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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 1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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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寒潭惊变生,血煞掌门现
腊月的寒水潭结了层薄冰,邱莹莹正蹲在潭边凿冰,想取些活水浇灌灵植园的幼苗。冰镐落下时,冰面却没有裂开,反而泛起层诡异的红雾,雾气中隐约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听得人后颈发毛。
“不对劲。”润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刚修好的渔网,银芒在指尖流转,“这雾气里有血腥味,不是寻常的瘴气。”
邱莹莹将引灵玉贴近冰面,玉上的青光突然剧烈震颤,竟在冰下映出无数扭曲的黑影,像被锁链捆住的魂魄,正发出无声的嘶吼。“是血煞!”她猛地后退,冰镐“当啷”落地,“《邪术录》里记载过,血煞盟用活人精血炼制‘血魂链’,能拘人魂魄,滋养邪灵!”
话音未落,潭中央的冰层突然炸裂,道血红身影破冰而出,落在岸边的青石上。来人披着件绣满血色符文的黑袍,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双狭长的眼睛,瞳孔是暗沉的赤红,手里缠着条暗红的锁链,链身滴落的液体落在雪地上,瞬间融出个黑窟窿。
“邱姑娘,润玉先生,久仰。”黑袍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锁链在他掌心轻轻晃动,发出“哗啦”的轻响,“在下南胥月,血煞盟掌门。”
阿竹从灵植园的篱笆后跳出来,竹笛横在胸前,笛身泛着青光:“你们血煞盟不是早在十年前就被正道剿灭了吗?怎么还敢出来作祟!”他裤脚沾着的月痕草种子突然炸开,金粉落在雪地上,形成道浅浅的光带,将南胥月圈在中央。
南胥月轻笑一声,锁链突然暴涨,缠向阿竹的脚踝。润玉的银芒及时化作利刃,斩断锁链的同时,将阿竹拽到身后:“寒水潭是五灵阵的水脉枢纽,你敢在此放肆?”
南胥月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左眉骨处有道暗红色的疤痕,从眼角延伸至鬓角,像条凝固的血蛇。“放肆?”他指尖抚过疤痕,锁链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冰下的黑影躁动得更厉害了,“这寒水潭的水脉,本就是我血煞盟的养魂地,当年若不是你们守林人横插一脚,‘血魂珠’早就炼成了。”
邱莹莹的引灵玉突然发烫,青光在身前凝成面水纹盾:“血魂珠要用九百九十九个生魂献祭,你敢动寒水潭的村民,我定让你尝尝月痕草的厉害!”她往冰面撒出把聚灵珠粉末,粉末遇冰即燃,燃起圈青红色的火墙,将黑影逼回冰下。
南胥月的眼神冷了几分:“月痕草?就是那株吸收了噬灵妖残力的杂种草?”他突然大笑起来,锁链猛地砸向火墙,竟将青红火光撞得粉碎,“邱姑娘可知,你悉心培育的灵草,根须早已缠上了血魂链的残片?”
邱莹莹心头一震,引灵玉的青光立刻探向潭边的月痕草。果然,那些看似茁壮的根须深处,缠着些极细的暗红丝线,正随着草叶的摆动,往土壤里输送着淡淡的黑气。
“你做了什么?”润玉的银芒如箭般射向锁链,却被南胥月侧身避开,银芒落在冰面,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没做什么,”南胥月慢悠悠地说,锁链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只是让月痕草帮我个小忙——把寒水潭的生魂引向血煞盟的总坛罢了。”他突然指向守林人村落的方向,“你看,那些在潭边打水的村民,是不是脚步虚浮,眼神发直?”
邱莹莹转头望去,果然见几个村民提着水桶往潭边来,脸色苍白如纸,眼底蒙着层灰雾,像被人抽走了魂魄。她立刻祭出灵丝,缠住村民的手腕,想将他们拉回来,灵丝却被股无形的力量挡住,反而被黑影顺着灵丝往上爬。
“是血魂链的‘牵魂术’。”润玉的银芒缠上邱莹莹的灵丝,将黑影寸寸剥离,“他在村民身上下了血咒,只要靠近寒水潭,魂魄就会被冰下的血魂链勾走。”
阿竹吹起急促的笛音,潭边的月痕草突然疯长起来,红叶如刀,劈向血魂链。可那些草叶刚触到锁链,就迅速枯萎发黑,看得邱莹莹心口发疼。
“没用的。”南胥月的锁链突然沉入冰面,冰下的黑影瞬间凝聚成个巨大的血球,球面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这血魂链吸收了噬灵妖的戾气,专克草木灵力,你的月痕草,不过是在给我送养料。”
邱莹莹看着枯萎的月痕草,突然想起陨火坑的灵火。她掏出守灵盏,将陨火坑带回的灵火余烬倒在掌心:“你以为只有血魂链能克草木?”她将灵火引向月痕草的根部,青红色的火焰顺着根须蔓延,竟将暗红丝线烧得噼啪作响,“月痕草吸收的是噬灵妖的守护之力,不是戾气!”
南胥月的脸色终于变了,锁链猛地从冰下抽出,带着团翻滚的黑雾,直扑邱莹莹的面门。润玉将她护在身后,银芒与黑雾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两人被气浪掀得后退数步,撞在潭边的老槐树上。
“有点意思。”南胥月舔了舔唇角,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看来五灵阵的灵力,比我想象的要难缠。”他突然将锁链往空中一抛,血光冲天而起,在云层中化作个巨大的血色骷髅,“今日暂且作罢,等我取了血魂珠,自会再来拜访。”
血色骷髅散作漫天红雾,南胥月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雾中,只留下句轻飘飘的话:“对了,提醒邱姑娘一句,你那月痕草的聚灵珠,可是用我血煞盟的血魂土培育的,吃多了……可是会做噩梦的。”
红雾散去后,寒水潭的冰面恢复了平静,冰下的黑影消失了,村民们也清醒过来,只是对刚才的事毫无记忆,只觉得头晕得厉害。邱莹莹蹲在枯萎的月痕草旁,指尖抚过焦黑的根须,那里的暗红丝线已经被灵火烧成了灰烬,却在土壤里留下了更深的黑痕。
“他说的血魂土……”阿竹的声音带着后怕,“是不是我们去年从黑风口带回的那批黑土?”
润玉的脸色凝重如铁:“没错,当时就觉得那土太肥,原来是血煞盟埋下的饵。”他用银芒探入土壤,眉头皱得更紧了,“土下的血咒很深,得用寒水潭的本源珠和月痕草的聚灵珠混合,才能彻底净化。”
邱莹莹将守灵盏放在冰面,盏中的灵火与冰下的本源珠相呼应,在潭面凝成个巨大的五灵阵图。“南胥月想要血魂珠,肯定是为了修复血魂链,”她的声音带着寒意,“而血魂链一旦炼成,就能操控被拘的生魂,组成不死军团。”
远处传来鸡鸣,天快亮了。邱莹莹看着潭边重新抽出嫩芽的月痕草,那些嫩芽的顶端,竟泛着层极淡的血红——那是灵火与血咒相抗的痕迹。
“我们不能等他来找我们。”她站起身,守灵盏的光芒在她眼中跳动,“得先找到血煞盟的总坛,毁掉血魂珠的炼制炉。”
润玉握住她的手,银芒与她掌心的灵火交织成焰:“总坛应该在血魂链的另一端,也就是地脉煞气最盛的地方。”他看向黑风口的方向,“南胥月刚才的血雾往西北飘了,那边的‘断魂崖’正是煞气枢纽。”
阿竹将竹笛插回腰间,捡起地上的冰镐:“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他的靴底碾过雪地上的黑痕,“顺便把那些血魂土挖出来,一把火烧干净。”
晨曦穿透云层,照在寒水潭的冰面上,反射出刺目的光。邱莹莹最后看了眼潭边的月痕草,那些新抽的嫩芽正朝着阳光的方向生长,仿佛在说:别怕,只要根还在,就还能开花结果。
她握紧守灵盏,转身跟上润玉和阿竹的脚步。雪地上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只留下守灵盏的余温,在冰面烙下圈淡淡的光痕,像个未完成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