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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第 227 章 ...

  •   第227章:泉畔余烬冷,裂隙生暗潮

      一、残阳照断刃,药香混血腥

      灵泉的水波在残阳下泛着碎金,却洗不掉岸边的血迹。邱莹莹蹲在石碾旁,将槐脂膏一点点涂在阴无常的后背——那里纵横交错的伤口还在渗血,最深的一道是被天玄宗的银丝划的,差点伤及筋骨。

      “轻……轻点。”阴无常的声音嘶哑,额角沁出冷汗,却强撑着没动。他怀里的槐木短刀早已断裂,只剩下半截刀柄,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润玉蹲在旁边煎药,陶罐里的草药咕嘟作响,散发出苦涩的气息。药引是灵泉深处的“血莲”,是蔡亦才让人从万妖岭加急送来的,据说能止血生肌。“蔡当家呢?”他看着药汁泛起的泡沫,声音低沉。

      “在清点伤亡。”邱莹莹的指尖沾着药膏,碰到阴无常的伤口时,他的肌肉会猛地绷紧,“天玄宗伤了三个弟兄,灵幻谷的紫雾毒倒了五个村民,血煞盟……柱子他爹没能躲过去。”

      最后几个字像石头砸在水面,激起一阵沉默。石碾旁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是柱子爹用身体挡住链枷时留下的。那个总爱坐在田埂上抽旱烟、看稻苗的老人,早上还笑着说“今年的晚熟粳能酿三坛好酒”。

      阴无常忽然闷哼一声,不是因为疼,是用力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是我连累了大家。”若不是他接下玄阴石,灵泉路不会被卷入这场纷争。

      “说什么傻话。”邱莹莹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就算没有玄阴石,这些人迟早也会找上门。灵泉的水、试验棚的稻种、甚至这方水土的灵气,都是他们觊觎的东西。”她想起清虚道长看灵泉时那贪婪的眼神,比血煞盟的刀更让人发冷。

      润玉把煎好的药倒在粗瓷碗里,药汁黑得像墨:“蔡亦才说,玄阴石沉在灵泉底,暂时不会有危险。但天玄宗和血煞盟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在附近布了眼线。”

      石墙外传来蔡亦才的声音,他正指挥万妖岭的弟兄加固栅栏,用槐木和铁皮搭成临时的防御工事。“把那棵老槐树锯了!”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树干能做滚木,树枝削成尖桩!”

      “别锯!”邱莹莹猛地站起来,那棵老槐树是灵泉路的标记,夏天能遮阴,秋天能挂玉米,孩子们总爱在树洞里藏秘密,“留着能当瞭望塔!让柱子他们爬上去放哨!”

      蔡亦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最终点了点头:“按你说的做。”

      邱莹莹回到石碾旁时,发现阴无常正盯着断裂的槐木刀柄发呆。她捡起来,看见上面刻的槐花图案已经被血污糊住,轻轻用布擦拭:“等你伤好了,再刻一把,比这把更结实。”

      他没说话,只是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下次……别再冲那么靠前。”他看见她为了护他,用铁耙硬接清虚道长的拂尘,铁耙齿都被打断了三根。

      邱莹莹的心跳漏了一拍,抽回手时,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你也一样,别总用后背挡刀。”

      残阳穿过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谁打翻了调色盘。远处,张婶正领着女人们在灵泉边清洗带血的衣物,木槌敲打石板的“砰砰”声,和着孩子们压抑的哭声,在暮色里荡开很远。

      二、夜幕藏鬼祟,暗哨遇魅影

      入夜后的灵泉路像头警惕的兽,每个角落都藏着眼睛。柱子带着两个年轻人守在老槐树上,手里握着阴无常做的木弩,箭镞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无常哥的伤真能好吗?”一个年轻人小声问,他叫狗剩,胳膊被血煞盟的刀划了道口子,包扎的布条还在渗血。

      “肯定能。”柱子紧了紧手里的弩,“莹莹姐的槐脂膏治好了王伯的老寒腿,蔡当家的血莲又是宝贝,咋能不好?”他往山下看,山道上的雾气像流动的白纱,隐约能看见几个黑影在徘徊,是蔡亦才说的“眼线”。

      三更时分,雾气突然变浓,带着股奇异的甜香。狗剩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柱子哥,我咋有点困……”话音未落就倒在树杈上,睡得人事不省。

      柱子心里一惊,刚想吹哨示警,就看见一道紫影从雾里飘出来,像没有重量的烟,悄无声息地落在灵泉边。是灵幻谷的那个紫衣女子,她手里拿着个琉璃瓶,正往泉里倒什么东西,瓶身反射的光映出她嘴角诡异的笑。

      “你想干什么?”柱子搭箭上弦,木弩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紫衣女子缓缓转身,脸上蒙着层薄纱,只露出双勾魂的眼睛:“小弟弟,姐姐只是来取点泉水,给花儿浇浇水。”她的声音像羽毛搔过心尖,听得柱子头晕目眩。

      “胡说!”他猛地咬了下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扣动扳机,木箭带着风声射向女子的手腕。

      紫衣女子轻笑一声,手腕轻转,竟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箭镞,像捏着根羽毛:“这木弩倒是精致,可惜……”她指尖一用力,箭镞“啪”地断成两截,“挡不住姐姐的路。”

      柱子趁机吹哨,“呜——呜——”的哨声刺破夜幕,惊醒了沉睡的灵泉路。

      蔡亦才带着人从防御工事里冲出来,玄铁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妖女!还敢来!”

      紫衣女子却不接招,身形一晃就飘到灵泉中央的巨石上,指着水底:“玄阴石的气息藏不住的,就算沉在泉里,也会被灵水滋养得越来越强。等它破泉而出那天,这灵泉路……就会变成第二个万妖岭。”

      “你到底想干什么?”邱莹莹举着铁耙赶来,润玉扶着受伤的阴无常跟在后面,他的脸色还苍白,却紧紧握着那半截槐木刀柄。

      “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紫衣女子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邱莹莹身上,“我帮你们挡住天玄宗和血煞盟,你们……把玄阴石的‘气息’给我。”

      “什么气息?”蔡亦才警惕地握紧刀,“少耍花样!”

      “它沉在灵泉底,会渗出阴灵之气,”紫衣女子从怀里掏出个玉盒,“我只要一点点,用来催生幻灵花。这花能解百毒,包括……天玄宗的禁丹之毒,血煞盟的尸腐散。”

      阴无常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你想借我们的手,让玄阴石为你所用。”

      紫衣女子笑了,纱巾后的嘴唇弯起诱人的弧度:“是合作。你们留着玄阴石是祸根,我只要气息,对它无损。等风波平息,你们继续种你们的稻子,我回我的灵幻谷,互不相干。”

      雾气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天玄宗的人到了,清虚道长的声音隔着雾层传来:“妖女!竟敢私会魔头!”

      紫衣女子眼神一凛:“答应还是不答应?”

      邱莹莹看向润玉,他正快速盘算着利弊;看向蔡亦才,他的刀在微微颤动;看向阴无常,他的目光落在灵泉中央,那里的水面泛着不易察觉的幽蓝。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润玉突然开口,声音冷静,“三天后,还是在这里,给你答复。”

      紫衣女子深深看了他一眼,身形化作紫烟融入浓雾:“别耍小聪明,我的眼线……比天玄宗的鼻子灵。”

      雾气散去时,天玄宗的人已经追到泉边。清虚道长看着空荡荡的灵泉,拂尘一甩:“蔡亦才,你果然与妖女勾结!玄阴石定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蔡亦才横刀而立,“灵泉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又要动手,润玉突然指着老槐树上的狗剩:“道长请看,令徒的手段,怕是比灵幻谷更阴毒吧?”

      清虚道长看见昏迷的狗剩,脸色微变——那是被天玄宗的“迷魂香”迷倒的,是他派来的人干的。他冷哼一声,带着弟子悻悻离去,临走前留下句:“三日之内,若不交出玄阴石,天玄宗必踏平灵泉路!”

      三、烛下议危局,裂隙现人心

      防御工事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着每个人凝重的脸。蔡亦才把玄铁刀插在地上,火星溅在刀身上,发出“滋滋”的轻响:“不能信那妖女!灵幻谷的人最擅长用幻术骗人,她要的根本不是什么气息,是玄阴石的控制权!”

      “可天玄宗和血煞盟更难缠。”润玉摊开地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四派的势力范围,“天玄宗在东边的青云山有分舵,血煞盟盘踞在西边的黑风谷,两面夹击,我们撑不了多久。”

      阴无常靠在草堆上,后背的伤口让他不能坐直,却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跳动的火苗。邱莹莹递给他块烤红薯,热气透过粗布传到他掌心:“你怎么看?”

      他剥开红薯皮,金黄的瓤在火光里泛着油光:“玄阴石在灵泉底,确实在渗出气息。”白天换药时,他摸到泉边的石头都是凉的,带着股阴寒之气,“灵幻谷要气息,天玄宗要石头,血煞盟……他们想要的是整个灵泉路。”

      “那我们怎么办?”张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丈夫就是被血煞盟的链枷砸中的,“要不……把玄阴石扔了吧?咱们回以前的日子,种稻子,做米糕,不管这些纷争……”

      “扔不掉了。”蔡亦才苦笑,“玄阴石认主,它沉在灵泉底,说明它选择了这里。就算我们扔了,它也会自己回来,到时候引来的,可能是更可怕的东西。”

      沉默像潮水般淹没了篝火。柱子蹲在角落,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突然抬头:“要不……联合万妖岭?蔡当家,你们的人能打,我们熟悉地形,说不定能拼出条活路!”

      蔡亦才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万妖岭剩下的弟兄不到百人,就算都叫来,也抵不过天玄宗的千名弟子。”

      “那就答应灵幻谷?”狗剩刚醒,脑袋还有点晕,“至少能解燃眉之急。”

      “不行!”阴无常猛地站起来,后背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依旧坚持,“灵幻谷的幻灵花需要活人做养料,你忘了她刚才看孩子们的眼神?”

      邱莹莹的心一沉,她确实注意到了,紫衣女子的目光在小宝身上停留了很久,像在打量一件物品。

      润玉忽然一拍大腿:“有了!我们可以‘借势’。”他指着地图上灵泉与万妖岭之间的一片密林,“那里是三不管地带,藏着血煞盟的一个秘密据点,据说罗屠在那里炼尸。我们把消息透露给天玄宗,让他们狗咬狗!”

      “那灵幻谷呢?”邱莹莹问。

      “给她点‘假气息’。”润玉看向阴无常,“你不是会用槐木仿造玄阴石的纹路吗?刻个假石头,泡在灵泉里三天,让它染上点水汽,再交给她。”

      阴无常眼睛亮了:“槐木性阳,泡在灵泉里,气息会很像,她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

      蔡亦才抚掌大笑:“好主意!等他们三方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再想办法彻底镇压玄阴石!”

      篝火旁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些,大家七嘴八舌地补充计划,谁去给天玄宗送消息,谁去监督阴无刻假石头,谁负责盯着灵泉的动静,分工渐渐清晰。

      邱莹莹看着这一幕,心里却隐隐不安。她走到灵泉边,月光下的水面平静无波,仿佛真的只是一汪普通的泉水。可她知道,水底沉着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异宝,岸边藏着四派的眼线,而他们这些种田人,正试图用智慧和勇气,在刀尖上走出一条活路。

      阴无常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后背的伤让他站得有些歪:“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时候能重新种稻子。”邱莹莹望着试验棚的方向,那里的玻璃还没修好,晚熟粳的稻穗在夜风里轻轻摇晃,“不知道这场仗打完,还能不能赶上冬播。”

      他忽然笑了,是那种很轻的笑,像怕惊扰了什么:“会赶上的。等这事了了,我教你刻木犁,比铁犁好用,还不伤地。”

      “好啊。”邱莹莹点头,看着他被火光映亮的侧脸,忽然觉得,不管是天玄宗的剑,还是灵幻谷的雾,只要他们还在一起,还想着春播秋收,就总有守下去的底气。

      夜色渐深,灵泉的水流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像在诉说着什么古老的秘密。邱莹莹知道,三天后的约定只是暂时的平静,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但她不怕,因为她身边有润玉的智慧,有蔡亦才的勇猛,有阴无常的守护,还有整个灵泉路的人——他们或许没有仙术,没有武功,却有着比玄阴石更坚硬的东西,那就是对土地的眷恋,对家的执念。

      这执念,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四、假石藏真意,暗潮涌泉底

      接下来的三天,灵泉路像个拧紧的发条。阴无常忍着伤痛,在农具房里雕刻假玄阴石,用的是最坚硬的槐树根,泡在灵泉里三天三夜,再用特制的颜料画出幽蓝的纹路,乍一看竟与真的无异。

      邱莹莹和润玉则忙着布置陷阱,在通往灵泉的密道里埋下“翻板”,上面铺着稻草和落叶,底下是插满尖桩的深坑——这是阴无常教的,说是山里猎户常用的法子。

      蔡亦才的人则在密林中散布消息,说血煞盟的罗屠要用玄阴石炼制“尸王”,地点就在那个秘密据点。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了天玄宗的耳朵里。

      第三天夜里,月黑风高。紫衣女子准时出现在灵泉边,依旧蒙着纱巾,身后跟着两个捧着玉盒的侍女。“考虑得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显然等得有些久了。

      邱莹莹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裹,里面是阴无常刻的假石头:“这是玄阴石渗出的‘气息’凝结成的,你拿去吧。”

      紫衣女子接过包裹,打开看了一眼,指尖在假石头上摩挲片刻,忽然笑了:“你们倒是聪明,知道用槐木仿造。”

      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蔡亦才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但我喜欢聪明的人。”紫衣女子却把假石头放进玉盒,“这东西虽假,却沾了灵泉的阳气,也算有用。记住你们的承诺,别让天玄宗和血煞盟坏了我的事。”她转身欲走,又回头补充了句,“血煞盟的尸腐散,解药在灵幻谷的‘忘忧草’里,你们……好自为之。”

      紫影消失在夜色里,邱莹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润玉松了口气:“她没拆穿,说明这交易对她确实有用。”

      “不,她是在提醒我们。”阴无常的目光凝重,“忘忧草只长在灵幻谷的禁地,她在暗示……血煞盟很快会用尸腐散。”

      话音刚落,老槐树上的哨声突然响起,急促而尖锐——是血煞盟的人来了,而且人数不少。

      远处的密林中传来厮杀声,夹杂着天玄宗弟子的怒喝和血煞盟的狞笑。润玉爬上老槐树眺望,脸色骤变:“天玄宗和血煞盟打起来了!罗屠带了尸兵!”

      所谓尸兵,是血煞盟用死人炼制的傀儡,刀枪不入,只认血腥味。此刻,那些青灰色的身影正像潮水般涌向灵泉路,天玄宗的剑气虽利,却很难彻底摧毁它们。

      “快!把灵泉水泼在栅栏上!”邱莹莹突然想起紫衣女子的话,灵泉是阳水,或许能克制尸兵,“蔡当家,用你的玄铁刀引雷!”

      蔡亦才立刻明白过来,玄铁刀能导电,雷电法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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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都暻秀骗邱莹莹害乞丐杨晓东打乞丐蔡明榕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