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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第二天雨小了之后,魏幸就跟宋息去木屋做未完成的木雕去了,晚上回到酒店敲宫伯怀的门时,敲击声都带着节奏,心情听上去明显好多了。
      为了弥补上次失败的自助晚餐,宫伯怀带他去了一家装修各方面都看着挺有档次的店,店里各式各样的海鲜琳琅满目,魏幸看着一只比他头还大的虾,惊的说不出话来。
      吃过晚饭回去的时候,更是心情好的兜不住,嘻嘻哈哈了一路。你说这人心里不装事,他装的事深沉的叫宫伯怀不敢猜,你说他装事,在他这里,就没有隔夜还记着的烦心事。

      第三天,天就放晴了,宫伯怀定的闹钟还没响的时候,门就被敲响了,他拉过被子盖住头的时候,生出一种惹哭魏幸的冲动,这样就没人烦他了,他也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今天要拍的是外景,吃过早餐,化好妆之后,两辆车向开满花海的半岛出发了。

      杨导和魏幸先下了车,宫伯怀拉车门的时候,刘曲叫了他一声,“宫老师,你先留一下,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宫伯怀弯着腰刚离开座椅,听这话又坐了回去,“你说。”
      “我昨天给魏幸拍视频的时候,看到他手背几个骨节上都有伤,所以昨天拍到的视频可能都没法用,我想说,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事吧?”刘曲说的很严肃。
      刘曲跟着杨导工作了有几年了,这话要换了别的年轻些,没什么经验的摄影师,大概率不会问出来,刘曲既是跟他提了个问题,也是跟他提了个醒,带着剧本设定以外的伤,是没法上镜的,你们的私事,最好不要影响到正常的工作进程。
      “都说开了,”宫伯怀说,“没什么事,他伤今天应该不大看的出来了,让赵纤给他遮一遮。”
      “嗯,”刘曲也没有多问,“我看魏幸今天心情不错。”
      “是挺不错的,”宫伯怀忍着困差点打个哈欠。

      “魏幸,”杨导喊了一声。
      “哎,”魏幸正站在青石小路上张望着,看着眼前望不到边的花海,回头朝杨导走过去。
      “过来,给你顶帽子戴上,”杨导说,“先戴上我看看怎么样。”
      “好,”魏幸接过杨导手里的草编太阳帽戴上了,摸了摸帽檐,“行吗?”
      “你手怎么回事?”杨导立刻捕捉到细节,上手捞魏幸手腕的时候,魏幸手刚好从帽檐上落下来,躲开了。
      “洗澡时不小心摔了一跤,”魏幸不好意思的说。
      “哎呀,”杨导叹了一声,“还摔着哪儿了没?身上有没有摔出伤来?”
      “没,”魏幸说,“就手撑地的时候,摔伤了。”
      “恁不小心呢,”杨导说,“最近几天身上可千万不能整出伤啊,还好你这伤也不严重,你过去让赵纤帮你涂点粉遮一遮。”
      “哎好,”魏幸说,“那你看我这帽子是继续带着吗?”
      “先带着吧,”杨导说。
      “好,”魏幸应声,找赵纤帮他在手背上厚涂了一层遮瑕用的粉。

      赵纤怕弄疼他,拍粉的时候,都格外小心,还特意问他疼不疼,魏幸回答不疼都觉得有些矫情的说不出口。
      虽然知道,大家担心他受伤多半是怕耽误工作,但魏幸还是生平第一次,因为一点小小的皮外伤而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和关心,他心里止不住的觉出一股暖意。

      他以前和阿成在黑工厂干最累最苦的活时,身体三天两头的受伤,流点小血就喊疼,在旁人眼里都是无病呻吟,在他自己眼里,也是做作。
      那天晚上从派出所出来之后,宫伯怀无论如何还是把他拽到了医院里边,并且就一些皮外擦伤开了一袋有的没的药,魏幸挺感慨的,长这么大也没人像宫伯怀那晚一样,为他的死活而着急过。
      他是真觉得,生活条件越优越的人,越是善待自己,而那些像他一样,为了生计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最轻薄的便是自己的命。

      赵纤刚帮他上完色,宫伯怀就走了过来,手从下边捞住魏幸的手腕,“其实你皮肤要是黑一点,颜色就混一块去了,说不定也就看不出来了。”
      “没有其实,”魏幸手腕松松的搭在宫伯怀手心里,挺得意的说,“就是白。”
      宫伯怀笑了笑,松开了手,帮他把太阳帽往后放了放,“这样待会拍的时候就不会遮着眼睛了,你戴着帽子还挺好看。”
      魏幸弯了弯眼睛,“谢谢夸奖。”

      刘曲带他们来到一片开满小黄花的地方,先让他们两人分开,又让他们往一块儿走,没拍好,再分开,再往一块儿走,走到后边魏幸跟宫伯怀对上视线的时候,就忍不住想笑,余光扫到都想笑,刘曲来来回回找个几个位置试镜头,先拍的是视频,拍完黄花的一段,又换了个地儿,不同地点,不同要求,换到一片玫瑰花地的时候,杨导问了他一个问题,“魏幸,平时有锻炼身体的习惯么?”
      锻炼身体?
      工作算不算?
      他工作的时候挺锻炼身体的,不仅锻炼身体,也锻炼意志。
      不过,还有一种锻炼法,去隔壁小区蹭健身器材练杠杆不知道算不算锻炼。

      “不怎么锻炼,”魏幸回答。
      “衣服脱了我看看,”杨导说。
      “全脱么?”魏幸真诚的问。
      刘曲在大黑筒后边笑出了声,宫伯怀嘴角挂着笑,但没出声,赵纤刚从车上取东西折回来,“你敢全脱,我们都不敢拍,全脱了那就是另一种片了。”
      宫伯怀看着他笑了笑,“就上衣。”
      “哦,”魏幸左右看了看,“就在这脱么?”
      “嗯,”杨导说,“没事,没人看你,大男孩光个膀子挺正常的。”

      魏幸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色小背心,手一扬就脱下来了,但他现在却没有一扬就脱,他不是不愿意脱,只是现在眼前至少有六双眼睛盯着他,眼睁睁的等着他脱掉上衣,其中还有一个女的,两个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张大银色盘子对着他,这种感觉有点诡异。
      “伯怀,你也脱了吧,”杨导说。
      宫伯怀:“???”
      魏幸自己都没意识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终于不是他一个人死了。
      有垫背的了。

      宫伯怀脱了衣服什么样他没见过,现在听到宫伯怀也要跟他一块脱衣服了,他松口气的同时还来了兴趣,就宫伯怀这种平时看着死正经死正经的人,大庭广众之下,光个膀子,会是什么感觉?
      男生的光膀子他可是没少见过,但宫伯怀的他还真没见过,在家里几次,宫伯怀都是穿戴正常,就连睡觉时,都穿的是一整套的睡衣。
      这种莫名的期待感让他甚至有一种,他是在等一个女人脱了上衣,而不是男人。
      魏幸忍不住想看宫伯怀怎么应对眼下的场景。
      “魏幸,甭看了,你也要脱,赶紧的,”杨导又催促了一声,“伯怀,脱了我们拍几组宣传照片。”

      宫伯怀比他想的淡定多了,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大是大非面前,一点也不做作,两手交叉抓着白T下摆,向上一掀,先露出了一截紧致的腰腹,胳膊向上挥起的时候带动了腹部肌肉,几块明显的肌肉突了出来,胸部位置更是有两块形状非常好看的肌肉。
      魏幸收了视线。
      简直不让人活了。
      败了。
      惨败。
      没想到,真没想到。
      看着温柔不崇尚武力的宫伯怀,竟然有肌肉……

      魏幸到底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了帽子,扬手脱了背心。
      “可以,”杨导立刻做出简短的评价,“很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瘦了点,但很健康。”
      赵纤立马拿着把小梳子跑了过来,打算把魏幸弄乱的头发梳下去,
      “我自己来,”魏幸把头发梳整齐了,“帽子还戴么?”
      “先戴着拍几张,”杨导说。
      魏幸又把平顶太阳帽戴上了。
      “给你加个装饰的,”赵纤手里拿着一串纯白珍珠项链走了过来,“花海里的珍珠少年,这串珠子我一直没找到适合搭配的人,这回算是有人选了。”
      赵纤在他脖子上折腾半天也没戴上,魏幸忍着没动,最后听赵纤叹了一声气,把珠子给了宫伯怀,“你帮他戴吧。”
      “嗯?怎么了?”魏幸转头。
      “你……”赵纤话刚出口就急转了话头,“算了,你让宫老师帮你戴吧。”

      赵纤走开了,宫伯怀跟他面对面站着,魏幸也没转过身的打算,就那么跟宫伯怀互对着眼,宫伯怀看了他一会,双手拉开项链,胳膊环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也不难戴啊?她怎么戴了半天也没成啊?”魏幸压低声音说。
      魏幸为了方便宫伯怀看的清晰,又往前挪了一步,下巴几乎搭到他的肩膀上,两人这样的姿势,宫伯怀稍一收胳膊,就能将魏幸整个人带进怀里。
      魏幸说话时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耳朵的汗毛都能感受到魏幸热乎乎的气息,宫伯怀感觉靠近魏幸的半边脸都酥酥麻麻的,垂眼就能看到魏幸漂亮的锁骨和薄薄的腰腹。
      他很快帮魏幸戴好了,收了胳膊向后退了一步,蹲坐下去,盯着一朵花说,“你要不跟只鸭子一样抻着脖子躲着她,她也不会戴半天也戴不上了。”
      “我刚跟鸭子一样啊?”魏幸跟着他蹲到了对面,悄咪咪的说,“那得多难看啊,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啊?”
      宫伯怀笑了笑说,“场面太美,我一时看忘了。”
      “你就是纯坏,”魏幸说。

      刘曲要给魏幸先拍几张单人照,宫伯怀走到了一边,留下魏幸站在原地,魏幸转头看了看宫伯怀,宫伯怀冲他点了一下头,面带微笑的说,“放开了拍,你很漂亮。”
      魏幸一边眉头挑起,露出一个“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的表情,用嘴型对宫伯怀说,“漂亮?”
      宫伯怀笑着没说话,眼睛一直停留他在身上。
      魏幸戴一顶浅色太阳帽,脖子上的一串白色珍珠项链在阳光下闪着彩色的光泽,珠子正好落到魏幸的锁骨上,非常漂亮。
      不是帅气,而是漂亮。
      饶是见过很多好看的男生,眼前的魏幸,仍然让他感叹。
      脸上属于他男性的刚硬被削弱了些,阳光穿过太阳帽的缝隙,在脸上投下一片网状的阴影,再加上魏幸笑起来时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显得整个人特别灿烂,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魏幸在刘曲指导下,转身正面对着太阳,下巴微微扬起,眼皮轻轻闭着,两边嘴角向上扬起,一颗虎牙若隐若现,宫伯怀听到自己缓缓的呼出一口长气。
      他看着魏幸,突然就理解了魏幸当时看到雏菊时脱出而出的一句“生生不息,”魏幸现在的样子,就像一朵烈日下的向日葵,向着阳光,生生不息。
      这一刻,他似乎终于想明白,他为什么介意魏幸喊他老师了。

      有些人,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静静的站着,就足以让人情不自禁的放缓呼吸,心无旁骛的凝神欣赏,喜欢上一个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他很久没有感受过心脏如此热烈的跳动了。
      不论有多么不想承认,但魏幸对他的吸引,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两人的双人合拍是在一大片及腰的波斯菊中拍摄的,两人的站位,有时近,有时远,但至始至终没有任何肌肤,肢体上的接触。
      拍摄结束收场时,赵纤拿了一束玫瑰花过来,“刘曲,你等一下,再拍一个场景吧,我觉得这个场景特别适合宫老师送花给魏幸,我是说,他们扮演的这两个角色。”
      “这样也好,”刘曲说。
      “花,”魏幸有些不确定的问,“这花能让我来送么?”
      几人同时看向他,赵纤说,“你要送么?”
      “嗯,”魏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还没给任何人送过花呢,我想体验一下。”
      “也行,”刘曲说,“你爱他,他爱你,谁送都一样。”
      魏幸从赵纤手里拿过玫瑰花,手指在花茎上下摸着,走到宫伯怀跟前小声说,“我还没有喜欢过人,也没给女孩儿送过花,你好歹也喜欢过人了,所以这个送花的机会就让给我啊。”
      “可我也不是女的啊,”宫伯怀偏偏头。
      魏幸摸到花叶下一根突出的刺,他把刺掰了下来,手指又换到另外的花茎上去找,笑了笑说,“但你比大多数女的都好看,我就当你是女的了。”
      “你就不能当我是我么?送花给我不行么,非要把我比做谁?”宫伯怀说。
      魏幸愣了愣,“把你当成谁,最后不都送到你手里了么。”
      “那能一样吗?”宫伯怀看着他。
      魏幸无奈笑了笑,“怎么还突然较起劲来了,这花就是要送给你的。”
      宫伯怀歪头笑了笑没说话。

      开拍之后,魏幸一手拿着花,朝宫伯怀走过去几步,阳光刺眼,魏幸偏头半眯着眼,嘴角向上笑了出来,手一伸,花递了出去,带着些轻快的慵懒语气,说:“花送给你,祝你快乐。”
      宫伯怀接过花,花茎光滑无刺,他说:“也祝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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