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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记得?记得什么? ...

  •   何庆三年,苏氏一家因贿赂朝中重臣,加之滥用家法,被抄去宅子,赶至边境,不得再踏入皇城门半步。
      而苏氏长女的惨死也轰动了当时的皇城,一时之间,巡查戒备力度提高了许多。
      六年之后,穆氏独子入朝为官,后继其父官位,位居右丞相。
      其进忠言甚多,深得长皇青睐,后参与修订律法,使女子得以入官塾习书,步入仕途。
      据悉,穆丞相终生未娶,所得钱财大多救济贫民,深得人心。
      时过境迁,厚帝登基,朝中官员皆更迭换新。
      世传厚帝不顾先祖教训,昏庸无度,成日以抢夺民间女子为妃取乐,亦为挥霍而苛税,引得民怨四起。
      年厚七年,因不满厚帝统治,其妹扶澜纠集宫内及民间势力,攻入凤鸾宫,直逼厚帝签下退位诏书。
      自此,符国进入了女子也能站直腰板过活的时代。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何涟轻提着菜篮子穿过琉璃街,瞧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就过去凑了个热闹。
      站在外围,她看到几个女兵正在张贴榜文,就好奇地问身边的女子。
      “这是在干什么呀?”
      “哎,你不知道吗?”
      女子不解地望着她。
      “我才进城没多久,不清楚。”
      老实地点点头,何涟轻说道。
      “这样。”女子一脸“怪不得”的表情,“城南穆公子到了婚配的年头,却迟迟没有动静。因着他祖上是前朝穆丞相后人,为官时立了功,女皇陛下正帮他张罗婚事呢。”
      “哦,原来是这样。”
      难怪围观的大抵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不过这事同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空着肚子就被李婶打发出来跑腿,现在又为了凑热闹费了些时间,回去怕不是要挨说了。
      这么想着,她赶忙提溜着菜篮,小跑回了李氏酒楼。
      “李婶,我回来啦!”
      “哎,来得正好。快给客人沏茶去!”
      李婶满面微笑,挥挥手将她赶去厨房。
      “什么客人啊,笑得脸上都能开花了……”
      何涟轻嘟哝着把篮子搁到案板上。
      “丫头不知道啊?”张程拿起一颗白菜,细细摘着,“你婶子以前落魄的时候,是穆丞相的族人接济了她。给她银钱干粮上路,她这才能打拼起来,最后盘下这间楼。”
      “李婶这么牛呀?”
      “她吃了不少苦,总得给人个交代。再说了,就算不是穆丞相,只要是救命的恩人,哪个不得感谢知遇之恩?”
      “张叔,这个穆丞相到底什么来头啊,怎么这么多人仰慕他?”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没读过多少书,不清楚前朝的丞相如何,只知道现在本家都已无后继之人了。不过分家的后生倒是都出落得不错。这不,她才对穆公子这么好。”
      张程摘完菜,把菜叶切成小段:“辣炒白菜,成吗?”
      “记得多放点辣。”
      “瞧你这馋猫样儿,知道了知道了。”
      何涟轻一心都扑在午饭上了,刚才张程的话就听了个一知半解,只晓得这位是贵客。
      “对了,你婶子叫你沏茶,可别给忘了。”
      张程掂着锅,不忘回头提醒她一声。
      “哦,对对。”
      她赶忙拿了茶壶,从橱柜里头翻出李婶珍藏的碧螺春,撒了些再壶底,倒满热水,盖严实了盖子,这才一溜烟跑回大堂。
      “婶,你的茶。”
      “动作轻点。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稳当些。”
      李婶接过茶壶放稳了,当即给何涟轻来了个脑瓜崩。
      “哎呦喂。”
      何涟轻捂着脑门,有些憋屈。
      这不是催着她,她才跑过来的嘛。
      怎么反倒教训起她了?
      捂着脑门,她瞥了眼坐在桌边的翩翩公子,噘着嘴缩到一边的桌子上等饭去了。
      “公子莫见怪。这是我老家村里的娃,才刚进城,没什么规矩,不免粗野了些。”
      李婶给男子斟了杯茶,笑着解释。
      “坦诚也无不可。”
      他端起茶杯,优雅地嘬饮一口。
      听了这话,何涟轻也来了兴致,双手托腮打量起了他。
      这位穆公子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都板板正正。
      虽说是书生,却没有什么迂腐的意思,浅色的眼瞳更是见着多情,怪不得才放榜,旁边就围了那老些人。
      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
      分明从未见过这位穆公子,她怎的会有种故友重逢的感觉呢?
      这可真奇了怪了。
      内心暗自感慨之时,肚子响亮地叫唤了一声,把她拽回现实。
      “哎呦你这倒霉孩子。公子脸上都要叫你盯出洞来了!”
      李婶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要是换作寰城的姑娘,早就把脸蛋子羞成熟番茄了,也就你不知害臊。”
      “可是我饿呀。”
      何涟轻扁着嘴坦然说道。
      她傻坐在这里也没事干,除了看他们还能干什么?
      再说了,害臊管几个钱?脸红能换来白面馒头吗?
      还是实在一点,能吃饱就不错了。
      “来了来了,小九有没有饿成竹竿子呀?”
      张程端着馒头白菜从厨房里出来,笑着逗她。
      “都快饿得剩张皮了。张叔,你可算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抓了一个馒头,从筷笼里掏了双筷子,来不及理齐便开始大快朵颐。
      腮帮子填得满满当当的,好似一只觅得了美食的松鼠,甚是讨喜。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张程见她吃得这样开心,也就带着满足的笑回到了后厨。
      “哎,你这娃子。”
      李婶叹息着摇头。
      “你这般淘气,倒是让我想起从前听到过的一个话本。里头也有个同你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嗯?也跟我一样不拘小节吗?”
      “是一样调皮捣蛋!”
      李婶又给了贪吃鬼一记脑瓜崩,转身看向公子。
      “公子莫介意,这孩子就是这样,贪吃贪玩的年纪。”
      “李婶,你怎么说得好像要把我送出去一样?”
      何涟轻耷拉着眉毛,幽怨地看向李婶。
      “想得倒是美。”李婶环着胳膊,“在我这里丢丢脸也就罢了,要是让外头的谁看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我哪有!”
      何涟轻含糊不清地辩驳着,一面咽下嘴里的馒头,眼睛还是瞄着那位“公子”。
      “姑娘可是想问我的名字?”
      “嗯?想倒是想……”
      她扫了扫李婶的脸,缩缩脖子,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
      “穆玉书。唤我折泓就好,是家母取的字。”
      “哇……”
      长得好看就算了,怎么连名字都能这么秀丽?
      她可没见过这样式儿的。
      “傻孩子,先把嘴里的馒头咽了。”
      张婶及时提醒道。
      “哦。”
      努力吞咽完嘴里的东西,她擦擦嘴角,抬起头来。
      “还不知姑娘名讳。”
      穆玉书示意道。
      “哦,我叫何涟轻。涟字有点难写,连就跟黄连一个读音,轻重的轻。”
      “好,我记下了。”
      “你……”
      “嗯?”
      他发出一声轻哼,悦耳的尾音跳跃在她的心尖上。
      “你长得真好看呀。”
      “阿九!”
      “干嘛呀,我实话实说而已嘛。不过……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你。”
      “梦里见过是吧?这都大中午了,还搁这儿发梦呢。”
      “李夫人。”
      穆玉书制止李婶的动作,挽出浅笑来。
      “我也觉得跟姑娘一见如故。就好似前世碰见过似的,不生分。此番就当是久别重逢了。”
      “对吧对吧。我就说嘛。哎呦,打我干嘛呀……”
      “吃你的饭去。”
      “切,说两句还不成了……”
      何涟轻憋屈地摸着脑袋,心里直犯嘀咕。
      她真在哪里见过他吗?
      算了,吃饭吃饭。
      咀嚼着馒头,她全然不知旁桌的穆玉书投来的颇有深意的视线。
      或许,当真是重逢也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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