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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今生 ...
我从不相信前世姻缘,今生相续。所以当我重生后,第一反应是在做梦,第二反应是寻找许其清。
一百公里需要一个多小时,到达曾经遇见的小巷被告知许其清已经离开了。
许曼晴恶狠狠的咒骂,学校四起的谣言,砸的人头晕眼花。我处理好一切,让罪恶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关于许其清的问题我一直都拿不准。
在事业上我可以果断抉择,但是在感情上我是犹豫的懦夫。
他也重生了,也就意味着清清不会再遭受到之前非人的虐待,也就意味着这一世他不需要我了……
查找到他所在的位置很容易,跑过去见他只需要三个多小时。
我想问问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到欺负?有没有好好吃饭?性格开朗一些了吗?……有没有想我呢?
当真正看见他,心里面的疑问都烟消云散。过的很好,没有受到欺负甚至还交到了朋友,有在好好吃饭,性格很开朗还会弹吉他,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一晚我遥遥望着他直到卷闸门下拉,才彻底落幕。
两个月时间,两地之间来回往返。我站在酒吧门口隔着五颜六色的贴纸和霓虹灯,看着不甚清晰的身影,保持着旁观的距离,因着喜欢望而生怯。
可是人会贪心不足,单单看一眼并不能满足膨胀的私欲,第一次踏进这间酒吧就捕捞到这只低空掠过的鸟。
他说:求求我帮帮他。
那晚我问他是否知道我是谁?
许其清没有说话,只是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
纯净的,明亮的,没有凝聚任何痛苦的杂质。我眸光颤颤,隔着掌心的温度去吻他的唇。
夜深时抱着他,我问是否还喜欢我?
许其清不说话,完事后抱着我,哼哼唧唧闹着要洗澡,先完澡又哼哼唧唧要睡觉。
躺在怀里的时候人很乖,不吵也不闹,睡之前迷迷糊糊说喜欢。
话落的一瞬,泪水就流出来了。
原来爱哭的永远不止许其清一个人。
哭,这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人生下来就需要承受流泪的风险,小时候尿裤子会哭,饿了会哭。丢东西会哭,闯祸了也会哭。上学了,被老师责问会哭,作业写不完会哭,考试考差了会哭,父母的死亡会哭,成年了面对爱情同样也会哭。
只是场景不同,心情不同,眼泪的用处也不同罢了。
在感情上的问题我不会处理,所以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同样感情也是平等的,它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爱的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否被爱的权利掌握在别人手上,他可以有权利说不。
世界赐予我一颗理智的大脑,我却蹒跚学步,是一位差生。所有关于许其清的事情我难以用理智的情绪去思考,不爱我没关系,抵触我也没关系,呆在我身边就好了。
但是他会不开心,会跟花一样枯萎衰败,就像上个世界一样。所以我必须得承认,他的幸福要比我的贪念重要,我不能再把他关进笼子里。
时间具有回溯性,前世将不堪的感情摆上台面,我关上门隔绝一切氧气。现在的争执下,他同样也关上了门,宣判这段感情死刑。
他不要我了……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我茫然无措,拉开卧室门,人已经离开了,空气中只有几粒尘埃在漂浮着,嘲笑我的无能为力。
前世习惯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方法已经不再适用,我特意挑了许其清休息的时间去找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思念太重,压得人辗转反侧。
那一晚我借着酒意表达自己的心意,那一晚我遭到拒绝枯坐到天亮。
一夜未眠,眼睛遇到强光难受地眯眼,我望着逐渐上升的太阳,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抑制的干呕声不断回响。等无力瘫倒在沙发上才恍然发觉,病痛跟随着灵魂一同到来。
残破的病躯……
我苦笑出声,捂住了湿润的眼睛。
那许其清呢?他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自此我再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继续回到隐蔽的角落暗暗观察。
离开了泥泞的环境,许其清的性格比以前开朗坚强许多。会独自在医院照顾病人,会和朋友肆意说笑,完全褪下了唯唯诺诺的影子,自由生长。
经历同样是个好东西,我也在成长,我慢慢学会如何爱人。
之前我用爱恋做作茧自缚,用荆棘困束你我,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我才明白世间情态多样,不是非要爱情才能证明。
只要他好,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重新回到自己常居的城市不断工作。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会议结束后,许其清晕倒进医院,那天我订了最近的航班,临近病房脚步退缩,后知后觉发现这是我前世与他初遇的时间。犹豫片刻,最后让助理进去探望。
蒋秦在病房内询问情况,而我在外面再次询问自己内心。
不舍得,不放手想法占据大脑,过去的想要放弃的想法全部都被打碎,我不愿意自己一个人,也不想看到许其清再遭受到伤害。
回到我的身边……回到我身边吧,求求你。
工作行程不断压缩,方案一改再改。我依据记忆躲过重重商业陷阱,但问题可以不断变化,脚步前行,错一步,正确一步,岔路就会不用,结果也不同。
根据现象我逐渐发觉,行程轨迹在悄然变化,我们之间的缘分之间的牵连也跟随行动由深到浅。
人紧绷成一根弦,我在另外一端抓住连接的线,想扯紧一些怕断,松手了就会不见。就像许其清需要的爱一样,多则怜悯,少则悲伤。要不多不少,刚刚好的。
来回拉扯,反复煎熬。我隔着远距离看着他,内心痛苦不已。
临近年关的下雪天,许其清回来了。我跟随他穿过小巷,在居民楼下等待再现的身影。他的身影很薄,套在外面的衣服不厚,下巴尖尖的,最近瘦了很多。
这里他不多做停留,很快就乘车走了。从傍晚到黑夜。地球自转倾斜,这里冬色漫长,寒风刺骨。看着烟火混着白雪落寞在灯光下,他的背影逐渐被拉得纤长,当双脚踏上横柱,身体倾斜的时候。
暗流涌动的江水再次将我内心直白的剖出。血淋淋的心脏裸露在外面,我多想拉住他的手往这摸摸,说这里好疼好疼,疼的我快要死了。
我也想说,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我的□□,我的灵魂,我的爱恋,金钱,权势及全部你想要的所有。可以献祭我,抛心挖肺,拔筋抽骨,敲骨吸髓。可以不爱我,冷酷无情,非打即骂,肆意凌辱。
但是不能再次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我抱着怀中温热的躯体,痛不欲生。
精心谋划,步步为营,却没有想到三年的摔门而走却需要前今两世来偿还……那些细碎过往遍布的疼痛如同蜘蛛网办弥漫着心和肺,连压抑的喘息声都难掩的痛苦一同静默在深夜里。
就当是梦好了,我蓄意纠缠不休,甘愿沉沦,再也不想睁眼重新步入单调而冗长的四季生活。
就当我自私……
就当我自私!
但总是事与愿违,或许是我作恶多端,不得偏袒,许其清不会对我心软,冷硬地拉开大门转身离开。
苦笑从嘴角溢开,静谧的夜色从角落慢慢爬出,逐渐将我蚕食殆尽。
……
新年快乐。
此后一年时间我留在天津,其一因为身体原因,其二是不想再招人生厌。
许其清的消息通过照片不断传来。
跑过外卖,卖过米酒,当收银员……到现在的开水果店,天亮搬水果,傍晚到集市摆摊。
堆叠的照片存在储物柜,放下又反复拿起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风吹日晒,不陌生,反而成熟了很多。我摩擦着照片,手指摁在神采的眼睛上,眉心一跳,眼睛被挡住了,照片上挂的笑容都难掩流转而出的疲惫,顿时心疼的无法呼吸,一时我想冲动地飞过去问问他累不累?
两地相距九百多公里,需要飞机中转,往往比去福州还要多出两个小时,过去还需要穿过一道小巷,在豁然开朗,车水马龙的第五和第六根路灯中间,矗立着一家水果店。
就是我从未光顾过却异常熟悉的地方。
其实见面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下午的机票晚上就能遇见。
可是你敢吗?我自嘲地问自己。
暮色降落在玻璃窗外,直至黑暗笼罩我才恍然清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我不敢。
家族内部关系错综复杂,为了利益争得头破血流的场面常见,卖点好处联通对家把顶层人拉下水的手段也常见。
身居高位,我处理过大小事情,第一次在这里栽跟头。爆破声仿佛能冲破耳膜,混着惨叫及石头滚落而下,火烧的疼痛让意识陷入昏迷。手机被紧紧护在怀中,我侥幸重生后已经签署了遗产转让书,也在赌许其清内心是否还有我的位置。
要是死了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活着那我就能够挤进他的生活。
左右都是不亏本的买卖。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许其清心里有我。
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旁边,起初我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直到摸过发梢,温暖的触感在手中留存,我才真正相信他来到了我的身边。
从流泪不止到妥协短短几天时间,开朗的许其清脱下外壳变成敏感脆弱的许其清。
或许是因为世界太过于露骨,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后,下一刻迎接的就是苦难与仿徨。
在人生这页纸上很少人能够活的明白通透,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呆板,或者能够融合在这片美好的氛围里,亦或是别的原因,只能伪装自己。
这些都是大部分人的生活思维,而许其清属于小一部分。是因为挣扎无奈,大脑解离,步步引导自己曲蜷在坚固情绪壳子里,只有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很多,伤害也不会那么痛。但是共情能力出卖了这个人,以为逃离过去已经很遥远,实际一扭头就会发现,人还在原地踏步。
原来拖着残骸一点一点从地狱里爬起来,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可以痊愈,许其清是个例外。
苦难未曾远离,因为已经印烙在思想里。敏感,害怕被抛弃,没有价值感等等拧成一股绳,摇摇欲坠。
而我的爱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开始抵触我触碰又矛盾的讨好,最后难抑的崩溃。
我梦见他总是流泪,站在远方不说话。我过不去,焦急的来回踱步,最后拼尽全力撞破透明隔膜,跑过去捕捞到的却是一团空气,我开始害怕,匍匐在地,不断祷告。
请求上帝怜悯,他得实在是太苦!我愿意揽下所有罪孽,求求对他好一点吧……
可惜神聆听不见祷告,而普通人永存在水生火热中,深夜许其清抬头疑惑地问:“哥,为什么我总是梦见我的脚上有铁链?”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心酸地拍拍他的背哄着睡觉。
在大部分抑郁患者眼中死亡往往比活着诱人,因为经历的苦难太多,身心俱疲,万念俱灰。七年的时间,许其清寻死过无数次,挣脱逃跑过三次。
那时候他身上没有完好的皮肉,交错纵横的伤疤贯布全身。最后躲过保姆的看管,从露台一跃而下,摔断了小腿,躺在地上神志不清。我颤颤跑过抹开血污,许其清就睁开眼拧眉看着我,豆大的泪水就流了下来,他说:“哥,哥我好疼啊,我怎么还没死啊——”
他在哭,我也在哭。血怎么抹都抹不开,整条小腿肿的发紫,伤口裂了好大一块,就像我的心脏被撕裂成两瓣,合不上了。
腿治好后,因为留下后遗症,走不久,也走不快。后来几次三番寻死都被一一拦下,我心狠弄了套脚链,把他锁在卧室里。
那晚难得安静,我抱着沉睡的许其清抵着他的额头,轻轻说:“恨我吧,只要你还活着,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我做好了被讨厌的准备,但全然低估他寻死的决心。十一月中旬接到他最后一通电话,跳湖离开了,难以想象雨天,腿疼的那么厉害,是怎么一步步走到那里的……
天旋地转间,我吞下十几片安眠药,这次我把赌注压在自己身上,赌许其清能够为我留下。
事实上他短暂的停留,仅仅是为不愿拖累我。
现在的他在浴室蹲着,血淌了一地,他难忍地哭泣:“哥,我太痛苦了——”
我看着满溢的血迹,浑身血液仿佛倒灌,一阵天旋地转,指尖用力到发白。如果没有多一份留意,真的又要重蹈覆辙上一世的结局了……
我卑微挽留,直到给对方包扎好手腕,好好安慰才稳定住对方情绪。
留下吧。
留下吧。
求求你。
我已经努力了很久,不要总是把我推那么远好不好?
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什么就是什么,但是不能把我想太坏,我是来爱你的啊。
不要嫌弃我的固执,可怜可怜我吧,何铖需要你的爱啊……
那晚我拉着他说了很多掏心窝的话,许其清依旧感到愧疚与痛苦,我知道这是场持久战,想要他好起来急不了。胆儿小,一凶就掉眼泪,躲在壳里面就不出来了。
我有很多的时间,完全可以引导他慢慢走出来。可事实上,发展有时候并不能完全按照个人意愿进行。手机定位永远固定在一个位置的时候,我就知道许其清出事了,匆匆赶到,除了腥味冲鼻外就是他泪流满面场景。
噩耗宛如夜间鬼魅缠绵不休,我辗转难安,崩溃难抑。
重物落地声带走了许其清残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人气。之后他拒绝与所有人的交流与触碰,其中包括我。
没关系,没关系……不接受也没关系,讨厌也没关系。只要还愿意停留在这个世界上,即使不见面也没有关系了。
酷暑寒冬,春来秋往。
三年时间,从早晨到傍晚,我知道阳光怎么从铁窗边堆叠到地板上,看见摆在窗坎上的花盆繁茂又衰败。
我从门口挪着脚步进去,次次试探下找到安全距离看着他。不说话,一直都是安静的。
许其清消瘦不堪,皮肤透着病态的白。先前稍带灵气的眼眸早已暗淡无光,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他只是安静地坐着,有时间双腿放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有时候双腿弯曲,脑袋埋在空隙里面,像蜗牛。
看得我心里又酸又麻,从脊椎蔓延到血管都堵的难受。那刻,我冲动地想放手,可恍若初醒后,留下的是无尽的懊悔与自责。
如果我能看顾的更全面一些,他就不会受到这么多伤害,如果我能重生早一些,或许就不会这么苦了。
狗皮膏药的功效显然利大于弊,今天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理我,我看着豆大泪珠蓄起,滚落至唇边,留下一片润色。我不知道他内心的活动,但肯定比我痛苦不少,不然不会开口说“对不起”。
晚上,我搂着他,指尖点点他熟睡的面容说:“哥下次来早点,早早就把你给接回家,咱们不受苦了。”
人需要承诺为下辈子相遇埋伏笔,我私心想和许其清永远在一起。连同藏在身体里的许多自卑都抖露公之于众,我虔诚祈祷,赌上我的全部,哪怕最后一无所有,就连同落水的都要生死相依。
纵使时间永远漫长,我也愿意去等待,因为这对于我来说是件非常擅长的事情。
就像现在,我抱住他不断下沉的身躯,终于触碰到我穷极一生的追求。
劫死而后生,四十四年的等待,终于光芒绽放,湖水碧色漫天。
爱,渡你,渡我,渡魔,渡佛。
我身上的灼伤溶于你躯体留下的烟疮,喘息声彼此交织,泪水融为一体。缠绵勾连的爱恨从荆棘化为坦途。
十指相扣,曾经的祷告实现,我救赎了他的灵魂也救赎了自己。
此生,终得圆满。
【完】
哇咔咔咔——我看到有野生读者收藏了!开心开心!!
哥哥番外圆满结束,下面分别是陈隽和何秋的。但是我的课程基本上排的很紧,这两篇更新的速度会很缓慢,见谅嗷!
下一本书待定,情绪依旧不太稳定,应该风格跟这本差不多,但是第三人称,篇幅字数不会太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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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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