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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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研究所内部系统刚刚弹出一条紧急通知：所有人员立即停止手头工作，准备接受安全审查。而通知最下方那行小字更让他胃部绞痛——「基因编辑项目组全员列为优先调查对象」。
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小满脸色煞白地冲进来："程锦！安保部的人正在挨个搜查工位，他们带走了李明！"
程锦的喉结上下滚动："理由？"
"核心数据库再次被入侵，这次泄露的是抗癌项目数据。"林小满压低声音，"他们怀疑有内鬼。"
程锦的指尖冰凉。抗癌项目正是他与周泽合作的部分。他下意识摸出手机，犹豫要不要打给陆沉，又猛地停住——自从那次争吵后，他们已经三天没说过话了。
"程组长。"两名安保人员出现在门口，"请跟我们走一趟。"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程锦眼睛发痛。他坐在金属椅上，面前是面无表情的调查员，旁边坐着人事主管。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来，尖锐得像刀子。
"你与周泽博士的关系？"
"只是学术合作。"
"上周三晚上九点，你为何独自留在实验室？"
"处理实验数据，门禁系统有记录。"
"你的电脑密码都有谁知道？"
问题逐渐转向私人领域，程锦的后背渗出冷汗。当调查员拿出他与周泽的邮件往来记录时，他意识到情况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这封邮件中，你提到'数据已经修改完毕'，指的是什么？"
程锦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只是术语，指基因编辑完成后的数据整理。"
"为何使用私人邮箱发送研究内容？"
"我从来没有——"程锦突然停住，瞪大眼睛看着那封所谓的"邮件"。发件人地址确实很像他的，但他确定自己从未写过这封信。
调查持续了两个小时，程锦的喉咙干得像沙漠。当被告知"暂时停职配合调查"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没被直接指控。
走出审讯室，走廊上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寒战。拐角处，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靠在墙边，似乎在等人。程锦的脚步顿了一下，低头加快步伐，想从另一侧绕过去。
"程锦。"
陆沉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程锦僵在原地，没有回头。
"跟我来。"陆沉走近，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不是这里。"
程锦想拒绝，但三天来的担忧和委屈突然涌上喉咙，堵住了所有话语。他沉默地跟着陆沉走进电梯，下到地下三层——安保部的核心区域。
陆沉的办公室宽敞但简朴，唯一的装饰是墙上几幅军事证书。他关上门，反锁，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
"喝水。"他递给程锦一瓶矿泉水，"他们没给你水喝，对吧？违反审讯条例。"
程锦接过水瓶，指尖碰到陆沉的手，立刻缩回。他小口啜饮，干裂的喉咙终于得到缓解。
"谢谢。"程锦低声说，仍然不敢看陆沉的眼睛，"但你不该带我到这里。我现在是嫌疑人。"
陆沉冷笑一声："荒谬。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那封伪造的邮件..."
"业余手法。"陆沉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看，原始日志显示那封邮件是从一个虚拟IP发出的，根本不是你的设备。"
程锦惊讶地抬头："你怎么能访问这些？调查不是由监察部门负责吗？"
陆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有权限。"
程锦突然明白了什么，放下水瓶："你黑进了调查系统？"
"为了保护你。"陆沉坦然承认，"他们想栽赃给你。"
"谁？"
"还不确定。"陆沉绕过桌子，站在程锦面前，"但我会查出来。"
近距离下，程锦能闻到陆沉身上熟悉的冷杉气息，混合着一丝血腥味。他这才注意到陆沉的右手缠着新绷带，隐约渗出血迹。
"你的手..."
陆沉将手背到身后："不重要。"他俯身，双手撑在程锦椅子扶手上，将他困在双臂之间，"重要的是，你现在很危险。"
程锦的心跳加速，陆沉的气息包围着他，强势而温暖："我...我只是停职调查..."
"不止如此。"陆沉的声音压得更低，"有人盯上你了。你的研究，你的...一切。"
程锦终于抬头直视陆沉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
陆沉的瞳孔收缩，呼吸变得粗重。三天来的克制在这一刻崩塌，他猛地扣住程锦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压抑太久的渴望，陆沉的牙齿磕到程锦的嘴唇，生疼。程锦瞪大眼睛，双手抵在陆沉胸前想要推开，但Alpha的力量大得惊人。陆沉的舌撬开他的齿关，长驱直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吃入腹。
"唔...放...开！"程锦终于挣开，一巴掌甩在陆沉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办公室里回荡。陆沉的脸偏到一边，颧骨上浮现鲜红的指印。他没有动怒，反而低低笑了，眼神疯狂而炽热："现在你知道了。"
程锦的嘴唇火辣辣地疼，心脏几乎要撞破肋骨："知道什么？"
"我为什么这么关心。"陆沉舔了舔嘴角，"因为你他妈的是我的。从第一天起就是。"
程锦浑身发抖，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别的什么："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陆沉突然单膝跪地，抓住程锦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觉到了吗？它只为你这样跳。"
掌心下，陆沉的心跳又快又重，像困兽的挣扎。程锦应该害怕，应该愤怒，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在他体内苏醒——一种被强烈渴望的眩晕感。
"你疯了..."程锦喃喃道，却没有抽回手。
"为你。"陆沉仰头看他，眼神虔诚如信徒仰望神明，"我监视你的每一天，跟踪你的每一步，知道你的一切——你喜欢在洗澡时哼歌，睡前会看十分钟科幻小说，咖啡要加两份糖但从来不说..."
程锦倒吸一口冷气："你...监视我？"
陆沉站起身，走到墙边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柜门滑开，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文件夹、照片和电子设备。程锦走近一看，全身血液瞬间冻结——那是关于他的一切。从童年照片到大学成绩单，从医疗记录到购物清单，甚至是他丢弃的草稿纸。
"这是什么..."程锦的声音支离破碎。
"保护你的必要措施。"陆沉轻抚过那些文件，像抚摸珍宝，"我必须知道谁可能威胁到你。"
程锦应该感到恐惧。一个正常人此时应该报警、逃跑、尖叫。但当他看着那些被精心收藏的生活碎片，某种异样的满足感从心底升起——从未有人如此关注他，如此...需要他。
"变态。"程锦低声说，却没有丝毫厌恶的语气。
陆沉笑了，那种危险的、迷人的笑容："为你，我愿意成为任何东西。"他再次靠近，这次动作轻柔，给程锦足够的时间躲开，"现在你知道了最坏的部分...还愿意让我保护你吗？"
程锦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保险柜最深处的一个小盒子上——那看起来像...
"戒指。"陆沉顺着他的视线，直言不讳，"等你准备好。"
程锦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这个认知应该吓跑他，但相反，他的双腿像生了根，无法移动半步。
陆沉似乎看透了他的矛盾，轻轻叹息："我送你回家。调查的事我会处理，你不会有事。"
回程的车里，两人沉默不语。程锦靠在车窗上，看着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开来。陆沉的吻还烙在他的唇上，那种强势的占有欲应该令他反感，却莫名点燃了他体内从未察觉的渴望。
"到了。"陆沉停在他公寓楼下，"需要我上去吗？"
程锦摇摇头，解开安全带，却在推门前犹豫了："那些监控...还在吗？"
陆沉的眼神闪烁："你想它们存在吗？"
这个反问让程锦耳根发热。他没有回答，匆匆下车冲进雨中。直到公寓门口，他才发现陆沉的外套不知何时披在了自己肩上。
关上门，程锦滑坐在地，手指无意识地触碰自己肿胀的嘴唇。他应该感到被侵犯，应该愤怒，应该立刻举报陆沉越界的行为。但当他环顾这个空荡荡的公寓——父母去世后他独自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第一次，他不再感到孤独。
有人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有人记得他的一切。有人渴望他到了疯狂的地步。
这个认知让程锦浑身发抖。他走到窗前，对面那栋旧楼的某个窗口，一道反光一闪而过。程锦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谁在那里。
他没有拉上窗帘。
第二天早晨，门铃响起。程锦打开门，地上放着一个精致餐盒和一张字条：「吃早餐。今天别出门。——V」
餐盒里是他喜欢的虾饺和豆浆，温度刚好。程锦捧着食物回到客厅，发现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监控你家的摄像头拍到可疑人物。待在室内。」
程锦回复：「陆沉？」
对方已读，但没有回复。
中午时分，又一条消息：「检查你的邮箱。重要线索。」
程锦打开电脑，发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研究所服务器日志的截图，清晰地显示数据泄露的时间点，当时他正在家中——有门禁记录为证。另一份文件则显示有人多次尝试用他的账号登录系统，IP地址追踪到...周泽的私人电脑？
"这不可能..."程锦喃喃自语。周泽已经被停职调查，怎么会...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快递，一个小包裹，没有寄件人信息。程锦拆开后脸色骤变——那是一支录音笔，里面是周泽与某个陌生人的对话：
「程锦的数据非常关键...必须拿到原始代码...如果他不合作...总有办法...」
录音中的周泽语气冰冷，与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判若两人。程锦的手指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困惑——这些"证据"来得太及时，太完美，完美得像是...精心设计的。
他拨通陆沉的电话，对方秒接。
"录音是真的？"程锦直截了当地问。
短暂的沉默。"内容是真的。"陆沉谨慎地回答，"来源不重要。"
程锦闭上眼睛："你在操纵调查。"
"我在保护你。"陆沉的声音低沉坚定，"周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交给调查组？"
"因为——"陆沉突然停住，"有些线索需要...特殊手段获取。不被官方认可的手段。"
程锦明白了。陆沉在灰色地带游走，为了替他洗清嫌疑不惜违法。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紧。
"今晚别出门。"陆沉最后说，"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挂断电话，程锦走到窗前。雨已经停了，阳光照在对面楼的窗户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他知道陆沉就在那里，用望远镜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不再让他恐惧，反而带来一种异样的安全感。
傍晚，程锦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林小满："程锦！出大事了！周泽被逮捕了！他们在他电脑里发现了入侵系统的证据，还有...天啊，他居然在私下进行人体实验！"
程锦握紧手机："确定是他？"
"千真万确！他雇了个黑客入侵系统，还想栽赃给你！"林小满的声音充满愤怒，"明天调查组会正式向你道歉，所长说要恢复你的职位并补偿..."
挂断电话，程锦站在客厅中央，感到一阵眩晕。一切都解决得太快、太完美，就像一部精心编排的戏剧。而他知道谁是导演。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他猛地回头。陆沉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显然他私自配了程锦家的钥匙。
"解决了。"陆沉简单地说，眼睛在昏暗的客厅里闪闪发亮，"你安全了。"
程锦应该质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应该斥责他非法闯入，应该为那些监视行为大发雷霆。但当他看着陆沉疲惫的面容和缠着绷带的手，所有话语都卡在喉咙里。
"你...受伤了。"程锦最终只说出这三个字。
陆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才意识到伤口的存在："小伤。值得。"
程锦走向他，在一步之遥处停下。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无声的张力。
"为什么？"程锦轻声问，"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陆沉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触程锦的脸颊，像触碰易碎的珍宝："因为我疯了。"他苦笑，"为你。"
这个告白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真实。程锦闭上眼睛，任由陆沉的手指描摹他的轮廓。他应该推开这只手，却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 leaning into the touch。
"那些监控..."程锦低声说。
"我会撤掉。"陆沉立刻回应，"如果你想要。"
程锦睁开眼："全部？"
"除了..."陆沉犹豫了一下，"除了我手机上的定位。只为了你的安全。我保证不再窥探你的隐私。"
程锦知道这已经是陆沉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一个控制狂愿意放弃部分控制，只为了...他。
"戒指呢？"程锦突然问。
陆沉的呼吸一滞："等你准备好。一年，五年，十年...我会等。"
程锦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向卧室，在门口停下，没有回头："太晚了。你可以...留下来。沙发。"
他不需要看也知道陆沉此刻的表情——那种纯粹的、不可置信的喜悦。程锦关上卧室门，靠在门板上，心跳如雷。他知道自己刚刚跨越了一条危险的界线，放任一个偏执狂进入自己的生活，甚至...享受这种被疯狂占有的感觉。
但此刻，听着客厅里陆沉轻柔的脚步声，程锦第一次感到这个空荡荡的公寓像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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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程锦睁开眼睛，一时间分不清昨晚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实。直到他看见客厅沙发上那个蜷缩的高大身影——陆沉真的在这里过夜了，像个恪守礼仪的绅士，尽管他完全有能力和理由做相反的事。
程锦轻手轻脚地绕过沙发，却还是惊醒了浅眠的Alpha。陆沉瞬间坐起，眼神警觉，在看到程锦后立刻软化。
"早。"陆沉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黑发凌乱地支棱着，看起来莫名年轻，"睡得好吗？"
程锦点点头，避开对方灼热的视线。昨晚那个吻的触感还留在唇上，火辣辣的回忆让他耳根发热。他匆忙钻进浴室，关上门，深吸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色，嘴唇微微肿胀。程锦伸手触碰自己的倒影，恍惚间仿佛看见陆沉的手指在那里流连。他应该感到被侵犯，应该愤怒，但当他闭上眼睛，涌入脑海的却是陆沉说"你他妈的是我的"时那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疯了..."程锦喃喃自语，却不知道是在说陆沉还是自己。
他打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试图洗去那些不合常理的念头。抬头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浴室镜子的边缘——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小黑点藏在镜框缝隙中。程锦凑近查看，呼吸瞬间凝滞：微型摄像头。
陆沉说谎了。他答应撤掉所有监控，却留下了这个。
程锦应该感到愤怒，应该冲出去质问那个骗子。但当他盯着那个小小的镜头，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脊背爬上来——陆沉在看着他。看着他洗脸，看着他更衣，看着他最私密的时刻...
他的手指悬在摄像头上方，却没有立即摧毁它。镜中的自己脸颊泛红，眼中闪烁着程锦读不懂的情绪。最终，他只是轻轻敲了敲镜面，低声说："我允许你看。"
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但程锦知道陆沉会听到。无论通过什么手段。
走出浴室时，陆沉已经整理好沙发，站在窗边打电话。他背对着程锦，声音低沉："...确认所有证据都提交了...对，今天...不，我亲自处理。"
听到程锦的脚步声，陆沉迅速挂断电话转身。他的目光在程锦脸上搜寻着什么，眼神既期待又忐忑，像个等待判决的囚徒。
"早餐想吃什么？"陆沉问，仿佛昨晚的疯狂告白从未发生。
程锦看着这个矛盾的男人——一方面强势闯入他的生活，一方面又小心翼翼维持表面平静。他突然觉得疲惫："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陆沉的下颌线绷紧，但点了点头："好。但今天别去研究所，等调查完全结束。"
"我知道。"
陆沉拿起外套走向门口，却又停下："程锦。"
"嗯？"
"我..."陆沉的手握在门把上，指节发白，"我不会道歉。为了保护你，我愿意做任何事。但我会尊重你的界限...在你划定的范围内。"
这个近乎偏执的承诺本该令人窒息，却莫名让程锦的心脏漏跳一拍。他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陆沉轻轻带上门离开。
公寓突然安静得可怕。程锦走到窗前，看到陆沉的身影出现在对面楼的某个窗口，望远镜的镜片反射着晨光。程锦没有拉上窗帘。
接下来的三天，程锦被强制休假。调查仍在继续，但风向已经完全转变——周泽被确认为数据泄露的主谋，而程锦的清白得到证实。每天早晨，门口都会准时出现精致的餐盒和新鲜的花束，从无留言，但程锦知道是谁送的。
第四天，程锦终于获准返回研究所。推开实验室大门时，同事们投来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林小满第一个冲过来拥抱他。
"天啊，你还好吗？我们都听说了！周泽那个伪君子，居然想栽赃给你！"她气愤地说，"幸好陆主管找到了决定性证据！"
程锦皱眉："什么证据？"
"你不知道？"林小满压低声音，"陆主管黑进了周泽的私人服务器，找到了他策划一切的记录。据说连军方都介入了！"
程锦的胸口发紧。陆沉又一次游走在法律边缘，为了他。这种认知既令人恐惧又莫名温暖。
"程组长。"所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能来我办公室一趟吗？"
所长办公室里，一份正式道歉信和晋升通知摆在桌上。程锦被提升为项目主任，接手周泽的部分工作。
"调查已经结束。"所长推了推眼镜，"周泽承认了大部分指控。他嫉妒你的才华，想窃取你的研究成果。"
程锦接过文件，却感到一丝违和："他承认了？这么快？"
所长避开他的目光："证据确凿。对了，陆主管申请调任为你项目的专属安保顾问，我批准了。毕竟你的研究现在对国家很重要。"
程锦几乎能听到陆沉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声音。这个控制狂甚至不满足于私下监视，现在要光明正大地进入他的工作领域。
"谢谢。"程锦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
回到实验室，程锦埋头工作，试图用熟悉的数据和公式填满思绪，不给自己思考陆沉的机会。但每当实验室门开合，他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期待那个高大的身影出现。
直到下班，陆沉都没有来。
夜幕降临，程锦独自走在回家路上，莫名觉得街道空荡得可怕。过去几周，陆沉总是如影随形，现在突然消失，反而让程锦感到一种奇怪的失落。
公寓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墙边。陆沉今天穿着便装，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工作顺利吗？"陆沉问，仿佛他们只是普通同事寒暄。
程锦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要上来吗？"
陆沉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只送到门口。你需要空间，我记得。"
上楼时，两人沉默不语。程锦用余光观察陆沉——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似乎几天没睡好。那只受伤的手仍然缠着绷带，血迹已经干涸。
"你的手..."程锦忍不住问。
陆沉将手藏到身后："没事。"
到了门口，程锦接过纸袋——里面是他喜欢的餐厅的外卖，还冒着热气。
"谢谢。"程锦轻声说，"你...不进来吗？"
陆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确定？"
程锦没有回答，只是侧身让开了门口。陆沉深吸一口气，跟着他进入公寓。
餐桌上，两人安静地吃着外卖。程锦注意到陆沉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浴室方向，显然在担心那个摄像头是否被发现。
"我看到了。"程锦突然说。
陆沉的筷子停在半空。
"浴室镜子后的摄像头。"程锦直视陆沉的眼睛，"你答应过撤掉所有监控。"
陆沉放下筷子，眼神坦率得可怕："我撒谎了。我需要确保你的安全，特别是在我不在场的时候。"
程锦等着愤怒涌上来，但奇怪的是，他只觉得一种无奈的接受："还有多少？"
"就那一个。"陆沉向前倾身，"我发誓。其他的都撤了。"
"为什么留下那个？"
陆沉的眼神变得深邃："因为那是...最私密的空间。我想看到没有任何伪装的你。"
这个回答如此赤裸，让程锦的呼吸一滞。他应该感到被侵犯，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在体内苏醒——被渴望，被需要，被痴迷地注视...
"变态。"程锦低声说，却没有丝毫厌恶的语气。
陆沉苦笑："我知道。"
他们继续吃饭，气氛诡异地轻松起来。程锦发现自己竟然在讲述今天的实验进展，而陆沉认真倾听，偶尔提出犀利的问题，完全不像外行人。
"你懂基因编辑？"程锦惊讶地问。
陆沉的眼神闪烁："只懂基础。为了...更好地保护你。"
程锦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读了所有我的论文？"
"不止。"陆沉坦然承认，"还有你的本科毕业论文，高中科学竞赛报告，甚至..."他突然停住。
"甚至什么？"
"你十二岁时在《少儿科学》上发表的小文章。关于蚂蚁的社会结构。"陆沉的眼神变得柔软，"很可爱。"
程锦放下筷子，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个Alpha不仅监视他的现在，还追溯了他的整个过去，像收集珍稀邮票一样搜集他生命的每个片段。这种认知本该令人毛骨悚然，却莫名让他眼眶发热。
"为什么？"程锦再次问出这个核心问题。
陆沉沉默良久，最后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推过来。照片上是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站在军事大院门口，表情阴郁。尽管年幼，但那眉眼无疑是陆沉。
"这是我。"陆沉指着照片，"拍完这张照片的第二天，我父母死于任务。我被送去寄养家庭，一个又一个，直到入伍。"
程锦不明白这与他有何关联，直到陆沉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沉儿与程医生全家合影」。
程锦的手开始发抖："这是...？"
"你父亲。"陆沉的声音异常柔和，"程医生是我父母的战友，也是军医。那次任务前，他来我们家做客，带着你。你当时六岁，躲在父亲身后，害羞得不肯说话。"
程锦的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被触动——军事大院，高大的军人们，一个黑眼睛的男孩向他伸出手...
"我不记得..."程锦喃喃道。
"正常。那时你还小。"陆沉的眼神变得遥远，"任务失败后，所有相关人员的信息都被封存。我花了十年才找到你的下落。"
程锦的大脑飞速运转："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我父亲？"
"一开始是。"陆沉坦然承认，"我想知道程医生最后的消息。但当我真正见到你..."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那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程锦的心跳加速，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需要空间消化这些信息。陆沉没有跟来，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
"所以这一切...监视、保护、甚至..."程锦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都是因为某种...执念？"
身后椅子刮擦地面，陆沉大步走来，但在一步之遥处停下，没有触碰他。
"不。"陆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 intensity，"是因为每次看到你，那个六岁就失去父母的小男孩就不再感到孤独。"
程锦转身，发现陆沉的眼眶微微发红。这个总是强大到可怕的男人此刻看起来脆弱得不可思议。
"我需要时间。"程锦最终说。
陆沉点点头，后退一步："我会等。无论多久。"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在寂静的公寓里回响。关门声很轻，但在程锦听来却像雷鸣。
第二天，程锦提前到达研究所，决定亲自整理周泽留下的资料，寻找可能被忽视的线索。清晨的实验室空无一人，只有仪器运转的轻微嗡鸣。
周泽的办公区已经被封存，但作为新任项目主任，程锦有权查看。他小心地拆开封条，开始翻阅文件。大部分是常规研究笔记，但一个上锁的抽屉引起了程锦的注意。
经过几次尝试，程锦用回形针撬开了简易锁。抽屉里只有一个小笔记本，封面没有任何标记。翻开第一页，程锦的血液瞬间冻结——那是关于他的详细记录：作息习惯、饮食偏好、甚至标注了他每天从实验室到家的路线。字迹工整得近乎病态，与周泽平日潦草的笔记完全不同。
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字：「特殊Beta样本收集计划—阶段一完成。准备接触。」
程锦的手开始发抖。他突然意识到，周泽接近他从来不是偶然，也不是因为学术兴趣。他被当成某种...实验样本？
笔记本最后夹着一张照片，是程锦大学时期的影像，背面写着一个孤儿院的名字和日期——他父母去世后被送去的地方。
"这不可能..."程锦喃喃自语。为什么周泽会对他的童年感兴趣？
一阵微弱的电流声从背后传来，程锦猛地回头，发现实验室的监控摄像头转向了他。红色指示灯规律闪烁，像在发送某种信号。
程锦立刻合上笔记本，塞进自己的公文包。他刚站起身，实验室的门就被推开，李明走了进来。
"程组长？这么早？"李明微笑着打招呼，但眼神落在那个被撬开的抽屉上，"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
程锦不动声色地挡住抽屉："只是例行检查。周博士留下的资料需要整理。"
"需要帮忙吗？"李明走近几步，"我对周博士的工作也很熟悉。"
程锦的直觉警报大作。李明是周泽的得意门生，如果周泽有什么秘密计划...
"谢谢，不用了。"程锦勉强笑了笑，"我想一个人完成。"
李明的笑容变得僵硬："好吧。对了，所长说十点要见你，关于项目交接的事。"
程锦点点头，等李明离开后立刻查看日程——所长根本没有这个安排。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陆沉的电话。
电话接通得异常迅速，仿佛对方一直在等着这通呼叫。
"程锦？"陆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
"我需要见你。"程锦压低声音，"现在。不在研究所。"
短暂的沉默后，陆沉说："转角咖啡厅。十分钟后。走西门，别被人跟踪。"
挂断电话，程锦感到一丝荒谬——他居然如此自然地接受了这种近乎间谍行为的安排。但此刻，陆沉似乎是唯一能信任的人。
咖啡厅角落，陆沉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放着两杯咖啡。程锦刚坐下，陆沉就推过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消息：「别说话。店里有窃听器。看这个。」
程锦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昨晚深夜，李明潜入周泽的办公室，取走了某些文件。
「他可能参与了周泽的计划。」陆沉打字，「你发现了什么？」
程锦从包里取出那本笔记本，推给陆沉。Alpha快速翻阅，眼神越来越冷。
「特殊Beta样本？」陆沉打字问。
程锦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陆沉沉思片刻，突然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指着那个孤儿院的名字，快速打字：「这里有问题。这家孤儿院十年前就被烧毁了，所有记录都消失了。」
程锦瞪大眼睛。他确实在那家孤儿院待过短暂时间，后来因为火灾被转移到其他机构。为什么周泽会对这个感兴趣？
陆沉突然抓住程锦的手，在他掌心写字：「有人监视我们。别回头。」
程锦的背脊发凉。陆沉继续在他掌心写字：「今晚别回家。去安全屋。」
程锦刚要回应，咖啡厅的门被推开，李明带着两名保安走了进来，目光直接锁定他们。
"程组长！原来你在这里！"李明夸张地打招呼，"所长到处找你呢！"
陆沉的手在桌下轻轻捏了捏程锦的手指，然后站起身，挡在他前面："程研究员在配合安保调查。所长知道。"
李明的笑容僵住了："哦？什么调查？"
"机密。"陆沉冷冰冰地说，"现在，请你们离开。"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最终，李明耸耸肩，带着保安退出咖啡厅，但程锦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撤退。
"他们盯上你了。"陆沉低声说，"因为你的研究，或者...更私人的原因。"
程锦想起笔记本上"特殊Beta"的标注，胃部一阵绞痛："我不明白..."
陆沉突然捧住他的脸，眼神炽热："相信我。就这一次。让我保护你。"
程锦应该拒绝，应该坚持自己解决，但当他看进陆沉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所有抵抗都瓦解了。他轻轻点头。
陆沉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他迅速在程锦手机上安装了一个加密通讯APP。
"今晚七点，我会来接你。"陆沉低声说，"在此之前，别单独行动，别吃任何人给的东西。明白吗？"
程锦再次点头。陆沉的手指留恋地擦过他的脸颊，然后迅速离开，消失在咖啡厅后门。
程锦坐回座位，心跳如雷。他翻开那本笔记本，再次阅读"特殊Beta样本"的字样，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脊背。
他隐约感到，自己正站在某个巨大谜团的边缘，而答案可能会颠覆他对自己的全部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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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