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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流浪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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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长的放学铃声如同赦令，瞬间撕裂了教室紧绷的余韵。纸张翻飞的哗啦声、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迫不及待的喧哗声浪轰然炸开，将方才考试残留的肃杀彻底冲散。
靠窗的位置，沈逸被这骤然响起的嘈杂惊醒。
他极其缓慢地直起身体，碧蓝的猫瞳里那片慵懒的水汽尚未完全褪去，带着初醒的茫然，如同冰封的湖面刚刚裂开一道缝隙。他下意识地抬手，用白皙的手背揉了揉眼睛，动作带着点孩子气的笨拙。头顶那对三花色的猫耳朵，也随着主人的清醒而抖擞精神，重新竖立起来，耳尖的绒毛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柔和的金光。他微微侧头，望向窗外被染成金橘色的天空和喧闹涌向校门的人流，眼神有些放空，似乎还在梦境的边缘徘徊。
几秒钟后，那点茫然如同雾气般消散。沈逸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碧蓝的猫瞳里重新凝结起惯有的清冷和一丝被打扰后的不耐。他收回目光，不再看窗外喧嚣的“人间”。
收拾书包的动作简洁利落，带着他特有的韵律感。
修长的手指将摊开的课本合拢，边缘对齐，发出清脆的“啪”声。几支不同颜色的笔被精准地丢进笔袋，拉链拉上的声音干净利落。他拉开桌肚，拿出黑色的双肩包。在将书本和笔袋塞进主袋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碧蓝的猫瞳瞥向书包最底部那个小小的夹层，指尖极其自然地探进去，**极其精准地夹出了两颗独立包装的蜜桃硬糖。**
粉色的糖纸在夕阳下闪着微光。沈逸看也没看，随手将其中一颗塞进了校服裤兜，另一颗则被他**极其随意地、如同丢弃一张废纸般，丢在了课桌表面**。那颗粉色的糖果在桌面上弹跳了一下，滚了几圈，停在了桌角边缘，糖纸在夕阳下折射出一点迷离的光。
做完这一切，他拉上书包拉链，动作流畅地将双肩包甩到肩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丝留恋。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校服外套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带起一阵细微的风。那条标志性的三花色猫尾巴，在他转身的瞬间，如同一条慵懒的鞭子，**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力道，极其自然地甩动了一下，尾巴尖儿上蓬松的绒毛，不轻不重地扫过了旁边顾逢野课桌边缘摊开的、写满了密密麻麻解题步骤的草稿纸！**
**啪嗒。**
草稿纸被尾巴尖儿带起的风掀动了一角。
沈逸对此浑然不觉，仿佛那只是拂过一片尘埃。他迈开长腿，目不斜视，冷峻的身影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径直穿过渐渐空旷下来的教室，很快消失在门口洒满金色余晖的走廊里。
喧闹的教室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值日生在打扫。
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将顾逢野半边身体笼罩在暖色调的光晕里，另一半则隐在逐渐浓重的阴影中。他依旧保持着沈逸离开时的坐姿，背脊挺直如同标枪，只是放在课桌上的双手，此刻正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白色，微微颤抖着。
他的呼吸沉重而灼热，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带着胸腔撕裂的痛楚。额角渗出的冷汗，在夕阳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沿着他硬朗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摊开的试卷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的湿痕——那道压轴大题，依旧刺眼地空白着。
沈逸离开时尾巴扫过草稿纸的细微声响，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膜里炸开！那尾巴尖儿柔软的绒毛似乎还残留着掠过纸面的触感！还有……那颗被随意丢弃在桌角、在夕阳下闪着粉色微光的蜜桃糖！
顾逢野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死死地、贪婪地钉在那颗小小的糖果上。那粉色的包装纸，在暖金色的光线里，仿佛燃烧着一小簇火焰，灼烧着他的视网膜，更灼烧着他早已失控的灵魂。
他看到了沈逸初醒时揉眼的慵懒，看到了他望向窗外时的短暂茫然，看到了他收拾书包时精准利落的手指，更看到了他拿出蜜桃糖时那理所当然的姿态——尤其是那颗被随意丢弃的糖！那动作里蕴含的、对“拥有物”毫不在意的冷漠和随意，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剜在顾逢野的心口，却又点燃了他心底最扭曲的兴奋！
那是沈逸碰过的！是他不要的！是属于他的！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被遗弃的失落、疯狂的占有欲和扭曲满足感的洪流，在沈逸身影消失的瞬间，终于冲垮了顾逢野苦苦维持的最后一丝“理性”堤坝！
他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在空荡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值日生被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顾逢野却恍若未闻。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那颗糖！他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几步就跨到了沈逸的座位旁。他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最虔诚的信徒扑向圣物，又如同最饥饿的野兽扑向猎物，猛地俯下身！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却又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颗糖的瞬间，变得无比轻柔、无比虔诚。
他伸出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极其小心翼翼、如同触碰易碎的稀世珍宝般，捏住了那颗躺在桌角、还残留着沈逸指尖余温和书包夹层气息的蜜桃硬糖！**
指尖传来微凉的、光滑的塑料包装触感。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沈逸手指的纹理和温度！
顾逢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几乎让他瞬间窒息的狂喜和扭曲的满足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吞噬！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他死死地攥紧了那颗小小的糖，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它嵌入自己的掌心！
然后，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炭火，猛地扫向那张被沈逸尾巴尖儿扫过的草稿纸！
那张纸上，写满了他刚才试图解题却完全无法集中精神留下的、混乱不堪的公式和划痕。此刻，在靠近边缘的位置，清晰地印着一道极其细微的、被柔软绒毛拂过的、带着点弧形压痕的褶皱！
那是沈逸尾巴留下的痕迹！
顾逢野的呼吸瞬间粗重如牛！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一把将那张写满混乱字迹的草稿纸抓了起来！** 纸张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哗啦声。
他看也没看上面的内容，只是死死盯着那道清晰的、属于沈逸尾巴的压痕褶皱！那褶皱在他眼中，比任何完美的解题过程都更加神圣！
他迅速地将那颗珍贵的蜜桃糖，连同那张印着尾巴痕迹的草稿纸，**如同最神圣的圣物般，紧紧攥在手里**。然后，他如同一个刚刚盗取了无价之宝的窃贼，又像一个终于得到了神谕的信徒，猛地转过身，不再看沈逸空荡荡的座位一眼，迈开大步，几乎是**逃离**般冲出了教室！
他的步伐沉重而迅疾，每一步都踏在夕阳拉长的、扭曲的影子上。胸口剧烈起伏，攥着“圣物”的手心滚烫，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额角的冷汗被疾走带起的风吹干，留下冰冷的盐渍。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投射在空旷的走廊墙壁上，那影子扭曲、晃动，如同他此刻内心翻涌的、无法言说的疯狂与虔诚。
书包里，装着那张空白的压轴题试卷。
而他的手里，紧紧攥着属于沈逸的“遗弃物”——一颗糖，一张印着猫尾痕迹的废纸。
对他而言，这才是真正的“满分答卷”。
他冲下楼梯，冲进被暮色笼罩的校园，朝着家的方向狂奔。
身后，教室的灯光次第亮起，照亮了值日生困惑的脸，也照亮了沈逸课桌上，那颗蜜桃糖曾经停留过的、空无一物的角落。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市一中后门那条喧嚣的“堕落街”渐渐被晚归的人流和食物的香气填满，但与之相邻的、通往高档住宅区的林荫道却显得格外幽静。高大的梧桐树在路灯下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起几片早凋的落叶。
沈逸的身影出现在这条安静的路上。
他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步伐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清冷。校服外套的拉链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领口。路灯的光晕落在他浅金色的发顶和那对在夜色中依旧醒目的三花色猫耳朵上，泛着柔和的光泽。碧蓝的猫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深邃，如同夜色下的寒潭，平静无波，倒映着路旁摇曳的树影和远处城市的灯火。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路边绿化带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被茂密冬青遮掩了大半的角落。
那里，一个小小的、用废弃塑料饭盒改成的“食盆”静静地放在墙角。几只毛色各异、体型瘦小的流浪猫，正或蹲或卧在附近，警惕地竖着耳朵，碧绿或琥珀色的猫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它们似乎早就熟悉了这脚步声，当沈逸的身影出现在路灯的光晕边缘时，几只猫立刻停止了舔毛或打盹，齐刷刷地抬起头，目光紧紧追随着他，喉咙里发出极其细微的、带着期待和警惕的“咕噜”声。
沈逸的脚步停在了距离食盆几步远的地方。
他没有立刻靠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碧蓝的猫瞳平静地扫过那几只紧张兮兮的小家伙，眼神里没有任何怜悯或施舍的意味，只有一种近乎同类的、纯粹的平静。
他从敞开的校服外套口袋里——那个位置，在玉桂狗睡衣事件后似乎成了他的小型储物点——极其自然地掏出了一个印着卡通鱼图案的、巴掌大的密封袋。里面装着半袋深褐色的猫粮。
撕开封口的动作干净利落。沈逸微微弯下腰，没有完全蹲下，只是以一种猫科动物特有的、优雅而警惕的姿态俯身。他修长的手指捏着袋子边缘，将里面的猫粮**均匀、安静地倾倒入那个小小的塑料食盆里**。颗粒状的猫粮落入食盆，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雨点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就在猫粮倒出的瞬间，那几只原本还保持着距离的流浪猫，如同得到了无声的指令，瞬间动了！它们不再犹豫，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急切，迅速而无声地围拢到食盆边。没有争抢，只有埋头快速进食时发出的、细密的咀嚼声和满足的呼噜声。
沈逸直起身，将空了的猫粮袋随意地**揉成一团**。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垂眸看着脚下那几只埋头苦吃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着他清冷的侧脸轮廓。碧蓝的猫瞳深处，那片冰封的湖面似乎融化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涟漪。那是一种极其内敛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或许是看到同类得以饱餐的平静，或许是对这短暂“共处”的某种认同。他头顶那对三花色的猫耳朵，在夜风中极其轻微地抖了抖，捕捉着空气中细微的咀嚼声和满足的呼噜。那条同样花色的猫尾巴，也极其放松地、毫无戒备地垂在身后，尾巴尖儿那簇蓬松的绒毛，随着晚风轻轻拂动，带着一种慵懒的惬意。
一只胆子稍大的玳瑁色小猫似乎吃饱了，抬起头，伸出粉色的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它歪着小脑袋，碧绿的眼睛好奇地看向眼前这个高大的、散发着清冽气息的“同类”。它试探性地向前挪了两步，然后**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沈逸干净的黑色运动裤裤脚。**
**！！！**
沈逸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碧蓝的猫瞳微微睁大，眼底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错愕。那感觉……很陌生。裤脚传来的微痒触感和小猫脑袋温热的温度，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他心湖的冰面。
他下意识地垂眸，看向那只大胆的小猫。
那只玳瑁猫也仰着小脸看他，碧绿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只剩下纯粹的、带着点懵懂的亲昵，喉咙里发出更加响亮的呼噜声，仿佛在撒娇。
沈逸的薄唇几不可查地抿了一下。他没有动，没有像普通人那样惊喜地蹲下抚摸，也没有冷淡地避开。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那只小猫用脑袋蹭着他的裤脚，碧蓝的猫瞳里那片细微的涟漪似乎扩大了一点点。头顶的猫耳朵，也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毫无防备的亲近，而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向后转动了一下，透露出主人内心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昏黄的路灯，沉默的少年，亲昵蹭着裤脚的小猫，构成了一幅静谧又奇异的画面。
然而，这幅画面落入远处梧桐树后阴影中那双燃烧的眼眸里，却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压抑已久的、近乎毁灭的疯狂！
顾逢野高大的身躯如同最忠诚也最扭曲的幽灵，死死地钉在粗壮的树干之后。他一路尾随至此，如同最卑劣的偷窥者，贪婪地汲取着沈逸在无人处流露的每一丝气息。他看到了沈逸拿出猫粮袋时那随意的姿态，看到了他俯身投喂时专注而平静的侧脸，更看到了那只玳瑁猫……竟然用脑袋去蹭沈逸的裤脚！
当那只小猫的脑袋贴上沈逸裤脚的瞬间，顾逢野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投入沸腾的岩浆！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嫉妒、扭曲愤怒和疯狂渴望的火焰，瞬间焚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嫉妒那只猫！嫉妒它能如此轻易地触碰到沈逸！嫉妒它能得到沈逸那短暂的、毫无防备的注视！他愤怒！愤怒于沈逸竟然允许这种低贱的生物触碰他完美的身体！更愤怒于……自己竟然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远处偷窥！
然而，比嫉妒和愤怒更强烈的，是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想要取而代之的疯狂渴望！他想成为那只猫！想用头去蹭沈逸的裤脚！想感受他布料下小腿的温度！想被他那双碧蓝的、如同寒星般的眼睛注视着，哪怕只有一瞬！
他的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额角的青筋因为极致的忍耐而根根暴起，汗水浸湿了他后背的衬衫。他放在树干上的那只手，五指如同铁钩般深深抠进粗糙的树皮里，指甲崩裂带来的刺痛感丝毫无法缓解内心的灼烧！他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才勉强将那冲到喉咙口的、几乎要失控的咆哮和……呻吟死死压了回去！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钉在那只蹭着沈逸裤脚的玳瑁猫身上！眼底翻涌的暗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一股强烈的、想要冲过去将那碍眼的小东西撕碎的暴戾冲动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
就在这时，沈逸动了。
他似乎从那短暂的错愕中回神。碧蓝的猫瞳里那丝涟漪迅速平复，重新凝结成惯有的清冷。他极其轻微地向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小猫继续蹭过来的脑袋。
那只玳瑁猫似乎有些不解，仰着小脑袋“喵”了一声，声音带着点委屈。
沈逸没有再看它，也没有看其他还在埋头苦吃的猫。他最后瞥了一眼那个空空如也的猫粮食盆，然后极其随意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倦怠，将手中揉成一团的猫粮空袋，**朝着不远处的垃圾桶，随手一抛。**
空袋在空中划过一道短短的弧线，**“啪嗒”一声，准确地落入了敞口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沈逸不再停留。他转过身，双手重新插回校服裤兜，迈开长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清冷、孤寂，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柔软从未发生。头顶的猫耳朵随着步伐微微抖动，尾巴在身后安静地垂着，尾巴尖儿的绒毛在晚风中轻轻拂动。
那只玳瑁猫望着沈逸离开的背影，又“喵”了几声，最终也低下头，重新加入了进食的队伍。
直到沈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荫道的拐角，彻底融入远处住宅区的灯火阑珊之中。
梧桐树后，那如同凝固石像般的身影才猛地动了一下。
顾逢野如同虚脱般，后背重重地靠在粗糙冰冷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痛楚和灼烧感。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抠进树皮的手指传来阵阵刺痛，鲜血混着木屑染红了指尖。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那个敞口的垃圾桶。
路灯昏黄的光线下，那个被他视若珍宝的、印着卡通鱼图案的猫粮空袋，正静静地躺在垃圾桶内杂物的最上面。袋口还残留着沈逸指尖捏过的痕迹。
顾逢野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他猛地直起身，不再有任何犹豫，带着一种近乎毁灭一切的决绝气势，几步就冲到了垃圾桶旁！
他甚至没有在意垃圾桶散发的异味。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小小的、粉色的猫粮袋。
他俯下身，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掠夺的占有欲，**猛地将手伸进垃圾桶，一把抓住了那个还残留着猫粮气味和……沈逸指尖余温的空袋！**
指尖触碰到那微凉的、带着褶皱的塑料触感时，一股巨大的、扭曲的满足感瞬间冲垮了刚才所有的嫉妒和愤怒！他死死地攥紧了那个袋子，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然后，他的目光如同贪婪的鬣狗，扫视着垃圾桶内部。在猫粮袋旁边，他看到了几张揉皱的废纸，其中一张……似乎沾着一点可疑的、深褐色的猫粮碎屑？
顾逢野毫不犹豫地再次伸手，**将那张沾着猫粮碎屑的废纸也一把抓了出来！** 动作粗暴而急切。
他将猫粮袋和那张废纸紧紧攥在手里，感受着那廉价的塑料和粗糙的纸张带来的、混合着垃圾异味和沈逸气息的触感。他缓缓直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攥着“战利品”的手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剧烈颤抖。
他最后望了一眼沈逸消失的方向，那里只剩下空寂的街道和昏黄的路灯。
顾逢野猛地转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狼狈（沾着树皮碎屑和垃圾桶异味）和一种扭曲的满足感，如同一个刚刚完成了一场神圣仪式的狂信徒，也如同一个刚刚盗取了无价之宝的窃贼，一头扎进了浓重的夜色里，朝着与沈逸截然相反的方向——他自己的“巢穴”，狂奔而去。
夜风吹过他汗湿的额发，吹不散他眼中翻涌的、如同深渊般的赤红。
他的胸口口袋里，装着那颗蜜桃糖和印着尾巴痕迹的草稿纸。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沾着猫粮碎屑的废纸和那个印着卡通鱼的猫粮空袋。
对他而言，这些带着沈逸气息的“遗弃物”，比任何珍宝都更值得他用生命去守护（或者说，囚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