛，STK以3:0完胜对手。
程予乐拿下两场MVP，操作行云流水，连解说都惊叹他的状态神勇。
赛后采访，主持人问他："今天发挥得这么出色，是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吗？"
程予乐对着镜头笑了笑："有人给了我幸运buff。"
休息室里，正在看直播的齐沉呛了一口水。
江莱狐疑地看向他："队长，你脸怎么这么红？"
齐沉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空调开太高了。"
他转身走向窗边，却在不经意间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窗外，阳光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