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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第 259 章 ...

  •   第二百五十九章:血煞盟·霜刃对锋

      血煞盟总坛的演武场积了半尺厚的雪,昨夜的暴雪将青石地冻得坚硬如铁。南胥月踩着雪粒走到场中央时,玄甲上的冰棱簌簌作响,裂冰剑斜插在雪地里,剑穗上的冰晶折射着晨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迟到了三刻钟。”润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背对着朝阳站在雪地里,断水剑随意地搭在肩头,玄色披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渗着血的绷带——那是昨日闯“惊涛阵”时被傀儡碎片划破的旧伤。

      南胥月拔出裂冰剑,剑尖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浅痕,冰雾顺着剑势蔓延开:“处理点事。”她没说的是,今早去医婆那里偷了最好的金疮药,此刻正藏在袖中,药膏的清凉透过布料贴着腕骨,像块小小的冰。

      “万妖岭的任务,坛主说让我们分两路。”润玉抬手将断水剑横在胸前,剑刃映出他眼底的寒芒,“你选东路的瘴气林,还是西路的断魂崖?”

      “都不选。”南胥月突然旋身,裂冰剑带起的雪沫如银星飞溅,直逼润玉面门,“打赢我,你说了算。”

      断水剑“呛啷”出鞘,精准地磕在裂冰剑脊上。两剑相击的震波掀飞了周围的积雪,润玉借力后退半步,眉峰微挑:“又想抢头功?”

      “不然呢?”南胥月手腕翻转,裂冰剑贴着断水剑滑向他的咽喉,冰气顺着剑身爬过去,在他手背上凝结出细霜,“总不能让你带着伤去断魂崖喂狼。”

      润玉突然低笑出声,断水剑猛地旋身,剑穗缠住裂冰剑的流苏,借着旋转的力道将她往怀里一带:“关心我?”

      南胥月脸颊发烫,猛地收剑后撤,雪地里留下两道深沟:“少废话!”裂冰剑再次递出,这次剑势更急,冰气在雪地上凝成冰刺,从四面八方围向润玉——这是她新练的“寒江雪”,剑招里藏着七处变招,每一处都能冻结对手的经脉。

      润玉却像是看透了她的路数,断水剑在身前划出半圆,剑气将冰刺劈成齑粉。他的步法极快,踩着雪地里的脚印来回穿梭,断水剑始终保持在离她咽喉三寸的位置,却迟迟不落下:“三年前在黑风崖,你也是这么跟我抢任务的。”

      “那回是谁被我冻住了裤脚,摔进雪堆里?”南胥月突然变招,裂冰剑陡然下沉,冰气顺着地面蔓延,瞬间冻住润玉的脚踝。她趁机欺身而上,剑刃抵住他的锁骨,“认输吗?”

      润玉的脚踝被冻在冰里,却毫不在意,反而抬手按住她握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甲渗进来,烫得她指尖一颤:“你忘了?那天最后是谁背着你走出黑风崖的?”

      南胥月的动作顿住了。她当然没忘。三年前她中了毒草,是润玉背着她在雪地里走了半夜,回来时他的膝盖全是冻疮,发了三天高烧。此刻被他温热的掌心按住,袖中的金疮药仿佛也跟着发烫,烫得她心口发慌。

      就在这愣神的瞬间,润玉突然俯身,断水剑贴着她的腰侧划过,剑刃挑开她玄甲的系带,同时右脚猛地踹向冰面——冻结脚踝的冰层轰然碎裂,他借着反作用力旋身跃起,断水剑已架在她的颈后。

      “又走神。”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雪的清冽,“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南胥月猛地屈膝后顶,手肘撞向他的小腹,同时裂冰剑反手刺向他的肋下。润玉早有防备,旋身避开时,断水剑的剑穗却被她的剑锋割断,狼牙坠“啪嗒”掉在雪地里。

      两人同时去捡,指尖在雪地里撞在一起。润玉的手比她快半分,握住狼牙坠的瞬间,却被她趁机按住手腕——那里正是昨日受伤的位置,绷带下的伤口还在渗血。

      “你!”南胥月的声音陡然拔高,裂冰剑“当啷”落地,她拽过他的手腕扯开绷带,狰狞的伤口在雪地里泛着暗红,“医婆不是让你静养吗?!”

      润玉想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小伤。”

      “小伤?”南胥月从袖中掏出金疮药,猛地按在他的伤口上,声音发颤,“上次你也说小伤,结果躺了半个月!断魂崖的瘴气能蚀骨,你想把这条胳膊留那儿吗?”

      药膏的清凉混着刺痛传来,润玉却笑了,低头看着她发红的眼眶:“那你呢?瘴气林的毒雾能迷心,你打算带着裂冰剑硬闯?”

      南胥月的动作顿住了。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瘴气林的“蚀心雾”专克内力深厚者,她的冰系功法遇雾即散,根本挡不住;而断魂崖的“碎骨风”能撕裂玄甲,润玉的旧伤撞上只会雪上加霜。

      “坛主是故意的。”润玉抽回手,自己重新包扎伤口,动作有些笨拙,“他想让我们一起去。”

      “一起去?”南胥月捡起地上的裂冰剑,剑刃上的冰雾渐渐散去,“万妖岭的瘴气林和断魂崖相隔十里,怎么一起去?”

      “从中间的暗河穿过去。”润玉指了指演武场西侧的枯井,“三年前我追叛徒时发现的,暗河连接两处,只是水流急,还有‘水噬虫’。”

      南胥月挑眉:“你想让我用冰冻结暗河?”

      “不然呢?”润玉弯腰捡起断水剑的狼牙坠,塞进她手里,“你的冰能冻住水噬虫,我的剑能劈开暗河的礁石。就像……”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雪地里两柄交叉的剑上,“就像以前每次闯阵那样。”

      南胥月捏着那枚狼牙坠,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那是她三年前送他的,当时他还嫌弃样式太女气,此刻却被磨得光滑发亮。她突然笑了,捡起裂冰剑转身就走:“还愣着干什么?暗河的水噬虫可不等人。”

      润玉看着她的背影,玄甲上的冰棱在晨光里闪闪发亮,像缀了满身的星子。他快步跟上,断水剑的剑穗与她的裂冰剑流苏在雪地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演武场的雪地上,只留下两串深浅交错的脚印,像两条蜿蜒的线,最终在通往枯井的路口汇成一道。远处的坛主站在廊下,看着那两道并肩远去的身影,对身边的长老笑道:“你看,不用我们说,他们自己就选了最险的路。”

      长老捋着胡须,目光落在雪地里交叉的剑痕上:“年轻时的仗,总得两个人一起打才有意思。”

      暗河的入口阴冷潮湿,润玉点燃火折子时,南胥月已用裂冰剑在河面凝结出冰桥。冰桥下的河水泛着幽绿,隐约能看见成群的水噬虫在冰层下撞来撞去,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抓紧我。”润玉伸手过来,断水剑插在腰间,掌心向上摊开。

      南胥月握住他的手,冰与火的温度在掌心交融——她的指尖常年带着冰气,他的掌心却总像揣着团火。这双手曾在黑风崖拉过她,在惊涛阵护过她,此刻握着,竟比裂冰剑还要让人安心。

      冰桥在脚下咯吱作响,水噬虫撞得冰层泛起涟漪。润玉的断水剑时不时出鞘,劈开从洞顶坠落的碎石,南胥月则用裂冰剑不断加厚冰层,两人配合得默契无间,仿佛天生就该这样并肩前行。

      “前面有暗流。”润玉突然停步,火折子的光映出前方湍急的漩涡,“我的剑能劈开水流,但需要你用冰冻住漩涡边缘。”

      “好。”南胥月深吸一口气,裂冰剑插入冰面,冰气顺着水流蔓延,在漩涡周围凝成环形冰墙。

      润玉的断水剑泛起金光,他跃起时玄色披风在空中展开,如一只展翅的鹰。剑刃劈入水流的瞬间,他大喝一声,内力催动下,湍急的漩涡竟被从中劈开,露出底下的暗河通道。

      “走!”他伸手拽过南胥月,两人踩着冰墙跃过漩涡,落地时却因惯性撞在一起。南胥月的额头磕在他的下巴上,疼得眼冒金星,抬头时正撞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火折子的光在他眼底跳动,像藏着两簇小火焰。

      “笨死了。”她推开他,耳尖却比暗河的水温还要烫。

      润玉低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彼此彼此。”

      暗河的尽头传来光亮,两人走出洞口时,正好撞见万妖岭的晨曦。瘴气林在左,断魂崖在右,而他们站在中间的山岗上,脚下是翻滚的云海,身前是并肩的彼此。

      “分两路?”南胥月问,裂冰剑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润玉摇头,断水剑指向远处的妖巢:“一起。”

      两柄剑再次交叉,冰与火的光芒在山岗上炸开。这一次,没有争抢,没有胜负,只有两抹身影迎着朝阳跃下,剑穗上的狼牙坠与冰晶在风里轻响,像在诉说着血煞盟里最动人的秘密——有些仗,从来都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身边那个人,能一起走到最后。

      暗河的冰桥渐渐融化,水噬虫重新聚来,但那又何妨?只要裂冰剑还能凝冰,断水剑还能劈浪,只要这双手还握在一起,再险的路,他们也能一起闯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9章 第 2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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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都暻秀骗邱莹莹害乞丐杨晓东打乞丐蔡明榕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