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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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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知年近七十的奶奶来市里和她一起生活，姚昭怕李易知又天天不着家，说是照看，其实是让奶奶查岗，奶奶年纪大了，每天住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在家里的大平层踱步，上下楼虽有电梯，但老人家身体不便，也很少出去，时常絮絮叨叨这个唯一的孙女。李易知不得不每天都花时间在奶奶面前晃悠。
我回到小公寓时已经到了学校下午放学的时间。
想到李易知，便也清楚她能来小公寓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距离高考，还剩一个月，我答应她会坚持下去，于是再次尝试拿起笔。
虽然我时常难以入睡，吃下安眠药后，感觉灵魂和躯体正在撕裂，我还是五点准时起来，逼迫自己学习，十点之后闭着眼躺在床上。
其实相比病痛，这样的学习对我来说并不是暗无天日。
有时候累了，我静静地坐着，莫名感觉手脚麻木，大腿上划破的皮肤渗出血，腐烂的铁锈味弥漫整个屋子。
我安静地吞下药片，感觉自己像一片干枯的树叶。
李易知来我家现在多半是不敲门的，有一天我看着钟表，已经是放学后的十分钟，我打开家里的监控，坐在窗边，五月的风轻抚着我的手。
不过多时，门轴转开了。
我去迎接她，她给我带了杯奶茶，甜得有些发腻，但我还是很喜欢。
又有人敲响了门铃，外卖员送了一份蛋糕过来，我有些呆滞住了。
我——林天意今年16岁了。
这是我16年来第一次过生日，第一次吃这样的生日蛋糕，蛋糕上的小人和我大眼对小眼，身旁的人注视着我，我觉得它们异常可爱。
双手合十，吹灭蜡烛。
我许愿：“永远和她在一起。”
李易知环住我的脖子，我相信我们都会有新的开始。
东南方向的十栋八楼的窗帘掀起一个角，摄像头聚焦着我们，然而当时的我们都无知无觉。
终于到了高考前一天，李易知看完考场后借着回学校取落在图书馆的东西的借口，绕开她父母，陪我赶在最后的时间去看了考场，我莫名感觉说不出的慌张，她的考场在另一所学校，姚昭夫妇必然是很重视他们这唯一的孩子，提前一个星期把工作安排好，这几天留出时间守着她为她打点好一切。
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看完考场回到家里我坐在书桌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复习笔记。
一抬头，摄像机便捕捉到少女的目光，这让躲在阴暗一隅的他心跳漏了一拍。
我很久没出门了，自从生病了，我就不太能与别人交流，说话都很费力。
知道李易知和她父母为了考试在考场附近订了两间酒店，正常来说她们现在已经住过去了。
我在傍晚之前鼓起勇气出门散心，走着走着就乘地铁到了李易知家的小区。
我好像看起来是有点木讷了，张司走到我跟前我才后知后觉。
他抓住了我的手，似乎一脸真诚，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用力甩开他，张司却加重了力道，几乎有点硬拽的意味。
我渐渐感觉喉咙里泛起血腥味，我开始大口喘气，肺泡里的空气好像只进不出，周围的路人慌乱地给我递过袋子我才勉强能够好好呼吸。
好心的情侣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我点了点头，终于借此摆脱了张司。
回到家洗漱后平躺在沙发上，手机再次收到短信，是二月中旬开始我在医院里的照片，照片上我面容憔悴，有躺在病床上的，也有我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有我和李易知依偎在一起的，甚至有赵慧丽哥哥来病房时我摔东西的照片。
最后一张是生日那天蜡烛红色的火苗衬得我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李易知目光很温柔，她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不带一丝杂质。
我脑子一片空白，点了一支烟，干涩的喉头被烟呛得让我猛烈咳嗽起来，甚至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把烟头掐灭在我的胳膊上，颤抖着报了110。
高考结束后，李易知的父母又忙碌了起来，她的奶奶实在是不喜欢城市里的生活，早就嚷嚷着要回农村了，于是家里又只剩李易知一个人了。
于是她往我家跑得更频繁了，我们和其他好闺蜜一样，有时候去逛逛街买买衣服，去打卡网红店，吃点美食，她负责和别人沟通，我和她交流就好了。
无法入眠的夜里，我都是听着她的心跳声入睡的，但是大多数时候是听得胆战心惊，越来越清醒，于是我只得再次去医院开了新的药。
查高考成绩那天，她手心紧张得直冒汗，我亲了亲她的脸，页面跳出的时候，我感觉到世界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672分，她激动地和家人通话，我安静地看着她，体会这些一生中难得的喜悦。
手机里的信息很活跃，今年的A市的理科状元在我们学校，考了整整724分。
我看着我的成绩单，624分，与状元整整差了一百分。
看着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我有过一瞬的沉默。
好在我最重要的人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