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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拍卖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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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三层6号包厢，陆闻逍一身曳地烈焰红裙，慵懒蓬松的卷发用玫瑰花点缀着，脸上戴着浅金色面具，坐靠在沙发上等待。
她的表情微冷，整个人像是被烈火灼烧的冰原。
透过不远处的观展窗，暮色拍卖会的主场大厅一览无余。
铺满展厅的暗红色绒毯，镀金的雕花栏杆，洛可可风的繁复装饰，以及天花板上复古奢华的大幅壁画，无一不令人目眩神迷。
穿梭其中的男男女女，都衣冠楚楚，华服璀璨。他们的脸上同样戴着各色面具，面具下的嘴唇低语着，积蓄成一室的喧嚣。
精心训练过的侍者仿佛一个个精致的傀儡，如同幽灵般在人群中穿行，手中托举着晶莹剔透的酒杯和年份久远的佳酿。
这一派浮华背后不知道窝藏了多少人面兽心之辈。
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会主场大厅中央的舞台上，戴着恶魔面具的拍卖师站在聚光灯下，声音经过扩音器的处理后，带着一种冰冷金属质感的穿透力，奇异的蛊惑人心。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欢迎莅临暮色拍卖会现场。我是拍卖师玛门，很荣幸为您主持本场拍卖。”
“暮色拍卖会只有一个原则即价高者得，拍卖开始后，我会报出起拍价 ……当场内出现最高价时……如无人再加价，我将落锤确认成交。拍卖品送达后，买家需在离开拍卖会场所之前完成交易付款。”
拍卖师结束开场白，侍者已将今晚第一件商品抬上拍卖舞台。
“第一件商品，来自远古星球遗迹，一个失落王朝的秘宝……”玛门的声音拖长，营造出一丝神秘感。
聚光灯精准打在一座半人高的青铜鼎上，鼎身为青铜铸造，口径较大，表面以精美的浮雕图案为装饰，外观古朴典雅，彰显出厚重大气的历史韵味。
这种理应被联邦考古管理局严格管制的古文明艺术品就这样被暮色拍卖会堂而皇之的摆在台面上进行拍卖。
座下爱好这类藏品的买家为此疯狂叫价，价格一路飙升，数字在光屏上翻滚跳跃，每一次定格都引来一阵压抑的惊叹和更加炙热的竞逐。
这何尝不是一种追求禁忌快乐的体现。
牢笼。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缓慢流淌，冰冷的铁锈味、灰尘味和隐隐约约的腥臊气混合在一起。
虞年和苏絮然被关在笼子里不给吃不给喝不能动，体力不支，狼狈的很。
有人来了。
虞年撑开眼皮，望向开门处的光亮。
“醒啦，别急，我们马上给你们换身好的，落到这里就别想着跑了……”
“像你们这种新鲜上等的货物就得先磨磨性子，现在这样就可以洗洗干净，打扮漂亮点了，放心一定给你们'物尽其用'。”
为首的两个人接连发话，用打量的眼神左右评估着虞年和苏絮然。
“我们俩负责这个，你们几个去弄那个，小心点，先给他们打一针，再上手。”
“这细皮嫩肉的，可惜不能碰……”
“一单成了佣金还不够你拿的？到时候想睡几个睡几个哈哈……”
刺耳的笑声扎进虞年和苏絮然的耳朵，穿透骨肉。
虞年心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冰冷的药水刺进身体，药效生效等待期间，苏絮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被恶人计算着斤两，肥瘦，马上就要下锅了。
还挺谨慎。
苏絮然估摸着应该是肌肉松弛剂，这下子真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拍卖会主场。
藏品流水般更迭，某星系大型博物馆暗中流出的印象派大师绝笔画；玉质温润、光华流转的封闭星墓出土玉器；备受外界唾弃、榨干星球最后一滴价值的死星星核……迄今为止暮色拍卖会的每件藏品都踩在联邦法无法容忍的底线上。
在远离主灯、靠近厚重帷幕的昏暗角落，一个年轻侍者麻木地站着。他托盘里的玲珑酒杯早已空空如也，但托盘一角，却随意压着几份纸质文件。
借着帷幕缝隙透出的微光，可以瞥见文件抬头上某知名鉴定机构的徽记，下方是几行流畅的手写花体字，墨迹簇新，内容赫然是鉴定眼前那套玉器“确系百年前合法收藏之历史遗存”的证明。
其实那家鉴定机构是给钱就可以出示相关证明的盈利机构，暮色拍卖会是它的长期匿名合作对象。
年轻侍者目光低垂，见怪不怪地盯着托盘边缘繁复的金色花纹，仿佛那花纹里藏着整个世界的荒谬。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谁能保证呢？
“接下来，来到了我们暮色拍卖会的经典商品拍卖环节，本场一共9只'羔羊'，正等待着他们主人的认领，请看——”
九个金笼的幕布被侍者掀开。
全场哗然。
玛门开始得心应手的一一介绍。
“这是1号羔羊，首都星一流高校新生，各方面品相为优，综合评级为a，唯一的缺点是基因缺陷为右手小手指萎缩，身体存在缺陷不够完美。不过相信诸位高贵的买家可以为此找到更合理的玩法……”
“这是2号羔羊，首都星一流高校新生，各方面品相为优，综合评级为s。他的基因缺陷是神经方向的，躯体上没有任何缺陷。各位，有时候，精神上的异常不正是我们所追求的吗？更有意思的是，他和1号同校且关系密切，有相关癖好的贵宾不妨将二者一起拍下。”
玛门的表情意味深长，正中在场不少人的心弦。
……
“……a级起拍价5000万星币，s级起拍价为1亿星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00万星币，请各位买家在竞价光屏上选定欲购买商品序号，并输入您心目中的价位，再开始竞价！”
玛门洪亮的声音落下，点燃了新一轮的疯狂。
每一位来宾的竞价选择反应到玛门的总控光屏上。
他赶紧根据最大利益宣布：“基于各位来宾对于1号和2号的喜爱，共同选择的人数过多，我们决定将其一起拍卖，起拍价为2亿……”
“2亿1000万！”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声音嘶哑的从三层9号包厢传出，带着志在必得的蛮横。
“2亿3500万！”一个粘腻阴狠的中年声音从三层4号包厢传出。
……
“5亿。”6号包厢传出陆闻逍气定神闲的悦耳尾音。
大多数竞争者已经退出对1号2号的竞拍，对他们来说超过太多的价格就不值得了，毕竟后面还有7个呢。
“5亿1000万！”
“5亿3000万！”
还是最开始竞价的那两位。
两个恶心的老鬼。
陆闻逍蹙眉，拍了下椅子的扶手。
直接锁定胜利。
“7亿。”
“7亿，三层6号包厢贵宾出价7亿星币！”拍卖师的声音陡然拔高，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诡异地凝固、抽离，像一场荒诞剧被按下了静音键。拍卖槌沉重地落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丧钟敲在每一个失意竞拍者的心头。
“成交，恭喜三层6号包厢的贵宾，7亿星币！1号2号商品将在稍后奉上。”玛门戴着恶魔面具的脸因兴奋而更加癫狂。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目光或是艳羡嫉妒或是深沉探究地投向三层那个一鸣惊人的6号包厢。
可惜只能看到黑沉沉的包厢轮廓。
包厢内的光线是暮色拍卖会精心设计的暧昧黄昏色，带着一种刻意的暗示。昂贵的丝绒沙发，水晶酒杯折射着幽微的光，空气中浮动着某种沁人心脾的木质调冷香。然后，虞年和苏絮然看到了居中而坐的她。
她斜倚在沙发里，看向他们的目光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和玩味。
苏絮然双膝跪地，手脚被镣铐固定，衣不附体，半遮半掩。
此时他只觉一股强烈的屈辱感猛地冲上头顶，混杂着牵累学长的无尽懊悔。他牙齿咯咯作响，身体绷紧，像一副拉满的弓。
这反应似乎取悦了她，她自进入拍卖会以来的清冷随着嘴角勾起的些许弧度散去不少。
苏絮然身侧的虞年打从一看到陆闻逍就赶紧低下了头。
不低头不行啊，真的想笑诶。
原来这就是直视另一种模样的自己，所产生的奇妙化学反应吗？
三个人的场面，两个人的快乐，一个人的闷闷不乐，完美闭合。
陆闻逍定了定神，优雅起身缓慢走向虞年，丝质裙摆与地面相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泛起涟漪的旖旎花瓣。
高跟鞋敲击在地毯上，声音被吞噬了大半。
她一步步走近，那股冷冽的香味愈发浓郁，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直到与虞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陆闻逍眼睫投下的扇形阴影，能看清她唇瓣上的红色唇釉，能看清她眼中的恶趣味。
她皎白纤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毫无预兆地抬起，轻轻落在了虞年的喉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