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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夫君的意思是什么? ...

  •   李默坐在草堆上,怀里的婴孩正咂着手指酣睡。他小心翼翼地掀起襁褓一角,一道弯弯的月牙形胎记在孩子心口若隐若现,与自己左臂那枚如出一辙。粗糙的指腹轻轻抚过那片温热的皮肤,眼眶忽然就热了。
      李默将孩子搂得更紧些,他总觉得月如不会骗他。
      丞相府的暖阁里,柳月如正用银簪挑起药汁里的残渣。程志远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玄色蟒袍上绣着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今日早朝,禁军又添了三千人。”
      药碗重重搁在案上,柳月如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夫君的意思是……”
      “皇上忌惮我手里的兵权。” 程志远转过身,眼角的皱纹里积着阴鸷,“昨夜清点府库,发现城西那间绸缎庄的账册少了三页。” 他忽然捉住柳月如的手腕,指节捏得她生疼,“你说,会不会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香炉里的龙涎香袅袅升起,柳月如望着丈夫眼底一闪而过的疑虑,喉间发紧。她自然知道账册的去向 —— 是自己昨夜趁着给程志远送安神汤的功夫,悄悄抽走了记录着贪墨军饷的那几页。
      三更梆子响过,柳月如提着食盒穿过回廊。檐角的灯笼被风掀起,照亮她鬓边那朵猩红的珠花,那是上个月在茶楼听曲时,吏部侍郎家的三公子偷偷塞给她的。
      “七姨太又给相爷送宵夜?” 守夜的婆子谄媚地笑着,眼角却瞟向她腰间那枚精致的玉佩。柳月如只淡淡颔首,指尖抚过冰凉的玉面,那上面刻着的 “远” 字被摩挲得发亮。
      丞相程志远已经歪在榻上打盹,嘴角挂着可疑的涎水。柳月如熟练地拨开香炉里的灰烬,将一小包白色粉末倒进去。青烟立刻变得粘稠,带着股不易察觉的苦杏仁味。
      窗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柳月如迅速将药包藏进袖中。三姨太端着碗燕窝站在门口,鬓边的珍珠钗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妹妹还没睡?”
      “姐姐不也一样。” 柳月如侧身让她进来,目光落在那碗燕窝上,“这冰糖雪梨羹,相爷最近倒是常喝。”
      三姨太将燕窝放在桌上,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一件稀世珍宝:“太医说润肺安神,对丞相的身子好。” 她忽然握住柳月如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慌,“月如,昨天我在你房里看到一支玉簪,样式很别致。”
      烛火猛地摇曳起来,柳月如抽回手,指尖微微发颤:“不过是街上买的玩意儿。”
      “是吗?” 三姨太笑了笑,转身时珠钗上的流苏扫过香炉,“相爷最近总说头晕,太医说是操劳过度。” 她忽然回头,目光像淬了冰,“妹妹觉得,是不是该请个高僧来府里念念经?”
      柳月如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袖中的手死死攥紧。那支玉簪是李公子送的,而三姨太显然已经发现了。她忽然想起李默怀里的孩子,那道月牙胎记会不会像极了程志远?不,绝不可能。当年在茶楼那夜,月明星稀,她看得清清楚楚,李默左臂的胎记与自己心口的朱砂痣几乎重合。
      天快亮时,丞相程志远猛地从榻上弹起,捂着心口剧烈喘息。柳月如连忙递过参茶,看着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眼底掠过一丝快意。这慢性毒药她已经下了半年,如今终于开始发作了。
      “去…… 去叫柳烟来。” 程志远咳得撕心裂肺,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沫。柳月如刚要应声,却见他忽然抓住自己的手腕,眼神浑浊却带着惊人的力气:“月如,你说…… 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她望着丞相鬓边的白发,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姐姐柳烟把最后一块糕点塞给她,自己嚼着干硬的窝头说:“等将来妹妹进了相府,姐姐天天给你买蜜饯吃。”
      蜜饯的甜味还在舌尖萦绕,柳月如却用力甩开程志远的手:“相爷说笑了,有姐姐在,您定会福寿安康。”丞相看了一眼柳月如,他心里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和眼前的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但是为了自己更大的目的,丞相还需要这个心机女柳月如。
      次日丞相乔装打扮来到柳烟的诊所号脉抓药解毒,柳烟把丞相当成一个普通的病号,不漏声色的看病,丞相则认为自己的变装术很厉害,所以就没有像过去那样躲躲闪闪,他认真的配合柳烟治疗早日解毒,等自己的身体康复了,他还要有更大的动静要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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