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唯一的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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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速加快，神情再次变得严肃而紧迫：
“第一，保护好夜纹。你们F4一个也不能少，记住。”周锐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舟江余的心脏猛地一缩，重重地点了下头。保护夜纹……F4不分离……这早已是他刻入骨髓的本能。
“第二，利用好哦神。”周锐的目光仿佛再次穿透了舟江余的意识，“他并非全知，甚至自身也受困于某些限制。但他提供的信息和视角，是你现在最大的优势。学会甄别他的信息，更要学会……利用他绕过某些障碍。把他当作工具，而非依赖。哦神是我们的助理，是我们这边的人。”他的话语里透出一种过来人的冷酷和实用主义。
舟江余眼神微动。
利用……哦神？
“第三，”周锐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别再研究你的‘催化分解’，尤其是那个X-07……接下来你可以正常渡过你的校园剧本了，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引起你的关注，然后再……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会在暗处看着的，放心吧。”
钥匙？杠杆？真正的目的？舟江余的瞳孔骤然收缩。
“砰！砰！砰！”实验室的门再次被狂暴的力量撞击，夜纹压抑着狂暴的低吼穿透门板：“哥！小鱼儿！开门！！”
周锐看了一眼剧烈震动的门板，最后深深看了舟江余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包含了警告、托付，还有一丝……同路人的决然。
“舟江余……别变成我……算我求你了……我会转学的……”他留下这句如同谶语般的话，身体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迅捷向后飘退，如同融入阴影，瞬间消失在实验室另一侧连接着通风管道的狭窄应急门后。
那扇门无声地合拢，仿佛从未开启过。
几乎在周锐消失的同一秒，“轰”的一声巨响。
实验室厚重的磨砂玻璃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硬生生撞开。
扭曲变形的门锁宣告报废，门板重重砸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呻吟。
夜纹如同失控的凶兽第一个冲了进来。
他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扫遍整个实验室的角落。
当看到舟江余独自一人、脸色苍白但完好无损地站在实验台边时，他眼中那焚毁一切的狂暴才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巨大恐慌和一种近乎虚脱的后怕。
“余余！”夜纹一个箭步冲上前，巨大的冲力让舟江余踉跄了一下。
夜纹却不管不顾，双手如同铁钳般抓住舟江余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仔细扫视着舟江余，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而发颤：“你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说话啊！” 他急促地喘息着，额角青筋跳动，破皮的指关节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舟江余被夜纹摇晃得头晕目眩，肩膀上传来剧痛，却奇异地带来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他看着夜纹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尚未散去的恐慌血丝，看着他因为剧烈撞击而狼狈的样子……
周锐那句“死亡的人是夜纹”带来的冰冷恐惧再次攫住了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具体……
他猛地反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夜纹……
这个拥抱毫无征兆，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失而复得的巨大恐惧……
他把脸深深埋在夜纹坚实而温热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熟悉的、带着阳光和汗水味道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那如影随形的冰冷和虚无感。手
臂收得极紧，像是溺水者抱住唯一的浮木。
“我没事……纹纹……我没事……”舟江余的声音闷闷地从夜纹胸前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后怕的哽咽，“对不起……让我可爱的纹纹担心了……”
夜纹被舟江余这突如其来的、用尽全力的拥抱彻底弄懵了。
他身体僵硬了一瞬，感受到怀中人细微的颤抖和那压抑的哽咽，心口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所有狂暴的怒火和后怕瞬间被一种汹涌的心疼和怜惜取代。
他僵硬的手臂缓缓抬起，有些笨拙地、却无比坚定地回抱住了舟江余，宽厚的手掌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拍抚着对方单薄的脊背，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林栖和白松涧紧跟着冲了进来。
林栖一眼就看到了被撞开的应急门，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迅速扫视着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手指在随身携带的微型平板上快速滑动记录。
白松涧则被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惊得目瞪口呆，看看舟江余苍白的脸，又看看那扇敞开的、幽深的应急门，最后看向林栖，用口型无声地问：“周锐呢？舟哥他……”
林栖没有回答白松涧，他的目光落在舟江余紧抓着夜纹后背衣服、指节发白的手上，又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深邃无比，高速处理器般的大脑显然在瞬间接收并处理着远超白松涧能理解的信息：周锐非人的消失方式、舟江余异常的情绪反应、那扇应急门的位置、空气中残留的微妙能量波动……无数线索在他脑中交织碰撞。
“他……从应急通道走了。”舟江余从夜纹怀里抬起头，声音还有些不稳，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沉静，只是深处依旧残留着惊悸的波澜。
他没有看林栖探究的目光，只是将视线投向那扇幽暗的应急门。
“他说了什么？”林栖的声音冷静而直接，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入核心，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舟江余沉默了几秒。
夜纹依旧紧紧揽着他的肩膀，无声地传递着支撑的力量。
白松涧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他……”舟江余缓缓开口，避开了“未来自己”和“记忆线崩塌”的核心，只提炼出周锐最后强调的三点，“他警告我们，特别说让我保护好夜纹，说他很关键。还有……F4一个也不能少……让我们别再研究X-07，让我们正常过剧……啊不是，是正常的上完高中和大学，还说……他在暗处盯着我们，他也会转学的。” 他将周锐的“利用哦神”和“剧本”的说法隐去，只留下了可以行动的目标和警示。
“保护我？”夜纹眉头紧锁，低头看向怀里的舟江余，眼神困惑而凝重，“关键？”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成为风暴的中心。
“啊？在暗处盯着我们？！是24小时吗？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白松涧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黑暗中随时会扑出怪兽。
林栖的镜片反射着冷光，他看了一眼实验台上那瓶灰扑扑、毫不起眼的X-07粉末，又看向那扇仿佛吞噬了周锐的应急门，修长的手指在平板边缘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哒哒声，这是他高速思考时的习惯。
“正常校园生活……”林栖低声自语，眼中精光闪烁，“还不让我们研究……引出捕猎者……”他抬起头，看向舟江余，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达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舟江余，周锐的话，你信几分？”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避无可避。
舟江余迎上林栖那仿佛能解析一切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
他靠在夜纹坚实的臂膀里，汲取着那份真实而温暖的支撑。
周锐那张疲惫而决绝的脸、那句“别变成我”的沉重嘱托、还有关于夜纹死亡的冰冷预言……在脑海中交织翻腾，如同冰与火的炼狱。
半信半疑吗？
不。
在这个崩坏的棋局里，信任本身就是最奢侈也最危险的赌注。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实验室冰冷的空气带着消毒水和化学试剂的味道，却让他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如同浑浊的水渐渐澄清。
他看着林栖冷静而充满智慧的眼睛，看着白松涧脸上纯粹的担忧，最后仰头看向夜纹坚毅的下颌线，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不虚的锚点。
“我不知道他说的有多少是真的。”舟江余的声音平静下来，带着一种经历过风暴冲刷后的疲惫与清醒，“只知道，要收手了……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那些人想的……他们想让我们寻找……如果真找……反而中了陷阱……”他挣脱夜纹的怀抱，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走向实验台，拿起那瓶灰扑扑的粉末。
冰凉的玻璃瓶身贴着他的掌心。
“我也知道，”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位挚友，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凝聚、蜕变，如同被烈火淬炼过的钢铁，褪去了懒散随缘的伪装，展露出其下被磨砺出的、无比锋利的本质——“保护好夜纹，保护好我们自己，撕碎这个该死的‘局’……”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冰冷的试剂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在这寂静的实验室里掷地有声：
“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高窗，在冰冷的地板和沉默的仪器上投下斑驳陆离、不断变幻的光影，如同这个光怪陆离、暗流汹涌的世界本身。
风暴已经掀起，而他们，再无退路。实验室冰冷的空气里，只剩下仪器低沉的嗡鸣，如同命运齿轮缓缓转动的回响。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