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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第 2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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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万妖岭·刀鞭焚风
万妖岭的晨雾裹着霜气，将“断魂崖”的轮廓泡得发白。蔡亦才的玄铁刀斜插在崖边的冻土中，刀身凝着的冰棱折射出冷光，他正低头检查左臂的伤口——昨夜用玄冰劲逼毒时，旧伤裂开，血痂混着新血黏在布条上，触目惊心。
“还能走？”邱莹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沙哑。她刚用灵蛇鞭捆住最后一名血影阁黑衣人的手腕，鞭梢的倒刺嵌进对方皮肉，渗出的血珠在晨雾里泛着暗腥。
蔡亦才没回头，只是拔出玄铁刀，刀风扫过崖边的矮松，积雪簌簌落下：“你先带幽冥花去落霞谷。”他的声音裹着寒气，“血影阁的主力在‘焚心坡’，我引开他们。”
“放你的屁。”邱莹莹甩了甩灵蛇鞭，鞭梢抽在旁边的岩石上，火星溅起时，她已欺近他身后，指尖戳向他后背的穴位——那里是玄冰劲的罩门，昨夜他为了救她，硬生生挨了血影阁掌使的一记“蚀骨掌”，此刻正隐隐作痛。
蔡亦才闷哼一声，回身时玄铁刀已架在她颈侧，刀刃的寒气让她鬓角的碎发都凝了霜：“别胡闹。”
“谁胡闹了？”邱莹莹非但不退，反而往前凑了凑，颈侧撞上冰凉的刀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左臂的伤根本没好，玄冰劲最多再撑半个时辰，到时候别说引开敌人，能不能站着都是回事。”
她突然抬手，扯开他左臂的布条，腐肉混合着黑血的伤口暴露在晨雾中，边缘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黑。“蚀骨掌的毒已经侵入经脉了，蔡亦才，你想硬撑到什么时候？”
蔡亦才猛地合上眼，再睁开时，刀身已移开半寸：“那你想怎样？两个人都死在这里？”
“一起杀出焚心坡。”邱莹莹突然笑了，灵蛇鞭在她掌心转了个圈，鞭梢缠上他的手腕，与他的玄铁刀刀柄交缠成结，“你的刀劈开正面，我的鞭缠住两侧，像三年前在黑石崖那样。”
蔡亦才看着缠在手腕上的红鞭，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们也是这样捆着彼此的手腕，从血影阁的包围圈里杀出来，他的刀染满了血，她的鞭断了三截，却笑得比谁都疯。
“好。”他低笑一声，玄铁刀突然扬起，刀风劈开前方的浓雾，露出焚心坡的轮廓——坡上的矮树全被烧成了焦炭，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篝火磨刀，为首的掌使脸上带着银色面具，手里把玩着枚淬毒的骨镖。
邱莹莹的灵蛇鞭突然绷紧，鞭梢指向面具人的腰间：“看他腰间的令牌，是血影阁的‘银面’，据说杀了他能换万妖岭三个月的安宁。”
“那就拿他祭刀。”蔡亦才的玄铁刀在晨雾里划出一道寒光，率先冲了出去。
一、刀破烈焰
银面掌使显然早有准备，见蔡亦才冲来，竟反手将骨镖掷向身后的柴堆。“轰”的一声，浸了火油的柴堆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热浪裹着毒烟扑面而来，将两人的退路封得死死的。
“蚀心烟！屏住呼吸！”邱莹莹的灵蛇鞭突然暴涨，卷着崖边的积雪砸向火海，雪遇热化作水汽，暂时冲散了毒烟。她借力跃起，红影掠过火墙时，鞭梢如灵蛇般窜出，卷向银面的手腕——那里是他掷镖的发力点。
蔡亦才则借着水汽的掩护，玄铁刀贴着地面滑行，刀风带起的冰棱冻住了两名黑衣人的脚踝。他本想直取银面后心，却不想对方竟早有防备，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冷笑，左手猛地拍向地面。
“不好！”蔡亦才察觉脚下震动时已来不及，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滚烫的岩浆顺着裂缝涌出，带着硫磺的刺鼻气味。他被迫跃起，却在半空被三名黑衣人缠住，短刀如雨点般刺来，逼得他只能回刀自保。
“铛！铛！铛！”玄铁刀与短刀碰撞的脆响在火海中回荡，他左臂的伤口被震得剧痛，玄冰劲险些溃散。就在这时，一道红影从火墙后穿出，灵蛇鞭如活物般缠住三名黑衣人的脖颈，猛地收紧——
“给我滚！”邱莹莹的声音带着怒意，红鞭勒断脖颈的闷响与黑衣人的惨叫混在一起，她趁机拽住蔡亦才的腰带，将他从包围圈里拖了出来，“你左臂的血变黑了！再硬撑就真成废人了！”
蔡亦才落地时踉跄了一下，玄铁刀拄在地上才稳住身形。他看着邱莹莹肩头被毒烟灼出的水泡，突然反手将刀塞给她：“拿着。”
“你干什么？”邱莹莹接过刀，却见他突然冲向银面掌使，赤手空拳地撞进对方怀里，硬生生用肩膀撞断了对方的右臂。
银面掌使惨叫着后退，面具摔落在地，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蔡亦才却没停，左手扣住他的咽喉，右手凝聚起最后的玄冰劲，寒气顺着对方的经脉疯狂涌入——他竟要用自身的毒逼出对方的内力。
“疯子！”邱莹莹目眦欲裂，玄铁刀反手劈开两名偷袭者，疯了般冲向蔡亦才，“你想同归于尽吗？！”
二、鞭锁残阳
蔡亦才的左手已完全变成了黑色，蚀骨掌的毒与玄冰劲在他体内疯狂撕扯，让他浑身颤抖。但他死死扣着银面的咽喉，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皮肉里：“说！解药在哪？”
银面掌使咳着血笑：“解……解药在……在我师妹身上……你杀了我……她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那你就去死吧。”蔡亦才的声音冷得像万妖岭的冰，右手猛地发力，玄冰劲瞬间冻住对方的经脉。银面掌使的惨叫卡在喉咙里，身体渐渐变成冰雕，最终碎裂成块。
蔡亦才踉跄着后退，左臂的黑纹已蔓延到胸口。他刚想说什么，却见邱莹莹突然扑过来，用灵蛇鞭将他捆得结结实实。“你干什么？”
“闭嘴！”邱莹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拽过旁边一具黑衣人的尸体，撕下对方的衣衫蘸着雪擦拭他胸口的黑纹，“银面的师妹是‘毒寡妇’，最擅长用毒，我们必须在她赶来前离开焚心坡！”
她的灵蛇鞭突然绷紧，指向坡下的密林：“来了！”
蔡亦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密林里飘出无数绿色的毒蝶，翅膀扇动间洒下粉末，所过之处，积雪都化作了墨色。他挣扎着想解开鞭绳，却被邱莹莹按住：“别动！你的玄冰劲会引毒蝶过来！”
邱莹莹突然抱起他，转身冲向焚心坡另一侧的“落雪涧”——那里的千年寒冰能暂时压制毒性。她的红衣在毒蝶的绿雾中格外醒目，后背被毒粉灼出了数道血痕，却跑得越来越快。
“放下我……”蔡亦才的意识开始模糊，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你……撑不住的……”
“闭嘴！”邱莹莹突然跪倒在地，膝盖撞在冻土上渗出血来。但她立刻爬起来，继续往前跑，灵蛇鞭拖在地上，留下道长长的血痕，“三年前你能背着我从黑石崖跑下来，今天我就能带你出去！”
蔡亦才看着她被毒粉染黑的脖颈，突然用尽全力咬向自己的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凝聚起最后的内力，玄冰劲顺着鞭绳涌入她的体内，暂时逼退了她胸口的毒纹。
“莹莹……”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声音轻得像叹息。
邱莹莹的脚步顿了顿，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他的脸上：“别说话……再坚持一下……快到落雪涧了……”
落雪涧的寒冰气息越来越近，毒蝶的嗡鸣声却也越来越响。邱莹莹抱着他冲进涧底，刺骨的寒气瞬间包裹了两人，毒蝶在涧口盘旋片刻，最终不甘地离去。
邱莹莹瘫坐在冰地上，大口喘着气。她看着蔡亦才胸口渐渐变淡的黑纹，终于松了口气，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蔡亦才躺在冰上，看着她哭花的脸，突然伸出手，用尽力气擦掉她的眼泪：“哭什么……我还没死……”
“你再敢这样胡闹，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邱莹莹拍开他的手，却又忍不住凑近，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蔡亦才，你听着，以后不准再拿自己换我，我们要一起……一起走出万妖岭。”
蔡亦才的嘴角微微扬起，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感觉到她的眼泪落在他的唇角，咸咸的，却带着暖意。
落雪涧的寒冰映着残阳，将两道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灵蛇鞭松松地缠在两人腰间，像条红绳，一头系着刀，一头系着鞭，一头系着生，一头系着命。
三、残阳如血
不知过了多久，蔡亦才在一阵刺骨的寒冷中醒来。邱莹莹正用落雪涧的冰块给他冷敷左臂，她的嘴唇冻得发紫，却依旧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冰块的位置。
“醒了？”她的声音还有点哑，“感觉怎么样？胸口的黑纹淡多了。”
蔡亦才动了动手指，发现玄铁刀就放在手边，刀身还沾着他的血。“毒寡妇……”
“放心，我在涧口设了‘幽冥花’结界，毒蝶不敢进来。”邱莹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干硬的饼，“先垫垫肚子，等你好点，我们就去落霞谷。”
蔡亦才接过饼，却没吃，只是看着她后背的伤：“你的伤……”
“小伤。”邱莹莹摆摆手，转身时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蔡亦才突然坐起身，不顾她的反对，抓起玄铁刀割开自己的指尖，将渗出的血滴在她的伤口上——他的血里还残留着玄冰劲，虽不能解毒，却能暂时压制毒性。
邱莹莹愣住了，看着伤口上泛起的白霜，突然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蔡亦才，你要是敢有事，我就把你的玄铁刀扔进落雪涧！”
蔡亦才低笑一声，回抱住她：“好，我不死。”
残阳透过落雪涧的冰棱，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焚心坡还在燃烧，血影阁的哀嚎渐渐远去，万妖岭的风穿过涧谷，带着冰雪的清冽，也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温柔。
玄铁刀的寒，灵蛇鞭的暖，在这冰涧里交融成一股韧劲。蔡亦才知道，只要她的鞭还缠着他的刀，只要她的眼泪还落在他的肩头，这万妖岭再险，他也闯得过去。
邱莹莹蹭了蹭他的颈窝，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差点忘了，这是银面身上搜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解药，先给你试试。”
蔡亦才接过瓷瓶，看着里面的绿色液体，与她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或许前路依旧有毒蝶与黑衣人，或许左臂的毒还会反复，但此刻，只要身边有彼此，万妖岭的残阳，便比任何解药都更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